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不做朋……”冲口而出的话堵在喉咙里,关静顿住,“你什么意思?”
“你说呢?”
关静有点结巴起来,大脑里的思绪乱成浆糊。潜意识告诉她,陈恪的话里有话,习惯又让她否定猜想。
她不再反抗他的禁锢,双臂顺势环上他的脖颈,漫不经心勾唇道:“想通了?觉得可以维持肉/体关系?毕竟你那方面挺令我满意的。”
关静脸不红心不跳地反压着陈恪往墙的方向退,她一贯是要掌握主动权的。
陈恪一语不发凝视她良久,忽而忍俊不禁:“第一次听你说满意。”
关静咳了一声,垂眼。
原来陈恪的眼睛也会热烈到让人有灼烧的感觉。
她用力吞咽,润湿干涩的喉咙,“只是还算满意,可不是满分。”
陈恪沉默半晌,问道:“身体好了吗?”
话锋忽然一转,关静有些摸不着头脑,“好了,只是还有点咳嗽。”
什么意思?
“那就好。”陈恪说完微微屈膝。
关静正琢磨他在“好”什么,腰上的软肉赫然被他掐住,虎口卡着她的腰,一股酥麻的感觉传上来。她本能地轻轻喊了一声。
下一秒她就感觉到自己腾空了,脚还没来得及扑腾几下,人就被扛在陈恪的肩上。
他一只手按在她的背脊上,另一只手圈着她的双腿,在昏暗中迈着大步往卧室走。
他来过,因此轻车熟路。
“陈恪!”
陈恪根本不回答她,进到卧室后连灯也不开,就把她往床上扔去。说是扔,力道却又不重,稳稳当当地落在床的中央。
窗外有城市灯火带来的微光,像钢铁森林中的萤火虫,点亮幽冥。
碎发半遮着关静的面,朦胧中她看见陈恪翻起他的卫衣,扔到窗边的单人沙发上。
而她的衬衣早在刚才被他抱起时,就已经不知所踪,只剩下白色的吊带衫,两根细细的带子摇摇欲坠,露出隐约的蕾丝边。
关静收拢手指,不自觉紧紧抓住了被角。
和以前很不一样。
不是单纯温柔的讨好,也不似上次那样夹杂了莫名怒气。
这一次她在陈恪身上看见了十足的侵略性。
而她第一次有了食草动物看见肉食动物般的本能,忍不住要步步后退。
当然不是出于害怕。
关静也不明白自己在躲避什么。
陈恪俯身而来的时候,他熟悉而热烈的气息在刹那间将她团团裹住,温暖得要命。
他轻轻拨开她面前的碎发,幽冷的微光虽不够明亮,可他靠得太近,她还是轻而易举就读出他眼底的情念。
沉默不语的对视漫长如世纪。
他的心思深沉,她并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良久,关静勾住陈恪,拉着他往下坠,笑盈盈地说:“表现令我满意的话,以后就做——”她贴近他的耳边说,“炮/友吧。”
温热的鼻息装作无意地吹向他的耳朵。
她还是要掌握主动权。
他跪着,撑着身躯,缓缓俯身靠在她颈窝里。
“关静,你是真不懂我的话,还是装作不懂?”
他故意报复似的,下巴硌得她锁骨生疼,然后索性得寸进尺地咬在肩上,直到她吃痛地嘶了一声。
“静静。”
关静心跳漏了一拍。
“你叫我什么?”
“静静。”
她多久没有听见他这样叫她了?回国以后,他每一次都是连名带姓地叫她。有时冷漠,有时愤怒,有时平静得没有波纹。
“你……”
“我们做不了朋友,以前做不了,以后也不会。”
成绩全A的大脑,也有处理不了的问题。
无意识的一声懵懂的“嗯?”从她嘴唇中溢出。
“我们要不要做回恋人?”
她为什么抛下他,陈恪已经不想深究了。
她的所有古怪和坏脾气,所有聪慧和善良,构成了她这个人——这个他爱的人。
既然早知自己没有办法不爱她,又何苦再和自己过不去,何苦追问为什么,白白蹉跎掉大把的时光。
只要她也是喜欢他的就好。
唯独这件事不受他掌控。
关静倒吸一口气,猛然侧过头去看他的眼睛。
“你再说一遍?”
她幻听了?
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样的问题。
“不做朋友你还有三个选择。”陈恪看着她,“恋人、夫妻、家人,你选吧。”
“……”
“炮/友免谈,”陈恪难得讲起冷笑话,“我的身体和感情没法分离。”
“……”
关静觉得他在威胁自己。
要么答应他,要么绝交。
等一下……
“感情?”
看着她懵懂的表情,陈恪失笑,“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喜欢你?”
看着她没什么变化的呆滞表情,陈恪敛起笑容,逼近她,一字一顿地说:“那你以为我这么久以来,是在做什么?”
“啊?”
关静觉得自己可能烧还没退,不然怎么讲不出一句伶牙俐齿的话?大脑像过热的电脑,几乎卡死。
陈恪气极反笑,坐起身,把她也拉了起来靠在床头上。
“嗯?”陈恪打开窗头的台灯,“你觉得我是因为什么一直在你身边,和你成为恋人,在你那莫名其妙的分手后追去美国?”
