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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一周的时间,在指尖悄无声息地滑过。

这座喧嚣的都市,仿佛也被造物主格外眷顾,迎来了难得一见的秋高气爽。

天空是那种洗练过的、近乎透明的湛蓝,高远而纯净,几缕薄云如烟似纱,漫不经心地点缀其间。

阳光失去了夏日的酷烈与锋芒,变得温煦而明亮,金子般泼洒下来,将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映照得熠熠生辉。

微风拂过,带着恰到好处的凉意,穿梭于都市的脉络之间,卷起街道两旁早落的法国梧桐叶。

那些边缘已微微泛黄卷曲的叶片,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翩翩起舞,最终簌簌落下,为灰色的路面铺上了一层斑驳的地毯。

沈熹微站在“归途”公司宽敞明亮的落地窗前,静静地望着窗外这幅流动的秋日画卷。

她的心情,也如同这天气一般,澄澈、明朗,带着一种饱胀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宁静喜悦。

自从与顾怀瑾的关系明确之后,她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被重新校准了光亮度。

曾经那些蒙在心上的、若有若无的尘埃,似乎被这阵秋风温柔地拂去了,露出了生活原本鲜亮润泽的底色。

就连平日里看似平凡、甚至有些重复琐碎的日常工作,也因心中充盈着那份确定的爱意,而被赋予了全新的意义。

准备活动方案时,会不自觉地更投入;

与家属沟通时,耐心仿佛也变得更加绵长;

就连看着办公室里那盆绿萝,都觉得它的叶片比往日更加翠绿欲滴。

“微微姐,这是下周‘生命教育’公开课的最终方案,您再过目一下,看看还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

助理小林抱着一份装订整齐的文件走过来,轻轻放在她的办公桌上,眼神里带着熟悉的、属于年轻女孩的俏皮与善意打趣的笑意,

“还有,顾总刚才来电,特意嘱咐我说,他下午大概三点左右会准时过来接您,一起去市图书馆看场地。”

沈熹微转过身,接过那份沉甸甸的方案,指尖触及光滑的纸张,心里却因那句“顾总来电”而泛起细微的涟漪。

她感到脸颊有些微热,像被窗外温柔的秋阳轻轻吻过,只好微微垂眸,掩饰着那点不期然泄露的羞赧,声音尽量平稳地回答:

“好的,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小林。”

小林却不肯立刻离开,反而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分享秘密般的亲昵,笑着说:

“微微姐,您别怪我多嘴哦,大家都说您最近变得很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反正就是……

整个人好像都在发光似的,气色特别好,眼神也特别亮。”

“快去工作吧,别在这里瞎说了。”

沈熹微故作严肃地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语气里却听不出半分责怪。

然而,

当小林笑着走开后,沈熹微还是忍不住转过身,再次望向那面光可鉴人的玻璃窗。

窗上映出的身影清晰可见

——眉眼间舒展平和,那双总是沉静如水的眼眸里,此刻确实闪烁着一种名为幸福的光彩,亮晶晶的,如同浸在清泉里的黑曜石。

嘴角也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志,总是不自觉地保持着上扬的柔和弧度。

连带着原本略显白皙的肤色,也透出了健康的、自然的红润光泽。她不得不承认,小林的话确有几分道理。

爱情,原来真的拥有如此神奇的魔力,它像是最顶级的营养品和最有效的化妆品,由内而外地滋养和改变着一个人。

...

