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头一件便是因为查出易君灼渎职,他之前主导的项目被叫停,上面发了话重新选择招标公司,花共秋出院后把前一份策划案拿出来修修改改再拿去竞标,居然通过了。她一出会场就激动地给严喻安打电话,报告这个好消息。
听见手机那头叮叮咚咚的装修声,极其刺耳,花共秋猜出他在干什么。
“你又在东大街?那地方值得你费这么多的功夫?”
从她的破音里明显能听见这么两个字被拉得很长,满满地嫌弃与不满。
严喻安把手机拿开了一点,免得自己的耳朵遭殃。
“你小声一点,才出了院,不要火气一上来又把自己弄病了。”严喻安好言相劝,极力安慰。
花共秋哼了一声,“我身体好着呢!这可是你不对,我这两天领着大家忙前忙后,你是一面也没有露,这项目你之前可是盯得很紧。那姓孟到底给你灌什么**汤。”
严喻安立刻纠正,“都说了大家是朋友,何况他已故的姐姐和妈妈长得很像,说不定就是命定的家人。哪有家人嫌弃家人的。”
花共秋听他鬼扯,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她的脑海里立马闪过庆祝她出院那天,严喻安带了孟欣故来把干妈哄得直笑,像是年轻了十岁,恨不得当场认下这个干弟弟,结果被严喻安红着一张脸极力阻止,当时干妈和孟欣故都挺遗憾的。
她调侃道:“哥,既然这样,你要不要提前叫他一声舅舅,毕竟顾阿姨和他一见如故,直说上辈子有姐弟缘分。”
电话那头传来麻溜的滚字和嘟嘟嘟的忙音。
过了一会儿,严喻安发来短信:好好地盯着项目,有不懂的问他,完工了给她放几个月的假。
花共秋十分嫌弃的嘟嘟囔囔,有本事别挂电话呀!她就知道某人居心不良。
不过,她还是不喜欢那个姓孟的,忒邪门了还聪明,和他对上迟早吃大亏。
孟欣故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睡眼惺忪地听着工人敲钉子发出的咚咚声,东大街的商户忙着做自家的生意,但是小眼睛都往这里跑,难得见孟大老板出来亲自监工。
孟欣故想起自己这只夜猫子几次都是因为他早起,就觉得血脉这种神奇的东西真的会改变一个鬼。
严喻安挂了电话过来,一边皱着眉头监工,开在这里的铺子可是以后他常驻的地方,那是一点马虎不得。
“你那拍卖行又大又好,怎么想在这里开一家小铺子,东大街的规矩可是签一次约就得续十年,要是扑了我可不负责。”孟欣故轻哼一声。
严喻安笑得露牙,“拍卖行照开,我有点库存可以放到这里卖掉,反正都是些老物件,识货的人看得出来,酒香不怕巷子深,何况这里是东大街。”
“那严氏的项目你不管了?刚刚那头的电话应该是花共秋,她拿下了这次的项目,你不去盯着不合适吧!”
严喻安道:“你是怎么知道严氏拍了项目的?小秋一出会场就给我打电话。”他扬了扬手里的电话。
“别忘了那块地可是我捐赠的,对这地的规划我有知情权。”孟欣故小声说,“不过我可没有暗中操作,都靠你们的本事。”
严喻安看着他眼底细碎的笑,心里像是有一只调皮的猫闹来闹去,呼吸微促,几个瞬息才调整过来,生怕被发现异样。
严氏拍下了这个地标,自然是尽心尽力,这块地可是为了S市民夜间游玩有一个可去之处。花共秋想把旁边的游乐设施做成一般收费的项目和一般免费的项目,便是真正地让大家自由选择和量力而行,虽然她的决策又有一些老人反对,但是花共秋现在帮严父与顾女士代理,她的决策顺利推进下去,底下人也不敢怠慢她,她现在可是在严喻安的那一层有了自己的办公室。
东大街的店铺装修好,严喻安把所有的物品放在仓库里,请了大家来聚会,花共秋和秦执麻溜地跑来了。
一进门花共秋就道:“哥,你什么时候回去上班?”她叫的某人正兢兢业业地给烤串刷着蜜汁,眼里是看不见她的,连点头都敷衍了起来。
花共秋都气笑了,她从未看过他这样,严喻安以前可是出了名的工作狂。
秦执递了一条烤鱼,花共秋熟练接过,给了他疑惑的小眼神。
秦执晃了晃手里的鱼,无奈地笑着,“他现在是拍卖行也不怎么去了。”说完他长叹一口气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默默谴责这人的消极怠工。
严喻安给烤翅添了一点辣椒又,怕太辣了,立马用刷子扫了一下,他抽空回道:“现在是少了我就不能运行?”
两人齐齐摇头,严喻安道:“那我去干嘛呢!”
