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绝对没有想到!他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枯木逢春!
——这三个月的“哺乳”,竟让他多年的老寒腿不药而愈,昏花的双眼重获清明,连带着一些陈年暗疾也悄然修复!
“这不是妇人‘坐月子’才有效果吗?”
文王喜不自胜地憋笑,却耻于和任何人说。只是这滋味并不好受。唯一消解的方式就是对雷震子“眉目传情”——以示感谢,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渔歌互答”——略略颔首,仿佛在说:“没事,我都知道。”
那神情倒仿佛是一个老者在看一个急于表功的小朋友!
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文王总是喜欢和雷震子单独呆在一间房间里,而且任何一个来访的人都能感受到自己在这里是不受欢迎的多余存在。
举一个例子——
无论是二十四位夫人,还是文王麾下的群臣,每个来访的人都会对雷震子的容貌夸不绝口。
不是拍马屁,是真漂亮。
雷震子一张小脸生得粉雕玉琢,鼻尖总像顶着星光,酒窝盛着蜜糖。任谁看到都忍不住想掐一把。
注意了,这个酒窝是一个陷阱。
无论男女老少,一掐之后——
“噗嗤!”
小酒窝瞬间鼓起,黏稠的五彩口水如高压水枪般糊人满脸,手指一扯,拉出晶莹长丝。当场就下不了台!
文王在一旁淡定捋着新生的胡须:“莫怪小震震!此乃生理反应,他控制不住的。”
可众人分明看见,文王自己偷偷掐娃脸蛋却安然无恙,那一老一小对视间,眼神竟似有表功与嘉许的交流。
众人内心崩溃:“这一老一小比妲己还妖啊!”
文王给雷震子的乳名叫“小震震”——
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帮雷震子起“乳名”,毕竟是他给雷震子哺的乳。
“君属大院”的君属们,却称其为“天杀的野种”。
“听说出生当天就引天雷,把个好端端的道爷劈成了空气!”
“还把吴大人劈得不敢进宫了!”
“定是侯爷的私生子!你看老爷整天抱着他,哪个房都不去!”
※ ※ ※
雷震子开口说话,很传奇。
某夜,文王正陪雷震子玩脚趾,忽听奶音迸出石破天惊二字:
“我靠。”
文王触电般弹起:“儿啊!你会说话了?”
“我靠!”
“好好好!爹让你靠!”文王激动地躺平成人体靠垫。
他心中暗惊:此子学语,开口便是惊雷之音,果真非凡。
于是父子俩又多了一个项目—— 整天“靠”在一起。
是两个人板板正正地背靠背,雷震子最喜欢这个姿势,不这样,还不答应。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父子相靠之时,文王能够隐隐感受到一股金色的、充满活力的生命能量,正从雷震子幼小的身体里,通过相靠的脊背,涌入他年迈枯竭的躯体,让他浑身舒泰。
文王突然想:“我看过自己的命相能活到九十七岁,一直觉得绝无此理,莫非竟是小震震的馈赠?”
想到这一层,文王倒是不安,他顿时缩回身体,靠在他背上的雷震子一下子歪倒了。一只小手执拗地把他拉到背后,还安抚似的拍了拍。
文王悟到——
这孩子不仅成全了他的百子之福,更是老天赐给他的“续命良药”啊!
※ ※ ※
雷震子的学步更传奇!
这,还要感谢二十四夫人。
她是文王最年轻的夫人,在雷震子没有来之前,文王就是她的专场。
她最经典的一战,直接踹飞了二十三夫人的门,把文王从床上撸走——
至此之后,二十三位夫人都有心理阴影了,再无人敢和她争锋。
这夜,二十四夫人故技重施,拎着儿子九十九王子,气势汹汹闯入文王和小震震的房间!
她狠掐儿子屁股:“儿啊,快喊爹!”
九十九吃痛大哭:“老爷爷好!”
文王一惊,好险又拽下几根宝贝胡子:“孽畜,滚!”
“你天天抱着这野种,连亲儿都认不得你了!”二十四夫人指着雷震子,连骂了二十声“野种”。
雷震子初时茫然,旋即醍醐灌顶,悟了其中真意。
“我靠!”
他奶声大喝,腮帮如蛙鼓胀,一发五彩口水炮弹呼啸射出!
二十四夫人早有准备,伞盾“唰”地展开,全然挡住。
她得意狂笑:“乳臭未干的小畜生,你和老娘斗……啊!”
话音未落,身后“哗啦”水响——九十九王子已成镶钻水晶包——满脸蛛网口水,银光灿灿!
他一抖头,亮晶晶的口水反糊了二十四一脸。
此事未完。
两日后,夜半三更。
“嘭嘭嘭!嘭嘭嘭!”二十四夫人的院门被死命拍响,声如催命。
二十四冷笑起身,笃定穿戴,抄起门边铁锹,噔噔噔冲将出去!
门开刹那,一道幼小身影自眼前飞窜而过!
“野种?!他怎会走路?”二十四夫人脑中轰鸣,这小身板全院唯他匹配!
“拿命来——!”她倒拖铁锹,拔足狂追,铁器刮地之声如为她助威的战歌。
眼看指尖即将触到那细嫩脖颈,二十四兴奋如猎犬,口水迎风飞洒!