午休时分,办公室内短暂地安静下来。

沈熹微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是顾怀瑾发来的消息。

点开,是一张照片——从他办公室的窗户向外拍摄的天空。

角度不同,但那片无垠的湛蓝,与她上午所凝视的,分明是同一片。

下面附着一行简短的文字:

“正在听一个冗长乏味的季度报告,抬头看见这片天空,忽然想到此刻的你或许也能看到同样的景色,便觉得连这枯燥的会议,也变得可以忍受了。”

没有浓烈的辞藻,没有夸张的倾诉,就是这样一句平淡如水的分享,却像一股暖流,瞬间涌遍了沈熹微的四肢百骸。

她将那张照片小心翼翼地保存下来,指尖在屏幕上轻快地敲击回复:

“会议结束后,这片天空,还有我,都会一起等你。”

这种简单却充满温度的小互动,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悄然融入了他们的日常,成为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

那个曾经被她和其他人私下里称作“情感隔离工作机器”的顾怀瑾,似乎正以一种令人惊喜的速度,悄然改变。

他学会了在密集的工作日程中,抽出片刻的间隙,用来表达一份遥远的牵挂与关心。

这种改变,细微却深刻,如同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

下午三点,顾怀瑾的身影准时出现在“归途”公司的门口。

他今天罕见地脱下了一板一眼的深色商务正装,换上了一件浅灰色的休闲西装,内搭一件纯白色的棉质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了一颗纽扣。

这身装扮让他整个人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冷峻和凌厉,多了一丝难得的温和与松弛感。

“准备好了吗?”

他迈着长腿走近,声音低沉而温和,目光落在沈熹微身上时,自然而然地染上了暖意。

他极为自然地伸出手,为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动作流畅而体贴,

“我初步筛选了几个备选的场地,综合考虑下来,感觉市图书馆新馆的报告厅最为合适。环境和氛围都符合要求。”

沈熹微点头坐进车内,一股清淡而熟悉的栀子花香氛气息幽幽袭来——是车载香薰换了味道,换成了她曾经无意中提起过最喜欢的一种。

这个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像一片轻盈的羽毛,在她心湖上轻轻划过,漾开圈圈涟漪,带来一阵妥帖的暖意。

“图书馆的报告厅确实很符合‘生命教育’的主题氛围。”

她系好安全带,表示赞同,

“知识本身,就是对生命广度与深度最永恒的探索和记录。”

顾怀瑾启动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一边说道:

“嗯,而且那边交通便利,设施完善先进,容量也适中。

我已经预约了四点的现场参观,负责对接的工作人员会在那里等我们。”

车辆向着市图书馆的方向行驶。

途中,顾怀瑾看似随意地握着方向盘,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用一种谈论天气般平常的语气提起:

“对了,关于下周的公开课,我以个人名义,邀请了几位媒体界的朋友参加。

都是主流媒体文化版块或社会新闻版块的资深记者,在业内有不错的口碑,不是那些追逐八卦消息的小报。”

沈熹微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在那些针对她个人职业选择与情感生活的恶意谣言尚未大规模发酵扩散之前,先一步占据主流媒体的舆论阵地,用正面、专业、有深度的报道,来构筑一道坚固的防火墙。

这既是顾怀瑾作为顶尖公关专家的专业策略与敏锐直觉,更是他对她一种不动声色的、周全的保护。

“谢谢你,怀瑾,”

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真诚的感激,

“考虑得这么周到。”

顾怀瑾闻言,空出的右手自然而然地伸过来,轻轻覆在她放在腿上的手背,温暖的掌心包裹住她微凉的指尖,传递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不只是周到,”

他纠正道,语气郑重,

“是重视。熹微,你所从事的事业,你所倡导的生命教育理念,本身就具有非常重要的社会价值,它们值得被更多人看见、理解和尊重。”

他的话语,如同一块坚实的基石,稳稳地垫在她的心田,让那份因可能到来的风雨而产生的些微不安,也渐渐平息下去。

市图书馆新馆的报告厅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

空间宽敞,挑高足够,光线透过巨大的玻璃幕墙照射进来,显得格外明亮通透。

音响、投影等设备都是最新的型号,整体氛围庄重、雅致,却不会给人压抑之感。

负责接待他们的是一位姓王的主任,对“生命教育”这个主题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甚至在参观过程中就主动提出,希望未来能与“归途”公司进行更深入的合作,共同举办一系列相关的公益讲座。

“不瞒二位,我们图书馆一直在努力寻找和引进这类有深度、有温度、能引发公众思考的公共教育项目。”

王主任热情地说道,

“死亡教育,或者如沈女士所说的‘生命教育’,确实是我们当前社会认知中的一个盲点,很多人避而不谈,却又无法回避。

我们图书馆非常乐意提供这样一个开放、中立、富含文化底蕴的平台,来推动这方面的讨论和普及。”

...

