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未完成的爱恋 > 第8章 差一点祸事

第8章 差一点祸事

顾钊明像是摸准了云冉知的课表,连着几天都雷打不动地出现在教学楼。早八的阶梯教室刚开了侧门,他就抢在第一排坐下,把旁边的位置用课本占住,见云冉知抱着书进来,立刻扬手笑得招摇:“阿冉,这儿!”

云冉知脚步没停,径直走向后排靠窗的空位,课本“啪”地放在桌上,带起一阵风。顾钊明却跟了过来,手里还提着杯热豆浆,小心翼翼往她桌角推:“刚买的,你上次说甜豆浆比咸的好喝。”

豆浆杯还没碰到桌面,就被云冉知抬手挥开,塑料杯在地上滚了两圈,褐色的液体溅出几滴在她白球鞋边。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整个教室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顾钊明,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的声音带着被连日纠缠逼出的颤抖,指尖攥得发白,“我已经说过多少次了,别再来烦我。”

顾钊明弯腰去捡杯子,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我就是想……”

“你什么都别想!”云冉知打断他,字字都像淬了冰,“我现在非常非常非常讨厌你,听见了吗?”她深吸一口气,视线扫过他僵住的脸,语气冷得像寒冬,“之前你救过我,我记着情分,所以一直忍着。但现在,这笔账一笔勾销,从今天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她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眼神里再没了半分犹豫:“往后见了面,我不会再给你好脸色,更不会跟你说一句话。你要是还识趣,就离我远点。”

说完她抓起课本,转身就走,马尾辫甩在身后,带着决绝的弧度。顾钊明僵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门口,手里捏着皱巴巴的空豆浆杯,指节泛白——那是他第一次见云冉知发这么大的火,像一根被拉到极致的弦,终于在他面前绷断了。

夜风吹散了白日的燥热,女生宿舍楼下的香樟树影影绰绰,顾钊明靠着树干站了快两个小时,烟盒空了小半,脚下落了圈碎烟蒂。手机屏幕暗下去又被他按亮,时间跳到十一点,楼里的灯灭了大半,还是没等来那个熟悉的身影。

“喂,你在这儿蹲冉知呢?”黄辞忧抱着刚取的快递路过,看清是他,脚步顿了顿,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别等了,她早跟程迢也搬出去住了。”

她扬了扬下巴,眼神里满是“你不行”的意味:“看来你也没多用心嘛,连这消息都不知道,还追什么追?”

顾钊明踩灭烟头,抬眼时嘴角勾起抹玩世不恭的笑,吐出来的话却带着点针锋相对:“是你啊,大石头。”他往树后靠了靠,路灯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我用不用心,就不劳你这位‘墙’操心了。”

黄辞忧被这声“大石头”噎了下,抱着快递转身就走,撂下句“不知好歹”,脚步声噔噔噔消失在楼道口。顾钊明望着那扇紧闭的单元门,摸出最后一根烟叼在嘴里,没点燃,只是任由夜风把烟丝的涩味吹进喉咙里。

上课铃响前两分钟,柳清清抱着笔记本匆匆走进教室,眼尾扫到后排靠窗的空位就径直走了过去,拉开椅子时才发现旁边坐着程迢也——他正低头转着笔,侧脸在窗外树影里显得轮廓分明。

“啊,不好意思,”她手顿了顿,语气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惊讶,“我不知道这旁边是你。”

程迢也抬了下眼皮,视线在她脸上停了半秒就移开,声音平平的:“没事,教室又不是我家,你想坐哪坐哪。”他说完继续转着笔,笔杆在指尖划出圈冷白的光。

柳清清坐下时,椅子腿和地面轻轻磕了下,她侧过脸,嘴角带着点笑意,语气却像是在替人着想:“我这不是怕……等会儿你女朋友过来,看见我坐这儿又要误会嘛。”她说着往旁边挪了挪,刻意拉开点距离,眼神里藏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

