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岁的春末夏初,警笛声响彻木云市的傍晚。木云市公安局就在二十七中对面,放了学的楚栎瞧见警局门口围了许多人也好奇的跟上去看看,她个子不矮不费吹灰之力的就看到了让她难忘一生的一幕。
她向来在外知性优雅的母亲就站在那里,米白色的衬衫领口被扯得有些歪,平时总是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两只手腕被银色的手铐扣着,由两名穿警服的女警一左一右地夹着,正缓缓往警局的方向走。
“哎那不是楚栎她妈吗?”
突然,一个熟悉的男声从人群里炸开——是隔壁班的男生,平时总爱在操场起哄。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进水里,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原本分散的目光“唰”地一下全聚到了楚栎身上,有好奇的、有探究的,还有几道藏不住的窃窃私语顺着风飘进她耳朵里。
楚栎僵在原地,手指死死攥着书包带,指节都泛了白。晚风吹过,她却觉得浑身发冷,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她不管不顾地推开身前的人,人群里的窃窃私语扎进耳朵,泪水早就模糊了视线,让傍晚的霞光都成了一片模糊的橘红。她只知道要跑,要离那片刺眼的警灯、离那些打量的目光远一点,脚步踉跄着往前冲,连前方有人影都没看清。
“砰”的一声闷响,她撞进一个带着淡淡木质香的怀抱里,怀里的人稳稳扶住了她的胳膊,力道不重,却带着让人莫名心安的稳。楚栎踉跄着抬头,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只能看清对方穿着件干净的白衬衫,松开的第一颗扣子露出了锁骨,锁骨上有一颗痣。
“小心。”对方的声音很轻,像春末落在湖面的雨,没等楚栎看清她的脸,怀里的温度突然就散了。她想伸手抓住什么,脚下却猛地一空。
楚栎倏地睁开眼,窗外天刚蒙蒙亮。手还悬在半空,掌心似乎还残留着那一点转瞬即逝的暖意。她坐起身,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才反应过来是又做了那个梦。只是这次不一样,梦里多了个模糊的身影,可那声音,那一点扶住她的力道,却让她莫名觉得熟悉,像很久以前真的遇见过一样,在记忆里藏得太深,只在梦里露了个模糊的边角。
自上次从姜音离家回来后睡的就不安生,明天就是中秋节了,每年的中秋都只有她一个人。她不渴望一家人团聚么?答案是否定的,二十五年的温暖只有那么一瞬,是养母和妹妹给她的,领光破产之前她跟楠楠不分你我,妹妹有的她也有,也是领光科技正儿八经的大小姐。
可家里破产以后,那群原本围着她转的小同学们也散了去,升入初中,青春期的孩子们躁动不安,而她成为了被霸凌的目标。养父的打骂,债主讨债,养母日夜的痛哭,妹妹的疾病,她有想过一走了之。对她来说知道自己的身世后活着也只是为了还养父母的恩情,如果这个家散了她活着好像也没什么意思了。
她还是无法推拒阿紫的热情,在中秋的前一晚跟姜音离来到了木云市最大的游乐场。换换心情也好,不用再想着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今晚姜音离穿的是一件缎面白衬衫配黑色直筒牛仔裤,拉长了她的比例。
“姜总的私服也很有职业装的风格。”楚栎望着她的侧影,指尖无意识捻了捻手里的棉花糖签。姜音离闻言侧过头,游乐场的旋转木马刚好转到身后,暖黄的灯光落在她眼尾,晕开一点柔和的笑意。她没直接接话,只是脚步慢了半拍,与身边人并肩站在贩卖机前,指尖轻轻敲了敲冰凉的玻璃门:“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音姐姐。”
话音落下时,贩卖机“咔嗒”一声吐出两瓶橘子汽水,姜音离弯腰去拿,衬衫后背的线条被轻轻拉展,露出一小截腰线。她递过一瓶汽水,指尖不经意蹭过对方的掌心,见人耳尖悄悄泛红,又弯着眼睛补充了句:“在这没人叫我姜总,只有你能叫我音姐姐。”晚风卷着远处过山车的尖叫声掠过,把她的声音揉得软了些,和衬衫上的缎面光泽一样,落在人心尖上轻轻发烫。
小兔子害羞的时候总会岔开话题,比如现在,“我们玩什么项目?勇闯鬼屋?”话音刚落,姜音离平静的面具好像碎了条纹。勇闯鬼屋,那真是要了她的老命了,她并不怕真实的鬼怪,但人类造出来的鬼屋比真实的鬼怪要吓人的多。
害怕了又不能攻击……会坐牢。
看着姜音离许久未出声,捕捉到细微的表情变化她心情大好,手中的棉花糖签进了它最终的归宿。“逗你的,我们去玩旋转木马?抓娃娃你会不会呀?”