他生气了。
语气里压着明显的怒气。
“你又没说过。”
关静吞咽了一下,轻轻说。
陈恪蹙眉,“什么?”
“你又没说过你喜欢我!”关静的眼眶一下就红了,酸得很,她提高音量甩开他的手,“当时是我要求你成为我的男朋友,你也只是说好。”
陈恪被她突然放大的声音震了下,“你觉得我是闲得无聊才答应你么?”
关静噎了下,随后理直气壮,“你之前从来没有拒绝过我,我说的所有话你都说好。从小到大,我让你往东,你就没有往西过!你知不知道他们都是怎么说我们的?说我总是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只是习惯顺从我!”
她越说声越大,最后气喘吁吁地瞪视他,这才让红着的眼眶中没有留下任何泪水。
关静对人从来都是冷静的,无论是争执还是平常的谈论,她总能淡然地用带着尖刺的话回敬。
但她也有做不到冷静的时候。
一旦无法保持冷静,她就是一个泪失禁体质,到最后只会越吵越掉眼泪,最后怒摔门而去。她和关贺这样吵过,和徐言知这样吵过,也只对他们展示过这面脆弱性。
她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眼神倔强不服输地看着陈恪,可眼睛里的画面还是一点一点变得模糊。
陈恪怔怔地望着她。
关静一想到自己狼狈地快要忍不住掉眼泪,就气自己。
“你又没有告诉过我你喜欢我!我怎么敢确认!”
她最后扔下一句话,飞速起身跨下床,背对着陈恪就要跑出卧室。
陈恪回神,飞跨下床,扣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两个人都站得不稳,齐齐摔在床上。
关静挣扎着要起身,双手手腕却都被陈恪握住,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大口喘着息看她。
关静飞快偏过头,用长发遮住自己的半张脸,拒绝看他。
陈恪说:“你看着我。”
关静不吭声,也不扭头。
陈恪松开她的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来看他。
但她却闭上了眼睛。
陈恪无可奈何,自嘲地笑了下。
“我不是谁都顺从的。那时候性格孤僻,不懂表达。不想让你不开心,所以什么都听你的。”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从幼稚园关静解救被欺负的陈恪开始,他就觉得她这样的人应该一直开心着,因为她值得。
“一直以来,我也不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感觉。你选择了我,我很高兴。可是后来你忽然提了分手,我去美国找你,你也避而不见。从开始到结束,几乎没有人知道我们的恋爱关系,它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你在大学有了新的朋友,我不认识的人。他们都认识顾宇阳,他们知道你们很亲近。只有我,不在你的世界里。”
“静静,我以为你只是玩玩我,玩腻了,不要了。”
“我比顾宇阳先认识你,但他气势汹汹地闯进你的世界。”
“你知道吗?刚才你说‘比起顾宇阳更喜欢我’的时候,我卑鄙地感到很高兴。”
陈恪看着她紧闭的双眼。
城市里的灯光流动着,时间也缓缓流淌。
等到彼此的呼吸都变得平静。
陈恪道:
“我喜欢你。”
像十二点的钟声,震彻心房。
关静动了动唇,没说话。
玩玩他?什么叫做玩玩他?
她玩谁不好,偏偏要玩他!他以为她很闲吗?
“对,我就是玩腻了,不要了!”她蹦出几个字,又紧紧咬住嘴唇。
台灯的亮光让陈恪比刚才更能看清她。
“真的?”
关静不吭声。
“那你为什么环着我的腰?”
关静猛地睁眼。
在这个情境下,她的双腿竟然下意识地就环住了陈恪塌下来的腰。
她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连忙要收回双腿。
她睁开的双眼在亮光里红通通的,睫毛上忽闪忽闪着晶莹的水珠。
她强硬地想要离开他的桎梏,才使出一点力气,陈恪原本压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忽然变换了姿势,缓慢而具有侵略性地交叉进她的五指,摩挲着她滚烫的掌心。
第一次,如此明明白白倾诉爱意的吻落了下来,撬开她严防死守的嘴唇。
温暖的指尖轻而易举松开她背后的卡扣,掌心一路从背脊摸到柔软的棉花。
“唔。”
关静睁圆了眼睛。
“玩腻了吗?”陈恪还给她呼吸的空间,低声问。
“腻了!”
虽然以前早有体会,但她还是在下一秒在内心骂了一句。
他的手指怎么偏偏这么修长?
“陈恪你停下!”
但他显然不再顺从她。
“陈恪!”
不停。
“阿恪!”
“嗯?”
他悠悠停下动作,看着她绯红的脸颊。
同样是红彤彤的脸,刚才是吵架时委屈的泪水,现在是……
握着她的那只手捏了捏她的手心,陈恪问:“不想做?”
“我说我玩腻了,你是听不见吗?”她涨红了一张脸,全身上下只有嘴还是硬的。
陈恪抬起另一只刚抽离的手,“这是腻了的表现?”
关静只看了一眼就羞恼地想要别过头。
“你不准……”
她话还没说完,眼睁睁看着陈恪低下头去。
关静倒吸一口凉气,“你敢!”
“我敢。”
见鬼了……
她听见陈恪轻轻的笑。
“既然不是满分,我得再努力点。”
关静仰头颤栗。
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棉花读作月^ ^匈
静静就是一款智商高,某方面情商为负数的傲娇(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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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Chapter.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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