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人扭头，最靠门座位上的小姑娘“蹭”地站了起来，大跨步地来迎接，门还没完全开的时候，脆生生的声音已探出头来迎接，“您好！请问找谁？”
祝点雪：“我是祝点雪，找下你们白处长。”
见小姑娘脸生，看的眼神又很疑惑陌生，他又解释了一句，“我是外勤处的副处长，有工作需要和他对接一下。”
小姑娘恍然大悟，“处长和副处都去检测区啦，不知道在检测什么呢。检测处就是和我们相反走廊位置那边。”
祝点雪点头：“好，谢谢。”
办公室里小声的讨论在隔音性能良好的玻璃门彻底合拢之前，影影绰绰还能听见几句。
“这就是一直说的祝副处长呀，你没记住他的名字吗？”
“我之前听成钟了嘛，而且他看起来好年轻啊……我还以为会年纪很大呢！”
“哎呀，外勤处，正常。不过祝处确实长得年轻。”
江夜白听得“噗”了一声。
祝点雪：“怎么了？”
江夜白：“没怎么，她们夸你年轻呢。”
祝点雪无可奈何地扫他一眼，“跟好。”
检测室大门没能靠祝点雪的灵力直接刷开，只是向屋内人发出了准入申请。
屋里主持检测的人转头看向门口，紧接着一张投影面容浮现在半透明隔断玻璃墙上：“小祝？你来干什么？有什么事儿吗？”
谨慎后退半步的江夜白又挪出来点，和祝点雪几乎并肩，好奇地看向投影出的人类。
祝点雪抬手，一直被他牢牢掌控的红石浮现在他的手心上，如一粒不祥的宝石：“重大紧急物品，需要拜托你们检定。”
“哦，好，你等下，我们停一下仪器你就可以进来了。”
投影上的人脸变形，变成了被低头俯视时会显露的视图方向。
灵研处最近没有什么需要保密的工作，祝点雪顺口问了句：“在忙什么呢池姐？”
池姐，池多多，灵研处的副处长，和处长白文成是多年老搭档了，一个严肃严谨、一个促狭灵活，默契极佳，配合良好。
“还不是小姚那丫头，昨儿大晚上的给我打电话，非得问我内死人的指标儿是不是写错了。诶哟喂，这怎么可能呢？我还没老眼昏花到这个份儿呢。她还非不服，吵着什么不可能不可能，正好今儿上午还算闲，我们俩这不就给她再看看，什么叫专业。”
白文成的声音也飘出来，“灵研处的检测绝对合规标准，我们的记录不可能出错。”
池多多擦着手往出走，投影也缓缓抬起头，“就是，这结果包准一模…一样……你咋也把内死人带来了！你也信不着我们？”
江夜白：“？”
江夜白指自己：“我？”
他好无辜的。
池多多：“一样，真一样。我们这刚做完，死人的指标也和死了一样稳定！出的结果连小数点儿都没变。”
祝点雪：“不是，我不是为这个事儿来的，另有要事。”
池多多和缓下来：“哦，这小石子儿？打申请没？”
大门敞开，冷气从室内被放出，投影消失，穿着全身隔离服的池多多站在门口，完全看不出来和投影是一个人，只能看出她身量中等，大概一米六五，体型匀称。
祝点雪：“还没，事态紧急，一会儿我就打申请，直接去和领导汇报。要辛苦您二位先做着。”
池多多没吭声，扭头看白文成。
白文成将最后一件灵力驱动微型放射反应检测仪的接口部分放回原位，缓缓走来，微微垂头，双眼方向直指红石，“这个？哪儿来的？”
祝点雪：“昨天的任务。”他把昨日红石发挥的作用捡重要的说了。
这种物品，凭白文成多年经验来看，必然能够通过申请，先提前做着也无妨。
早做完早结束，以免是特别紧急的工作晚上还要加班。
“行。”白文成伸手一勾，灵力卷着红石飞到他面前，他双手背在身后，很有大师风范，“有什么注意事项？”
江夜白收到了来自祝点雪的视线，在拿乔和给祝点雪点儿面子之间迟疑一个眨眼，又在是否在这两位研究者面前留些良好印象之间迟疑一个眨眼，最后状似乖巧地弯起嘴唇，柔声细语地说：
“它是邪物‘赤浑’的一部分延伸，保持了可追踪性和反追踪性，具备极强的精神腐蚀性、长期无接触携带可能导致性情大变，以及与血肉发生解除后的能力窃取性，保存检测时需要小心谨慎，灵力缄封，避免其能力外泄。”
白文成：“属实？”
祝点雪：“基本属实，更具体的属性还需要靠你们探测。”
白文成操控着红石缓缓上升，悬浮在与他双眼平齐的位置，“这么小的东西，够一级危险物水平了。就这么无防护地带过来，小祝，这么违规操作，不像你。”
池多多笑着接茬：“那还用说吗，肯定不是小祝的主意呀。我看是这位……”
江夜白适时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池多多：“江夜白做主，把东西拿过来的。江小哥说话还挺现代的哦？和我家姑娘差不多。你什么时候死的来着？”
江夜白：“……”难道随口套话是特安委的固定搭配吗？只要不是新人，每个人都能会一点的那种。
他微笑：“这还真记不清了，不过我学习能力很快啦。大家都很友善，我也想快点帮上忙。”
祝点雪：“……嗯。”
白文成不断用灵力包裹红石，几乎把它裹成了一个粽子，“那还真少见，没见过这样的。好了，没穿隔离服的出去，记得补申请。”
祝点雪：“……好。”
