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喜出望外,沈天佑惊喜道:“朱亦非,你的分析果然没错。”
朱亦非的反应比较淡然,说道:“进去看看有没有房间。”
如果没猜错的话,肯定是一房难求。
果不其然,问遍所有民宿,当老板告诉他们只剩一间标间时,沈天佑的脸黑成锅底。一间标间,意味着他要与朱亦非睡在一个空间,一个空间?这是什么概念,他从小到大都没跟任何人睡过一张床,何况是一个女人,睡他隔壁他都要掂量掂量。再说,朱亦非……两人向来不对付,与她睡一间房?他感觉怪怪的。
大少爷不假思索,当即用他认为钱可以解决一切的惯性,甩出一张卡放在柜台上,“我给你两双倍的房费,腾出两间大床房出来。”
呵,能住下这种星级都评不上的破店已经是委屈他了,要他与别人住同一间房,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老板轻轻扫了一眼台面上的银行卡,用看傻子般的眼神看他,回道:“先生,我们真的只剩一间房,你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可能给你变出一间来,我们店没有为了某位客人而驱赶其他客人的先例。”
鬼才信,是钱给得不到位,沈天佑张口就来:“四倍。”
老板不回答,只是笑着摇摇头,胖胖的脸蛋,双眼眯成一条线,活像耍心眼将孙悟空压在五指山下的奸诈佛祖。
沈天佑一时气血上涌,收起银行卡,“不住了!”
老板立马高声喊道:“好嘞,先生,慢走不送。”
“等等!”朱亦非拽住沈天佑的袖子,对老板笑道:“老板,我们住。”
一旁的沈天佑口瞪口呆,她还是个女人吗,可以随随便便与男人同住一间房,他都心生嫌弃了,她倒爽快,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好算他是正人君子,要是其他人不晓得要做什么法律不允许的事。
转念想想,不对!她会武术,天不怕地不怕,一身蛮劲儿和肥胆,哪个男人敢近她的身就是找死。
沈天佑正要开口阻止,朱亦非凑近他,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别意气用事,下一个民宿十万八千里远,还不一定有,你如果喜欢雨中漫步,可以去试试。你看看后面,喏,又有人来了,你不住就让别人给住了。”
因距离太近,从朱亦非嘴中吐出的热气喷薄在他的耳边,沈天佑稍稍往后撤了一分,阻止耳尖微微的酥麻感。他回头看了眼大门外,果然停下来了一辆车,心中千般别扭瞬间消散,现实太过骨感,不得不将就。
朱亦非拿出手机扫码,老板利索办理入住手续。
说是民宿,其实是由一栋民宅改造而来,每间房面积不大,格局紧凑。
沈天佑的视线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扫了一遍又一遍,皱成川字的眉心就没放松过。
“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人住的地方吗?床单潮湿,窗户发霉……”沈天佑咋咋呼呼,指着发霉的窗棱,满脸嫌弃。
朱亦非自动屏蔽他的聒噪,将他往阳台外推,沈天佑不理解,“朱亦非,你推我干嘛?”
“再不换身衣服,全身要臭了,你不嫌弃,我嫌弃。”朱亦非麻溜的拉上阳台推拉门并锁上,转身去卫生间冲澡换衣服,心想,真是聒噪,再等你多说一句,满身的泥都要长身上。
“朱亦非,你给我开门,我是你老板,有你这样将老板关在阳台外面的吗?好歹让我去一楼大厅也行。我数三声,你不开,我就……就踹开门。”沈天佑边叫嚣边拍打推拉门,阳台不大,大雨灌进来,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他身上粘稠一片,裤腿湿得透透的,这下全身没有一处是干的,几乎可以拧出一盆水来。
当听见卫生间哗啦啦的水声时,他拍打的动作戛然而止,默默对着阳台的推拉门自言自语:“算了,看在你跟着我淋了一身雨的份儿上,我不跟你计较,但是,不准有下次。”
说完,感觉身上粘稠得难受,于是试着拧衣服上的水,看会不会舒服点,他边拧边埋怨道:“今儿是倒霉他妈给倒霉蛋开门——倒霉蛋到家了!我就是那个倒霉蛋!”
