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点雪却没有继续出剑了,点到即止若有所思地拎着剑。
江夜白冲他灿烂一笑,笑意未达眼底,有股冷冷的嘲弄在话音中一闪而逝,“发现了?”
待到祝点雪想要仔细品玩其眼中含义时,江夜白已经坐回椅子上,若无其事地玩起哑铃交错运动。
“你……”祝点雪有点迟疑地观察江夜白身上难得的灵力起伏,只是他过于收放自如,转瞬间卸去了身上的气势,只留下正在哑铃举重的灵力,“完全靠灵力支撑身体?”
江夜白又意味不明地冲他笑,这次是微笑。
祝点雪飞速回忆郝翔提过的死人特征,虽然没细说,但绝非如此。只能看作再次印证了江夜白、“帝江”绝不普通。
但具体的,还是看不出来。
正想着,祝点雪隐约觉得此刻江夜白的心情并不是十分良好。
为什么?
他灵光一闪,主动道:“刚刚不是在试探你。只是既然‘赤浑’有可能会汲取灵力,至少应该准备好在没有灵力的情况下,该怎么尽可能保护自己。”
“……”
祝点雪无端觉得,虽然江夜白一声没吭,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这种感觉是很微弱的,近乎于一种直觉。
江夜白隔了几秒才说:“没事雪老师。我心里有数。”
“好。”祝点雪点头,不再多作纠缠。
训练场里陆陆续续地进人,不过大家都避开了领导和新人谈话的小角落,给他们两个留出一小片空地。
江夜白把哑铃抛在身后自己起伏,冲祝点雪伸出手掌,掌心向上,“我要看早上的视频,你知道名字,毕竟,你在你的书柜里,特意挑了社会形态史纲给我。”
“……等下。”
祝点雪有点担心他会沉迷于电子设备,会不会看到什么不太适合刚接触网络的死人看到的东西?糟糕,昨天忘记给平板设置青少年模式了,转念一想,此人用了一晚上平板,一直在看课,没有任何其他操作,应该暂时还不用担心沉迷问题……但是万一大数据推荐……唔。
他怀揣着各种忧虑,手上调出了软件里的历史视频记录,继续播放,然后递给了江夜白。
江夜白接过后,第一时间就是摸索音量键,把视频声音调到最大。
激昂的教师嗓音,足够有穿透力,吸引来不少来训练的人的余光观察。
祝点雪按住额头。
对,还忘了这一茬儿,江夜白对简体字应用还不是特别好,听课似乎也是他学习的一部分……
祝点雪从兜里又拿出了蓝牙耳机,半蹲在江夜白面前,将小盒打开递给他,“带上耳机听。”
“耳机?”江夜白重复这个名字,伸手捏起了右边那只,遵循着字面意思拆解,试探着将耳机按向耳朵处,却有些不得其解,光滑冰凉的耳机在耳廓上滑来滑去。
“要这样戴。”祝点雪将耳机盒放在江夜白坐着的椅子边沿的空位上,稍微直起身,伸手扶住了江夜白的手腕,拉起他的手指,精准地将耳机塞入耳孔中,又微调了下方向,“不舒服的话,你再调整下。”
距离很近,有点过近了,近到江夜白能在祝点雪的琥珀色眼眸中发现自己暂时凝固的身影。
江夜白伸手按住了戴好的耳机,指尖擦过祝点雪血肉温热的手背。
“感觉很奇特。”他说着,将另一边的耳机也戴上了,耳机盒被他捏在另一只手里。
视频里的历史老师依旧激昂地讲述课程,戴着耳机,听得更清晰了。
祝点雪很守时,还差五分钟两点,已经将二人用过的东西都妥善放回原位,此人实在精力充沛,运动了一个多小时,竟然一滴汗也没有流。
“走吧,回去看。”
江夜白自然不无不可,伸手放在祝点雪伸出的手上,借力把自己拉起来。
“诶呀,雪老师,小看人啦?”