程迢也转笔的动作停了,抬眼看向她时,眼神里没什么温度:“她不会。”三个字说得干脆,像是在划一条清晰的界线。窗外的风卷着落叶飘过,柳清清脸上的笑僵了僵,没再说话。

下课铃刚响过,教室里的人就像潮水般往外涌,桌椅摩擦的声响混着说笑声漫了满室。柳清清刚直起身,手还没扶住桌沿,眼前忽然一阵发黑,耳边的嘈杂声像被闷在棉花里,身子晃了晃就往前栽——

程迢也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捞住她,掌心触到的胳膊烫得发软,她整个人像片被抽了力气的叶子,顺着他的手臂滑下来。他眉头猛地蹙起,没多想就打横将人抱了起来,她的头歪在他肩上,发丝蹭过他颈侧,带着点淡淡的洗发水味。

“让让,借过!”程迢也拨开挡路的人群,步子迈得又大又急,怀里的人轻得像团云,呼吸却浅得几乎感觉不到。走廊的风灌进他敞开的校服领口,他低头时,正好撞见柳清清半睁开的眼——

她睫毛颤得厉害,视线蒙着层水汽,像是透过雾看到了什么,瞳孔微微缩了缩。那点意识没撑过两秒,眼皮又沉沉合上,只有搭在他胸前的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

校医室的门被他“砰”地推开时,校医刚收拾好东西,见状赶紧拉开诊疗床:“怎么回事?”

“好像是低血糖。”程迢也把人轻轻放在床上,额角已经沁出薄汗,他退开半步,看着柳清清苍白的脸,指尖还残留着她胳膊上的温度,心里莫名沉了沉。

校医见状快步上前,指尖在柳清清鼻下探了探气息,随即屈起拇指,用指腹在她人中处轻轻掐了两下。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唤醒意味,柳清清的睫毛颤了颤,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嘤咛,眼皮终于掀开条缝,眼神依旧涣散得像蒙着层纱。

“醒了就好。”校医松了口气,转身拉开靠墙的抽屉,从铁盒里摸出两颗水果糖,剥开糖纸递到她嘴边,“来,含着,补充点糖分就缓过来了。”

透明的糖块泛着淡淡的橘色光泽,柳清清下意识张开嘴含住,甜腻的橘子味瞬间在舌尖化开。她眨了眨眼,视线慢慢聚焦,这才看清旁边站着的程迢也——他校服外套的拉链歪着,额角还沾着点急出来的汗,正低头看着她,眉头依旧没舒展开。

程迢也往后退了半步,靠在墙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刚才抱她时蹭到的衣角。见柳清清眼神清明了些,他才开口,语气刻意放得平淡,像是在说件无关紧要的事:“醒了就好。”

他顿了顿,视线避开她的脸,落在窗外的香樟树上:“刚才那事,你就当是……路上遇到需要帮忙的人,顺手搭了个手。跟什么爱心、报恩都没关系,别往心里去。”

柳清清含着糖,说话有点含糊:“我……”

“别想着谢我。”程迢也打断她,语气里带了点不容置喙的坚决,“倒是你,低血糖不是小事,以后记得随身揣两颗糖,别再这样突然晕倒了。”他说完,抬手松了松领口,转身就往门口走,脚步不快,却没再回头。

门“咔哒”一声合上时,柳清清含在嘴里的糖刚好化到一半,甜味漫过舌尖,却没压下心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涩。她望着紧闭的门,手指轻轻攥住了床单——他分明是在刻意划清界限,连一点让她靠近的缝隙都不肯留。

柳清清望着程迢也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嘴里的糖慢慢化尽,甜味却像生了根似的黏在舌尖。