猛然想到呆会儿替他拉开阳台门的是朱亦非,沈天佑连忙“呸,呸,呸……”将说到一半的话止住,他确实是倒霉蛋,那也应该他是朱亦非的祖宗。
想想从小到大养尊处优惯了,几乎到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地步,从没淋过半毛雨,今天是将半辈子的雨淋了。
晦气!
“朱亦非你个胆大包天的女人,不请甲方优先洗漱,自己倒先进去了,让老板在外面喝西北风,扣她工资!再延长工期。”沈天佑忍不住吐槽,在他的吐槽中,不知不觉经历了半个小时的“风雨洗礼”,当朱亦非拉开阳台门时,他反倒有些意外,一时没反应过来。
朱亦非说道:“你进去换洗吧,我下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你有没有忌口的?”
呵,尚且还有一丢丢保镖的自觉,知道主动询问。沈天佑扬起高傲的头颅,淡淡扫了朱亦非一眼,一本正经道:“没有忌口,就是不要太甜也不要太辣,对了我不吃葱和蒜,也不吃烧烤,忌讳蛋糕类的甜点,鱼类比较腥我不喜欢,你记住这些就行了。如果是西餐,记得牛排五分熟,多加点胡椒,是中餐的话,米饭切忌是精米,粗糙的大米我吃不惯,其他OK!”
朱亦非像根木头钉在原地,过了一会儿回答道:“……行……”
沈天佑望着朱亦非离开的背影,分明从她的语气中听出咬牙切齿的意味,咂摸下巴回味,没有任何不妥,是她问他有没有忌口,他老实回答,没错啊!
算了,懒得琢磨,只要她不下毒就行,还是去赶紧冲洗吧,忍了好久,再不冲洗,人都要被雨水泡发霉,到时候不是倒霉蛋,是发霉蛋。
沈天佑从卫生间出来时,雨势依然很大,咕噜噜似开水冒泡,他裹着浴巾,用毛巾一点一点擦干头发。
一抬眼,看见眼前的人,猛然吓了一跳,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将毛巾盖在胸前,“不,不是,朱,朱亦非,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下楼买饭去了吗?”她进出没个声响,外面风雨交加,她突然出现,鬼都要被她吓死
朱亦非皱眉,她回来时听见卫生间的声音向他打过个招呼,是他没听见,现在他反应这么强烈,整得好像她要将他怎么样似的?
朱亦非没好气地说道:“我打过招呼,是你没听见。”然后一把将手里的一个塑料袋子递给他。
突如其来的动作,沈天佑惯性般往后退,将胸前的毛巾按紧了几分,“你要干嘛?”
“接着!”朱亦非轻笑,“你的饭!难不成你不吃饭准备去当男模?”
自作多情,别以为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以为自己是谁,男版妲己?她是色令智昏的纣王,见他就扑?
神经病!
“你,你……朱亦非,你怎么说话的你?我就是讨饭也不会当男模,你少侮辱我!啊,不对,我堂堂沈家小公子,怎么可能讨饭,要讨饭也是你。”
说他男模,他气得语无伦次,朱亦非觉得好笑,被他误会女色狼的不适一扫而空。
他望着沈天佑,要笑又不笑的样子。
被她盯着,沈天佑感觉浑身上下不舒服,并且她的眼神怎么那么不对劲呢?
他将双臂抱紧,“看什么看?”
朱亦非的嘴角止不住上扬,“看你长得帅!”
