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我死后驸马悔悟了 >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孙子的眼神太过冷漠,看的沈淮腹中胆寒。

只不过他堂堂阁老,怎么可能承认自己被一个小辈骇到?

故此仍旧维持着长辈的姿态,仿佛格外平静的给这事下了定论:

“下场龙舟赛,的确引人注目,往后这种事情你不要去了。”他更希望沈含章把有限的精力,放到有用的地方。长孙一贯行事有度,今日却难得糊涂,与莽将争锋。

未进家门,就被两位长辈这般指责……

沈含章脸色没有半分变化,他只是静静看着沈淮,眼神犹如死水,让人分辨不出来其下什么情绪。

“沈阁老?”

正当气氛微妙之时,车帘再次挑开。

云浓仪态雍容的从里面走出来,一副自然的把手递给沈含章。

本来只是沉默的沈含章竟真伸手,转身周全的把云浓扶了下来,“殿下,你……”沈含章刚想说,这事他会自己解决,云浓就不要牵扯其中了。

但是话没说完,云浓一反温柔的常态。

她恶狠狠的瞪沈含章一目低斥:“你闭嘴。”

沈含章抿唇。

云浓转向沈淮等人。

她还是那身明黄色的牡丹宫装,仪态端方。

这一刻似乎没了方才在马车上,同沈含章别扭的迹象,浅浅笑着对上沈淮,“驸马赢了比赛,父皇都有嘉奖,怎么到了阁老口中,却成了引人注目?”

自她出现,沈淮便知不好。

他若再坚持方才的话,岂不是和云帝意愿违背?

沈淮平复下来,面有惭愧,“公主所言极是,是臣肤浅。”

他也是以为云浓不在,方才纵容长子为自己开口,如今谁知撞上云浓,云浓又对沈含章痴心一片,沈淮只能暂且先把人稳住。

有些话他尽可背着云浓再教沈含章,没必要和云浓起争端,有失风度。

但云浓又不傻,焉能不知他的想法?

只是沈淮自认肤浅退了一步,她也不能过分揪着不放,遂提裙上了台阶,仿若这事就这么算了。

唯有走了两步,经过沈伯文方笑,“而且比起某些没本事却嚣张、吃喝嫖赌的公子哥,本宫的驸马文能考中状元,武能赢得龙舟头筹,可称得上文武双全,父亲说……本宫这话对吗?”

沈伯文苦笑,他能说不对吗?

云浓这话里面没本事却嚣张,分明指的就是他。

吃喝嫖赌的公子哥,可不就是他的小儿子沈含风?

但沈伯文面部僵硬还要道:“对!”

随即云浓瞟了眼沈含章发出无限感慨:

“他啊!就是太优秀,太懂礼,所以旁人才会只挑他的错,咱们偶尔也要劳逸结合一下的嘛!”

赛龙舟算什么?沈含风不还赌/博呢!

听出了云浓的潜含义,沈淮老脸一红,“是臣严苛了。”

“害!阁老作为祖父,也是为他好嘛!”讽刺了一圈,现在云浓反倒又恢复了很好说话的样,笑盈盈的,“只是他为本宫驸马,身份自然与常人不同,本宫总要维护一二的。”

沈淮父子心知,云浓这话就是为沈含章撑腰。

他正色应下,然后领着儿子,告别云浓离去。

这三个人面上虽然如常温和有礼,但云浓知道他们不高兴了,只是她不在乎。

她礼让他们,不过因为他们是沈含章长辈。

可既然他们当街不给沈含章脸,那就也不要怪她打他们的脸。

瞧见几人走远而去,云浓方转身,她沉冷着一张俏脸,而后气问沈含章。

“你往日,就是这样被他们教训的?”

沈含章收回视线道:“今日是第一次。”

曾经他三元及第,有入阁拜相之能,祖父对他从来只有夸奖的份。

也有人提醒沈含章,说是祖父寒门出身,乍登高位,看过了权力顶峰的风景秀丽,就把利益看的极重,祖父看重他,绝不仅仅因为他是孙子。

沈含章并没过多的体会。

他只觉祖父一心为国,鞠躬尽瘁,是他学习努力的榜样。

可自毁容之后,祖父头一次把成亲的利弊摆在他前面,以情分劝解,又以身份施压,最后拿着他舍不得让云浓远嫁凉州的私心,迫的他点头应下这门亲。

沈含章才隐约明白……

自己之于祖父,到底意味着什么。

三分祖孙情,但更多的,却是继任他阁老清名,继续带沈家从寒门到士族的一枚棋子。

棋子废了,他便弃了。

沈含章有些心寒,却也无法就此割舍。

毕竟这座府邸里面,住着的都是他的骨血至亲。

可直到今日,只一场龙舟,沈伯文便不顾脸面,当街斥责于他,沈叔礼袖手旁观也便罢,祖父竟然也无言。

他方知开口的是沈伯文。

但真正要警告他的,却是沈淮。

入了端午,微风带暖,可沈含章却愈发心寒。

他忽然发现,自己一直追寻学习的榜样,竟是这么的丑陋。

利益之下本为人心,可祖父想要他制造利益,却从来不许他有心,沈含章望着这座顶着沈淮名字的阁老府邸。

头一回由心的生出厌恶。

这时候云浓道:“那你以后不要被他们欺负了。”

