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不知清了清嗓子,朗声对文王道:“且容微臣更正刚才这丑小子的错误信息,接下来宣布关于此岛名称的权威官方定论。”
“此岛,名为——美、人、岛。”
现场除了文王、雷震子和阿丑,余人尽数扑倒。
吴不知不慌不忙,充分展现他的专业素养:
“据《西岐地方志》第三卷【附录·舆地杂记】载,此岛原名‘没人岛’,意指荒无人烟,鸟兽绝迹,草木不生。后百年间,谐音为‘美人岛’。不过百年光景,竟已人丁兴旺,实乃造化之奇。”
文王催促:“考据之事容后再议,后来如何?肚子疼怎生解决的?”
雷震子瞥了一眼阿丑,没好气道:
“我欲就地解决,却见一只瘦骨嶙峋、肚腹鼓胀似怀崽的黄狗,眼巴巴盯着我……的屁股。”
※ ※ ※
雷震子挥手驱赶大黄狗:“走开!再不走,我要吐你了!”
背后忽有人道:“大黄想吃你的屎,你赶紧拉啊!”
听到这声音,雷震子脑中立刻浮现出那张涂满绿黑粘液的脸——阿丑。
那黄狗一听阿丑的声音,竟吓得脚下一滑,摔了个结实的跟头。
阿丑双手叉腰,对着黄狗数落:
“大黄啊大黄,你以为我还是当年和你抢食的阿丑吗?我陪苟潇洒出去送了一趟货,那个狗东西……你抖什么抖?我又不是骂你!是那个姓苟的东西,不肯给我工钱,我让他管我一年的饭!”
那大黄狗看着阿丑,仿佛看到克星,怕得剧烈发抖,继而倒地,四肢抽搐。
阿丑叹息一声,语气复杂:
“我虽不是当年的阿丑了,可你还是当年的大黄。我说你怎么就绕不出这个弯呢?我其实是感谢你的。当年要不是从你嘴里夺食,我早就饿死了,我这‘打猫棍法’也不能练成。唉,不多说了。今日这泡屎,我帮你要定了!”
他转而冲雷震子喊道:
“你他妈还讲不讲点道上的规矩了?!拉屎就痛快点!在这吊你娘的丧呢?!呀——老子说你两句,你就撂挑子?不想拉你摆什么POSE?骗一条怀崽的饿狗,你他妈也干得出来?!”
雷震子哪里忍得了这个,他嘴巴鼓得像塞了两个蒙古包,猛然回头,一道五彩口水如高压水枪般喷射而出,正中阿丑!冲击力之大,让阿丑一屁股坐在地上。
阿丑认出雷震子,惊愕:
“是你?小王子?你你你你……才一年,你怎么长这么大?你长这么大跑来我们岛,是专门为了拉泡屎吗?”他有点语无伦次,“哦!是来抓我的吗?抓就抓吧……抓过去,管饭吗?”
“我就是专门来拉泡屎的。”雷震子咬牙切齿,“不过既然你凑上来,就顺便拿你回去见我爹弟!”
阿丑倒退两步,耍了个棍花:
“小爷我‘打猫棍法’已臻大成,不怕你了!”忽又嬉皮笑脸,“嘻嘻嘻,大黄可怜,就想吃口热乎的,你赶紧拉给它吧!”
雷震子双手死死提着裤子,气恼道:“你这样死死盯着,我拉不出!”
又是一口唾液飞流倾泻而出!
阿丑跳脚:“我的宝贝面膜……”
吴不知恰好气喘吁吁地赶到,见状痛心疾首:“啊呀!小王子!不是答应过侯爷,不再吐口水了吗?”
雷震子气得又喷了一大口!
阿丑双眼完全睁不开,脸上一片斑驳!
阿丑尖叫:
“你知道这面膜我费了一年心血!用的是湖底八千年的老泥,配上八百年的水草,在我怀里盘了七七四十九天……”
“唉……”雷震子满眼悲愤,“到哪儿都能遇上碰瓷的!”
阿丑一棍打来:“我的打猫棍已经大成,还需要碰瓷吗?”
雷震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棍子,劈手夺过,反手“啪啪”抽了他几下。
阿丑捂着屁股,眼泪汪汪直跳:“我的打猫棍……明明已经大成了啊……”
吴不知跺脚:
“小王子!你怎又打人了?一年都忍了,明天就要回王宫了,偏这最后一日破戒!你让我回去如何向侯爷交代!”
“好!”雷震子把棍子一扔,“我让他打,绝不还手!”
阿丑邪魅一笑:“你说的!”一棍打来!
雷震子一手拉着裤子,另一手伸出指尖轻轻一拨,那棍子竟转向,“啪”地打在吴不知身上。
“啪啪啪!”阿丑连续出棍。
“啪啪啪!”棍棍精准落在吴不知身上。
吴不知抱头鼠窜:“小王子!您为何总打我啊?”
雷震子无奈:“老吴,你糊涂了?棍子可在我手?”
“不……不在。”
“我告诉你,我已运功帮你卸去九成力道,否则你早筋断骨折了。是不是该谢我呢?”
吴不知被打得晕头转向:“好像……是……是该谢你。”
“那便请你行个方便,莫将吐口水、动手之事告知爹弟,可好?”
