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这一段时间,浮光城的秩序逐渐恢复。寒风凛冽,又是轮回之末将至。
长晓处理完这一大堆烂摊子,足足在床上躺了好几日,累得眼底青黑。
这可给文落诗心疼坏了。她特意跑去借用酒楼的厨房,炖了红枣枸杞桂圆汤,然后拎着热腾腾的大葫芦回家给长晓喝。
结果,这样一来,也给长晓感动坏了。他也没想到文落诗会亲自下厨给他炖汤。而且,眼前的姑娘整日眼巴巴看着他,学着他之前喂她汤的样子,一勺一勺给他喂,放下碗时,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心疼之意都快溢出,就差化作眼泪流出来了。
他很窃喜,也很享受。他几度歪心思转动,很想继续如此劳累下去,这样一来,文落诗能不停地心疼他,各种各样对他好。毕竟,谁不喜欢看心爱之人各种各样对自己好啊?
再过些时日,长晓开始日夜打坐修炼。一是提升修为,二是修身养性,三是修炼功法。之前劳累过度,气血紊乱,光靠文落诗的炖汤肯定是不够的,还得靠他自己把身体调理好。与闭关不同,他常常白日在屋中练功,晚上照常休息睡觉。
于是,这些天,两人互不打扰。
文落诗白日里在书局看书,晚上去书局的二楼和几个别的作者聊天唠嗑,回到家时基本都是深夜。
可是好几次深夜回家之时,长晓的房间还亮着灯。文落诗放出魔气探探,确认里面之人没什么问题,才会回屋钻进被窝。
直到某一天,屋外寒风凛冽,文落诗提灯回到院子里后,猛地察觉长晓的房里气息不对劲。那股强劲的魔气横七竖八乱撞着,引得屋檐上的瓦片也传来阵阵颤动。
这种状况,只有一种可能——失控。
她想也没想,扔下灯就冲进门去。
如今已是夜晚,屋内昏暗一片,连灯都没点,想来是修炼之人已昏迷许久。地板上灰色的气流如同恶龙乱窜,乌泱泱地蔓延在整个屋内,缠绕了各处家具。
出身缘故,长晓的气息是最纯的黑色魔气,不带一丝杂质,纯正至极。五道及融雪之人在施法时所表现出的颜色不同,但那只是表象,若是细究,所有魔的气息都是黑的。
可是如今,黑气之中夹杂着各色纹路,有的气流甚至变成灰色。
文落诗大惊。
几处失控的魔气朝文落诗功去,她急忙施法绕开,又念了个极狠的决,将周围那些肆意妄为的魔气控制中。
大局稳定下来,文落诗急火火跑到屏风后,却是脚步蓦然止住。
只见长晓一副修炼的姿势端坐在床上,双目紧闭,眉头紧锁。可这个以往衣着一丝不苟的人,如今却披头散发,衣衫半解,脖颈之下一脸露出不少肤色。
他显得凌乱至极,像极了天人交战一场后的狼狈不堪,此刻,只是一副还未来得及收拾的残局。
文落诗承认,她心跳漏了大半拍。她窒息一瞬,立刻放平心态,控制好自己不去想有的没的,上前去结阵施法。
粉红色的复杂圆形阵法在空中展开,缓缓将四散的失控气流吸过来吞噬。没过多久,屋中的灰色气流尽数熄灭,长晓身上余留的邪气也黯淡下去。
失控的气息算是控制住,文落诗舒出一口气,走上前去查看,发现长晓的情况好了不少。
不过,她虽帮了一大把忙,失控之人能否脱离危险醒来,还得看他自己。
文落诗继续施法,让粉色的烟雾席卷长晓的周身,织起柔和的一层纱,给他安稳地护法。
感受到面前之人的气息逐渐平稳,文落诗慢慢放下心来。
护法不需要她有大动作,文落诗修为本就极高,所以长晓身上的粉烟一直很稳固。
她忍不住去摸了摸长晓的额头,凉得如同寒冰,给她吓坏了,连忙又给长晓渡了几道内力,才让他的身子变暖了些。
不过,长晓什么时候能醒来,就不得而知了。
累了半天,她这才得到喘息,她干脆蜷腿坐上了床,认真去看眼前人。
大约是方才气流过强,床幔不知何时散下来,落在她身后,盖住了唯一与外界接触的空隙,将她封闭在内。
说实在的,此刻的场面很是暧昧。
之前怕长晓睁眼时被强光吓到,文落诗只点了一盏微弱的烛光放在远处。而此刻,被纱幔挡住的昏黄光线中,文落诗坐在床上……准确来说,是陪长晓坐在深屋中的罗帐之内。
面前的男人衣衫松散,胸口裸.露着,好像随便一碰,他身上的宽袍大袖就会尽然落下。他的发丝也是凌乱的,往日里规规矩矩的发冠早已不知去了何处,徒留满头的青丝随意披散,随着夜风浮动。他的脸庞、脖颈、手腕处都是如霜雪一般的白,修长的十指纹丝不动,鸦黑的睫毛却细微颤动着。
文落诗盯着眼前人,鼓着腮帮子,极慢地舒出一口气,死死咬着牙,控制着自己不凑上前去。
她小时候就知道,魔的本性不怎么好,经常能干出想也不想就扑倒别人的那种事。她本以为自己是例外,毕竟这么多年,她不仅思想上极为迟钝,她的心也如同一潭死水,从未动过。
后来才发现,她只是没遇上正确的人而已。
单看长晓的脸就已经很是诱人了。而如今,他这副模样赤.裸.裸摆在面前,还是乖巧地坐在床上,周围床幔都拉下来了,还伴着昏黄的灯光。随便一个女魔看到这场面,估计都得原地疯了,哪里会顾及有的没的,大约会直接冲上去。只看看或者摸摸他身子,那都算是保守的,大多数的女魔都会趁着他昏迷时,把他扒拉干净,然后对他做一番大动作。
但是文落诗的定力很强,与一般的魔不同,她的理智能控制行动,这大概也是修为高的缘故。她不仅没扒拉开长晓的衣服,也不打算对他干任何事情。
当然,主要原因,也是她不太敢。
她怕覆水难收。
不过心里那股火难耐,她干脆转过身去,背对着长晓,眼不见为净。
人命关天,她总要守到长晓醒过来,收了护法的粉烟才能走。在此之前,她只能忍耐着身上涌起的热气。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身后一声沙哑的嗓音。
“……落儿?”