他明明在刻意撇清关系,语气硬得像块石头,可刚才抱起她时,手臂的力度却稳得让人安心,送她来校医室的步子快得带起风……这种泾渭分明的温柔,像根细针,轻轻扎在她心上。

“哇,他真的好有魅力啊……”她无意识地喃喃出声,话音刚落就猛地捂住嘴,脸颊“腾”地烧起来。

不对啊,我在胡说什么?他是云冉知的男朋友,我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她用力晃了晃头,想把那点不该有的心思甩出去,可眼前却总浮现出他蹙着眉看她的样子,还有刚才被他抱在怀里时,闻到的那股淡淡的皂角香。

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床单,她咬着下唇,心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可那点悸动却像破土的芽,悄悄往上冒——

“不过……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他了。”

这句话在心里滚了一圈,连带着心跳都乱了节拍,她把脸埋进枕头里,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却又忍不住偷偷扬起嘴角。

程迢也刚把晾好的衬衫收进衣柜,转身时撞见云冉知正蹲在客厅叠刚晒好的袜子,阳光透过纱窗落在她发顶,泛着层柔和的光晕。他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衣角,声音放得很轻:“阿冉,有件事我得跟你说。”

云冉知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疑惑:“怎么了?”

“就是那天下午下课,”他喉结动了动,像是怕她多想,语气里带着点小心翼翼,“我旁边那个女同学,突然低血糖晕倒了。当时周围乱糟糟的,我一看情况急,脑子也没转过来,直接就抱她去校医室了……后来才觉得,好像没注意分寸。”

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得像个认错的孩子:“我不是故意的,当时就想着救人要紧。”

云冉知听完,忽然笑出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你这是在做好事啊,有什么好纠结的。”她把叠好的袜子放进抽屉,回头时眼里闪着光,“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家出事吧?换作是我,说不定比你还慌呢。”

程迢也望着她坦荡的笑脸,心里那点莫名的忐忑忽然就散了。他伸手把她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闻着淡淡的洗衣液香味,低声说:“就怕你不高兴。”

“傻瓜。”云冉知在他怀里蹭了蹭,“我知道你有分寸的。”

窗外的风掀动窗帘,带着点初夏的暖意,客厅里的挂钟滴答走着,把这片刻的坦诚与信任,酿得格外温柔。

办公室的百叶窗拉得半开,阳光斜斜切进来,在导师办公桌上投下几道亮纹。他指尖敲了敲桌上的两份申请材料,抬头看向站在对面的程迢也和顾钊明,语气平静却带着分量:“推免名额我定了。”

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圈,他补充道:“不是出于私心,是综合你们这半年的课题进展、竞赛成绩来看——我打算推程迢也。”

顾钊明站在稍远些的位置,闻言先是愣了愣,随即抬手松了松衬衫领口,脸上竟扬起抹坦荡的笑:“我信老师的判断。”他看向程迢也,眼神里没有芥蒂,反倒带了点较劲的意思,“说明我还有得进步,接下来会更使劲的。”

程迢也往前半步,指尖轻轻碰了下桌沿,声音比平时沉了些:“谢谢老师。”他顿了顿,视线转向顾钊明时,多了点不易察觉的郑重,“我会把课题做好。”

导师点点头,翻开材料开始说后续的流程。窗外的风卷着梧桐叶沙沙响,顾钊明靠在墙边听着,手指在裤袋里转着笔;程迢也站得笔直,阳光落在他耳侧,把那点沉稳的轮廓照得愈发清晰。明明是定了结果的时刻,空气里却没什么剑拔弩张,反倒像场未完待续的较量,在各自的坦然里,藏着往后更要往前冲的劲。

宿舍里的吊扇转得有气无力,顾钊明把自己摔进椅子里,后背抵着椅背时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扯掉领口的扣子,下颌线绷得紧紧的,连带着眉峰都拧成了疙瘩。

李似刚打完游戏摘下耳机,转头就看见他这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往他旁边凑了凑:“老大,你这脸臭得能滴出墨了,咋了?”