这个意外的收获让沈熹微倍感鼓舞。

参观结束,走出图书馆大门时,夕阳已经开始西斜,天边被染上了大片大片的暖色调,从橙红到金粉,层次丰富地渲染开来,如同打翻了的调色盘。

顾怀瑾看了看时间,提议道:

“时间还早,附近有个公园,这个季节的景色应该不错,要不要去散散步?”

沈熹微看着他眼中温和的期待,欣然点头同意。

与图书馆仅一街之隔的公园,此刻果然美得像一幅浓墨重彩的古典油画。

金黄的银杏叶织就了华丽的穹顶,火红的枫叶则如同跳跃的火焰,点缀在其间,还有那些叫不出名字的、呈现出深深浅浅褐色的树木,层层叠叠的色彩在夕阳低角度的照射下,

仿佛被镀上了一圈金边,熠熠生辉,绚烂到了极致。

两人沿着蜿蜒的湖畔小径并肩漫步,偶尔有穿着运动服、戴着耳机的跑步者从身边经过,带来一阵充满生命活力的风。

“我小时候,经常跟着家人来这个公园。”

顾怀瑾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目光投向远处那条著名的、由高大银杏树夹道的路径,

“我母亲……她尤其喜欢这里的银杏大道。”

沈熹微放缓了脚步,静静地聆听着。

她知道,对于习惯将过往深埋于心的顾怀瑾而言,这样主动提起关于母亲、关于童年的记忆,是何等难得的分享与信任。

“她总说,秋天是生命最绚烂、最值得品味的季节。”

顾怀瑾继续说道,他的目光追随着一片从枝头挣脱、在空中旋转飘摇了许久才最终落地的银杏叶,仿佛在那上面看到了往昔的时光,

“因为树木在即将落叶归根、进入沉寂冬季之前,会拼尽全力,绽放出一生中最极致、最浓烈的色彩。

这就像人生……在走向终点之前的那些时光,往往因为对生命的深刻领悟与不舍,而显得尤为珍贵和动人。”

他的话语,与他母亲所感悟的生命哲学,竟与沈熹微所从事的、旨在引导人们正视生命终结、珍惜当下存在的“生命教育”理念,不谋而合。

她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感动,有共鸣,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心疼。

她轻轻伸出手,握住了他微凉的手指,试图将自己的温度传递过去。

“你的母亲,”

她声音柔和,却带着笃定的力量,

“是一位非常有智慧、对生命有着深刻理解的女性。”

顾怀瑾转过头来看她,夕阳的余晖在他深邃的眼底跳跃,融化了些许惯常的冷峻,泛起了温柔而复杂的波澜。

他点了点头,嘴角泛起一丝极淡却真实的笑意,轻声说:

“嗯。她如果见到你,一定会很喜欢你。”

这句话,语气平淡,落在沈熹微的心上,却比任何炽热直白的甜言蜜语都更显分量。

她清楚地知道,对于内心有着沉重过往、不易向人敞开心扉的顾怀瑾而言,这几乎是他所能表达的最高程度的认可、接纳与深情。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横跨湖心的一座汉白玉石桥上。

桥不高,拱形,站在桥中央,可以环顾公园大半的湖光山色。

他们停下脚步,凭栏而立。

夕阳巨大的、橙红色的倒影,安静地卧在墨绿色的湖水中,随着微风拂过泛起的层层涟漪,那倒影便碎成了万千片跃动的金光,晃晃悠悠,如梦似幻。

远处,城市高低错落的天际线轮廓,在逐渐加深的暮色中渐渐变得模糊,如同中国传统水墨画中那意蕴悠远的远山。

“下个月,”

