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幸运有人将我的一生评价为火炉,在承诺和责任烧成煤灰以前,我要温暖整个冬天。
——谷风
天孤城的城门徐徐敞开,白衣年轻人一瘸一拐地从城中慢慢走出。
城门外不远,是战争结束后的战场,不久前已打扫干净了,因此几乎再找寻不到尸首残兵这些战后遗留的痕迹。只是近来冰雪消融,深埋雪底的血随冻死的荒草一起重现天日,泥泞的沙地之上浸染着红,同夕阳那种新鲜的色彩不一样,它更加消沉。残阳唤醒了本该死去的血色,天地一片再度飘飘荡起断续的肃杀与悲凉。
名为谷风的白衣年轻人,是这场战役的关键人物,他在最后一次围攻战中身受重伤后昏睡了八日,而今才堪堪醒转。任谁阻拦,他都执意要出城。在他身后跟着成群结队的人,城门下、城墙上也比比皆是追随他而来的人,衣衫褴褛的百姓,甲不敝体的士兵,他们站在色彩斑驳的土地上,有人悲哀掩面,有人隐隐泪流。
为了取得这场自二月二十七日开始又到五月二十一日结束的守城之战的胜利,青国所付出的代价远比想象中的沉重。而这不仅是因为他们所对抗的是方今中原七国霸主之元国,更因为他们是青国,一个连年赤字、贫弱式微的,而今中原上最弱小的国家。
三个月的战争,不知多少国人的兄弟、父辈死在这场战争之中,他们在这片沙地上洒了热血,抛了头颅,用草一样的生命去战斗,甚至不一定能够得来明日的安稳。一场战争结束,他们又要担忧下一场战争的开始,死光了青壮儿郎的青国,该拿什么去抵挡接连不断的战争?
谷风跪伏在地上,捧起一把似乎仍有热血余温的沙土,仰天泪流。
面朝城门的东南方向,吴知辛乘马车徐徐驶来。舟车劳顿,已是疲困。夜色不久将至,同行的小厮与马夫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快点进城。
“老爷,要是咱们一开始在绘英县就照着天英城开,早就到了……”年青的小厮打着呵欠抱怨,“寻常人都是躲着打仗走,老爷还非得逮着打仗追。可人家青国早就打完仗了,啥也没看到,咱这不是两头都没落得个好啊?
马车里的吴知辛笑问,“许伯,您也这么觉得?”
叫做许伯的马夫淡淡答道:“仗打没打完我不管,反正先前和公子说好了,往打仗的地方开是多一份的价钱。”
小厮冲许伯翻了个白眼,讽刺道:“钻进钱眼儿的老头!”
他突然惊慌地大喊:“老爷老爷,快看!那是在做什么?”
吴知辛掀开帘子,从窗户往那边看,只见两三里外,那座似乎被岁月摩挲出无数道皱痕的城池苍然屹立,黄沙之上,仿若一位历经半生的老将仍然远眺河山。目力所及处,黄土色的城门早已敞开,门外的平原上以一白衣小将为首,后头跟着大约两三百人。吴知辛见状,发出指示:“停。”
马夫勒绳。吴知辛由小厮搀扶着下了马车,远远眺望。
小厮好奇问道:“老爷,这是青国人的风俗吗?真稀奇!他们青国人净做些出人意料的事,就跟他们打仗似的,咱们元国两万的真龙军都输了!那可是真龙军啊!”
年轻的士子沉默无言,仍凝视着那方,想瞧出个端倪。就在这时,原本无声的天地之间,隐隐荡起了悲壮的歌声。
“山河散萍,凄凄长青……”
循声望去,只见那白衣小将伏跪在血色的沙石之上,仰天泪流,哭喊动天。吴知辛怔住,他莫名被这哭喊出来的歌声牵引住了心神,以至于还未等他思索出个所以然来,那白衣小将身后几百人同时喊唱的歌声又让他心中一惊。
“复民太平,凄凄长青。流吾颅血,死战天明!”