本已心寒的沈含章,顿时又滋生出些暖意,他低头看着云浓,意外的露出一笑。

“好。”男人轻道。

那笑拨开低迷,初现些许他曾经的明朗。

云浓便觉自己真是没出息,明明刚刚才被他得罪过,现在却又帮他说话。

她僵着声道:

“我只是觉的,你是我的驸马,我都还没欺负,就被旁人欺负了去,那算什么?不是打我的脸。”

“恩。”

沈含章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

无论云浓说什么话,都是简单望着她并不说话。

云浓不自在,却又觉委屈嘟囔,“你也就会气我,不就仗着我喜欢你吗?”

说罢云浓横他一目转身而去。

她走的很快,像是憋闷着气。

沈含章看着她的背影,却是克制不住生出欣喜……以及些许,想与她并肩的向往。

今日赢得龙舟赛,本来意料之中。

毕竟只要他想要,总会想方设法得到。

可是赢了之后,云霁来质问他:【“是慕南笙不能当第一,还是浓浓押注的男人,都不能当第一?”】

这让沈含章心中割裂,又自觉卑劣。

回到家中,沈伯文骂他玩物丧志,祖父也警告他这种事情往后不要去了。

这又沈含章心累,自觉人不似人。

唯有云浓,她会因他赢得比赛而满心欢喜,也会因为他被骂而挺身维护。

这是第一个!

也是唯一的一个!

因为他是沈含章,而全身心待他之人。

自己却不断把她推开……这样真的对吗?

他看着云浓渐渐远去的背影,忽然有些心慌,好似如果这次不拦住她,就再也追不上似的。

沈含章叫:“殿下!”

抛却可能命不久矣这一点,他也想牵住一人,走过日暮黄昏。

前面云浓立住,他一叫就回了头。

只是樱红的嘴唇抿着,昭示着她仍在不高兴,撩眼瞪了他一目,自觉倨慢问:“还有什么事?”

沈含章走过去,简单的白衣却气度卓绝。

男人站在云浓对面,头一次跟她讲自己道:

“我同殿下说过,我不是什么好人。曾经沈含风得罪我一句话,我就断了他的腿,今日哪怕你不出手,我也不会被人平白欺负。”

“那我也不是同你说了,每人都有自己的脾气,就算你是沈含章也不例外。我只知道,我的驸马不会主动伤人,哪怕伤人,定然也是别人招惹在先。总之以后你不喜欢谁,我就也不喜欢谁。”云浓耷拉的杏眸微抬,眉心拧起,“你如今再度重复,究竟想和我表达什么?”

沈含章默了下,最终把事实摆给她——

“我想说的是,如今我在量地,未来我还会做更多危险之事,殿下,你跟着我会不安全。”

“不安全我不也嫁了……”云浓嘟囔。

“那不一样。”沈含章道,她现在虽嫁了,但是云帝和太子疼他。

只消云浓顺着他之前的做法,愿意同他疏离情浅,士族之人哪怕杀了他,也不会动云浓这个公主。

“如何不一样?”云浓抿唇,不甚赞同,“那你曾经为了救我,跳过冰水,入过火坑,面毁腿残可有觉的不安全?”

沈含章摇头。

他从不觉的救云浓是危险。

而且她是公主,也不当他不救啊。

谁知云浓见了却是生气,“你自己救我不觉危险,又为何觉的,我就是那种畏惧危险之人?”

她虽为公主,有些娇气。

但与丈夫同甘共苦的勇气还是有的。

沈含章怔住,过了一会儿又缓下脸色。

弯腰对上云浓双目,“殿下,你看看我。”

云浓闻言便不知所解,却还是听话的看着他,心中隐有感觉,这场对话对于沈含章,亦或者说对她,都至关重要。

奇怪的是以前沈含章总怯与与她对视,这次却不躲不避。

“殿下甚爱美,我都知道。”否则当初也不会看上他,“只是我如今面毁腿惨,身上遍布着可怖的疤痕,你难道不会怕?”