顾钊明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灌了半瓶,喉结滚动的弧度都带着股火气:“推免名额给程迢也了。”他顿了顿,指尖把瓶盖拧得咯吱响,“还有云冉知……照样油盐不进。你说,这两样都捞不着,我脸能好看?”

李似摸着下巴啧了两声,忽然神秘兮兮地往他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我说老大,追姑娘哪能光靠真心耗着?我这儿有个速成的法子,保管管用。”

顾钊明抬眼瞥他,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速成?”

“哎,你想啊,”李似往椅背上一靠,笑得不怀好意,“你找个机会把她给睡了,完了就说对她负责,生米煮成熟饭,她还能不认账?这招无懈可击。”

顾钊明的脸色“唰”地沉了下去,手里的矿泉水瓶被捏得变了形:“你他妈疯了?这是违法的。”

“笨啊你,”李似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声音压得更低,“你不会想办法制造点‘非故意’的场面?比如……喝点酒啥的,到时候就说是情难自禁,她还能把你怎么样?”

顾钊明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响。他盯着李似,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滚蛋。”三个字砸在空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厌恶,“这种龌龊心思,以后别在我面前提。”

李似被他吼得愣在原地,看着顾钊明摔门出去的背影,撇了撇嘴,没敢再吭声。宿舍里只剩下吊扇转动的嗡嗡声,像在嘲笑这荒唐的提议。

可程迢也那张永远沉稳的脸,云冉知望向他时眼里藏不住的笑意,还有推免名单公示栏上刺眼的名字,像一根根针,扎得顾钊明夜夜睡不着。对程迢也的厌弃像藤蔓,悄无声息地缠上心脏,越收越紧,直到把最后一点理智勒得发疼。

某个深夜,他坐在空无一人的操场看台上,风灌进领口,带着深秋的凉意。李似那句龌龊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开,像毒蛇吐着信子——他以前只觉得恶心,可现在,那“速成”两个字却泛着诡异的光。

凭什么程迢也什么都能得到?凭什么云冉知眼里永远没有他?

黑暗从脚底漫上来,一点点吞噬他的四肢百骸。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意却让混沌的脑子清明了一瞬——就试一次,他对自己说。

只要能把云冉知留在身边,只要能看到程迢也崩溃的样子,哪怕用最肮脏的手段,好像也……没那么难接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他望着远处教学楼零星的灯火,嘴角勾起抹自己都没察觉的、阴鸷的笑,眼底最后一点光亮,彻底被浓黑的**吞没了。

下课铃刚响,云冉知就麻利地收拾好书包,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了句“我先去取蛋糕啦,阿迢生日快乐呀”,发送后脚步轻快地冲出了教室。

窗外的阳光正好,金色的光线斜斜地落在走廊上,她拎着书包跑下楼梯时,马尾辫在身后划出活泼的弧度。蛋糕店离学校不算远,是她上周就订好的——程迢也喜欢吃巧克力,她特意选了黑森林口味,还让店员在顶层用奶油挤了颗歪歪扭扭的星星,他总说夜空里最亮的那颗像她笑起来的眼睛。

取到蛋糕时,透明盒子里的巧克力碎屑闪着微光,她小心地护在怀里,生怕碰坏了顶上的星星。走到校门口的梧桐树下,她找了张长椅坐下,把蛋糕放在腿上,指尖轻轻戳了戳盒子表面。

手机震了震,是程迢也发来的:“刚下课,马上过来。”

云冉知笑着回了个“等你”的表情包,抬头望向教学楼的方向。风拂过树叶,沙沙声里混着放学的喧闹,她低头看着怀里的蛋糕,心里像被融化的巧克力填满了,甜丝丝的——等他来了,就能一起捧着蛋糕回家,点上蜡烛时,要偷偷许个愿,希望以后每个属于程迢也的生日,都能这样跟他凑在一起。

夕阳透过窗户斜切进来,把讲台染成暖橘色。柳清清捏着笔记本,快步走到讲台边,语气带着点急切:“老师,这个力学公式的推导我还是没弄懂,怕后面跟不上进度,您能不能……单独再给我讲透彻点?”