“我可以学。”
“噗嗤”。
一声轻笑猝不及防地从楚栎唇间溢出来,带着几分忍俊不禁的意味,她是被姜音离那副认真的样子可爱到了,明明是很轻松愉快的事情,她的话像是对待很重要的工作。楚栎也没想到有些时候姜音离会呆呆的,呆的让人觉得可爱。
旋转木马要排很长的队伍,娃娃机那边人倒是少些。楚栎牵着姜音离的手小步跑到那里,指着机器里的黑猫玩偶道:“这个很像无牙。”
她仔细打量了一下做工不大精细的玩偶,想到家里那只老猫精,也没有那么丑吧……
“就抓这个了!”楚栎盯着机器里的黑猫玩偶,撸起袖子往操作杆前一站,那架势活像要跟谁较劲似的。姜音离看着她眼底熊熊燃烧的斗志,指尖捏了捏手里仅有的几枚游戏币,没多说什么,只脚步轻悄地绕到拐角的收银台,干脆利落地兑换了一百块的游戏币——沉甸甸的黄色塑料盒握在手里,她想着楚栎要是抓个十次八次都没中,总不能让她因为没币败了兴致。
可等她捧着满满一盒游戏币往回走时,远远就看见楚栎正把黑猫玩偶抱在怀里,指尖还轻轻戳着玩偶的耳朵。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都静了两秒。楚栎先反应过来,目光落在姜音离手里的塑料盒上,眼神一点点弯起来,嘴角却勾着促狭的笑:“姜总这是……怕我抓不上来,提前给我备着‘弹药’呢?”
她说话时语气软乎乎的,还带着笑,可姜音离莫名觉得后背有点发凉,像是被看穿了小心思。她赶紧把游戏币盒往身后藏了藏,耳尖悄悄泛了红,声音也轻了几分:“没有,我是怕……怕你等会儿看见别的玩偶也想抓,到时候游戏币不够。”话一说完,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心虚,指尖下意识攥紧了盒子边缘。
楚栎没拆穿她的小心思,只伸手重新牵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挠了挠她的掌心:“走,带你去看看别的好玩的。”
两人顺着电玩城的灯光往前走,路过投篮机时楚栎还凑过去投了两个球,清脆的进球声惹得她弯着眼睛笑。姜音离被她拉着走,余光却忍不住往不远处的旋转木马瞥,方才排得绕了弯的队伍,这会儿已经短了不少,彩色的木马在灯光下慢慢转着,像裹了层糖霜。可再看身边的楚栎,正兴致勃勃地盯着前方闪烁的跳舞机屏幕,连脚步都慢了些,显然是对这些更感兴趣。心里冒起个念头:要不要再去兑点游戏币?
念头刚落,楚栎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与她面对面站着。电玩城的光落在她脸上,明明灭灭的,眼神却格外认真:“姜总,不要再兑换游戏币了。”
姜音离心里那点小心思像是被抓了个正着,耳尖微微发烫,连忙点头:“好,好的。”
接下来的时间,她算是彻底见识到了什么叫“电玩城高手”。楚栎不光抓娃娃手气好,站上跳舞机时更是像换了个人——跟着节奏抬手、踮脚,动作又利落又好看,连屏幕上的评分都一路飘红;坐进赛车模拟器里,更是熟练地调座椅、握方向盘,转弯、加速一气呵成,连旁边围观的人都忍不住点头。
黄色塑料盒里的游戏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最后几枚被楚栎投进赛车模拟器时,她还下意识往盒底看了眼,嘴角撇了撇,明显带着几分意犹未尽。可当姜音离悄悄起身,准备绕去收银台再兑些币时,手腕却被人轻轻拉住,楚栎仰头看她,眼底还带着玩闹后的亮泽:“别去啦,再玩下去,咱们今晚都别想离开了。”
两人并肩坐在赛车模拟器的皮质座椅上,冷气吹过脸颊,却没压下刚才玩闹的热度。姜音离侧过头,恰好看见楚栎抬手擦汗的动作,她额前碎发被薄汗浸得微微贴在皮肤上,脸颊泛着淡淡的红,连呼吸都比平时快了些,眼底没了平日的坚毅,倒多了几分鲜活的稚气。
这副模样,和平时工作时一声不吭,两耳不问窗外事的楚栎判若两人。姜音离看着看着,心里忽然软下来,或许这才是真实的她吧,不是那个总把情绪藏得好好的楚栎,只是个会为了赢一场赛车游戏而认真,会为了没玩够而小声嘟囔的可爱女孩儿。
可念头刚落,她又无端想起楚栎的过往。刚才那点柔软忽然被扯得发疼,她悄悄往楚栎身边挪了挪,指尖差点碰到对方的手背,又轻轻收了回来,只轻声说:“要是还想玩,咱们下次再来就好。”
楚栎用力的点点头,肚子发出了不和谐的声音。
“想吃什么?”
