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装店走出来时，许衡敏锐地察觉到舒凇的步伐有些异样。他停下脚步，关切地问道：“舒凇，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舒凇微微蹙眉，下意识地摸了摸右脚后跟：“没事，可能是这双新鞋有点磨脚。刚才试衣服时没注意，现在走路才觉得疼。”
许衡二话不说，立刻扶着她走向商场中央的休息区。他让舒凇在长椅上坐下，自己则单膝跪地查看她的伤势。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落，在他专注的侧脸投下细碎的光影。
“都磨破皮了。”许衡皱眉，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印着卡通图案的创可贴，“幸好我随身带着这个。”
舒凇看着那个与他沉稳气质反差极大的创可贴，忍不住轻笑出声：“许医生居然用这么可爱的创可贴？”
“上次去儿科会诊时小患者送的。”许衡的耳尖微微发红，动作却依然轻柔。他小心地为她贴上创可贴，指尖不经意划过脚踝时，舒凇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好了。”许衡站起身，镜片后的眼眸盛满担忧，“要不今天就到这里？我送你回去休息。”
“不用！”舒凇急忙摇头，一缕碎发随着动作滑落额前，“难得大家出来玩，怎么能因为我扫兴。”她试着站起来，却因疼痛轻轻“嘶”了一声。
许衡立刻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别逞强。要不……我们去买双舒服的平底鞋？”
这时，凝鸢挽着温程的手臂从对面店铺出来，看到这一幕立即促狭地眨眨眼：“哟，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什么了？”
温程配合地捂住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你们别胡说！”舒凇的耳根瞬间烧得通红，慌乱中差点踩到自己的裙摆。许衡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无奈地瞪了两个好友一眼：“舒凇脚磨破了，我正说要带她去买鞋。”
“那快去吧！”凝鸢推着他们往鞋店方向走，“我们继续逛，一会儿餐厅见。”临走时还冲舒凇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走进鞋店，舒凇的目光立刻被橱窗里一双红色高跟鞋吸引。丝绒质地的鞋面在灯光下泛着细腻光泽，鞋跟处镶嵌的水钻如同散落的星辰。
“喜欢？”许衡顺着她的视线问道。
舒凇连忙摇头：“就是觉得好看，不用……”
话未说完，许衡已经招呼店员取来了样品。他单膝点地，托起鞋底仔细检查：“内里是羊皮的，应该不会磨脚。试试？”
当冰凉的丝绒贴上肌肤时，舒凇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镜中的自己仿佛被施了魔法——修长的双腿，莹白的脚踝，还有那抹夺目的红，将她的气质衬托得明艳动人。
“很适合你。”许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发梢，“像童话里的红舞鞋。”
舒凇转身时险些撞进他怀里。许衡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衬衫，最上面的纽扣松开着，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她慌忙后退半步：“太破费了，而且……”
“就当是庆祝礼物。”许衡已经拿出钱包，转头对店员说，“麻烦再拿双三十八码的小白鞋，要最舒服的那款。”
“许衡！”舒凇急得去拉他的衣袖，“一双就够了！”
他却笑着躲开：“高跟鞋是送给美丽的舒医生，平底鞋是送给明天要值夜班的舒医生。”说话间已经利落地刷了卡。
提着两个精致的鞋盒走出店铺时，舒凇觉得心里有什么在悄悄融化。路过珠宝店橱窗，许衡突然停下脚步。
“还买？”舒凇警惕地拽住他的胳膊，“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许衡却指着橱窗里一条珍珠项链：“你看，像不像解剖课上你画的那条颈动脉走向？”
舒凇凑近一看，顿时哭笑不得。银链上坠着的珍珠确实勾勒出优美的弧度，但被他说得如此学术，浪漫气氛瞬间荡然无存。
“这位先生好眼力。”珠宝店经理闻声迎出来，“这是我们新到的Akoya珍珠，每个角度都能看到彩虹光呢。”
许衡已经让店员取出项链：“试试？就当是……解剖学教具。”
“哪有这么贵的教具！”舒凇瞪他，却在看到项链实物时怔住了。珍珠在灯光下流转着梦幻的光晕，让她想起第一次在显微镜下看到细胞分裂时的震撼。
许衡绕到她身后，手指轻轻拂开她颈后的碎发。冰凉的银链贴上肌肤的瞬间，舒凇从镜中看到他专注的神情——微蹙的眉头，抿紧的唇角，仿佛在进行一台精密手术。
“果然很适合。”他的声音有些哑，“珍珠温润，刚好中和你的急性子。”
舒凇正要反驳，凝鸢的消息提示音突然响起：“我们在三楼咖啡厅等你们哦~顺便说，许衡刚才偷看你的表情我们都拍下来啦！”
她手忙脚乱地锁上手机，抬头正对上许衡探究的目光：“怎么了？脸这么红。”
“没、没什么！”舒凇慌忙转身，“这项链太贵重了，我真的不能……”
许衡却已经将包装好的礼盒塞进她手里：“就当是投资。等舒医生成为名医，记得给我打折。”
走出珠宝店时，夕阳正好透过走廊的落地窗洒进来。舒凇低头看着手中大大小小的购物袋，突然觉得脚步轻快了许多。
“脚不疼了？”许衡问。
“嗯。”她点头，犹豫片刻又小声补充，“谢谢你，今天……很开心。”
许衡嘴角微微上扬。他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袋子，指尖不经意相触时，两人都假装没有注意到彼此泛红的耳尖。
“舒凇。”走到电梯口时，许衡突然开口，“其实我……”
“许衡！舒凇！”温程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就等你们点菜了！”
未尽的话语消散在空气中。舒凇抬头望去，看到好友们在楼上用力挥手。她悄悄松了口气，却又隐隐有些失落。
“走吧。”许衡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他们该等急了。”
舒凇点点头，迈步时才发现自己还穿着那双红色高跟鞋。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悦耳，就像她此刻雀跃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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