文落诗猛然回过头,见长晓虚弱地睁开眼睛,正惊讶地看向自己。
“你修炼失控了。”她言简意赅,语气冷清,装作极为镇定,“我回家的时候,你屋里的气息都不纯了。我帮你除了邪气,后来给你护法,你身上的粉烟是我织的。完全恢复之前,你别乱动。”
长晓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粉烟,了然。只不过,他看到垂下的床幔和自己半敞开的衣衫下露出的胸膛时,目色也是一惊。
“你放心,我什么都没看,什么都没做。”
长晓怔怔点头。
“帷幔是被你刚刚失控的气流弄掉的,不是我解下来的。”
长晓目光变深。
“我也没打算坐你床上,但是怕你又出什么岔子,想着离你近一些为好。”
文落诗这话说得很艰难。她想起身下床,却忽然被身后的手臂猛地向后一拽。
意识到发生什么时,她已经半躺在身后之人的怀中。她后背紧紧贴上他露出的肌肤,吓得她一激灵,好像一股滚烫的热流撞到后背上。
而后,那两只手臂绕上前来,将她牢牢困住。不一会,长晓低头,用下巴靠在文落诗的肩头处,全然不顾那几根糊到脸上的发丝。
文落诗全身紧绷,肩头处更是一阵酥麻。
“多谢落儿相助,解我性命之忧。”长晓刚醒,声音带着些许的哑。此刻他的唇又离文落诗的耳畔极近,每一个字都听上去酥酥麻麻的。
文落诗眼睛睁得圆溜溜:“不是说了……你完全恢复之前,别乱动吗?”
忽然抱我做什么?
“我既是醒了,自然是恢复到位。你大可以现在将护法的粉烟撤掉。”
文落诗一想也对,默默念诀,将粉烟撤去。这一撤,两人之间唯一一层隔绝就彻底消失。她被长晓紧紧抱在怀里,此刻离他的身体更近了一分。
她快要疯了。
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肩头之上,长晓低喘的气息频频袭来,蹭过文落诗的脸,烧得她脸庞热腾腾的。
文落诗忽然反应过来,刚刚从失控中恢复之人,在醒来之初,大多神智还未完全恢复。也就是说,她现在是理智的,但是长晓……大概还不是。
怪不得一下子把她抱过去,原来是控制不了,全凭本能。
糟了!
她现在是被抱着啊!逃不出去啊!
而且周围还……
文落诗着急半天,最终只得闭眼,静待其变。
长晓似乎并不在乎自己坦胸的形象,也不在意披散的头发垂手臂上。他怀中紧紧抱着文落诗,眼底涌起极浓的欲.色,嘴角勾起。
文落诗感受到身后气息不对,只好于强大的双臂之下抬手,轻轻一扯长晓衣角,小声道:“你刚醒,神智还未恢复,体内有什么躁动很正常。你自己心里念个决,控制一下。”
她的语气过于公事公办,与她方才扯动衣角的亲昵动作反差过大。
长晓忍不住低笑出声,贴着她的耳垂,声若游丝道:“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想着我,不考虑考虑自己?”
文落诗心想,我倒是想考虑自己,但是我考虑完了有什么用吗?你一个大男人,本来就修为比我高,还趁着神智不清对我各种非礼,我想打也打不过,想跑也跑不了,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劝住你啊!
看见她咬牙切齿的模样,长晓心中那股窜起的名为欲.望的火苗更压不下去了,愈燃愈烈。他将文落诗的身子搂得离自己更近些,侧过头,将唇凑上前,吻住文落诗的左侧脖颈。
文落诗心头一晃,睁大眼睛,进而感到全身酥麻。她知道自己逃不掉,现在劝他也没用,干脆受着,任由他的唇摩挲来摩挲去,吻遍她大半个脖子。
直到后来,不知何时,她闭上了眼,吻她之人也闭上了眼。
长晓的唇渐渐绕到前方,上移,吻住文落诗的下巴。文落诗心跳太快,身体麻木,再也承受不住,全然软下去,靠向身后之人,不再挪动。
再之后,长晓也控制不住,翻身上前,将文落诗缓缓按倒在床上。
审核老师好,所有情节都在脖子以上,正常亲而已,没有违规情节,谢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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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萤火赴会续残光(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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