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许衡缓缓睁开双眼。他感觉额头不再发烫，身体也恢复了力气，昨晚的高烧仿佛一场梦。转头看向床边，舒凇正趴在床沿熟睡，她的长发散落在白色床单上，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
许衡轻轻撑起身子，不料这个细微的动作惊醒了浅眠的舒凇。她猛地抬起头，睡眼惺忪中带着急切：“你醒啦！感觉怎么样？”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许衡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我好多了，烧退了，身体也有力气了。”他顿了顿，目光柔和地看着她眼下淡淡的青色，“凇凇，辛苦你照顾我一晚上了。”
舒凇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睫毛在阳光下轻轻颤动：“你没事就好。”她伸了个懒腰，衬衫领口微微歪斜，“我这一晚上都没怎么敢睡，就怕你再烧起来。”
“舒凇，”许衡突然坐直身体，眼睛亮晶晶的，“说好了请你吃大餐，今天就去！你不是一直念叨火锅嘛，咱们今天就去吃个够！”
舒凇皱起眉头，伸手想探他的额头：“你这才刚好，能吃火锅吗？别到时候又把身体吃坏了。”她的指尖触到许衡的皮肤，感受到正常的温度才稍稍放心。
许衡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放心吧，我这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啦！”他眨了眨眼，“就盼着这顿火锅来犒劳自己，也好好谢谢你呢。”
舒凇终于笑了，眼睛弯成月牙：“那行，我可好久没吃火锅了，馋得不行。”她突然凑近，故作凶狠地竖起食指，“不过说好了，这次我可不会跟你客气，要点超多好吃的！”
许衡被她孩子气的模样逗乐，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随便点，今天你敞开了吃，就当是给我庆祝大病初愈。”
正午时分，两人来到城里最热闹的火锅店。红油锅底在铜锅中翻滚，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舒凇兴奋的脸庞。她捧着菜单，眼睛亮得惊人：“毛肚、虾滑、嫩牛肉，这些可都是必点！”手指在菜单上跳跃，“还有我最爱的小酥肉，一定不能少！”
许衡支着下巴看她，忍不住笑着打趣：“你看看你，眼睛都快变成星星了，好像要把整个菜单都点一遍。”
舒凇从菜单上方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她故意用菜单轻拍他的手臂，“不是你说随便点的嘛？而且我这是帮你补身体，多吃点好得更快！”
当菜品陆续上桌，舒凇迫不及待地夹起一片毛肚，在红汤中灵活地涮动：“七上八下，毛肚的最佳涮法，你可学着点。”她的动作娴熟优雅，像在进行某种仪式。
许衡学着她的样子涮了一片，入口的鲜嫩让他睁大了眼睛：“果然，还是和你一起吃火锅最有滋味。”
舒凇的筷子顿在半空，脸颊染上淡淡的粉色。她轻咳一声，低头拨弄碗里的蘸料：“少贫嘴了，快吃你的。”心里却像打翻了蜜罐，甜滋滋地想：其实，和你一起，好像做什么都很开心呢。
许衡看着她泛红的耳尖，故意凑近了些：“我可没贫嘴，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他的声音低沉温柔，“你想想，以前我吃火锅怎么就没觉得这么香呢？肯定是因为有你在。”
“吃你的虾滑吧！”舒凇手忙脚乱地夹起一块虾滑丢进他碗里，力道没控制好，虾滑在碗里弹了一下。
许衡看着碗里跳动的虾滑，笑得肩膀直抖：“你这是害羞了吧？怎么还‘恼羞成怒’地投喂我了。”
舒凇瞪圆了眼睛：“谁害羞了！”她作势要抢回虾滑，“不吃还我！”
两人笑闹间，舒凇突然正色道：“对了，你之前怎么突然就发烧了？不会是手术太累了？”
许衡摆摆手，轻描淡写地说：“没事的，这个不算什么。我们有时候十几个小时一台手术，都习惯了。”
舒凇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她瞪大双眼：“十几个小时！”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引得邻桌客人侧目。她连忙压低声音，“那做完手术你们还有力气走路吗？”
许衡被她夸张的反应逗笑：“刚下台的时候，腿都是软的，感觉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了。”
舒凇的眼神瞬间柔软下来，小声嘟囔：“这么辛苦，你还不好好照顾自己……”说着，又往许衡碗里夹了几片嫩牛肉，“多吃点，补补身体。”
许衡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食物，心里暖烘烘的：“你再这么投喂，我都要吃成大胖子了。”
舒凇假装严肃地板起脸：“你敢！”随即又忍不住笑出来，“吃成大胖子就没人陪我吃火锅了。”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低头假装专注涮菜，却掩饰不住红透的耳根。
许衡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正想说什么，服务员恰在此时端来一盘金黄的响铃卷。舒凇如获大赦，眼睛一亮：“哇，这个是我超爱的！”她熟练地夹起一个放入锅中，“涮三秒就好，吸满汤汁可好吃了，你快尝尝。”
许衡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突然问道：“凇凇，你说以后我们老了，还能像现在这样一起吃火锅吗？”
舒凇的手悬在半空，响铃卷差点掉进锅里。她抬眼对上许衡认真的目光，心跳如擂鼓：“当……当然吧，”她强作镇定地开玩笑，“只要你不怕牙口不好咬不动。”说完自己先笑出了声，眼角泛起细小的笑纹。
下午回到医院，两人刚走进大厅，就被眼尖的秦云发现了。“哟！”秦云快步走来，促狭地眨眨眼，“这不是许衡和舒凇嘛，怎么一起来医院了？难道是约会刚结束？”
舒凇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手足无措地摆手：“别乱说！许衡之前发烧了，我照顾了他一晚上，他说请我吃火锅答谢……”
顾时夜不知何时出现在秦云身后，抱着手臂笑道：“许衡啊，我可记得你以前病了都是自己扛着。这次居然让舒凇照顾？”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许衡一眼，“看来某些人最近变化不小啊。”
许衡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哪有，就是当时烧得有点迷糊……”
秦云上前轻拍许衡的肩膀：“你呀，平时看着挺靠谱，关键时刻还得靠舒凇。”她转向舒凇，笑容温暖，“不过能有个人这么关心他，真是他的福气。”
舒凇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细如蚊呐：“大家都是朋友，互相照顾是应该的……”
顾时夜看着舒凇发红的耳尖，温和地说：“舒凇，你可能不知道，许衡以前除了手术就是研究病例，我们都担心他变成工作机器了。”他朝许衡努努嘴，“你来了之后，他明显开朗多了。”
许衡佯装恼怒：“行了行了，你们就别拿我打趣了，今天还有不少工作呢。”
秦云不依不饶：“怎么，还不好意思了？”她挽住舒凇的手臂，“舒凇，以后你可得多管着点许衡，别让他太拼命了。”
舒凇抬起头，正好对上许衡温柔的目光。她轻轻点头：“我会的……工作重要，身体更重要。”
许衡凝视着她，声音轻柔却坚定：“放心吧，以后我会注意的。”这时，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那层薄薄的窗户纸，似乎正在阳光下慢慢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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