“想吃墨鱼蛋。”从游乐场大门到旋转木马那段路有一个小卖铺,有卖烤肠和墨鱼蛋,没想到楚栎记性这么好。
“好,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买。”
楚栎也想跟着去,但刚刚玩游戏消耗了她许多体力,她拿出耳机坐在赛车模拟器的椅子上安静等待。
买了鱼蛋,姜音离对着烤肠种类犯了难,花样也太多了,有原味的、脆骨的、玉米的。目光在三根不同的烤肠间来回转,选原味怕太普通,脆骨又担心嚼着费劲,玉米的倒甜滋滋的,可万一和鱼蛋的鲜味串了怎么办?
算了,一样一根,再加上两碗墨鱼蛋也够栎栎吃了。和微信支付语音一同响起的是远处人群的尖叫声,时间静止了一瞬又按下了加速键,原先洋溢着幸福笑容的顾客还没来得及收敛笑意就被恐惧覆盖。
那方向是电玩城,楚栎还在那儿。来不及多想,她逆着人群向那处飞奔,她祈求着楚栎能接电话,可等来的只是暂时无法接通的冰冷提示音。
她看着前方被人群堵得水泄不通的电玩城入口,五彩斑斓的灯光此刻显得格外刺眼,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人慌不择路地跑出来,却看不清那张她记挂了无数次的脸。
“楚栎!楚栎!”她忍不住拔高声音喊了出来,声音却很快被嘈杂的环境吞没,只剩下自己急促到几乎要炸开的心跳声,和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的凉意。
人潮还在混乱地涌动,前方突然传来一道粗哑的嘶吼,像惊雷般劈在嘈杂的声响里:“都往后退!谁再往前一步,我就对她不客气!”
姜音离猛地顿住脚步,顺着人群的缝隙望过去——电玩城门口的投篮机旁,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人正用胳膊死死勒着一个女生的脖颈,另一只手里的美工刀抵在她的下颌处,刀刃泛着冷光,已经划破了一点皮肤,渗出细密的血珠。
那女生的侧脸,姜音离再熟悉不过。是楚栎。
楚栎的头发有些凌乱,平日里总是带着笑的眼睛此刻写满了惊恐,身体因为害怕而微微发抖,却死死咬着下唇,没发出一点求饶的声音。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慌乱地扫过,像是在寻找什么,直到落在姜音离身上时,才猛地一顿,眼里瞬间蓄满了水光。
“别过来……”楚栎的声音带着颤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来,朝着姜音离轻轻摇头。
姜音离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来,模糊了视线,她只能死死盯着楚栎下颌处的那把刀,指尖因为用力而蜷缩起来,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大家都冷静点!”一个穿着游乐场工作人员制服的男人挤了出来,他举着双手,慢慢向挟持者靠近,声音尽量放得平缓,“先生,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说,别伤害她,她只是个普通游客,没必要让她跟着受牵连。”
“好好说?”挟持者冷笑一声,勒着楚栎的胳膊又紧了几分,楚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我跟谁好好说?你们谁听过我的话?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拉着她一起完蛋!”
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手里的美工刀又往下压了压,楚栎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姜音离看着这一幕,强忍泪意寻找解决方法。
周围的人群已经被吓得不敢出声,只能远远地看着,有人偷偷拿出手机报警,却因为信号混乱而焦急地跺脚。工作人员还在试图安抚挟持者的情绪,嘴里不停说着“有话好商量”,可男人根本听不进去,只是死死盯着入口的方向,像是在等什么人,又像是在和整个世界对抗。
嘈杂的电玩城里,电子音效与人群惊呼还在空气中回荡,姜音离却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所有声音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她猛地拽过身旁一个吓得脸色发白的工作人员,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电玩城的后门在哪?”
工作人员被她眼中的狠戾惊得后退半步,颤声劝道:“小姐,您别冲动,劫匪手里有人质,等警察来才是办法……”
“等警察来?”姜音离冷笑一声,原本清明的眼眸骤然暗沉,下一秒,猩红的色泽如潮水般漫过瞳孔,细碎的金丝在眼底流转,像蛰伏的猛兽睁开双眼。她抬手扣住工作人员的手腕,指节用力到泛青,声音冷得刺骨:“现在,告诉我后门在哪。如果你不说,我会让你比那个男人,死得更快。”
工作人员被她眼中的杀意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犹豫,连连点头,抖着腿转身往角落的通道跑:“在、在员工通道那边,我带您去!”
