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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放松一下

晚自习的教室本该是灯火通明,只有笔尖划过纸张和偶尔翻书的沙沙声,间或夹杂着一声压抑的咳嗽或轻微的椅子挪动声。然而,就在一片静谧之中,毫无预兆地,头顶所有的日光灯管先是极快地、不易察觉地闪烁了一下,随即同时发出一声轻微的、仿佛电流被掐断的“嗡”声,猛地熄灭!

整个教室瞬间陷入一片纯粹的、令人心慌的黑暗之中,浓稠得如同墨汁泼洒,伸手不见五指。几秒钟的绝对寂静,仿佛空气都凝固了,只能听到自己骤然加快的心跳。随即,周围才像解除了静音魔法般,爆发出同学们惊讶的低呼、压抑的窃窃私语以及一阵摸索书本、文具的窸窣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窗外,只有远处路灯昏黄的光线勉强透过玻璃渗进来,微弱地勾勒出桌椅模糊扭曲的轮廓,在地上投下长长的、怪异的影子。

“哇靠!什么情况?”方程的声音第一个在黑暗中炸开,带着明显的惊讶和一点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停电了?整栋楼都黑了!我看对面教学楼也乌漆嘛黑的!”他那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摸索动静,紧接着一道刺眼的白光亮起,像一道利剑划破黑暗——他居然从抽屉里掏出了手机,飞快地打开了手电筒功能,光柱兴奋而毫无章法地在天花板上、墙壁上胡乱晃悠,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更多尘埃,“兄弟们!见证奇迹的时刻!大型集体摸黑活动现场!”

“方程!把你那手电筒关了!晃眼睛!跟探照灯似的!”远处有同学不满地喊道,声音在黑暗中被放大。

“哦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方程赶紧道歉,把光柱压低,只照着自己桌面一小块地方,但那点光还是不安分地四处流溢,像个躁动的光斑,“但这黑灯瞎火的,不得有点光嘛……哎,你们说会不会是保险丝烧了?还是学校又被挖断电缆了?”

而在这片小小的骚动中,谢灼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黑暗激发了某种小动物般的活力与亲近感,他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靠,一把抓住旁边景云川的胳膊,声音里带着雀跃和一点点依赖:“云川云川!真的全黑了诶!好像小时候玩的摸黑游戏!什么都看不见!”他甚至试图伸出另一只手在浓稠的黑暗里挥舞了一下。

景云川清冷的声音在一片低低的嘈杂中显得格外平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和安抚:“嗯。是停电。坐着别乱动,小心撞到桌角。”他的身影在窗外透进的微光里只有一个沉稳的轮廓。

“知道啦!”谢灼嘴上答应着,却借着窗外那点微弱的光线,调皮地伸出手在景云川眼前晃了晃,尽管他自己也几乎看不见,“嘿嘿,你看得见我吗?猜猜我有几根手指?”

景云川似乎极轻地叹了口气,带着点无奈,却准确无误地伸手,在半空中抓住了他在眼前乱晃的手腕,低声警告,声音离得很近:“别闹。安静待着。”但握着那纤细手腕的手却没有松开,反而就势将他的手轻轻按回了桌面,指尖似乎无意地搭在了他的脉搏上。

而在这片混乱与适应的边缘,林池余正对着一道复杂的电磁感应综合题蹙眉沉思,指尖的笔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点着。突如其来的、彻底的黑暗让他猛地一怔,思绪中断,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笔,指节微微泛白。他不算特别怕黑,但极度依赖视觉和秩序的环境被瞬间打破,还是让他产生了一种短暂的无措感,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像一只在陌生环境里警惕起来的猫。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身边传来极其轻微的动静。傅故渊似乎只是极其自然地调整了一下坐姿,靠近了他这边一点点。紧接着,一只温暖干燥、指节分明的手在课桌下垂落的阴影里,极其自然又准确地找到了他放在腿上、微微蜷起的手,轻轻握住,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道,指尖在他微凉的手背上安抚性地、缓慢地蹭了一下,带来一阵清晰的、微麻的触感。