吴不知疼得龇牙咧嘴:“好,好,好!只求二位莫再打了,我不过是个劝架的啊……”他几乎要哭出来了。
阿丑看傻了,把棍子一扔,“噗通”跪下:“哥哥,我拜你为师!师父在上!”
就在此时,一个又老又丑的妇人手持钢叉猛冲过来,厉声骂道:
“金阿丑!你这丧门星!克父克母的丑八怪!当初就是你抢大黄的狗食,害它得了厌食症!如今它临盆在即,饿得皮包骨头,到处找屎吃,都是你造的孽!”
阿丑立刻跳起来回骂:
“吴妈!你这老虔婆!当年你家灶台有吃的,怎不舍得给我一口?我不也快饿死了吗!……无论如何,我欠大黄的,今日正帮它找那口热乎的呢!”
钢叉破空飞来!小叫花子抡起竹棍凌空拨转两圈,那钢叉竟变了方向,“噗”地一声,扎进了吴不知的臀肉里!
吴不知“嗷”一嗓子,大怒,追打阿丑:“你当你是小王子吗?他可忍,你不可忍!”
阿丑倒着跑得飞快,边跑边喊:“老吴!”
“混账!‘老吴’也是你叫的?”
“方才我拜师你可看见了?师父怎么叫,徒弟自然有样学样!”
“你个小王八蛋!倒着跑还这般快!慢些让我揍一拳,出气便罢,咱们一笔勾销!”
“老吴,你讲讲理,钢叉是我扔的吗?”
吴不知一愣,摇头。
“对嘛!叉是吴妈那老不死的扔的!若直接叉中你屁股,你还能跑能跳吗?”
吴不知又一愣,摇头。
“是我用棍子转了两圈,卸去力道,你才能活蹦乱跳,对不?”
吴不知再愣,点头。
“那你追我作甚?该谢我才对!快去追吴妈,莫让她跑了!”
吴不知停下,下意识点头,随即猛地一拍脑门,暴跳如雷:
“不对!你个丑小子!若非你多此一举转那两圈,钢叉怎会不偏不倚扎中我的屁股!”
阿丑早已一溜烟跑远。
“忘了告诉你,”声音遥遥传来,“吴妈就在你身后!”
吴不知卷起袖子,咬牙切齿转身——
寒光一闪!吴妈举着另一柄明晃晃的钢叉,迎面刺来!
吴不知情急后仰倒地。吴妈踩着他的肚子和脸面,疾追而去:“金阿丑,不要跑!”
吴不知泪流满面,倍感屈辱:“好歹也是朝廷命官,竟半分颜面不给……”
“吴大人,您这梨花带雨之态……真是迷人……哎呀,您脸上好大一个鞋印,看上去俊美了许多……”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
吴不知觉得鼻尖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戳弄,猛打一个喷嚏,睁眼一看,竟是那“九曲十八弯”的须辫——苟潇洒正噘着嘴凑近……
他吓得魂飞魄散,翻身爬起,夺路而逃……
……
彼时,雷震子也正拎着裤子,以极其别扭的姿势蹦跳逃窜,大黄狗则执着地紧盯他的屁股,穷追不舍。
雷震子慌不择路,猛地冲进一间旧草屋,反手栓上门。大黄狗冲着屋门,汪汪直叫。
※ ※ ※
听到这里,文王饶有兴味,看到吴不知正恶狠狠地盯着阿丑,心知这梁子便是由此结下。
文王温言道:
“吴不知啊,看在朕的面子上,此事就莫要再计较了。实话告诉你,这孩子与小震震渊源极深,这辈子怕是难舍难离,所以……”
“真的吗?!”阿丑兴奋地跳了起来:“我的天呐!竟然难舍难离?”突然又问“‘难舍难离’啥意思?是不分开的意思吗?”
随即就听到“砰砰砰”的闷响——雷震子一脸生无可恋,正用头撞着殿内的柱子。见众人目光齐聚,他停下动作,挤出一个笑容:“没事没事,爹弟讲的笑话太好笑了,我……我在研发新的鼓掌方式。”
大猫若有所思:还能这么鼓掌?还是我的方式更具仪式感……
它一个飞跃,四爪在空中相击,随即迅速舒展身体,“哈,成功!”眼看就要平稳落地,斜刺里飞来一脚,把它踢得老远,四脚八叉摔在地上。
雷震子冷冷道:“有什么值得鼓掌的吗?”
吴不知也跳了起来:
“是呀,是呀,侯爷!臣并非不敬!原先您说小王子是护国良将,大家虽觉您是大忽悠,臣却信了!但您说这个丑小子……与小王子命数纠缠……无论如何,臣实在难以相信!”
再看雷震子那一脸嫌弃的模样,也确实不像什么“难舍难离”。
文王淡淡道:
“急什么?你当初不也不信自己全无女人缘吗?如今是否发现,你虽无女人缘,别的什么缘,还是颇为旺盛的。”
吴不知大嘴一咧,欲哭无泪。
“一切自有定数,信与不信,我们以后慢慢看。不过眼下——”文王转向雷震子,语速加快,急吼吼地问:“小震震,赶紧说说,进屋之后怎么会做出在床上出恭的荒唐事来的!”
所有目光齐聚雷震子,虽然有些恶趣味,但是大家也都急吼吼地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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