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宗红的电话,易君灼的拉拢,一下子就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严喻安要在这两人间斡旋,心智与手段都不可缺,他不是被人摆布的棋子。
孟欣故想那两人还有一层关系,没那么容易撕破脸皮,只要花共秋不掀桌子,以易君灼对她的满意度不会轻易换人,她实在好用,容貌与才情都是上佳,无法复刻出一个花共秋。
这也是花共秋悲剧的来源。
严喻安道:“小秋到底会怎么做?我知道她的恨意,可没必要为了这些人渣把自己搭进去。”
孟欣故揉了揉眉心,他昨夜没有休息好,全部的时间都花在花共秋身上了。
“花共秋读高中的时候你在哪里?”
严喻安想了想道:“那时已经出国留学了。”
他想,花宗红利欲熏心为了钱财不顾一切,把自己的女儿送给别人,罔顾她一生的幸福,难怪花共秋死活不肯与她妈妈一起生活,处处躲着,防备着。
他反思道:“那个时候忙,没有时间和她聊心里的话,打电话也是关系她的身体与学习,听出她情绪低落也只当学习压力大,没有放在心里,不然很多年前就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他自我反省得认真,孟欣故闹不清严喻安的愧疚感从何而来。
毕竟是大侄子,不安慰好像也说不过去,孟欣故苦思冥想终于道:“你要是对她有愧,那就好好地对待以后你的孩子,不要让这一切再次发生。”
严喻安没有被安慰到,他的脸明显黑了,嘴唇开了又闭合,终于不再说话。
情势不对,立马开启下一个话题。
孟欣故道:“易君灼不死,花共秋不会善罢甘休,她和易君灼已经很多年了,她知道的东西一定比我们多,说不定最后收拾他还要花共秋出手,这样也算她为自己报仇了。”
严喻安抽空白了他一眼,“这事儿我可以回去抽空问问小秋,但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怕刺激到她,关键的证据还是得靠我们,我手底下的人已经在查了,过两天就有眉目。”
孟欣故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在他的杯子里添了一些茶,顺便堵了自己的嘴。
最后他只能道:“这也行。”
严喻安觉得他有未尽之言。
此次施工,易君灼负责,每一个环节都有油水,他还在挑选合适的合作伙伴。
花共秋乖巧地半蹲在他的面前,一双细白的手轻重适度的在他的大腿上揉捏,易君灼玩味地勾起她的下巴,看着这张美人面很有成就感,这可是他花了数年才雕琢的宝贝,不枉费他为了雕琢这块美玉,给许多人展示过她的娇艳,这朵花时时开放在那张大床上。
“你可真是我的福星,有了你事事顺利,几乎没有你办不成的事情。”易君灼亲昵地摸索着她的下巴,像是在逗一条名贵的小猫,她的脖子上还戴着自己送的项链,多么完美的绿宝石。
花共秋顺从地仰起头,知道他的癖好,默默地调整呼吸,让他慢慢观赏脖子上的艺术品,她自然是最完美的展示台。
“你写的策划案实在完美,想了两天晚上还是舍不得让你难过,这次机会我就给你了。”易君灼轻声笑道,对她极尽温柔。
“你和严喻安的关系看起来不错,我要你把桥搭好,请严喻安来。”
花共秋的嘴角挂起一抹媚笑,“我要是办成了这件事,您要怎么奖励我?”