“沈含章!!”

云浓打断他,是有些恼了。

“你的疤都是为我而留,我若害怕那便不配为人,你说这话……是看轻了我。”

沈含章顿了下苦笑,语气却仍是自嘲,“可咱们在石桥镇的时候,你也知道,即便我尽力温和,那些人看到我的面具,仍旧敬而远之,你随我走在一起,她们也都是指点和惋惜……在旁人眼中,你我并不相配。”

云浓思索了一会儿,温柔却清醒。

“可我们这一生,是为自己活的啊!”又何必过于在意别人评价?

她自觉沈含章不是这样的人,今日却问出这么多奇怪的话。

云浓踮脚,不由拿手背碰碰他的额头。

“你怎么了?”

沈含章抓住她手,拿下来却再没松开。

看着云浓担忧不知所措的表情,他心里却从未有过的舒畅,沈含章道:“没怎么,只是殿下这般说,我便明白了。”

云浓不解,歪头,“你明白什么?”

沈含章牵住她走,去的自然是栖凤院。

她的问题沈含章未答,反而郑重其事道:“殿下,对不住!”方才的种种试探,都对你不住。

“啊?”云浓愈发迷茫,可栖凤院却到了。

沈含章把她扶上台阶,自己却仍站在门口。

云浓走了两步回头望他,“你站着做什么?不回家?”

“回家?”沈含章愣了一瞬,看着她漂亮清透的眼睛,温和道:“回,我待会回。”

云浓眨眨眼,软软的声音问:

“那你现在去哪儿?”

“自是给太子一个交代。”他并非拖泥带水之人,想好了就要即刻去做。

“我可以一起去吗?”云浓说罢又下了台阶,抓住沈含章,瞥着他有些别扭道:“也不是我非要跟着你,主要我怕……你和二兄再起冲突。”

沈含章摇头,“殿下不能去。”

但看着云浓被拒绝后纠结的眉眼,沈含章叫了她一下道:“不过我与殿下保证,此番不会同太子吵架。”

云浓点头,也是知道他说到做到的。

“那好吧!”

她松开他的袖,到底做不成继续纠缠。

沈含章却意外揉了揉她的脑袋,仿若很温柔的样子,语气也分外认真,像下了什么决定道:

“殿下,你方才茶楼之话,我答应你。”

说罢沈含章转身而去,留下云浓在原地懵怔。

午后的斜阳照在她的身上,拉的云浓影子悠长,她回忆了片刻,茶酒的什么话?

然后某一瞬间,忽而眼睛发亮。

方才茶楼她的什么话呢?自然是——

【“那你能对我好吗?”】

【“你对我好了,二兄便不担心……”】

沈含章说,他答应她了。

多年心喜得以回应,云浓的高兴难以言表,她提着裙角跑下台阶,冲着沈含章的背影喊:

“你说的可是真的?”

说罢撅嘴威胁一句:“你若是敢骗本宫,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走远的男人回头,广袖微抬朝她往回摆了摆手,温和的嘴角云浓便知他是承认了。

斜阳之下,牡丹华服,眉心花钿的公主瞬间对他露出盈盈的笑,毓秀甜蜜了世界。

这回看着沈含章背影,却再也不是怅然所失了。

她等他归,满心期待。

*

乌金西垂,青隐再次驾马车到了太子府。

蹄声停歇那刻,沈含章掀帘走了出来,他仍穿着那身白衣,不过衣摆水渍已经被风干。

看的出来是回府没有停歇就来的。

守在门口的严凛,是云霁护卫。

只一眼把人情况尽收眼底,随即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驸马随我来,太子正在书房等候。”

或许是猜出沈含章遇事利索的性子,今晚必来。

所以云霁清了场。

一路走过都没碰到什么人。

等差不多到了地方,严凛和青隐褪下。

沈含章抬头望着东宫这间书房,此刻里面灯芒璀璨。他撩起衣摆,丝毫不慌的走进去。

此刻书桌两叠公文,云霁却没做别的事。

只换了身太子常服,盘腿踞坐在地上泡着浓茶,一副等沈含章的模样。

余光瞥到地上出现一道清瘦如竹的身影。

云霁眼都没抬道:“坐吧!”

