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啊，这才过了多久。”
斯坦利看着站在眼前的两个鼻青脸肿的Alpha，坐在办公椅上很是不耐烦。
“到底怎么回事儿呢？是新教官不够合格吗？连最基本的安全都保证不了。”
诺里斯和艾维斯两人低着脑袋沉默不语，斯坦利无奈地摇了摇头。
“行了，过来签字。”
艾维斯上前一步，看了眼账单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三百点！？”
“知道你们拿不出这么多，有人帮你们垫付好了，只要签字就好。”
诺里斯的眉头蹙了起来。
莫非又是渡鸦上将？他看着不像是会多管这样闲事的人。
他拿起回执单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签名。
“Hanasaki……这是谁？”诺里斯问道。
“是我。”
只是一个回头，小苍兰的花香便扑面而来，花崎信一步步走进来，花香越来越浓。
艾维斯已经被信息素熏得用手捂住了鼻子。
“部长。”
是斯坦利率先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他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经过诺里斯时向他使了个眼色。
诺里斯把状况外的艾维斯推出了门外，又飞快地上了锁。
“不是……”斯坦利的手停在半空中，十分无语地看向诺里斯。
他其实是想让两个人一起滚出去的来着。
花崎信十分熟练地坐在办公室的单人沙发上，翘起腿看向两人。
“我叫花崎信，联邦医疗部部长。怎么了，不欢迎我吗？”
他明明在笑，可那双眼睛里却看不见任何的笑意，反倒让人毛骨悚然。
“您为什么要为我们垫付积分点？”
诺里斯转身面对他，Omega信息素的味道充斥在他的鼻息之间，浑身都莫名地开始燥热起来。
无功不受禄，更何况这位怎么说都算得上是自己小叔的上级，诺里斯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着另一只手的手腕。
花崎信的视线就像是观赏一件物品一样上下大量着诺里斯。他正穿着格斗课所需要的紧身衣和特战裤，被花崎信的视线这样一扫过，诺里斯只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理由很简单，医疗部的账总得有人支付罢了。我又找不到你们的带教，只能自己吃这个亏喽。”
花崎信后靠在沙发背上，打了个哈欠，似乎这点积分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我会在之后尽快付清欠下的积分的。”
“欠？”
花崎信看向一脸严肃的诺里斯，似乎把他所说的话在口中不断地咀嚼，无比玩味地看向那个Alpha——碧绿色的双眸冷漠地看着自己，Alpha的信息素也很淡，淡淡的木质调香气和记忆中那个人的信息素几乎一模一样。
他不自觉地开始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好啊，偶尔当一次债主好像也不赖。可我最不缺的就是积分点，所以我不要你还我积分……”
“部长！”斯坦利像是想到了什么，拦在了诺里斯的面前。
花崎信的笑颜几乎是在看见斯坦利的下一秒变得冷漠。他就像是被扫了兴的狐狸，站起身来从诺里斯的身侧与他擦肩而过。
“诺里斯，我会在办公室等你。”
似有若无的耳语很轻，似乎下一刻就会被风一吹而散。
诡异的是，自己的心脏跳动得飞快。
诺里斯呆愣地在原地站了很久，一呼一吸之间全是Omega信息素的花香气，直到斯坦利大力地摇晃着他，才把他从中唤醒。
“他到底……”
“别和他有过多的联系，诺里斯，要听我的话。”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的心藏会跳的那么快？为什么一闻到那股小苍兰的味道心中会有特别的冲动？
为什么小叔要让自己和花崎信保持距离？
……
“太早和联邦高管有联系，对你其实不是一件好事。”
斯坦利以为他在问为什么要和花崎信保持距离，真实原因不好多说，他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
只是一瞬间，诺里斯就想这么跟着花崎信走，无论他会带他去哪，只是想跟着他离开。
—“其实Alpha和Omega都很容易被信息素控制，只要匹配度达标，生理上的渴望会逐渐吞没心理上的追求。”
这是渡鸦上将在生理课上说过的话，只是那时的诺里斯根本不把这当回事。
可现在自己这样一反常态的反应，让诺里斯自己都有些震撼。
“怎么了？伤口疼？”
斯坦利看出了诺里斯的反常，拉着他坐下。
“不，我没事。”诺里斯看向了斯坦利问道，“有没有那种，能封闭Alpha对Omega信息素感知的药？”
“什么？”
斯坦利以为自己听错了。
“Omega信息素的味道闻的我想吐。”
诺里斯表面上十分坦然地道，似乎他真的对Omega的信息素不耐受一般。
“什么时候开始有的症状？你现在的分化还不稳定，要等到之后才能做检验。”
“有这类的药，是吗？”
斯坦利第一次从这孩子的脸上看见那样的表情——那是一种陌生的疏离。
“嗯。信息素感知封闭针，一次注射能够作用三个月。”
诺里斯并没有很大的反应，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直到诺里斯离开后很久，斯坦利还是没有从那种诡异的疏离感中抽离出来，是让一个身居高位的军医都清晰感受到的寒意。
走出医疗部的大楼，夕阳洒在诺里斯身上，他的红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耀眼。
-“想知道的话，今天的考核结束之后来科研部找我。”
-“诺里斯，我会在办公室等你。”
真巧啊，几乎同时对自己发出邀请。
诺里斯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目标十分明确地往科研部的大楼走去。
花崎信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诺里斯蚂蚁一样小的身影在视线中越来越远，直到被军区的其他建筑遮挡，再看不见后，他才收回了目光。
他走向办公桌，桌角上倒下放着一个相框，花崎信伸手，却在距离相框几厘米的位置停了下来，顿在半空中的手指微微缩了缩。
那只手最终还是垂荡了下来，花崎信脱力一般扶着办公桌，坐在了地上，身旁是几支已经空了的代信息素补充剂，淡淡的草木香气似有似无地飘散在空气中。马修当初在医疗部做的信息素留样本就仓促，导致代信息素补充剂的味道，与他实际的信息素气味有着一闻即知的差别，可他已经死了，花崎信就这么将就着用代信息素补充剂来代替再也回不来的马修。
那个诺里斯，身上信息素的味道和马修的近乎一模一样。
代信息素补充剂对自己的安抚作用，已经随着时间越来越没用了，始终都只是人造的Alpha信息素罢了，作用永远都比不上真实的信息素作用大。
所以无论如何，诺里斯都会是自己的猎物。
花崎信把手中那个挥发完的代信息素补充剂空瓶捏在手上，也不顾玻璃碎片扎进手掌中的疼痛，直至一道雷声在耳边炸开。
急雨随着狂风而来，豆大的雨点肆意地拍打在透明的窗前，砸的玻璃砰砰作响。
他摊开了手掌，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板上，如此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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