老师正收拾着教案,闻言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眉头微蹙:“这都已经下课了,上课的时候让你认真听,你光顾着走神。”他把教案塞进包,拉链拉得哗啦响,“我加班可没加班费,再说还得赶最后一班末班车呢。”

他目光扫过教室后排,正好撞见收拾好书包准备起身的程迢也,扬了扬下巴:“程迢也,这部分你听懂了没?”

程迢也握着书包带的手顿了顿,点头:“听懂了。”他看了眼手机上云冉知发来的“我在校门口等你呀”,补充道,“不过老师,我等会儿有点事。”

“能有什么事比学习重要?”老师把教案包往肩上一甩,语气不容置喙,“同学之间就得互相帮衬着进步。你给她讲讲,务必让她弄明白,下节课我可要单独提问她的,不许敷衍。”

说完,老师转身就往办公室走,皮鞋跟敲着地面,留下一串干脆的声响。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柳清清抱着笔记本走到程迢也桌前,脸上带着点歉意的笑:“那……就麻烦你了?”

程迢也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指尖在“我等你”三个字上顿了顿,最终还是把手机揣回兜里,拉开椅子重新坐下:“哪部分不懂?”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只有窗外的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暮色把校门染成灰蓝色时,云冉知抱着蛋糕的手已经有些发麻。程迢也的消息停在“柳清清题目卡得紧,我讲完立刻找你”,四十分钟过去,教学楼的灯一盏盏灭了,他的身影还是没出现。风卷着碎雨丝打在脸上,她往保安室的屋檐下缩了缩,指尖把蛋糕盒捏出几道褶子。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她以为是程迢也,猛地回头,却撞见顾钊明——他手里捏着个皱巴巴的信封,看见她时脚步顿了顿,眼神复杂。

云冉知立刻转回头,下巴绷得死紧。上次在教室撕破脸后,他们本该是连眼神都不会交汇的关系。

“你还在等他?”顾钊明的声音带着点刻意的冷硬,像是在掩饰什么,“程迢也刚才跟我室友借笔记,说柳清清那边一时半会儿完不了,让你别等了。”

“他自己不会跟我说?”云冉知的声音像淬了冰,连眼皮都没抬。

“他手机没电了,借我室友的打了个电话,让我顺道转告你。”顾钊明往前挪了半步,雨丝打湿他的刘海,“但我刚在系楼门口看见柳清清了,她一个人走的,手里还拿着杯奶茶,哪像是刚忙完的样子?”

云冉知的指尖猛地一顿。

“我知道你不想听我说话。”顾钊明从信封里抽出张照片,往她面前一递,语气里的嘲讽藏不住,“但你自己看——这是中午有人在图书馆拍的,程迢也给她占座,还帮她带了饭。你以为他是在讲题?说不定人家早约好了。”

照片有点模糊,但能看清图书馆靠窗的位置,程迢也确实坐在那里,对面的女生低着头,桌上放着份没开封的便当。云冉知的心跳漏了一拍,不是信了顾钊明的话,而是这张照片像根刺,扎破了她等太久的焦躁。程迢也从不会对谁这么上心,哪怕是同学。

“你什么意思?”她终于抬眼,眼神里全是防备。

“没什么意思。”顾钊明把照片塞回信封,“就是觉得你抱着蛋糕在这儿淋雨挺傻的。”

雨还没停,豆大的雨点砸在教学楼门口的玻璃上,噼啪作响。云冉知抱着蛋糕站在屋檐下,裤脚还是被斜飘进来的雨丝打湿了一片,正发愣时,顾钊明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抬眼扫过云冉知紧绷的侧脸,刻意按开了免提。

“老大!”李似的声音带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慌张,背景里混着嘈杂的雨声和远处模糊的车鸣,“我刚在学校后街看见黄辞忧了!她好像喝多了,站都站不稳,被个留着寸头的男的搂着往巷子里走呢!那男的看着就凶巴巴的,不像什么好人——你不是认识她闺蜜云冉知吗?赶紧让她过来看看啊!晚了说不定要出事!”

