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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发烧

『初秋的阳光照在她汗湿的额头上,我才发现有些温度比盛夏更灼人。——谢逸扬』

教室里风扇嗡嗡作响,谢逸扬百无聊赖地转着笔,左脸颊上隐约可见的指痕已经消了大半。昨晚那一巴掌他根本没放在心上,从小到大挨过的打还少吗?谭玲玲生气时甩过来的巴掌可比这重多了。

“不就是捏了下手腕,至于这么大反应……”他漫不经心地想着,笔尖在草稿纸上画着无意义的线条。谢苏婉那丫头看着温顺,脾气倒是不小。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昨晚确实有些过分了,那些话说得……他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

“扬哥!”陆一鸣突然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有人找你。”

谢逸扬抬头,看见徐米乐站在教室门口,脸色异常焦急。她平时总是笑嘻嘻的,此刻却紧抿着嘴唇,手指不停地绞着校服下摆。

“谢逸扬!”徐米乐的声音有些发抖,“婉婉今天没来上学,她从来不会无故缺席的……我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是关机……”

谢逸扬手中的笔“啪”地掉在地上。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前一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谢苏婉颤抖的睫毛,被他捏红的手腕,还有那声带着哭腔的“对不起”。

他突然意识到,谢苏婉不过是个15岁的小姑娘,而自己昨晚都对她做了什么?那些刻薄的话语,粗暴的举动……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她手机关机了,我真的很担心……”徐米乐的声音渐渐远去,谢逸扬已经冲出了教室。

梧桐叶在脚下碎裂,谢逸扬几乎是撞开了家门。客厅里静得可怕,只有挂钟的滴答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却在谢苏婉房门前突然刹住脚步。

指尖悬在门把手上方微微发抖。如果她不愿见他怎么办?如果她真的被自己吓到了……一个15岁的女孩,独自面对那样的冲突和惊吓……

“谢苏婉?”他轻轻敲门,声音是自己都陌生的沙哑。

没有回应。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谢苏婉蜷缩在床上,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黏在苍白的皮肤上。

谢逸扬的胸口突然被无形的重物压住,眼前的画面与记忆中的某个场景突然重叠——病床上苍白的母亲,同样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同样被汗水浸湿的额发。消毒水的气味仿佛又萦绕在鼻尖,救护车的鸣笛声在耳边尖锐地回响。

他单膝跪在床边,手背贴上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心脏猛地收紧。这个触感太过熟悉,熟悉到令人恐惧。

“三十九度二。”床头柜上的体温计泛着冷光,谢逸扬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上次他这样测量体温,是在医院的病房里,而那个人再也没有醒来......

“别走……”谢苏婉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滚烫的掌心贴着他的皮肤。她的睫毛剧烈颤抖着,在眼下投下一片不安的阴影,“对不起……哥哥……”

这声带着哭腔的呓语像根细针,精准刺入他太阳穴,他的眼前突然闪过母亲病床上青白的指节——也是这样死死攥着他的手腕,也是这样滚烫的温度。

他本能地俯身,却在即将碰到她额头的瞬间猛地顿住。鼻尖距离她的发丝只有寸许,洗发水的薄荷味混着退烧药的苦涩冲进鼻腔。谢逸扬的呼吸突然凝滞,像是被人掐住了气管。他下意识地绷紧下颌,牙齿在口腔内壁咬出一片血腥味。

"我在。"他最终只是用指节轻轻蹭去她眼角的湿润,声音哑得不像自己,"我没走。"

窗外梧桐树的影子渐渐拉长,蝉鸣声变得断断续续。谢逸扬坐在床沿,小心翼翼地用棉签蘸着温水,一点一点湿润她干裂的唇瓣。他的动作极轻,指节因过分克制而微微泛白。

棉签划过唇纹时,谢苏婉无意识地轻颤了一下。谢逸扬立刻停住动作,屏住呼吸观察她的反应。水珠在她唇上凝成细小的光点,映着窗外最后一缕夕阳,像是撒了一层碎金。他看见她睫毛在眼睑投下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像蝴蝶将息未息的翅膀。

这个瞬间太过安静,安静得能听见水珠渗入唇纹的细微声响。谢逸扬忽然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注视这个名义上的妹妹,不是隔着餐桌,不是隔着补习时的习题册,而是真切地看着生命在她身上流动的痕迹。

“我在做什么……”他在心里质问自己。她不过是个15岁的女孩,却要承受他无处发泄的怨气。这个认知像一根细针,突然刺进他筑起的高墙。

父母分开时他已经6岁,清楚地记得那个雨夜,爸爸平静地说:“我们只是选择了不同的路。”而妈妈颤抖的背影在落地窗前投下长长的影子。他一直固执地认为,是爸爸抛弃了他们母子,却从未想过,或许真的只是两个成年人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谢苏婉有什么错呢?她不过是在爸爸重新组建家庭后,恰好成为了他的妹妹。谢逸扬忽然想起昨晚她惊慌失措的眼神,和那句带着哭腔的“对不起”。他凭什么把自己的痛苦强加给她?就因为她恰好成为了那个可以承受他怒火的人?