似是一种蔓延的气氛,继之那平原上百人被悲歌声感染后,城门下有人像是积愤久矣地高亢长嘶,城墙上有人将原本耷拉的白狼旗帜高高扬起,所有目睹了这一幕的青国人民都加入了近乎哭喊的歌唱。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修我矛戈,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裳,修我甲兵,与子偕行!西有大青,将同日升,旧事陈恨,长夜嚎鸣。听吾狼吟,见吾刀锋!
从开始的一人悲凄长嘶,到千百人齐声歌唱,寥寥不过百字,却像是亘古至今的声音唤动山呼海啸。熟络诸国文化的吴知辛自然听得出这是青国天罡年间由儒士名将秦师编谱的国歌《青升》,这却也是他一生中第一次亲耳听到如此悲仇壮烈的歌声。事实上,那些歌唱的国民大多口齿不清,甚至不能说是纯粹的青国官话,可是这样蕴含壮烈气势的歌曲真在耳边环绕时,没有人能嘲笑他们的歌声。
天地皆恸哭,国民皆落泪。吴知辛感极而泣,连身旁听不太懂青国官话的马夫和扈从都大为所动,对这幅画面中的青国人民肃然起敬。
后《国史·大统文君列传》中记载:文君见而长泪,慨然叹曰:青有同心,何愁不兴?甚至在很多年以后,其弟子吴己立问及其为何要选择在青国开展他的纵横大业时,吴知辛毫不犹豫地描述其了今天的画面,说道:“我此生游历天下,去过很多地方,却从未见过有哪里的人民能怀有如此长痛之仇恨而不被击溃,反而化这种仇恨为一个民族的力量。他们像是仍然滚烫的余烬,只等待再度被狂风吹起冲天的烈焰!”
“或许我们应该再多停留两日。”
“将军,很遗憾告诉您这是绝对不行的。算上来回,我们在天孤城已经耽搁了三个月的时间了,现在到处战事吃紧,我们自己领地的要务也并不乐观。”
“可我们赢了,不是吗?两万威震七国的元国真龙军,被我们以少得可怜的拼拼凑凑的军队打败了,天孤城依然是我们青国的天孤城。”
“是啊,可是我们死了多少人?将军,我们从天富城赶往天孤城支援的时候,带来了五千的天富骑兵,可如今随我们回去的还有三千吗?天孤城剩下的几千残弱老兵,还经得起下一次战事吗?”
“啊……别问我这个问题,文才……这个问题的答案,连八重黎神明也不知道吧?”
“将军,其实连你自己都不敢对青国抱有希望了,对吗?”
“为什么这样说?”
“您变了很多,过去总是您笃定前行,像是黑暗里的灯塔,所以我们都不会迷惘,可这些年里,您拿不准的事情越来越多了……”说话的下属顿了顿,“这并不奇怪,也没有成为我的困惑。现在的国家面临太多的问题,即便是天罡城的那位也想不通。可令卑职心颤的,是您开始害怕了,您害怕面对问题的答案了。”
“是吗……文才,你跟了我很多年,却也没有经历过天罡年代的时光,年轻的时候真好,所有人都壮志凌云,竟拿着棍棒麻纱就敢和武装齐备的敌军战斗,心里坚信着大阳明神和八重黎神会赐予我们力量,而我们会使青国重新强大。大雪消融后又是纷纷扬扬,可那时一腔孤勇的年轻人都老了,哪怕是我们这些所谓的青国十二领主,也早就失了当年那种想过要改变这个国家的心气了,”银甲的将军斜倚在马背上,慵懒地打起呵欠,“现在的我们,用秦师那家伙的话来说,大抵都是些沽名钓誉之辈罢了。”
自天孤城往西南走马道,正好是落日时分。此时的太阳已经失去了耀眼的金芒,遍照大地一片温凉的血色,人与马的影子都拉的很长很长。
将军和副将都是一身的甲胄,似乎离去的匆忙。他们跨着两匹骏马,一前一后,远远地走在军队前面。副将吕文才凝视着将军的背影,这是他追随将军的第九年了,却渐渐地觉得陌生。二十八年前,青国末代君王青哀王怖惧于当时元国威势,为苟且偷生竟欲签订一系列近乎卖国的不平等协议。方是时,青国皆震怒,从百万国民中走出了十二位应运而生的奇人异士,他们集合了生民的悲痛化作雷霆般的力量,推翻了当时青国南氏的君主政权。用刀剑夺来权柄的他们向一切来犯者宣战,竟以死力换回了青国短暂的安宁,在那以后,这十二位英雄也被尊称为十二领主。
这个银甲的男人曾被青国人民尊为青国的十二领主之一,被誉为身怀浩然之气的第一骑将,曾在国家水深火热之际冲锋在前,给人民以灼目的希望。
可自从同为十二领主的谷龙将军与风千秋将军相继战死后,他渐渐对很多事情都不上心了。吕文才还记得刚追随路辰将军的时候,因为他的疏忽导致一封信件的延误,将军愤怒地罚去了他一个月的俸禄。那时候的将军还会严厉地叱责,“若是在战场上,消息延误一刻,就可能死去数以千计的同胞!”
