谢眠彻底的自闭了。
在魏渊即将离开之前。
但他表现的很不明显。
尤其是在豆花面前。
小狗有什么错呢。
它只是喜欢自己,就被自己带起来。
自己一点都不负责。
考虑事情的都没考虑到它。
没考虑到以后孤零零的一只小狗要怎么办。
这是他的错。
谢眠自责着。
于是更加警惕,不让自己的坏心情在豆花面前显露出来。
于是在豆花眼里。
在魏渊眼里。
谢眠的生活依旧平静,按部就班地进行下去。
到了午饭的点,谢眠系了条围裙,勒出极细的一把腰,进了厨房。
他洗了一把青菜,仔细地择完菜叶。
切菜的时候,过长的头发垂在耳侧。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
那点冰冷的气质都散了。
看着很阳光。
或者说,很有活气。
系统说。
[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见魏渊不理他,又道。
[他现在状态挺好的,不是吗?]
不好也没办法。
他们真的要离开了。
不能再拖了。
魏渊颔首。
把心里那点异样压了下去。
谢眠他……
谢眠从厨房里忙活完,端了一碗面出来。
没忘了给豆花准备豪华版午餐。
大骨头,大罐头,还有新鲜的水果 。
他笑得还是很不明显。
但弯弯的眼角就跟勾子一样。
魏渊对此没有任何抵抗力。
系统已经麻利地准备好了一切。
[这狗本来就是现生成的数据,咱们离开后,也会按照你原来的行为方式运行,这点你不用担心。]
魏渊极轻地应了一声。
午后的阳光里,青年坐在电脑桌前,手指飞速地在键盘上舞动。
敲敲打打不知道在写什么。
魏渊已经看不到了。
系统启动跃迁,他的灵魂在被一点一点抽离。
他站在谢眠身后,几步开外。
不算很远。
就那样静静注视着。
是谢眠很熟悉的目光。
安静的,纵容的。
此时却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猛地回头,想要抓住什么。
身后空无一物。
一切都仿若错觉。
谢眠抿紧了唇,眼里是毫不遮掩的失落。
他转身,继续敲着键盘。
他还有很长的时间去完成这份遗书。
最起码要等到豆花也离开他。
这是他的责任。
所以——
其实遗书什么的,也并不着急。
谢眠很早很早以前。
就把死亡当做一种解脱的方式。
“你怎么不去死?”
这是他父母对他最多的宣泄。
他们用怨毒的目光看着他,嫌他多余,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死亡就好像是一件很简单,很轻松的事。
至少对以前的谢眠来说是这样。
他没什么牵挂的。
没什么放不下的。
没什么必须活着的理由。
但他又保持着人对死亡本能的恐惧。
每次每次,他都没有走到最后一步。
相反的,他又一次次选择逃离。
逃离那个家。
逃离那条拥挤恶臭的小巷。
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执念和勇气。
坚定地认为上天总会再站到他这边一次。
五岁那年,在他觉得自己离死亡再近不过的时候。
在他半梦半醒之间。
他看到过自己床头,坐了个人。
替他擦汗,给他喂药。
在他虚弱的时候陪了他一夜。
他不敢出声。
怕把那人吓跑。
无论是鬼也好是神也罢。
不是都不能被人看到吗?
他只好装睡。
这不过是上天偶尔的一次施舍。
让谢眠也有了幻想的权利。
他就靠着这点幻想,捱过了十年。
第十年,他再次被上天看到。
在一个没有星星的夜里,他拼了命地奔跑,终于拜托了身后,那条他被拖行过无数次的,漫长狭窄而又黑暗无光的小巷。
他有了全新的生活。
被面馆老板收留,干一些杂活。
他知道自己不讨喜,他们都这么说。
所以他尽量减少自己出现在客人面前的频率。
免得影响到老板的生意。
偶尔也会有些来找茬的人。
是一些小混混,谢眠不清楚他们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说什么自己招惹了谁谁谁,那本来是谁谁谁看上的。
怎么样都无所谓。
只要别给老板惹麻烦。
他开始打架。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孩子。
打架这种事嘛,拳拳到肉,不能留情面。
谢眠神色淡漠地一拳一拳砸下去。
直到那人不住地求饶。
谢眠有些冷漠地想。
果然自己是他们的孩子。
暴力的基因都一样。
就这么过了一个月。
春天要来了。
一切都在变好。
谢眠真的以为自己要脱离寒冬的时候。
那个男人来了。
他在学校等着自己。
守株待兔。
为数不多的智慧都用在了谢眠身上。
见到男人的一瞬间,谢眠一阵胆寒。
他完了。
他太清楚他们了。
他果然还是给老板惹麻烦了。
一路上他不住地请求,甚至都没有还手。
他求他们不要给老板惹麻烦。
这当然无济于事。
谢眠再一次头破血流。
而在那之前,他扬起了拳头。
他打掉了男人的牙齿。
最后被掐住了脖子,呼吸不畅,视线模糊。
看向了被小巷限制住的蓝天。
原来哪里的街巷都一样。
狭窄,压抑。
又漫长。
谢眠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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