顾怀瑾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低沉了几分,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

“是我母亲的忌日。”

沈熹微的心微微收紧,安静地等待着他后面的话。

“往年的这个时候,”

他顿了顿,目光依旧停留在水波荡漾的远方,仿佛在从那片动荡的光影中汲取诉说的勇气,

“我总是独自一个人去墓园看她。今年……我想,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沈熹微蓦地转头看他。

在夕阳最后一丝眷恋的余晖里,顾怀瑾的侧脸线条似乎不像平时那般坚硬冷毅,眼神里流露出一种罕见的、近乎脆弱的坦诚。这个邀请,对他而言,意义绝非寻常。

那意味着,他愿意让她更进一步地走入他生命中那些沉重而私密的领域,意味着完全的信任与托付。

她几乎没有丝毫犹豫,迎上他的目光,郑重而清晰地回答:

“我很荣幸,怀瑾。我愿意陪你去。”

顾怀瑾明显地、如释重负般地轻轻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线条也随之松弛下来,仿佛刚刚卸下了心中一块盘踞已久、沉重无比的大石。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从休闲西装的内侧口袋里,取出了一个深蓝色、丝绒质地的小巧盒子,递到沈熹微面前。

“送给你的!”他的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温和。

沈熹微惊讶地眨了眨眼,接过那个触手温凉的小盒子。

在她疑惑的目光下,轻轻打开盒盖——黑色天鹅绒的衬垫上,静静地躺着一枚极其精致的胸针。

造型是一片栩栩如生的银杏叶,叶片脉络被能工巧匠用极细的银丝勾勒得清晰而富有艺术感。

更令人惊叹的是,在叶片的边缘和主脉之上,镶嵌着无数细小的钻石,它们颗粒不大,却切割精良,在暮色四合的天光下,依旧执着地闪烁着星星点点、柔和而璀璨的光芒。

“这……这太贵重了……”

沈熹微下意识地想要推辞。这枚胸针,无论从设计还是工艺上看,都价值不菲。

顾怀瑾却坚定地摇了摇头,目光沉静地注视着她,语气不容置疑:

“它再贵重,也比不上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所带给我的那些珍贵。”

他伸出手,从盒中取出那枚银杏叶胸针,动作轻柔而小心,仿佛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然后,他微微倾身,仔细地将它别在了沈熹微米白色风衣的衣领上。

冰凉的金属触感透过布料轻微地传到皮肤,却奇异地带着他指尖残留的温暖。

“就像那天,飘进我车窗里的那枚真实的银杏叶,”

他端详着别好的胸针,低声解释,

“它是这个美好秋天送给我的礼物,也是你所致力于诠释的、生命循环与绚烂的象征。”

沈熹微低下头,手指轻轻抚摸着衣领上那枚精致的叶片,心中涌起的暖流几乎要将她淹没。

这份礼物,不仅仅在于它的美丽与贵重,更在于它所蕴含的深刻意义

——那是他对她职业选择与理念的深刻理解和尊重,也是对两人之间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的无比珍视。

夕阳终于彻底沉入了地平线之下,天空的色彩经历了一场盛大的演变,从绚烂的橙红过渡到神秘的深紫,最终,定格为夜幕初临时的、天鹅绒般的深蓝色。

公园里的路灯次第亮起,一盏接着一盏,在蜿蜒的湖岸线上勾勒出一条明亮的光带,又将朦胧的光晕投射在幽暗的湖面上,形成蜿蜒曲折、随波晃动的光之路径。

...

