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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成的协奏曲》（续）
### 第一章午夜来电
凌晨两点十七分，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程煜从混沌的睡意中挣扎出来，看到那个没有保存却早已刻在记忆里的号码。他按下接听键，听筒里先传来细微的电流声，然后是熟悉的呼吸节奏。
"你还没换号码。"纪明川的声音比记忆中更低沉。
程煜坐起身，手指无意识地揪紧被单。"习惯了旧号码。"他停顿片刻，"这么晚有事？"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我在整理旧乐谱...找到了我们当年没完成的那首。"
程煜闭上眼，仿佛又看见那个堆满乐谱的琴房，阳光里飞舞的尘埃，纪明川衬衫袖口卷起露出的手腕。他喉咙发紧："我以为你早扔了。"
"怎么可能。"纪明川轻笑一声，"听着。"
电话那端传来钢琴声，是他们当年争吵的那段旋律，但被重新编排过。激烈的冲突部分依然存在，却在爆发后融入了更加绵长的和声，像暴风雨后的彩虹。程煜屏住呼吸，直到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夜色中。
"这是..."
"三年前改的版本。"纪明川的声音带着犹豫，"你觉得...还像当年我说的那样'为了炫技牺牲情感'吗？"
程煜走到窗前，月光洒在公寓楼下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不，现在它很完美。"他顿了顿，"为什么现在打给我？"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今天见到你的时候，"纪明川一字一句地说，"我发现自己还在用你教我的指法弹琶音。"
程煜的胸口泛起一阵酸涩的温暖。他们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音乐会的赞助商、共同认识的朋友、程煜刚接手的学生乐团。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纪明川突然说："明天下午三点，你还记得学校后门那家咖啡馆吗？"
"记得。"程煜听见自己说，"我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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