二人异口同声道:“你可是老板,怎么可以不干活!”打工人的怨气一下子冲了出来。
孟欣故在旁边看得直乐,为他们有这样的甩手掌柜报以同情。
严喻安拿着签子扒拉烤翅,确定熟了才递给看戏的孟欣故,看孟欣故一口咬下去露出满足地笑,他悬着的心才放下。
“公司有你,拍卖行有秦执,我相信你们没有问题,何必盯着。”严喻安对着花共秋道,他一贯的原则是疑人不用。
他拍了拍花共秋的肩膀,为她加油打气,“你要是有不明白的,直接问老头子,或者问我,不要担心,你的决策没有问题,要学着自己给自己把关。”当面的肯定比背后的夸奖,更能激励人。
严喻安深谙此道。孟欣故啃着鸡翅没有工夫搭话,不妨碍他在心里腹诽这人的狡诈。不愧是从小当继承人养大的,太知道如何收买人心了。
何况是安慰一个正重塑自己一切的妹妹,这妹妹只怕以后都得给他打工。
花共秋只感动了几秒,她道:“可是,你要是不干活,我就要干双倍的活,我还想要休假,我还要去旅游,我还没有四处看看,休想让我打工到明年。”吃了糖衣应该把炮弹扔回去。
孟欣故直接笑出声,聚在这里的都不是善茬,收买人心的招数不管用。
严喻安啧了一声,“你要是干好了我可送你股份。”
花共秋无所谓地啃了一口烤鱼,满嘴油光,不为所动,“干妈和干爸前两天就把股份给我了,你忽悠不到我。”
她出了院就摆了一次认亲宴,堂堂正正地拜了干亲,在外人眼中她现在也是顾家人。严喻安暗自恼怒爸妈的动作太快了,他原本是想借着股份让她多干活,结果计划泡汤。
孟欣故笑够了,招呼她们过来喝酒,秦执早就远离他们,一口小酒喝得直乐呵。
酒足饭饱,花共秋抱着瓶子坐在孟欣故的身边,难得挨得近,她看着严喻安与秦执喝得东倒西歪,应该是听不见她的声音,她道:“还没有谢过你,要不是你出手,我不会这么容易脱身,还让那些人渣进去的进去,破产的破产。”她的心结是在易君灼进去后,拔出萝卜带出泥,招了一批同伙,才慢慢解开。
孟欣故道:“以后就好好地过,你的好日子在后头,至于那几个人渣,已经托人在监狱里照顾他们了,等他们死后下地狱,还会在地府清算他们的罪孽,”
能这样,花共秋就放心了,“他为了我和你做了什么交易?会不会伤害到他?”
孟欣故摇摇头,他今夜也喝得多,“放心,那些都是小事,等他出完差回来,你们相处时脖子上的玉珠不能取下来,它能保你一世平安。”
花共秋拎着酒瓶与他碰了碰,一饮而尽,彻底喝醉了。
一夜宿醉,孟欣故揉了揉发胀的头,好好地反省了一下,为何每次喝酒都没有节制。
下次一定要改。
他穿着睡衣打开房门,一下子就闻到了饭菜香,他疑惑地快步下楼。
严喻安开了店铺门,细心地擦拭玉器瓶子,特别是那座象牙佛塔,几乎是发亮。
“你怎么在这里?”孟欣故真诚质问。
严喻安道:“我已经入住对面的铺子了。”
孟欣故不明所以地点点头,他入住了和他有什么关系?
“可我的铺子太小,实在住不下,而你的铺子后院有一间客房。”严喻安说得理直气壮。
孟欣故惊了,“那你就回家啊,还有,什么叫你的铺子小?那可是规划了房间的,怎么可能住不下一个你!”
严喻安有理有据,“我的库存多,何况我这么大一个人了回家住也不方便,而且你昨晚喝醉了也是我送你回来的。”
他那表情活像是孟欣故翻脸不认人。
别拿那张脸摆委屈的样子,很不搭,孟欣故想这人真无耻,他刚想反驳,只听见严喻安极其真诚问道。
“难道在你的心里,我不是家人吗?”
那气就泄了,孟欣故想这是自家的大侄子,只能自己包容了,倒也不开口赶人。
严喻安看他一脸憋屈样,心里直笑。
这只鬼看起来精明算计,实则纯善,俯首作低就能让他心软,还喜欢打抱不平,要是没人帮他把关,真怕哪天被人卖了也不知道。这样的鬼说两句好话他就不赶人了,等一会儿他就把自己的东西都搬过来抢客房住,免得有人和他一样,喜欢上那间客房。
孟欣故想再睡一会儿,刚要张口又被打断施法,严喻安扔出终极钓鱼饵。
“先吃饭吧!再不吃就凉了。”严喻安走到了被罩子盖住的桌子前,掀开罩子,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新鲜笋肉切好,裹进面片包成饺子,甜椒破开,抠出籽,填入鸡肉馅,一小碗开胃的清粥,还有豆芽煮片豆腐汤,刚刚够两个人吃。
孟欣故吃完了擦擦嘴,觉得自己能原谅全世界。
孟欣故道:“这些都是你亲手做的。”昨晚他烤的鸡翅味道就很鲜美,那时他就有所怀疑。
严喻安看满桌的狼藉,每一道菜都吃了大半,道:“你喜欢,天天给你做。”
他又道:“我那个铺子没有安小厨房,实在不方便,要不我借你的厨房一用,会有人赶我吗?”
孟欣故斩钉截铁道:“绝不会有人赶你,没有鬼会赶。”
心愿达成的两人,各自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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