回程的车里,两人都沉浸在一种舒适而满足的沉默之中。

车载音响流淌着低回婉转的古典乐曲,与窗外流动的夜景相得益彰。

顾怀瑾一手沉稳地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却始终与沈熹微的右手十指紧密相扣,自然地放在两人之间的中央扶手上。

仿佛只有通过这样紧密的肌肤相亲,才能真切地确认,此刻充盈在心间的巨大幸福,并非是他独自一人时常常会产生的幻觉,而是真实可触的温暖存在。

将沈熹微送到她所住的公寓楼下时,顾怀瑾没有像往常那样只在车边道别,而是也下了车,陪她一直走到公寓大堂的电梯口。

“下周的公开课,”

他在电梯门前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沈熹微,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信任与鼓励,

“按照你自己的节奏和准备来就好,你一定会非常出色。”

沈熹微仰头看着他,大厅明亮的灯光下,他眼中的温柔无所遁形。

她点了点头,唇角弯起一个柔和的弧度:

“有你在台下,我心里就踏实很多,不会紧张了。”

这个简单而依赖的回答,仿佛拥有某种奇异的魔力,让顾怀瑾的眼神瞬间柔软得不可思议。

他伸出手,轻轻将她拥入怀中,这是一个克制却充满占有欲的拥抱。

他低下头,温热的唇瓣近乎贴在她耳廓,用只有她能听清的音量低语,声音低沉而笃定:

“任何时候,熹微,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

这句承诺,比千言万语都更有力量。

……

回到安静温暖的公寓,沈熹微在玄关处换了鞋,却没有立刻走进客厅。

她站在那面全身镜前,久久地凝视着别在衣领上的那枚银杏叶胸针。镜中的女子,眉眼间浸润着柔和的光彩,眼中闪烁的是从未有过的、踏实而明亮的幸福。

这与几个月前,那个因为职业偏见和过往经历而将自己内心封闭起来、待人接物总是带着一份谨慎和疏离的她,判若两人。

爱情的力量,确实如此神奇。

它仿佛是最好的心灵修复剂,不仅能悄然治愈内心深处不曾言说的创伤,更能赋予人无限的勇气,让人敢于褪去保护自己的硬壳,勇敢地去面对和迎接这个世界可能存在的所有锋芒与挑战。

她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推开了一扇窗,让秋夜微凉的空气流淌进来。

窗外,是繁星点点的深邃夜空,与脚下这座城市依旧璀璨如星河般的万家灯火相互辉映。

她望着远处那片熟悉的城市轮廓,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恩。

感谢命运奇妙的安排,让她在茫茫人海中遇见了顾怀瑾;

感谢他,愿意为了她,一点点尝试着打开那扇紧闭多年的心门;

也感谢自己,在幸福来敲门时,终于鼓足了勇气,选择了接纳和拥抱这份珍贵的爱。

与此同时。

顾怀瑾在返回自己公寓的路上,车载蓝牙电话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周晨阳。他按下接听键。

“老板,”

周晨阳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带着一贯的高效,但细听之下,比平时多了一丝严肃,

“陆子豪那边,有新的动静了。”

顾怀瑾的目光依旧平稳地注视着前方的路况,眼神却瞬间变得锐利而冷峻,如同伺机而动的鹰隼。

“说。”言简意赅。

“我们的人确认,他今天下午,私下约见了《星闻周刊》的那个赵记者。”

周晨阳汇报着,特意强调了“那个”,

“就是业内以擅长挖掘和编写名人**、情感八卦出名的赵伟。”

顾怀瑾的嘴角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具体谈话内容,能掌握吗?”

“暂时还不清楚,会面很私密。但结合之前的线索,几乎可以肯定,与沈小姐有关,目的不纯。”

周晨阳分析道,

“我们需要提前采取一些行动吗?比如,给《星闻周刊》那边打个‘招呼’?”

