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人都告诉你这是错的，连你自己都会开始怀疑，那份心动是不是真的不该存在。——谢苏婉』
☆
谢苏婉盯着手机屏幕，指尖悬在键盘上方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回复谢逸扬那条“交给我”的消息。她蜷缩在床角，把发烫的手机扔到一旁，额头抵着冰凉的膝盖。
窗外，平安夜的彩灯还在闪烁，可那些欢快的旋律此刻听起来却刺耳得令人心慌。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谢苏婉条件反射地抓起来，却发现是徐米乐发来的消息。
【米乐】：婉婉！你还好吗？要不要我过来陪你？
她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最终只回了一个“嗯”字。
☆
徐米乐推开门时，谢苏婉还保持着那个蜷缩的姿势，像只受伤的小兽。她的素描本摊开在床边，上面是未完成的平安夜速写——摩天轮上的灯火，谢逸扬的侧脸，还有那句“这里有更好的风景”。
“别看了。”徐米乐一把夺过她的手机，锁上屏幕，“那些人有病，别理他们。”
谢苏婉抬起头，眼眶红得吓人，却没有眼泪：“米乐，我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徐米乐坐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
“是不是不该……”谢苏婉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不该对他有那种想法？”
徐米乐愣住了。她看着好友颤抖的睫毛和紧咬的下唇，突然明白了什么：“因为他名义上是你的哥哥？”
谢苏婉点点头，一滴泪终于砸在素描本上，晕开了画中人的轮廓。
“笨蛋！”徐米乐突然提高音量，“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谢苏婉紧锁的心门。她怔怔地看着徐米乐，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小心翼翼藏了这么久的心思，在旁人眼中早已昭然若揭。
“可是……”她的声音哽咽，“所有人都觉得这是错的。”
徐米乐突然抓住她的肩膀，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婉婉，你看着我。你觉得谢逸扬对你好吗？”
谢苏婉睫毛轻颤，眼前浮现出无数画面，他熬夜给她整理错题时泛红的眼角，下雨天默默把伞倾向她的那双手，还有发烧时靠在她肩上滚烫的呼吸。
“他……”她声音轻得像叹息，“很好。”
“那你觉得，他会因为别人的闲言碎语就改变对你的好吗？”
谢苏婉愣住了。她想起那个阳光刺眼的午后，谢逸扬将粉红情书扔进垃圾桶时扬起的纸屑；想起他站在公告栏前贴声明时，阳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的细碎金光；更想起昨晚摩天轮上，他说“这里有更好的风景”时，眼底映着的万家灯火。
徐米乐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婉婉，你知道吗？我见过太多人为了别人的眼光放弃自己的心意。但谢逸扬不是这样的人，你也不是，对不对？”
她拿起谢苏婉的素描本，翻到那幅平安夜的速写，摩天轮上的少年望着远方，嘴角带着几乎不可见的弧度。
“你看，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真正在乎的是什么。”
谢苏婉的指尖轻轻抚过画纸，那里还残留着铅笔的痕迹。是啊，她比谁都了解，那个看似冷漠的少年，是怎样用自己笨拙的方式守护着她的每一份脆弱。
“所以，”徐米乐轻声说，“别人的话重要吗？重要的是，你们彼此眼中的对方是什么样子。”
窗外，一片雪花轻轻落在窗棂上，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就像那些被误解的感情，终会在时间的证明下，显露出最真实的模样。
☆
次日清晨，谢苏婉顶着红肿的眼睛去上学。走廊上，几个女生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看到她经过时突然噤声，然后又爆发出刻意压低的笑声。
“听说她妈妈是小三上位……”
“难怪这么会勾引人……”
“学神也是可怜，被这种妹妹缠上……”
那些话语像细小的针，一根根扎进谢苏婉的心里。她加快脚步，却听见身后传来更刺耳的议论。
“装什么清高，论坛照片都传疯了……”
谢苏婉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她逃也似地冲进教室，却发现自己的座位上被人用粉笔画了个大大的爱心，旁边写着“兄妹情深”四个字，后面还跟着个丑陋的笑脸。
徐米乐一把抓起抹布擦掉那些字迹，气得浑身发抖：“这群人怎么这么恶心！”
谢苏婉站在原地，突然觉得呼吸困难。她想起谢逸扬解题时常用的那个词——临界点，当压力超过某个数值，再坚固的结构都会崩塌。
她感觉自己正站在崩塌的边缘，她快要撑不住了！
☆
放学铃声响起时，谢苏婉收拾书包的动作比平时慢了许多。她不想回家，不想面对那个空荡荡的房子，更不想看到谢逸扬可能留下的“我晚归”的便签。
“婉婉！"徐米乐拽住她的书包带，“别理那些人，我们去吃甜品吧？新开的奶茶店……”
谢苏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先去吧，我想去画室待会儿。”
徐米乐担忧地看着她：“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嗯。”谢苏婉点点头，“我想静一静。”
画室空无一人。谢苏婉坐在窗边，看着夕阳将校园染成橘红色。她翻开素描本，铅笔在纸上无意识地划着，却怎么也画不出完整的线条。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谢逸扬发来的消息。
【Y】：今晚有事，不用等我吃饭。
简短的八个字，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谢苏婉盯着那条消息看了许久，突然觉得鼻子发酸。自从论坛事件爆发后，谢逸扬就变得异常忙碌，早出晚归，有时甚至连续几天都碰不上面。
她曾经以为他是在想办法解决那些流言，可现在，她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也在刻意避开她？
“笨蛋……”谢苏婉小声骂自己，“明明是你先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铅笔尖突然折断，在纸上留下一道丑陋的划痕。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乱七八糟，无法修复。
☆
谢苏婉踉跄着推开门，玄关的灯亮着，却没见到人。
餐桌上放着外卖盒，旁边是谢逸扬潦草的字迹：“记得热一热再吃”。
简简单单六个字，却让谢苏婉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蹲在地上，抱着膝盖无声地哭泣。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之间会变成这样？那些若有似无的暧昧，那些心照不宣的默契，现在都被流言和猜忌所取代。
她擦干眼泪，走到谢逸扬的房门前，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敲了敲门：“哥哥？你在吗？”
没有回应。
谢苏婉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书桌上摊着几本参考书，电脑屏幕还亮着，显示着一份未完成的文档《关于网络暴力的数学建模分析》。
她走近一看，发现文档旁边还放着一本笔记本。翻开的那页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公式，夹杂着“舆论控制”“传播路径”这样的字眼，最上方用红笔重重圈出“应对方案”四个字。
谢苏婉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些字迹。原来这些天他早出晚归，是在研究这个？他不是在避开她，而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试图解决这个问题？
她的目光落在抽屉里露出的一角素描纸上。她小心翼翼地拉开抽屉，发现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叠素描纸，全都是她画谢逸扬的速写。有些甚至她自己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画的，却被他细心收藏在这里。
最上面那张是平安夜她在摩天轮上画的，背面写着一行小字：“今日晴，有你在的风景。”
而在这行字下面，是谢逸扬的字迹：“解：你是我的晴天。”
谢苏婉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原来他不是不在乎，只是不善于表达；他不是在疏远她，而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谢逸扬站在门口，疲惫的目光从她泪湿的脸颊移到敞开的抽屉，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
“别哭。”他伸手擦去她的泪水，指尖微微发颤。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谢苏婉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抬头看着谢逸扬疲惫却温柔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无论外人怎么说，无论流言如何中伤，有些感情，就是无法用“对错”来衡量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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