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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陈旧性听力障碍

第二天清晨,白澈走向办公室的途中,护士站的小赵见他过来,立刻递上一份新的CT报告:“白主任,3床沈清弦的复查结果出来了,水肿有轻微吸收,暂时没有新发出血灶。”

白澈接过报告,目光快速扫过影像图。他点点头:“通知他准备转普通病房。”

“好的。”

他转身目光扫过走廊尽头沈清弦的病房门,脚步却未停。他们都需要距离,需要冷静。

然而,这份刻意维持的距离感并未持续多久。临近中午,护士站的呼叫铃急促地响了起来,伴随着小赵有些焦急的声音:“白主任!您负责的3床患者病房有争执!好像是有人闯进去闹事!”

白澈的心脏猛地一沉,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扔下手中的签字笔,大步流星地冲向病房。走廊的光线在他疾行的身影下拉长扭曲。

还未到门口,尖锐的咒骂声就穿透了门板:“你就是那个叫什么什么沈的吧!把我儿子打成那样,自己躺在这儿装死?!酒吧监控都拍得清清楚楚,是你先动的手!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一分钱你都别想赖!”

病房里,一个穿着俗艳、体型臃肿的中年妇女正叉着腰,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病床上。她身后跟着两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眼神不善。

沈清弦半靠在床头,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额角的纱布似乎又渗出了一点淡红。他紧抿着唇,眼神疲惫却带着一丝冷硬的倔强,右手下意识地按着左耳的助听器,仿佛想隔绝这刺耳的噪音。

“这位家属,这里是病房,请保持安静!”一个年轻护士试图劝阻,却被那女人一把推开。

“安静?我儿子现在还躺在急诊缝针呢!他一个酒吧卖唱的,凭什么把我儿子打成那样?不就是摸了下那个DJ小妞吗?装什么清高!”女人不依不饶,手指几乎戳到沈清弦脸上。

就在这混乱的时刻,一个身影猛地从病房角落冲了出来,挡在沈清弦的病床前。那是个年轻的女孩,顶着一头染成亮粉色的长发,穿着破洞牛仔裤和印着骷髅头的紧身T恤,脸上还带着昨晚冲突留下的轻微擦伤,眼神却有着凛冽的坚定。

“你放屁!”女孩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尖利,带着哭腔,“是你儿子先耍流氓!他摸我大腿,还把我往厕所里拽!沈哥是为了救我!他拉你儿子,你儿子抄起酒瓶子就砸他头!监控拍得清清楚楚,是故意伤害!你们还有脸来这里闹?!”

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胖女人被噎了一下,随即更加暴怒:“你个小贱蹄子胡说八道!谁知道你是不是跟他串通好的……”

“够了!”

白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高大的身形挡住了一部分光线,白大褂在他疾步走来时带起一阵冷风。

他脸色沉得能淬出冰来,寒眸扫过闹事的两人,带着一种久居上位者才有的、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这里是医院重症区域,禁止喧哗闹事。”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杂音,“病人的伤情报告和警方调查结果会说明一切。如果你们有任何异议,请通过法律途径解决。现在,”

他目光刀锋般刮过那女人和男人,“立刻离开。否则,我会通知安保,并保留追究你们扰乱医疗秩序、威胁病人安全的法律责任。”

他的语气平静无波,却蕴含着强大的威慑力。那两人显然被他的气势和“法律责任”几个字镇住了,胖女人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身后的男人拉了拉胳膊。他们恨恨地瞪了沈清弦和那个女孩一眼,骂骂咧咧地退了出去。

病房里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女孩压抑的抽泣声和监护仪规律的“嘀嗒”声。

白澈的目光落在挡在沈清弦床前的女孩身上。她的肩膀还在微微发抖,亮粉色的头发在惨白的病房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他认出来了,是酒吧里常见的DJ打扮。

“你是?”他开口,声音依旧带着未散的冷意,但少了刚才面对闹事者的锋利。

女孩吸了吸鼻子,用手背胡乱抹了下脸,露出倔强的眼神:“叫我米娅就好,昨晚沈哥是为了救我。”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浓重的愧疚和后怕,“那个混蛋骚扰我,还想把我拖走…沈哥看见了,过来拉他,那混蛋就直接抄起酒瓶子砸他头上了…瓶子碎了,玻璃都扎进去了……”