到底是一国储君,气度雅量,明明方才茶楼时起了那么大怒火,此时竟已经恢复了平静。

沈含章坐下去,仪态雅正端方。

茶汤入盏,水雾弥漫。

浓郁的涩苦瞬息入鼻,对面推过来一盏白瓷。

云霁淡淡道:“你喜欢的凤凰单丛,尝尝可合口味。”

沈含章瞥了眼颜色过于褐灰的茶汤……心知云霁心中有气,从善如流端起来饮了一口,果真奇苦。

但他面不改色咽下去。

见他态度不错,云霁的火消了些。

他也不饶弯子,毕竟两人都很忙。

“你给孤的交代,说说吧!”云霁矜贵抬起眉眼。

这边沈含章放下茶盏,四目相对,虽有储君威视,知道接下去的话云霁不会高兴,仍旧坚定开口道:“诚如殿下所料,我对公主生出了心思,我觊觎她的真心,也嫉妒她对旁人的称赞,今日无论押注的是谁,只要不是我,我心里都不会高兴。”

尤其那个人,还是慕南笙!

云霁皱眉,唇线紧抿。

望着对面烛光之下,面具白衣也遮不住朗月清风、满怀抱负的男人,云霁凝重道:

“可是书衡,你曾说过,你赴之路,无岸可回,胜则留芳,败为凌迟……浓浓本就心悦于你,你再心悦于她,两情相悦来日阴阳相隔,你叫她如何承受?”

更何况云浓身子本就不好。

大喜大悲,更易损年。

沈含章抬眸,眼神明暗的落在云霁脸上,透过他的眉眼,仿如看到了跟他有几分似的云浓。他清晰道:“殿下与我,所赴相同,我只问殿下一句——”

云霁心里一顿,恍若猜到什么。

他有些惶恐,可阻挡不及,果真下一瞬沈含章说:

“放弃了许姑娘,甚至亲自为她择取良缘,这些年看着她成婚生子,殿下心中可曾有过一日痛快?”

云霁眼睛一动,垂下睫羽。

伸手端起那杯和沈含章一样苦的凤凰单丛,滑进喉咙却恍如没有知觉。

说痛快,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十二岁初见的心动,亲自为她择取良缘的忍耐,目送她出嫁隐匿在人群追随了一路,听闻她当了母亲的万分惆怅。

即便不在一起,她始终影响着自己情绪。

可即便不痛快,日子总要继续,他已对不起了年少心动,如何能再负共伴一生的太子妃?

所以他不想、不念、不听,这样也就不伤。

直到沈含章这直白的一问,云霁溃不成军,心动就是心动,他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自己。

云霁沉默着并不说话。

沈含章手搭在膝上慢声道:“先前我同殿下一样,未曾有过一日痛快,连带着公主也经常哭,这并非我所求。所以我想试着……去好好活。”

他心所至,不为求死。

无论田地改革还是北伐,都是为了更多人生。

可总不能为了别人,负了自己,抛却有可能活不长久这一点,沈含章也是值得一个家的。

“可你若是死了……”

“我生许她一世恩宠,我死予她半世无忧。”这句话他曾书中看过,当时觉的荒唐至极,好男儿就当志在四方,如何能为情爱牵住脚步。可如今说着,沈含章推过去一物,脸上浮现出笑,心里却心甘情愿。

云霁无言,顺势接过那物。

打开一看——却是份沈含章签了字的和离书,以及半阙印章。

此印章乃是私印,用之便可调动他名下所有资产,另外一个,他把婚姻的决定权,交给了云浓。

这便是沈含章摆给他的所有真诚。

云霁沉默片刻,抬起头来,“我只有两个要求。”

沈含章道:“殿下请说。”

“第一,暂且不要留孩子。”一个是云浓体虚,便是不嫁沈含章,云霁也会和云清一样,交代妹妹将养两年再要孩子。另一个沈含章不知命数久远,留下孩子只会叫云浓艰难。

“可以。”沈含章应下。

他要云浓,从来不止为了孩子。

更不要说对云浓身体的关心,沈含章不亚于云霁。

“第二,五载为期,孤为你废法入仕。”云霁眼神落到沈含章身上,格外严肃道:“介时你若前途坦荡,与云浓之间我不会再管。但若你仍旧命无保障,就请甚重考虑放归家妹。”

女子的青葱,也就那么几年。

他总不能让云浓一直陪着沈含章,无儿无女的耗费半生。

沈含章一笑,同样毫无犹豫,“也可以。”

他答应了,云霁却又不高兴,“孤的妹妹便这般差,说到放归你连挽留都不挽留?”

“非也,我是自信。”沈含章站起来,眼中锋芒毕露,五载于他行棋,局势足可分明。

云霁再想怼他,可想及沈含章龙舟场上的风姿。

他坐于帷帐,步步铺陈,甚至手未划动半分船桨,却已不疾不缓掌握了局势。

云霁不得不承认,沈含章有这份底气。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宁得岁岁吵

AI指令调到冷脸上司后

狩心游戏

怀上前夫他哥的崽

猫总会被蝴蝶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