云冉知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里的蛋糕盒被攥得变了形。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往前冲,顾钊明的声音从身后追上来:“李似刚发消息,说进了前面那家‘平安旅馆’,301房。”

雨幕里,那家旅馆的霓虹灯牌忽明忽暗,红得像块浸了血的布。云冉知刚跑到二楼楼梯口,就看见301的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暖黄的光,还飘出股甜得发腻的香气,像是劣质香薰混着某种花果香精,浓得让人发晕。

“辞忧?”她推开门时手都在抖,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张铺着褪色碎花床单的单人床,墙角的矮桌摆着个打开的香薰瓶,那股甜腻的味道正是从这儿飘出来的。窗户关得严实,闷热的空气裹着香气扑面而来,云冉知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有点发花。

“没人……”她喃喃着转身,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咔哒”一声轻响。

顾钊明正背对着门站着,手里捏着刚从锁孔拔出来的钥匙,嘴角勾着抹黏腻的笑,眼神像黏在她身上的蛛网:“是没人啊。”

云冉知的血液瞬间凉透了,后退时撞到矮桌,香薰瓶晃了晃,甜腻的气味更浓了,熏得她头晕目眩。“你故意的……顾钊明,你用辞忧骗我?”她的声音发颤,指尖在身后胡乱摸索,想找个能防身的东西。

顾钊明一步步逼近,阴影把她完全罩住。他抬手想去碰她的头发,指尖带着雨水的湿冷,眼神里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骗你又怎么样?程迢也有的,我为什么不能要?”

“不要!”云冉知猛地挥手打开他的手,声音里带了哭腔,“顾钊明你住手!你这样做,我会绝望一辈子的!”

“绝望一辈子”——这五个字像道惊雷,在顾钊明耳边炸开。他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猥琐瞬间褪去,眼神里涌上错愕,随即被更深的混乱淹没。

是啊,他恨的是程迢,是那个永远顺风顺水、什么都能轻易得到的程迢也。云冉知有什么错?她只是恰好站在程迢也身边而已。

那股翻涌的**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只剩下蚀骨的难堪和烦躁。他猛地后退两步,撞在门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香薰的甜腻还在空气里弥漫,可他现在只觉得刺鼻。

顾钊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猩红的疲惫。他摸出手机,手指抖得几乎按不准号码,拨通后哑着嗓子说:“程迢也,云冉知在平安旅馆301,房卡我放前台了,你赶紧过来。”

说完,他没等对方回应就挂了电话,把钥匙攥在手心,头也不回地拉开门重重的关上冲进雨里。冰冷的雨水砸在脸上,才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他差点就毁掉了那个,连淋雨都舍不得让蛋糕受潮的姑娘。

程迢也几乎是闯进旅馆的。前台说房卡放在吧台上,他抓起那张塑料卡片时,指节都在发白,电梯在三楼停下的每一秒都像在煎熬。

刷开301房门的瞬间,甜腻到发闷的香气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屏住呼吸,却还是被那股异样的味道呛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房间里光线昏暗,云冉知正蜷缩在床沿,头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眼神蒙眬得像蒙着层水雾。

“阿冉!”他快步冲过去,蹲在她面前时,才发现她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也比平时急促。

云冉知抬起头,看清是他的瞬间,眼里突然涌出水光,像是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归宿。她没说话,只是伸出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力道大得几乎要攥碎布料。

“阿也……”她的声音软糯得不像话,带着点无意识的委屈,“我好想你。”

话音未落,她突然倾身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下颌,下一秒,柔软的唇瓣便撞在了他的唇上。