“只要你听话,这段时间你不用去陪别人,直到你怀孕把孩子生下来,我给你放一个长假。”他状似为难地叹了口气,像是做这个决定下了很大的决心,定是要人感恩戴德。
花共秋没有一丝惊讶,“我十七岁就被妈妈带着参加饭局,席上遇见了你,二十三岁我就跟了你,为了你们的伟业,我已经记不得陪多少人睡过,不知吃了多少药,你觉得我还怀得上吗?”她像是在回忆这一路的艰辛,语里带着沧桑。
易君灼道:“你的体检报告我每年都在看,你不用担心,年轻底子好,养两个月就能恢复,等孩子大了我就送你们出国。”
“原来我还出得去。”花共秋恍然大悟,居然在无尽的深渊里看到一条带光的路,“那我应该好好感谢你才行。”
她的语气实在吊诡,易君灼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扶手,仔细观察她的表情,试探道:“不要忘了你的把柄在我的手里,你的手上不干净,要是我出了事你也跑不掉,你这个人惜命得很。”
易君灼和她纠缠了这么多年,很了解她,桀骜孤傲是她的一种保护色,她其实怕极了,怕那些往事被翻出来。
窗外一阵尖锐的鸣叫声在酒店外响起,易君灼的胸有成竹被打破,嘴角的笑扯下,露出他凶狠的一面,“你居然敢算计我。”
花共秋听着一声声刮擦耳膜的急鸣,没有喜悦或悲伤,她平静道:“其实也没有那么惜命。”
她撑着自己僵硬的身体,举起易君灼面前的水杯,在脸色青黑的易君灼面前晃了晃,“可惜了,这是为你精心准备的水,喝了致幻,能让你在极乐中死去,结果磨磨蹭蹭地没有用上。”
易君灼黑着一张脸,咬牙切齿地拉扯着她的手腕,哐当一声杯子碎了一地,“你这个贱人居然敢算计我,你不要得意,要是我出了事你也不会好过,我要是进去了你全家都跌完。”
他一用劲,花共秋不慎摔在地上,手臂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口子,血渗进地毯,黑红了一片。
花共秋癫狂地笑着,“你还想坐牢,想得美。我已经把你这些年干的事情交了上去,外面的是带着证据来找你的。你贪污受贿,逼良为娼,那些活着的人都在警察局,早就顾不得自己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她们因为你赔了前半生,能把你送进去她们也可以送掉自己的后半生,你已经完了。”
易君灼一把捏住了她的脖子慢慢收紧,看她的面色变红,心里的快意与疯狂跟着涌了出来。
“就凭你也想要杀我,简直是做梦,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根细小的针插进了他的喉咙,易君灼呼吸困难地僵在原地,脸上青筋爆出,发出嘶嘶的求救声。
花共秋一把掀开他,边爬起来,长久的窒息让她的身形不稳,她扶着墙咳嗽,“他给我针的时候,我还嫌弃它太细,没想到鬼神的东西就是好用。易君灼接下来的一切都是天罚。”
她靠着墙,无力的感觉漫溢,手因恐惧与不安发白,汗已经流了一身,眼前发黑,她摇了摇头极力保持清醒。他说得对,自己的手里也不干净,今日杀他不过是想要和过去做一个了断。
但就算要死也不能和这东西一个死法,也不能和他一样。
酒店外已经被严密地布控,各处出口都被堵住,防止有人私自逃出来。
现在是下午,太阳西斜,阳光也不刺眼,站在高处看那罪无可赦的易君灼被狼狈抓进警车,花共秋笑得花枝乱颤,她半捂着眼,泪水哗哗地往下流。
原来大仇得报是这样的爽快,那这些年自己的挣扎算什么,该是庸人自扰了。
如今她求仁得仁,没什么好眷恋的。花共秋的脚一动,下面就是万丈深渊。
“你不怕他回来看见这具面目全非的尸体,长年累月地做噩梦吗?”孟欣故走了出来,唏嘘不已。
花共秋难得分神理他,“所以就麻烦你收尸了,在他回来后,看到一具干净整洁的尸体。”
“那你可真是难为我。”孟欣故无奈地啧了一声,“你要是死了,他一定不会放过我。”
这不关她的事,花共秋无所谓地想,反正将死之人胆子大得很。
孟欣故道:“叶父与叶母早就轮回转世,算算已经两三岁,这一世他们会在一个小康之家长大,无灾无难,寿终正寝。一切皆有缘法,六年前的血案是命中注定的灾祸,你不必苛责自己,归结在自己身上,这样你会活得很累。”
花共秋耐心地听完,心里的一块空了,更能轻松赴死。
见她的动作,孟欣故心烦地揉了揉头发。
这些孩子怎么回事,一个个的都不听话,自己苦口婆心地劝了半天,她倒是下定了想死的决心,果然他就不该干这种事。
还好帮手来了,严喻安推开天台的门,眼神迅速锁定花共秋,下一刻面色沉重。
孟欣故也面色沉重。
花共秋原本轻松的面色一下子沉重。
孟欣故背过身,连忙给严喻安使眼色。
怎么回事?你怎么把她带来了?现在这对母女可不兴见面,他辛辛苦苦劝花共秋,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严喻安轻轻摇头。不是他想,而是这人一直跟着,拦不住啊!
那现在怎么办?要是吵起来刺激到了花共秋,她现在可是在天台上站着,稍有不慎就会落下去。
严喻安稍稍侧了一下身体。
不怕他还有后招。
顾封椒着急的神情一下子击中了花共秋,她也跟着难受起来。
“好孩子,先下了,有事情我们一起解决。”顾封椒道。
一旁的花宗红面色铁青,看着花共秋的眼神宛如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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