她说不下去了,眼泪又涌了出来,看向沈清弦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歉意。

为了救一个被骚扰的女孩,和白澈记忆中那个清冷孤傲、仿佛只活在自己音乐世界里的人,似乎重叠,又似乎截然不同。他下意识地看向病床上的沈清弦。

沈清弦依旧沉默着,脸色灰败。他没有看米娅,也没有看白澈,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浓重的阴影,盖住了所有的情绪。他放在左耳助听器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白澈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想起了周予安的话:“他靠什么赚钱?酒吧驻唱,在嘈杂混乱的环境里用右耳听背景音…”

在那个充斥着酒精、噪音和潜在暴力的环境里,一个左耳听力严重受损的人,为了救人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

一股强烈的、混杂着酸涩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钝痛感,从缝隙里汹涌地渗透出来。

“我知道了。”白澈移开目光,不再看沈清弦,转向米娅,“警方那边…”

“警察昨晚来过了,也做了笔录,监控他们也调取了。”米娅连忙说,“沈哥是正当防卫!那个混蛋就是故意伤人的流氓!”

白澈点点头,没再多问。病房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米娅低低的啜泣声。这份沉默比刚才的喧闹更令人窒息,充满了沉重的真相和无法言说的过往。

“你先回去吧,让他休息。”白澈最终开口,是对米娅说的,语气缓和了些许。

米娅担忧地看了看沈清弦,见他闭着眼,似乎不想被打扰,只好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病房。

门被轻轻带上。

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消毒水的味道,心电监护仪的“嘀嗒”声,还有弥漫在空气中的、名为“六年”的沉重尘埃。

白澈站在原地,目光落在沈清弦紧闭的眼睛和毫无血色的唇上。额角纱布渗出的那点淡红,像是开错季节的红梅。

他想起沈清弦醒来时眼中那刻骨的恐惧,想起他颤抖着躲避自己的手,想起他虚弱地说“疼”时下意识转向自己的右耳,还有周予安那句悲凉的“有些伤口啊,比你擅长的那些外伤埋得更深”。

白澈的指尖在身侧微微蜷起,插在白大褂口袋里,触碰到冰冷的手机外壳。他需要空气。他几乎是有些仓促地转身,手搭上了门把手。

就在他即将拧开门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一个极其沙哑、微弱,却清晰得如同冰棱碎裂的声音:

“钱…你帮我垫了吧?我会还你。”

白澈的动作猛地顿住。他没有回头,脊背绷得笔直。沈清弦没有睁眼,仿佛这句话只是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后无意识的呓语,又像是一柄划开沉默的利剑。

“不用。”白澈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绷,“这是医生的职责。另外下午两点耳鼻喉科会诊。能走吗?还是需要轮椅?”

沈清弦猛地睁开眼,看向白澈,眼神里带着抗拒:“不用会诊。”他下意识地抬手想去摸左耳,又在半途硬生生停住,改为抓住被角。

“听力障碍需要评估损伤程度和原因。”白澈皱了皱眉,“为排除与本次外伤的关联,以及是否需要调整干预方案。这是必要的医疗程序,沈先生。”

“我说了不用!”沈清弦的声音陡然拔高,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脸色更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急促地喘息着,眼神里除了抗拒,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难堪。被白澈审视他残缺的左耳,比任何身体上的疼痛都让他难以忍受。

他急促喘息,额角纱布的淡红晕染开一点,冷汗沿着苍白的鬓角滑落,眼神死死盯着白澈,充满了抗拒和一种近乎绝望的固执。

白澈站在门口,手还搭在门把上。那句尖锐的拒绝和沈清弦眼中几乎要溢出来的难堪,像冰水浇在他心头那团名为“厌恶”的余烬上,发出“嗤”的一声轻响。

他本该用更冷的语气重申医嘱。但这一次,他没有开口。

沈清弦眼中那片脆弱的灰暗,因为用力呼吸而微微起伏的、单薄得几乎能被被子淹没的胸膛,这些细节,像细密的沙,一点点渗入他那坚冰般外壳的缝隙。

病房里只剩下沈清弦压抑的喘息声。白澈的目光,在他们重逢之时,第一次没有带着审判和疏离,而是仔细地、近乎贪婪地望着眼前这个被时光和苦难重塑的人。

他看到了更多。这些画面,无声地、却无比清晰地拼凑出一个与白澈支撑了六年的“背叛者”截然不同的形象。

一个挣扎在生活泥泞里、饱经风霜、连身体都带着残缺的、疲惫不堪的沈清弦。

白澈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酸涩的汁液瞬间弥漫开来。那份根深蒂固的恨意,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坚实的土壤,变得摇摇欲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复杂、更陌生的情绪。

一种迟来的、沉重的困惑,以及一丝几乎被他忽略的、名为“心疼”的刺痛。

“那检查就等你好些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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