程迢也浑身一僵,脑子里像被香薰熏得炸开了团迷雾。他想推开她,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指尖触到她滚烫的脸颊时,所有的理智都在她微颤的睫毛和依赖的眼神里融化了。

她的吻生涩又急切,带着点被吓坏的慌乱,像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般攀附着他。他能闻到她身上混杂着雨水和甜香的气息,能感受到她身体的轻颤,心底某个紧绷的角落突然塌陷——这是他无比呵护的姑娘,此刻正毫无防备地向他敞开所有柔软。

窗外的雨声不知何时变得遥远,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交缠的呼吸。他抬手扣住她的后颈,加深这个吻时,能尝到她舌尖的微咸,像是藏了许久的眼泪。

混乱中,他不知何时被她拉着倒在了床上。碎花床单粗糙地蹭着皮肤,香薰的味道还在作祟,可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怀里的人攫住了。她的手指慌乱地抓着他的后背,带着点不知所措的颤抖,却又固执地不肯松开。

“阿冉……”他哑着嗓子唤她,声音里的克制摇摇欲坠。

她没应声,只是把脸埋在他颈窝,温热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衣领。那细微的哭声像根羽毛,轻轻搔刮着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后来的事,像是被香薰晕染成了模糊的梦境。他记得自己小心翼翼地褪去她被雨水打湿的衣衫,指尖触到她微凉的皮肤时,她瑟缩了一下,却又更紧地抱住了他。记得她在他耳边细碎地喊着“阿也”,声音里带着哭腔,却又有着破釜沉舟的勇气。

第一次的触碰总是笨拙的,带着点无措的试探和克制的温柔。他怕弄疼她,动作放得极轻,可她还是蹙紧了眉,指甲深深掐进他的后背,留下几道浅浅的红痕。那点疼痛却让他更加清醒地意识到,眼前的人是他放在心尖上疼惜的姑娘。

是她的第一次,也是他的第一次。

雨还在下,敲打着玻璃窗,发出连绵的轻响,像是为房间里的喘息和低语伴奏。当她在他怀里微微颤抖着蜷缩起来时,他紧紧抱住她,下巴抵着她汗湿的发顶,感受着她温热的眼泪落在他的锁骨上,烫得人心头发紧。

香薰的甜腻渐渐散了些,程迢也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后怕。他抬手抚过她汗湿的额发,声音哑得厉害:“别怕,我在。”

云冉知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钻得更深,像只终于找到巢穴的小兽。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渗进来时,他看着她沉睡的侧脸,指尖轻轻拂过她红肿的眼尾,心里又软又涩——昨晚发生的一切,混乱又疯狂,却像道无形的线,把他们牢牢系在了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云冉知蜷缩在程迢也怀里,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他锁骨处的淡红印记,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像浸了温水的棉花:“阿也,幸好是你。”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漏进来,在她汗湿的发梢镀上层柔光。昨晚那些混乱的惊惧、失控的悸动,此刻都沉淀成了心底的庆幸——若是换成别人,她不敢想。

程迢也收紧手臂,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清浅的气息,混杂着未散的香薰味,却不再让人心烦。他沉默了片刻,喉结滚了滚,声音低得像怕惊扰了什么:“阿冉,婚前就……是我不好。”

他指尖抚过她裸肩上的薄红,动作轻得像触碰易碎的瓷器,眼底翻涌着懊恼和珍视,“我该控制住的,不该……”

话没说完,就被云冉知抬手捂住了嘴。她抬起头,睫毛上还沾着点水汽,眼神却清亮得很:“不是你的错。”

她凑近了些,鼻尖蹭过他的下颌,声音软软的却很坚定:“是我愿意的。”

程迢也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下,又酸又软。他拉下她的手,指尖捏着她的指尖,轻轻吻了吻她的手背,动作虔诚得不像话:“等毕业,我们就结婚。”

云冉知愣了愣,随即笑起来,眼角的红晕还没褪,笑起来像沾了晨露的桃花:“好啊。”