可现在,路辰将军却因为想要等待一个孩子从昏迷中醒来,在天孤城耽搁了三天的行程。
“将军,天罡年间的事情我永远没有您有发言权。可作为您的副将,我必须得告诉您,若连十二领主都没了对未来的希望,那国家将真的没有希望了。”吕文才加紧了速度,与路辰将军并排而行,“事实上,对于那个孩子的期许,属下绝不比您少。我在他身上,能够看见像谷将军风将军那样的风采。”
听及老友的名字,路辰微微失神,叹口气:“那是个命苦的孩子。”
吕文才说:“谁又不命苦呢?”
路辰沉默,没再言语。这时夜色已经浓了,吕文才代为传令让军队点起火把。路辰突然补充了一句:“放旗。”
白色的旗子在马队里高高招展,映着橙红色的火光,照亮了那血色眼睛的雪地白狼的图案。
白狼,青国的图腾。这是在中原西部边境雪地常见的野兽,对于青国人来说,象征崇拜的意义远大于对它的畏惧。它们往往抱团蹿飞于茫茫无际的冰天雪地,饥肠辘辘地寻找活下去的生机。他们锋利的獠牙从来不会因为饥寒或畏惧而隐去,反而愈加凶狠锋利。天罡年间的青国人,就是像狼一样围在一起,至死都要亮出獠牙,或许也正因如此,青国才得以留存至今。
吕文才这时才明白将军为何说那是个命苦的孩子。
天孤城门内最多不过十里地,是一块不挨着城池中心,却也不算特别冷清的地界。可也只是时不时有行人来往走动,谋求生计的只有一架小规模的卤煮摊车。摊车前供人坐下的位置上,只坐着两个年轻人。
一身月白色大袍的谷风眼神勾勾地盯着摊车店家搅动卤煮的勺子,赤稠鲜亮的卤煮随着勺子上下,在半空弯出漂亮如飞流般的弧线,经此反复搅动,锅里的卤煮像是有了生命气机,夸张肆意地散发甜腻的香气。最后,店家老头蒯上一把葱花,装成两大碗,分别放在两人面前。
“卤爹您受累了。”谷风右手拿着筷子,俯下头沿着碗边吸嘬溢出来的汤汁。这个行为让吴知辛有了几分讶异,仔细端详此人,无论相貌还是气质,都可称是不凡,说是公子世家都不为过,可这吃相竟然如此……别具一格。
被称呼为卤爹的老头忙活完,也给自己蒯了一小碗卤煮,喘口气坐下,边吹着热气,低声咕哝道:“小谷子,上次来老头这摊子是多久了?得有三四年了吧?次次都隔上这么一大喘气,怕是再没机会吃上两次,老头就得带着这手艺下去伺候你那俩臭脾气的爹了!”