“真是……可笑。”他在心里自嘲。

谢苏婉的意识在高烧中浮沉。她梦见自己站在一片雪地里,远处有模糊的人影向她伸出手,却始终无法触及。她努力想看清是谁,但视野里只有刺眼的白光。

“……水……”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有人轻轻托起她的后颈,温热的杯沿贴上她的唇。她微微睁眼,视线里是谢逸扬紧绷的下颌线,他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碎的阴影。

“……哥哥?”她不确定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替她掖好被角。

暮色将窗帘染成橘红色时,谢苏婉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谢逸扬望着她陷在枕头里的脸颊,想起小时候在校园里捡到的雏鸟,那种温热又易碎的触感。他下意识伸手,却在即将碰到她睫毛时猛然停住,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素描本摊开在床头柜上,被风掀动的纸页发出细碎声响。他本想合上它,却在瞥见第一页时僵住了动作——那些铅笔线条像突然活过来的藤蔓,缠绕住他的视线。

谢逸扬的指尖悬在素描本上方微微发抖。这些画作里藏着他从未察觉的注视,每一道线条都精准得令人心惊,像一场无声的解剖,将他最不经意的瞬间都凝固在纸上。

画中的少年会为难题皱眉,会在阳光下眯起眼睛,衣领歪斜的弧度和他此刻如出一辙。不是母亲要求的完美模板,不是校园传说里的冷傲学神,只是某个午后,被阳光穿透的普通少年。

他突然想起那些被母亲裱在玻璃相框里的奖状,每一个“第一名”都像标本般永恒定格。而此刻在掌心发烫的,却是他转笔时小拇指的弧度,是篮球赛后黏在后颈的碎发——那些从未被珍视过的“不完美”,正在纸页间轻轻呼吸。

窗外暮色渐浓,他轻轻合上素描本,却在最后一页发现一行铅笔小字:“今天哥哥教我画抛物线,他说数学和绘画一样追求美感。原来他眼里的世界是这样的……”

“哥哥?”谢苏婉的声音带着高烧后的沙哑。初秋的晚风从窗口溜进来,掀起她额前汗湿的碎发。

谢逸扬突然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退烧了。”他生硬地说,伸手探她额头的动作却很轻柔,“徐米乐很担心。”

晨光透过梧桐叶的间隙在地板上画出斑驳的光影。

谢苏婉望着谢逸扬紧绷的侧脸,注意到他眼下浓重的阴影,还有衬衫袖口被攥皱的痕迹。“你守了一天?”她伸手想碰他袖口的褶皱,却被他突兀地避开。

“今晚补课取消。”谢逸扬抓起书包时,一片梧桐叶从窗口飘落在他肩头。他看见谢苏婉下意识蜷缩的肩膀,心脏突然绞痛起来。最终他只是生硬地补充:“记得喝粥。”

接下来的日子,家里变得异常安静。谢逸扬开始早出晚归,有时谢苏婉半夜醒来,能听见楼下大门轻轻关上的声音。餐桌上偶尔会出现便利贴,上面潦草地写着“冰箱有牛奶”或是“物业费已交”这样简短的留言,却再没有提过补习的事。

初秋的雨连续下了三天,窗外的梧桐叶落了大半。谢苏婉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听着雨滴敲打玻璃的声音,突然觉得这栋老宅大得令人心慌,她给徐米乐发了条消息。

【婉婉】:我想搬回宿舍住。

搬走那天,谢苏婉在谢逸扬房门前的地毯上放了一本装订好的习题集,里面是她这半个月来所有的数学错题,每道题旁边都用工整的字迹写了解题思路。习题集扉页夹着那片半黄的梧桐叶,叶脉间还留着夏末的温度。

关门时她最后看了眼客厅,阳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画出斑驳的光影,就像他们初见那天一样安静。只是现在,这份安静里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怅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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