林池余微微一颤,指尖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却没有挣脱。黑暗中,视觉暂时失效,其他感官却被无限放大。傅故渊掌心传来的稳定温度,和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冷冽而干净的雪松气息,透过极近的距离变得格外清晰,像无形的屏障,悄然驱散了几分因陌生黑暗环境而升起的不安。

“怕黑?”傅故渊的声音在极近的耳边响起,压得极低,气息几乎拂过他的耳廓,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语调里带着一丝惯有的、懒洋洋的戏谑,但仔细听,底下却是一种让人心安的可依赖感。

“……无聊。怎么可能。”林池余下意识地嘴硬,偏开一点头,试图避开那过于靠近的热源,声音却比平时软了一点,底气不足。他想稍微抽回手,指尖动了动,却被傅故渊更紧地、却又不至于弄疼他的力度握住。

“别动。”傅故渊低声道,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柔和理所当然。他另一只手似乎在口袋里摸索着什么,发出轻微的布料摩擦声。

很快,林池余看到一点微弱的光亮起,是傅故渊的手机屏幕解锁后的冷白光,照亮了他下颌利落的线条和握着手机的手指。他熟练地操作了几下,屏幕光映在他深邃的眼里,明明灭灭。然后,一根白色的耳机线被轻轻递了过来,冰凉的线缆末端擦过林池余的耳廓,带来一丝微痒。

“干嘛?”林池余小声问,带着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在黑暗里望向对方模糊的轮廓。

“太安静了,有点无聊。”傅故渊的语气听起来随意极了,仿佛只是临时起意,为了打发这意外的黑暗时间。他已经将其中一个耳机塞进了自己耳朵里,白色的线顺着颈侧垂下。然后,他不由分说地、动作却异常轻柔地将另一个微凉的耳机塞进了林池余的耳朵里。

微凉的塑料外壳侵入耳道,带来一丝奇异的、私密的触感。林池余还没来得及抗议,甚至没想好要不要抗议,一阵轻柔舒缓、带着淡淡忧伤又充满深情的前奏便如同潺潺流水般缓缓淌入他的耳中,瞬间隔绝了教室里大部分的嘈杂。

是一首旋律很老却经典的英文情歌,男声低沉而富有磁性,温柔地、一字一句地吟唱着关于爱、誓言与永恒的主题。在周遭一片黑暗和细微的、模糊的嘈杂声中,这歌声仿佛构筑了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被无形结界保护起来的私密而宁静的小世界,将一切纷扰都推远了。

“咦?傅哥,林池余,你俩偷偷摸摸干嘛呢?”方程那不安分的手电筒光柱又不老实地扫了过来,像舞台追光一样,正好捕捉到两人挨得极近、肩膀几乎靠在一起、中间还连着一条白色耳机线的画面。虽然光线昏暗看不清具体表情,但那共享耳机的亲密姿态实在过于明显。方程立刻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语气变得贼兮兮的,充满了促狭,“哇哦!共享音乐?这停电停得挺有情调啊!”

谢灼也被那道光和方程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好奇地望过来,借着微弱的光线努力分辨,声音里满是天真和羡慕:“哇!你们在听歌吗?好听吗?什么歌?我也好无聊啊……”

景云川一把将试图探过身去、几乎要离开座位的谢灼捞回来,声音依旧冷淡,却带着了然和一丝不容置疑:“别打扰别人。安静待着。”他的手稳稳地按在谢灼的肩膀上。

傅故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地朝着方程的方向瞥了一眼,虽然黑暗中看不清眼神,但那无声扫过的视线仿佛带着实质性的压力,让方程立刻缩了缩脖子,像是被无形的手按住了声音开关,乖乖地把手电筒光移开,嘴里小声嘟囔,几乎含在嘴里:“……得得得,我啥也没看见,我光线过敏……您二位继续,继续……享受音乐,享受音乐……”他甚至还假装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小小的插曲过去,角落重新回归二人世界的静谧。歌词里直白而缱绻的爱意毫不掩饰地持续传递过来,林池余觉得自己的耳根又开始不可抑制地发烫,幸好黑暗是最好的掩护。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傅故渊在桌下握着他的手一直没有松开,两人的手臂在课桌下轻轻挨着,体温透过薄薄的校服面料相互传递,存在感强得惊人。他甚至能听到傅故渊近在咫尺的、平稳悠长的呼吸声,和自己胸腔里逐渐有些失序、加快的心跳声混合在一起,被耳机里深情流淌的情歌温柔地包裹着,放大着。