祝点雪:“……”
祝点雪:“不是小看,手机、耳机。”
“……”江夜白当即收回手,将手机和摘下来的耳机按回祝点雪的手掌心。
“你回去先看平板,晚上回家的时候顺路给你买个新手机。”
“要也能看这个的。”
“好。我没回来的时候,记得好好写报告。”
“哦。”
二人对着话走出训练场,开启又关闭的大门将众人好奇的目光都阻断在后。
祝点雪认真叮嘱了江夜白一路,从写作格式再到需求内容又到侧重方向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江夜白充分发挥了十分擅长的阴奉阳违阴阳怪气,嘴上一并答应,“好”“是”“没问题”,心想:人都走了,还想让人听你的?
祝点雪也很不放心,率先进了办公室后精准且飞速地从挎包里掏出平板,打开青少年模式,上好设备锁,万事俱备仍要叮嘱江夜白:“我一会儿就回来,你记得写报告。”
“嗯嗯,好的好的。”江夜白敷衍得非常明显,盯着祝点雪操作的手,暗自思忖这人干了什么,一会儿得研究一下。
祝点雪没完全放心,但又不能把江夜白揣走,只好面上不显、实则忧心忡忡地带着中午吃饭前打印出来的材料去找领导,临走前还看江夜白好几眼。
不过,被担心会不会一个没看住就捅出什么篓子的江夜白确实没有出去主动找事找人,他很认真地研究平板里的程序系统,试图搞清楚刚刚祝点雪干了些什么。
但架不住有主动送上门来的篓子递给江夜白。
——有人敲了敲门,而后抱着手里的材料推门踏入,江夜白迅速抬眼,是张熟悉的脸,“祝老大我们……咦?”
这位没记错的话是四科的副科长,名字没记住,刚刚在训练场里也见过。江夜白视线将他一扫而过,然后垂下眼看视频,面色淡淡。
“他出去找领导去了。有什么要紧事一会儿再来吧。”
话音落下,却没有动作声音,江夜白停下研判平板的手,不抬头只悄悄挪眼地看这人类在搞什么,结果迎上了散发诡异的光的眼睛,好像很有话要对他讲。
如果他对现代人类用词再熟悉一点,就会知道,这光芒名叫八卦。
江夜白好奇,装作刚发现被盯着似的抬起头,无辜地看向副科长。
副科长清了清嗓子,凑近了些,做贼般问道:
“你……现在是和祝老大同居吗?”
江夜白挑起了眉。
另一边,祝点雪跟领导细细地探讨了本次事件全貌,以及相应衍生而出的特殊人才引进。
领导充分肯定了祝点雪的想法,并对特殊人才引进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要与这些特殊人才打好关系、奠定坚实感情基础,做好社会化培训,确保人才对当代社会的归属感,引导这些特殊人才与人类的相处模式、避免其对人类社会产生过激想法。
祝点雪表示,自己会努力的。
离开领导办公室的时候,祝点雪长出一口气,看了眼手表,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
特安委的现任老大哪里都好,人也通情达理,能力优秀,能够深入理解人类与非人生物的不同,从双方立场出发力求共存,性格温和稳定有担当……优点足以说出一长篇,就是一点不好。
他很啰嗦。
祝点雪说得口干舌燥心情疲惫,从二楼到三楼没能走楼梯,而是进了电梯静静放空自己。
毕竟办公室里还有一位能上房揭瓦的祖宗等着他。
祝点雪要求不高,只要祖宗好好地、老实地在办公室呆着写字,他就满足了。
怀揣着这样微弱的要求,祝点雪用灵力刷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空空如也。
“………………”
不对,江夜白不是那种会积极主动融入陌生人群的类型,肯定是有什么特殊情况。
祝点雪深吸了一口气,扭头转身。偌大的三楼,走廊又长又远,身后是外勤处的集聚办公室,前方是技侦处,范围实在够广,到底是哪里装下了失踪的“死人”同志。
还好昨晚就给他补了新的定位器。
祝点雪坚强地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特安委登记在册有灵者内部程序应用“小灵通”。
小灵通的设计很有写意的美感,朦胧的烟霞蓝上信手勾勒般的纯白色彩抹出了飞行穿梭似的灵力痕迹——在过去未有深入探测灵力,通常认为灵力是纯粹干净的白色。
祝点雪熟练地滑动手指,点入程序内置追踪区域,核验权限后,象征江夜白的小红点闪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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