池多多：“哎呀，没有揭伤疤的意思，就是觉得江小哥很有趣啦。等有账号之后记得加我好友哦。我可是很喜欢你们这些有趣的小年轻的。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放心，能告诉你的都告诉。等培训之后，有空咱们一起吃饭。”
江夜白：“好。不会客气的。”
池多多：“那，出结果见咯。”
检测室的大门自动无声合上，但是关出了一种轰然关闭的巨响感觉
不知不觉被说话的池多多带出房门的祝点雪和主动退出的江夜白相互对视。
祝点雪：“……第一次看你这么……”
“给你面子嘛。”
江夜白收回视线，饶有兴致地看向被玻璃隔断后。
他在红石上留下了一丝力量，没能检测出他是什么存在的人类，能将这一切查明吗？他还有点期待。
祝点雪半点不信：“少来。”
江夜白笑而不语。
祝点雪看了眼手表，这一通折腾下来，已经十一点半了。
江夜白很贴心小意似的：“回去打申请吧，训练的事，下午再说吧。而且，你也得把红石这件事跟郝处说一说嘛。”
“词汇学得很快。”祝点雪说。
江夜白笑意更盛：“总不能辜负了你给我拿的心理书。”
“故意在我打完电话之后拿红石出来，想逃训？”
江夜白惊讶：“怎么会？唉，怪我，不知道它这么重要，没想起来，不然早就给你了。下次一定哈。”
祝点雪：“………”“死人”也会鬼话连篇啊。
江夜白又是遗憾，“下次争取多留点。”
祝点雪：“江夜白。”
被点名的死人：“是？”
祝点雪：“别忘了下午写报告，记得用简体字。”
江夜白：“…………哈哈，记得活活的。”
精于报告的祝点雪师傅很快翻炒出了措辞优美、直抵重点、格式规整的申请报告提交到OA里，并另外给郝翔发了条消息、简洁说明了红石的故事。
然后，午饭时间也到了。
特安委的午饭饭香浓郁，掌厨大娘是具有特异系异能“金舌头”的高级人才——不擅长战斗，但是成功征服了特安委的每一个人和非人。
不过“死人”有额外豁免——
单纯从口味而言，比祝点雪的家常菜强多了，可惜江夜白很早就脱离了需要进食的阶段，人类食物对他而言没有相应饱腹感或是美味幸福感，更不用说什么裨益。
因此，他吃得兴致缺缺，最后成了看祝点雪吃播。
特安委的午休是两小时，下午上班时间在两点准时开始，十二点半，祝点雪带着江夜白在角落里静悄悄吃完午饭，卷着人悄悄地去了位于地下五楼尽头的训练场，没有惊扰任何一位外勤处的成员，入场就用灵力拎起了一圈训练器材。
然后像是铁打的人一样，开启了自己的日常锻炼时长。
于是，吃播后成了轻量运动播。
江夜白抱臂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轻轻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看着祝点雪带着十个特制的压制灵力哑铃一起挥剑，同样数量的哑铃也悬在他身边上下起伏，“这种训练对我没什么意义。”
“嗯，”祝点雪气息依旧稳定，挥动剑光如练，“这主要是用来给普世派——与世家派相对的同事磨砺灵力的，对于灵力使用娴熟的人效果就没那么好。”
“所以你就一边用这玩意儿，一边额外训练，”江夜白无聊地推动哑铃在周围变作螺旋上升式运动，“那你非要我来做什么？”
没有开刃的剑尖以刁钻的角度穿过哑铃构成的上升链，落在江夜白的喉咙正前方，他从雪亮的剑身上与自己的眼睛对望。
江夜白抬起头，没管面前的长剑：“嗯？”
祝点雪：“站起来，与我练习。”
江夜白摊开双手，哑铃飞到他身后，跟着一起摊开，像两撇金属小翅膀：“真的不擅长体术，昨天你不是见过了吗。”
“是不擅长，还是不想显露擅长？”
江夜白向后仰身，冷白的手指捏走祝点雪的剑尖，将没有用力的长剑推离自己，“如果用不上体术，又何必擅长？”
祝点雪收剑背在身后，向他伸出另一只手，以请教的手势，“所以，现在才要练习。敌人的手段我们都不清楚，要做好万全准备。”
江夜白：“……”
他叹气，从椅子上站起身，猛然揉身向前，行云流水般出了一拳，灵力带动肉身移动，速度极快而力道轻灵，祝点雪猝不及防反手出剑，竟被这拳逼退一步。
江夜白得势不退让，周身灵力涌动，带动身体继续移转，猛踩向前，鞭腿如电，与祝点雪挥出剑身上的灵力相冲，力道相当。
他借这力，灵力随身转圜扎住马步，又是一拳挥出，两根手指直抵祝点雪胸前心脏所在之处。
[熊猫头]饭后动一动，活到99（不是）
[三花猫头]灵研处的处长和副处长是特安委各处领导里年纪最大的，同时外勤处是最小的，因为年纪太大的前辈都会被安排退居二线或是升职或是转岗到学校之类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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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灵研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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