傅故渊似乎很放松,拇指指腹无意识地、极其轻柔地摩挲着林池余的手背,那缓慢的、带着些许粗糙触感的动作,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抚,又像是一种沉浸在音乐和氛围中的、无言的亲昵,每一次摩擦都带来细小的电流,顺着相贴的皮肤窜上来。

“这歌……”林池余忍不住小声开口,觉得必须得说点什么来打破这过于暧昧和令人心跳加速的气氛,再沉默下去,他怀疑自己的心跳声都要被对方听到了。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点干涩。

“嗯?”傅故渊几乎是立刻侧过头,尽管在黑暗中彼此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和眼睛微弱的反光,但林池余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专注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呼吸更近了些,“不喜欢?”他的声音混着音乐声,低低沉沉的。

“……还行。就是……有点老。”林池余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挑剔的话,那歌声太温柔,身边的温度太令人安心,握着他的手太坚定。他只能给出一个无关痛痒的评价,声音轻得像羽毛。

“老歌才经典。”傅故渊的声音里带着浅浅的笑意,握着他的手又紧了紧,拇指安抚性地停顿了一下,“那就好好听。”

两人不再说话,就这样并肩坐在一片黑暗的教室里,像两尊依偎的雕像,共享着一副耳机,听着同一首缠绵悱恻、诉说爱意的老情歌。周围同学们的低声交谈、方程偶尔不甘寂寞的极小声嘟囔、谢灼凑在景云川耳边不知道嘀咕什么的细微声响,甚至远处隐约传来的、可能是教学楼管理人员排查故障的喊话声……都成了模糊而遥远的背景音,被有效地隔绝在耳机里的音乐和两人之间无形的气场之外。

林池余最初的那点不自在和羞赧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静的安宁和心安。他甚至悄悄地将头往傅故渊的方向偏了一点点,让自己能更清晰地听到每一个音符和歌词,也更清晰地感受到身边人传来的、稳定而令人依赖的气息,那雪松的冷香似乎也变得更清晰了。

一首歌结束,短暂的空白后,下一首前奏响起,依然是舒缓深情的调子,带着相似的温柔。

傅故渊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气息声透过耳机线似乎都能听到。他凑得更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拂过林池余的耳廓鬓角,用气音低语,声音混在音乐里,几乎像是一个幻觉,却又清晰地敲打在鼓膜上:

“歌词写得不错,是不是?”他顿了顿,像是故意般,又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气息烫得惊人,“尤其是那句……‘I will always love you’。”

林池余的心脏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感觉整个脸颊、甚至脖子都瞬间烧了起来,幸好,这片浓稠的黑暗完美地隐藏了他此刻所有的窘迫和慌乱。他没有回答,甚至屏住了呼吸,只是下意识地、反手更紧地握住了傅故渊的手,指尖微微用力,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浮木。

傅故渊似乎立刻察觉到了他这无声却激烈的回应,没有再得寸进尺地逗他,只是心情极好地、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低沉而愉悦的轻笑,那笑声震动透过共用的耳机线,带着微小的嗡鸣,仿佛直接震在了林池余的心尖上,酥麻了一片。

黑暗依旧浓郁地笼罩着教室,但耳机里循环流淌的温柔旋律、掌心紧密交握的灼人温度、手臂相贴传来的稳定心跳、以及不远处朋友们虽然吵闹却充满生活气息的、被模糊了的低语……却让这个意外的、失控的停电夜晚,变得格外不同起来。

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缩小了,只剩下这方寸之间。耳中是深情的老歌,掌心是笃定的温暖,身边是让人安心又心动的人。

一种甜蜜而温暖的暗流,在这片被共享的黑暗和音乐里,无声而汹涌地流淌着,将两颗心更近地拉向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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