吴知辛侧眼瞧见卤爹说这话的神态,几分像是过去族中那些老头因为孩子不惦记回家而久怀郁闷,等到孩子真的回来时,明明心里十分欢喜却又装作埋怨。想到这,他低下头有些笑意。
谷风正夹起一块烂糊的猪肺要吃,闻言羞愧地低着头,“实在是这些年里奔东走西的,以后一定常回来看您。”
看得出卤爹很喜欢谷风,听他这么说,便很受用似地点点头,“多吃点!底下全是料呢!”
穿着墨黑学士深衣的吴知辛试着夹起一块分不出究竟是豆腐还是猪肺的东西放进嘴里,入口烫劲过去,便有一股子厚重的甜腻味儿,再多嚼两下,就隐隐泛上咸苦。他深深地再一次打量了一下谷风,心里对这个同龄人更加好奇了。方才离城门近后,被谷风看见,被其知道来意,就说无论如何都要带自己在城中游览一下。
“吴兄,你是游学的士子吧?趁着这段时间我还在城中,你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情还请务必问我。”
“多谢谷兄好意。”吴知辛轻笑,“不仅麻烦你为我等异国之士安排了住所,还以家常美食热情招待鄙人,吴某实为惶恐。”
此时谷风已吃半碗,却仍乐此不疲。他回道:“自青哀王起,天下人皆以为我青国蛮横仇异,以至于后来天罡年间欲收揽天下奇才时,多少人站在门外望而却步,致使青国每况愈下,父辈常谈及此事,都告诫我要礼贤重士。吴兄气度非为凡品,我自然有招揽之意。”
“哦?谷兄实在谬赞了,青国自古便有人才广聚的历史。历史前推,青武公与铁皇争锋天下的故事至今都被我辈传唱,青烈王的烈兴八年,对外太过刚猛霸道,可对内,对自家官士也是礼遇有加。就连现今青国的十二领主,不都有他国人士?谷兄大可放心,世人不会为一斑而弃其果,青国倘若瓤厚实真,人才自然流水朝宗。”
“借吴兄吉言。在下也绝非夸辞,天下皆知天孤有战乱,避之不及,唯吴兄仍驱车赶赴,此等不惧难苦之士,素来为异人之才。方才同行入城,吴兄随从傲而有礼,想来吴兄识人用人也是绝顶。还有一点……”
“什么?”
谷风面向吴知辛,正襟危坐,道:“我爱吃的这卤煮,一般人吃不惯……”
吴知辛一愣,而后轻拍掌,哈哈大笑。
此夜,两人再没有过多相谈,只是谷风又吃了两大碗卤煮,吴知辛吃完了他的那一碗。以至于很多年后吴知辛每每回忆起与这未来青国的元帅以及走月心悦诚服的血月大君因何而结下友谊时,总是从一碗甜腻齁重的卤煮开始。
回去的路上,两人随意攀谈着。
“吴兄,你大概要停留多久?”谷风问。
“不瞒你说,我原先的计划是打算用一年左右的时间将青国大致游览一番,现在看来,倒没这个浪费时间的必要了。”
“为何突然变了计划,吴兄是在找寻什么东西而青国没有吗?吴兄直说无妨,青国而今虽贫瘠,但在下必定竭尽所能为你寻找。”谷风双手握住吴知辛的右手。
吴知辛也将左手按在谷风的双手之上,竟也出奇动容,“说来凑巧,本以为要苦苦追寻的东西,却在见过你以后轻而易举的找到了。但其实我自己也不确定这是否真的就是我要寻找的,所以我现在也不能给你确切的答案。在此之前,我会留在天孤城,直到下一场战争结束。”
谷风沉默。他自然明白吴知辛所说的下一场战争是什么意思。此次天孤之战,以名将毕德卿带领的两万真龙军攻打老弱病残且无主将的天孤城,足以看出元国女帝对于青国这座城池的势在必得。不出意外的话,不久以后,元国便会再度派出一支军队前来攻打这风中残烛的天孤城……
“可你知道这些,为什么还要留下?”谷风问。
吴知辛极为认真地看着谷风,紧紧握住谷风的手,像是逢赌必胜的赌徒甩下了他的筹码。他说:“这一次的战役,元国为了洗刷前耻重振军心,必然会如狮子搏兔般带来比上一次更加强悍的军队,而以现在青壮不过千百的天孤城,绝无任何胜利的可能。”
谷风还未明白,吴知辛接着说,声音硬的像铁:“可青国的天罡年间,也都觉得青国几乎不可能再存活下来了。所以我愿意赌,赌你和青国能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那时候,我会和你分享我的抱负我的理想我的壮志!”