晨光漫进房间,把两人交握的手照得透亮,昨夜的疯狂与混乱,都成了此刻温柔的注脚。

阳光透过蛋糕店的玻璃窗,在柜台里的奶油花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云冉知指着橱窗里一款缀满新鲜草莓的蛋糕,转头看向程迢也,眼里漾着笑意:“昨天的生日,今天给你补回来。”

程迢也站在她身后半步,目光落在她认真挑选的侧脸上,嘴角的弧度藏不住:“不用补了。”他伸手替她拨开额前的碎发,指尖带着温热的触感,“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

云冉知脸颊微红,拍开他的手,语气却软了下来:“要补的。”她拿起夹子指向另一款巧克力慕斯,“选一个你喜欢的,我叫了桃西、张昊还有辞忧在火锅店等着呢,挑好了我们就过去。”

程迢也拗不过她,最终选了款简约的黑森林。店员打包时,他悄悄在她耳边说:“其实你选的我都喜欢。”

火锅店包间里热气腾腾,黄辞忧看到两人进来,立刻笑着打趣:“可算来了,再不来锅里的毛肚都要老了!”桃西和张昊也跟着起哄,把气氛闹得热热闹闹。

蛋糕摆在桌上,程迢也被推到中间。云冉知点亮蜡烛,橘黄色的火苗在他眼里跳动。

“快许愿!”大家齐声催促。

程迢也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睫毛在烛光里投下浅浅的阴影。几秒钟后,他睁开眼,目光直直望向云冉知,带着毫不掩饰的认真,一口气吹灭了所有蜡烛。

“许了什么愿?”桃西好奇地问。

程迢也握住云冉知放在桌下的手,指尖收紧,声音清晰地穿过喧闹的热气:“我要阿冉当我一辈子的老婆。”

云冉知的脸瞬间红透,像被锅里的热气蒸过,却忍不住抬头回视他,眼里的笑意藏不住,指尖悄悄在他掌心挠了一下。黄辞忧和张昊他们笑着拍手,包间里的热气混着蛋糕的甜香,把这一刻烘得格外温暖。

云冉知的指尖在程迢也掌心轻轻蜷了一下,脸颊的红晕还没褪,声音却清亮得很,像浸了蜜的风铃:“这个愿望从现在开始算。”

她抬眼望他,眼底的光比烛光还要亮,带着点狡黠的认真。刚才被他当众说破心思的羞怯,此刻都化作了明晃晃的回应,藏在微微扬起的嘴角里。

程迢也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软又烫。他反手握紧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笔留下的痕迹,他摸了无数次,此刻却觉得格外清晰。

“好。”他应得干脆,喉结动了动,才压下翻涌的情绪,“从现在,一分一秒都算。”

黄辞忧在旁边“啧”了一声,故意用筷子敲了敲碗沿:“我说二位,能不能顾及一下我们这些单身人士?蛋糕再不吃,奶油都要化了!”

张昊和桃西跟着笑闹起来,云冉知被说得不好意思,抽回手去切蛋糕,耳尖却红得快要滴血。程迢也看着她低头时露出的纤细脖颈,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伸手替她拂开落在肩头的一缕碎发,指尖的温度轻轻落在她皮肤上。

窗外的阳光透过火锅店的玻璃窗斜斜照进来,落在切开的蛋糕上,把奶油的甜香烘得愈发浓郁。云冉知递给他一块最大的,叉子上还沾着颗鲜红的草莓,程迢也张嘴咬住时,舌尖尝到的甜,比蛋糕本身还要浓。

各位,作者没文化呀,我现在才知道这个读迢(tiao),我一直以为读zhao,所以阿迢改成阿也了,如果前面有没改到的,麻烦大家体谅一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差一点祸事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春水摇摇晃

狩心游戏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

婚内上瘾

如何阻止男主发疯[歌剧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