正此时,小身影竟灵巧鱼跃而起!
二十四想也未想,抡圆铁锹如拍苍蝇!
“吧唧!”
——她结结实实栽进一个陷阱!
奋力爬出,“吧唧!”再陷更深一坑!
再爬起,“噗通!”跌入一个深逾其身的巨坑,伸手都摸不到顶!
瘫坐坑底,二十四夫人首次深刻认识到:原来人的屁股是两瓣的,且连接处竟如此脆弱,好险分了家!
安抚完好险分家的屁股,她奇异地冷静下来,捋散发丝,仰观乌云半掩的看戏月亮,深吸一口坑底土腥凉气——
“救——命——啊——!”
一个小脑袋自坑沿探出,眨着星光大眼,奶声奶气:“你屁股底下……硌着什么硬硬的东西呀?”
二十四顿觉臀下刺痛,伸手一摸,指尖竟染鲜血!
她慌忙挪身,借惨淡月光看向坑底——
珠光宝气,耀眼生辉!金银锭、翡翠佩、珍珠链、各色宝石堆积如山,更有诸多眼熟首饰杂陈其间!
“哐哐哐!哐哐哐!”
清亮锣声骤起!雷震子坐于不远树杈,晃着小脚,提铜锣,字正腔圆:
“快~来~人~呀~抓~小~偷~啦~!”
锣声喊声如石入静水,瞬间点燃王府。各房夫人、丫鬟、仆役提灯举火蜂拥而至,后园亮如白昼。
“我的赤金凤钗!”大夫人惊呼。
“祖传翡翠玉镯!”二夫人尖叫。
三、四、五……诸位夫人皆于坑中觅得自家失宝!
说来也奇,凭此微光,隔二十四尊臀,她们竟能准确无误认出己物!
女子对首饰之热爱,所诞感知力,实乃科学未解之谜。
二十三夫人瞥见闻讯而来的文王,泪花四溅:“老爷!您赏妾身的鸳鸯戏水肚兜……竟也被这贼人偷埋于此!”
二十四夫人目眦欲裂:“胡说!是有人陷害!谁亲眼见我偷了?!”
“喏——”
她话音未落,众人手指齐刷刷指向她手中那柄沾满新泥的铁锹!
证据确凿,凶器在手!
二十四夫人腿一软,“噗通”瘫坐冰冷珠宝上:“冤枉啊!!我比窦娥还冤!!”
“别动!休碰碎我的白玉簪!”
“抬臀!压着我东海夜明珠了!”
“憋住!莫放屁玷污金镶玉步摇!”
文王沉脸发声:“国库空虚,此间之物,悉数充公,以应军需。”
二十三房夫人捂心口齐刷刷晕倒!
文王还没完:“自今日起,二十四迁出‘大暑宫’,移居‘大寒宫’思过。”
二十四夫人亦晕倒珠宝之上。
文王环视晕厥众夫人,嘴角微不可查地一翘,转对仆役:“不必打扰,让夫人于此‘好生安歇’。”
行出十数步,忽闻二十四凄厉嘶喊:“是雷震子!是那小野种设的局!他就在树上!”
众夫人撑身望去,树桠空荡,顿时哄笑。
“混账!”文王喝道:“小震震尚不会走路!”
然其背转身,面色并无愠怒,却有一抹难以言喻的惊惧。他举目望向天上明月,仿佛想从那片清冷中寻求答案,喃喃自语:
“小震震……你对付女子的手段,刁钻狠辣,竟似无师自通。那‘红颜劫’之预言,莫非今日便已初现端倪?二十四跋扈,借你之手小惩,亦无不可。只是……”
他轻抚颌下胡须,手指竟有些微不可查的颤抖,眼中忧色如浓墨般化不开。
“你这无法无天的性子,若用于朝堂,用于天下……是福是祸?还有,他日若招惹的不是二十四,而真是那……能令纣王倾国的妲己,又当如何?为父……届时可能护你周全?”
想到这里,他不由又回想起在雷神庙前看到的幻境——
漫天飞舞着不堪入目的春宫图!图中男女纠缠,姿态各异……那女子分明和妲己一模一样啊!
“这……全无可能!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阵狂风卷过,图画尽碎。只见雷震子紧拥一位身着凤冠霞帔、姿容更胜妲己的绝色女子,自云端决绝坠下!那分明是王妃大婚的装束!
“是殉情吗?!这……又是从何说起?!”
天地骤然失色,九龙虚影当空狂舞,九道巨大光柱轰然照射在二人身上!刺目光芒如钢水奔流,又如金菊盛放,将他们的身影彻底吞没、湮灭……
“这到底会是怎样一个故事呢?怕是堪称惊天动地罢……”
……
这时,传来二十四歇斯底里的哭声:
“雷震子,你这个野种,你居然欺负女人!让你以后一辈子讨不到老婆!”
这嘶吼声把文王从回忆中唤醒,他哭笑不得:“二十四啊,你能想象小震震会有怎样的‘红颜劫’吗,我说都不敢说……”
……
同一轮明月之下,隔着几条房子的屋顶之上。
在众人口中“还不会走路”的雷震子,此时竟直立行走于屋脊!
小手抛接着一个小玉簪,月下咧嘴一笑:
“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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