他说这话时,像个失神的疯子,像个狂热的赌徒。可谷风握住他的手更加有力,他也用铁一般的声音响应:“那就请吴兄随我一同看青国的未来!”
谷风为吴知辛安排的住所,是战争后重新营业的一家旅店。随同前来青国的小厮和马夫翌日就要离去,此刻已在隔壁房中睡着。吴知辛随着倦眼惺忪的小二进了自己的房间,已是深夜,他却仍无睡意。血液里似乎还有情绪至今滚烫。
他推开窗,迎来一扇月色。他素来不是那种见面便能掏出心肠的人,可今天却尤为不理智。他不知道究竟是被谷风理解了,还是谷风身上确实有他所在寻找的东西。世事总是如此,得来太容易时,反倒不敢轻易接取。但他愿意赌一次,赌谷风身上的东西能让不可能成为可能,只有那样的东西,才配得上他吴知辛这求学八年的抱负。
掐指一算,窗口正对的是北边方位。他遥遥望去,透过城池、远山,稀薄的云,皎洁的月,他似乎看见了那座丹楹刻桷的元极宫。他发过誓要站在它的残墟上讲讲他吴知辛憋了满肚子的道理。
他平息了怒气,又开始在心中描画谷风。他想起方才在卤煮摊要离开时,卤爹和谷风对话的情景。
“不早了,卤爹,我先送我朋友回去休息了。”谷风将空碗递给老人,“明天再来看您。”
卤爹深深地看了一眼吴知辛。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一个老人,他的肌肤仍还饱满红亮,从浸满汗水的头巾处漏出的头发也大多仍是乌黑的。唯独他那双眼睛,深深的凹陷了下去,显得尤为干瘪苍老,却也更为深邃。
吴知辛点头向卤爹的款待致谢。
“小谷子,打仗的时候老爹听很多人说起你的事儿,不比你两个爹差,不孬。”卤爹红了眼眶,“别给自己太多压力。”
谷风从座位上站起身,恭敬地鞠躬,他用一种并不高亢却饱含决心的声音说:“不用担心我,卤爹。”
吴知辛还有些不明所以,他这时还不知道,“我肩上扛着太多人的责任。”这句话贯穿了谷风一生短暂的四十八年。
无独有偶,吴知辛喟然叹息:“命苦……”
隐隐约有狼吟声,夜风吹冷了月光,吴知辛合上了窗。
「历史」
天罡年以前,青哀王因签订不平等条约而激起民愤。是时,内有暴乱,外有强犯,国祚危乎瞬息之间。
以军神林术生为首的十二领主将君主政权推翻,建立了青国特有的政权公有制度。军神林术生将旧有的青国领土整合划分为了三十六座城池,以天罡三十六星命名,并且让每个领主负责三座城池,达到内外权能的制衡。奇迹般地,青国通过这项政策和国难前人人大公的决心,青国再度崛起而跻身成为能与元、贞二国相媲美的国家之一。而这一政策也被称为天罡计划,后世人也将十二领主崛起的年代称为天罡年代。
但随着历史遗留问题的堆积与爆发,青国极速衰弱而国势愈加微弱,成为了现今中原国情最不稳定的国家。
直到穆王历二四九年,天威城的沦陷加之领主之一谷剑尊的战死,青国的疲弱终于浮出水面。而身为谷剑尊好友的箭神风千秋,为保证天罡政策的继续实施,一人肩负五城,终于在穆王历二五五年,因不堪重负出了纰漏,因而于天英城守卫战中战死。
而正是接连两位领主的身亡,宣告了天罡政策在长久战略意义上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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