“你!”沈天佑赶紧又往后退了两步,警告朱亦非:“我告诉你,朱亦非,千万别对我有非分之想,我是不可能对你有任何想法的,更不可能喜欢你。我是你的甲方,你最好摆正你的位置,不要忘记乙方的身份与本分。”
“好,行!”朱亦非脸上的笑容扩大,幼稚鬼不是一星半点的自恋啊。
“你笑什么?”沈天佑越发难以捉摸朱亦非脸上那个大大的笑容,与他相识以来她很少笑,总是冷着一张脸,寡言少语。
难不成与第一次在医院探病一样,嘲讽他?
然而他听见的却是朱亦非非常大方的回道:“我笑你可爱!”
他不知道她内心真实的想法是:可爱个屁,幼稚得要死。
“可爱?”沈天佑暗自反问,一丝不自在的红晕刷过脸颊,从来没有人夸他可爱过,夸得最多的是帅,好看。
仔细品味,好像有些与众不同。
不过,快三十岁的人用可爱形容,似乎不太对,可爱是形容女孩和小朋友,她到底是在夸他还是隐晦的骂他?
“朱……”沈天佑正要开口问个明白,冷不防朱亦非从他身边经过,他条件反射往旁边挪步,结果一个脚底打滑,整个人往后倒。
说是迟那是快,朱亦非在他将要倒下去时,下意识去捞他,一把将人掰正。
人是掰正了,但是尴尬的一幕来了。沈天佑在往后倒时试图用手掌撑起身体,下意识双臂大开,结果毛巾掉落在地,身上的浴巾同样被蹭落。
胸肌……腹肌……线条……臀部……还有那啥,一览无余。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沈天佑怔住,朱亦非也怔住。除了房间外下个不停的大雨,房间内的人、物,所有的所有,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运动,仿佛地球也停止了转动。
当耳畔的雨声猛然加大,冲破两人的呆滞时,沈天佑反应过来朱亦非做了什么,他白净的脸庞迅速红温,比炒熟的虾子还要红,一头闷进卫生间,咆哮声几乎要震破天花板:“朱亦非,你色胆包天!”
“我不是故意的,你一直不接我手中的炒饭,我替你将炒饭放桌上,是你自己怕我挨着你后退时摔倒的。”朱亦非试图为自己解释,事实如她所述,她确实不是故意的。为了方便沈天佑听得清楚,她贴近了卫生间的门。
“你就是故意的!”她近在咫尺的声音以及过分冷静的话语令沈天佑不得不怀疑她有意为之,对他有非分之想就算了,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侮辱他。
朱亦非叹道:“沈总,我真不是故意的。”
卫生间里的人换好了衣服,猛地拉开门,只听咔嚓一声,男人玉树临风地立在她的面前,脸上的红晕依然在,他愤然道:“我不接是因为我不吃炒饭,ok?敬爱的朱老师。”
他气呼呼的走到桌前,打开塑料袋,黄澄澄的米粒跳入眼帘,讽刺道:“这是中餐吗?菜呢?朱亦非,我的忌口我已经告知你,我要的是精米,不是炒饭。”
“沈天佑,我确实按照你的要求为你筛选的炒饭,这里是乡间民宿,不是你沈家酒店,有得吃已经非常不错了。”朱亦非眸色变沉,细长的手臂将饭盒一捞,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解释也解释了,伺候也伺候了,他一而再再而三过分要求,对不起,保镖也是有脾气的,不奉陪了。
沈天佑:“你……”
他没有料到朱亦非会有这个动作,惊得睁大眼睛。
朱亦非拍拍手,“反正我已经吃了,你爱吃不吃。”
沈天佑气得双目喷火,“朱亦非,你瞧瞧你什么态度,我是你的甲方。”
“我管你是甲方,还是丙方,懒得伺候。”朱亦非脱掉鞋子,上床,蒙头睡觉,完全忽视掉一旁气得火冒三丈的沈天佑。
沈天佑像根桩子杵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他是在指责她对他图谋不轨,怎么转移到炒饭的问题上来了?
关键是她耍起性子还发脾气,一切倒成了他的问题,摔倒的事他还没找她说清楚呢。
沈天佑盯了垃圾桶几秒,一脚踢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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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意外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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