狭窄的通道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姜音离跟着工作人员绕到电玩城后方,恰好撞见劫匪正背对着她,一手勒着楚栎的脖颈,一手举着刀抵在女孩下巴上,嘴里还在嘶吼着什么。
没有半分犹豫,姜音离指尖凝起淡金色的法力,三枚细如牛毛的金针凭空出现。她手腕轻弹,金针带着破空的轻响,精准地钉在劫匪的后脑勺与双肩穴位上。
“唔!”劫匪闷哼一声,浑身力气像是瞬间被抽干,手里的刀“当啷”落地,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周围原本缩在门口的工作人员见状,立刻涌上来七手八脚地用绳子将劫匪五花大绑。姜音离趁乱挤过人群,一把将楚栎搂进怀里,指尖轻轻抚过女孩泛红的眼角,眼底的猩红还未褪去,声音却软了下来:“别怕,我来了。”
她抱着楚栎快步离开,指尖的法力渐渐散去,只是眼中的猩红仍未完全消失。龙神的力量向来难以掌控,一旦情绪失控便会陷入狂暴,这也是她平日里更愿意用凰神的精神控制法的原因——可刚才看到楚栎被刀抵着喉咙的那一刻,所有的理智都被碾碎,只剩下护着怀里人的本能。
两人刚走出员工通道没多远,姜音离只觉得体内的血液像是突然翻涌的浪潮,狠狠撞击着经脉。她脚步一个踉跄,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稳,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原本稍退的猩红再度漫过瞳孔,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血脉力量的反噬来得比预想中更凶。
楚栎早察觉到她指尖的颤抖,此刻见她脸色苍白如纸,立刻上前攥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用力贴着她冰凉的皮肤:“姜音离?姜音离,你怎么了?”
姜音离没应声,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体内的力量像失控的野兽四处冲撞,连视线都开始模糊。她猛地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下意识地用力甩开楚栎的手,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克制不住的颤抖:“快……快走!别管我!”
她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彻底失控,怕眼底的猩红会吓到楚栎,更怕失控的力量会误伤到怀里人。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蔓延,却压不住体内越来越烈的灼痛感。
楚栎被她甩开的手僵在半空,却没半分要退的意思。她干脆蹲下身,重新攥住姜音离冰凉的手腕,指腹用力蹭过对方掌心的掐痕,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执拗:“我走了,你怎么办?”
姜音离猛地抬眼,猩红的眼底翻涌着痛苦与焦躁,呼吸时胸口都在发颤:“我会、会伤到你……”话没说完,她就不受控地偏过头,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指尖的法力不受控地逸散出来,在地面灼出细小的焦痕。
楚栎见状,干脆俯身将人半搂进怀里,手掌轻轻覆在她泛着红的眼皮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皮肤传过去,声音放得极软:“我不怕。”她知道姜音离的顾虑,可看着这人强撑着不让自己失控的模样,心疼早盖过了所有不安,“你别硬扛,靠一会儿,我陪着你。”
怀里的温度渐渐驱散了些许体内的灼痛,姜音离紧绷的脊背微微放松,额头抵在楚栎的肩头,声音轻得像叹息:“栎栎……”她从没想过,自己最狼狈失控的样子,会被这样稳稳地接住。
楚栎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抚闹脾气的小猫:“嗯,我在。”她能感觉到怀中人的颤抖在慢慢减弱。
“你的伤……”
是被人拿刀抵住脖子时受的伤,血液已经凝固了,楚栎摇摇头轻声道:“没事的。”可话音刚落,她就感觉到颈间落下一片温热。姜音离微微俯身,柔软的唇瓣轻轻贴在那道结痂的伤口上,带着她掌心未散的微凉,却又烫得楚栎心口发颤。她下意识地绷紧脊背,喉间不受控地溢出一声轻哼,指尖攥住了姜音离的衣角。
更让她心头一紧的是,唇瓣下传来细腻的触感——姜音离的软舌轻轻扫过那道痂痕,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像在安抚受惊的小猫。楚栎的呼吸瞬间乱了,耳尖漫上绯红,连视线都有些发晃。
不过几秒,那片温热便悄然移开。楚栎愣愣地抬手摸向颈间,原本还带着点刺痛的伤口,此刻竟只剩一片光滑,连薄痂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抬眼看向姜音离,对方眼底的猩红已淡了些,唇瓣上还沾着点她方才的体温,声音轻得像叹息:“这样,就不怕留疤了。”
视线有些模糊,她看见姜音离眉心处隐约泛着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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