顾怀瑾沉思了片刻。

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了几下,脑中飞速权衡着各种策略的利弊。

“暂时按兵不动。”

他最终做出决定,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对方既然已经开始动作,必然会留下更多痕迹。继续密切监视,收集更确凿的证据。

同时,你那边准备好几套完整的应对方案,包括……

必要的法律手段。我们要么不动,要么,就必须一击即中,让他没有反复的余地。”

“明白,我立刻去安排。”周晨阳利落地应下。

挂断电话后,车厢内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引擎低沉的轰鸣和窗外模糊的风噪。

顾怀瑾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在眉心留下一道浅痕。

他知道,一场针对他和熹微的风暴,正在看不见的地方悄然酝酿、积聚能量。

若是从前,遇到类似的潜在公关危机,他首先考虑的,必定是如何以最高效、最彻底的方式控制和解决掉问题本身,消除所有对己方不利的因素,过程甚至可以称得上冷酷。

但此刻,他的思绪却更多地缠绕在沈熹微身上。

他思考的核心,是如何能在即将到来的风波中,最大限度地保护她不受伤害,不让她纯净的世界被那些恶意的流言蜚语所侵扰,不让她坚定的信念因这些卑劣的手段而产生丝毫动摇。

这份优先级的改变,这份发自内心的疼惜与保护欲,正是爱情赐予他的、最珍贵的礼物与软肋。

另一边。

沈熹微刚洗漱完毕,换上舒适的睡衣,正准备熄灯休息,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却突兀地响了起来。

她拿起手机,屏幕上闪烁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本地号码。

这么晚了,会是谁?

或许是哪位家属有急事?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您好,请问是沈熹微女士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听起来颇为客气甚至有些过分热情的男声。

“是的,我是。请问您是哪位?”

沈熹微保持着礼貌,心中却悄然升起一丝警惕。

“沈女士您好!冒昧打扰了。我是《都市生活》杂志的记者,我叫李明。”

对方自报家门,语速很快,

“我们杂志近期打算策划一个专题,聚焦于现代殡葬行业的‘创新’与它所面临的一些……嗯,‘争议’。

特别是像您这样,如此年轻、受过良好教育的女性,选择进入这个相对特殊的行业,我们想了解一下背后的……

特殊原因和心路历程。不知您是否方便接受我们的采访?”

沈熹微的心微微一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攥了一下。

直觉告诉她,这通看似专业、措辞客气的采访电话,背后隐藏的目的,或许并不像它表面听起来那么简单。

那句刻意加重了语调的“争议”和“特殊原因”,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与诱导。

但,想到顾怀瑾毫无保留的支持,想到自己一路走来的坚持和所信奉的专业理念,她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份细微的不安压了下去。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与坚定,对着话筒清晰地说道:

“李记者您好。我很乐意在合适的场合,与公众分享我对生命教育以及殡葬行业专业化发展的理解和理念。

不过,按照我们公司的规定,所有媒体的采访请求,都需要通过公司的正式渠道进行预约和安排。

如果您确实有采访需求,可以先联系我们的市场部,他们会统一协调处理。”

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冷静且程序化地回应,短暂地停顿了一下,随即干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多少暖意:

“呵呵,理解,理解。

正规流程嘛。

那好吧,我们会再与贵公司市场部联系的。

希望后续能有机会与沈女士深入交流。晚安。”

通话结束,手机屏幕暗了下去。

沈熹微握着尚存一丝余温的手机,却并没有立刻放下。

她站起身,再次走到窗前,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夜空依旧宁静,繁星无言,远处的城市灯火如同不灭的星辰落入了凡间。

但沈熹微却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潜藏在平静表象下的暗流,已经开始无声地涌动。

风起前的时刻,空气总是格外沉寂,却也预示着变化的不可避免。

她望着远处,那个大概是顾怀瑾所居住的公寓楼的方向,尽管无法在密集的楼群中准确分辨出是哪一扇窗户,

但知道他在那个方向,与她共同呼吸着这片夜空下的空气,心中便奇异地充满了勇气。

夜色温柔而深沉,但她知道,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与顾怀瑾一起,并肩迎接那即将到来的一切,无论是晴空万里,还是风雨兼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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