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芊芊结结巴巴地解释了一通，林德安结合自己看过的一些小说理解了一下，点头表示自己没有任何异议。
这种玩儿命的危险场景下谁也没有救助谁的义务，能力范围内愿意搭把手的已经是好人中的好人了，说实话周芊芊这样拼命来救他的，林德安觉得自己这辈子加下辈子给人当牛做马都不够还的。
稍稍恢复了一点体力后，他无比郑重地向周芊芊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没事啦。”周芊芊不好意思地直摆手，“我们玩家就是这样互相帮互相救的，不然都活不下去。”
她刚进副本的时候菜得不行，也是全靠队友救才能活着出来，玩家论坛更是把互帮互助四个大字写在置顶首页，每一个老玩家都不遗余力地教育新人千万别信小说里弱肉强食尔虞我诈那套，谁信谁死的早。
——到时候哪怕副本Boss搞不死你，也有八百个高手组队仇杀你到家。
对个别心比天高的野心家来说可谓地狱一样的游戏环境，但对周芊芊这样胸无大志的菜鸟而言，这样友好的玩家社群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让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可以在这个游戏里活下去。
她也想把这样的希望传递给林德安，就像上一场把她从毒蛇坑里捞出来的队友鼓励她不要放弃那样。
林德安听着也确实感觉放心下来许多，接过周芊芊递给他的葡萄糖水努力吸溜着补充能量。周芊芊没有提其他两个队友，他也没有多嘴去问，感觉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尝试着站起来活动手脚，尽可能适应现在的状态，能更灵活一些。
周芊芊给他赞助了一根狼牙棒做防身武器——实心钢制128颗狼牙足足18斤沉，光是拿在手里都威慑力十足，林德安这样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一棍子就能解决这个副本里百分之八十的战斗。
剩下百分之二十可以再来一棍子。
“三百块顺丰包邮，还送个收纳包呢。”周芊芊也对自己的选品非常满意，“除了我两只手都抡不起来以外简直完美。”
但抡不起来不是武器的问题，是她的问题，你看林德安抡起来不就虎虎生风，稍微有点理智的都得绕着走。
你问她抡不起来为啥还带着？
那不是，买都买了，说不定就用上了呢——比如现在。
林德安也觉得这东西不错，“回去链接发我。”
没有第二个队友要救，下一轮巡逻的教徒也还得十几分钟才会刷新，两人也就没有急着转移阵地，周芊芊把自己知道的情报攻略共享给林德安，两人商量了一会接下来的行动方案，才谨慎地迈出离开房间的第一步。
出门前周芊芊再次跟林德安确认了以防万一走散后的集合地——二楼最里面的一间储藏室，红色的门相对好找开门不用钥匙里面也足够乱方便藏身，是苟命向攻略里最推荐的安全屋。
并且运气好的能在里面刷到【诅咒の仪式刀】（？）和【腐烂药剂】两样低级道具，对新手来说不管是卖出去还是留着自己用都很不错。
他们的运气很好，从三楼溜下来的时候没有跟来巡逻的教徒撞上，二楼巡逻的教徒正聊得兴起，老远就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林德安护着周芊芊躲进楼梯死角的狭窄阴影里，在这些教徒眼里巡逻过无数遍的走廊远比不上桃色八卦吸引人，看也没有多看一眼，全都在兴奋地聊着吉姆跟那位大人进展到哪一步哪个姿势了此刻该多么难舍难分，感叹他们害羞的小吉姆桃花运非凡。
难舍难分……如果徐饮棠知道了，也会说这个形容倒不算错。
年轻人被幼崽吃空了大半的身体和精神只是与那庞大的存在同处一室都无法承担，还躺在徐饮棠膝上呢就轰地炸成了一团，血肉飞溅糊了徐饮棠大半身，感觉紧闭的眼皮上都覆盖着一层温热的固液混合物。
他没有去擦掉那些污物，反倒直接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同时摸索着按住没了食物下意识要闹的徐小乖，至于子宫里一哭二闹在羊水里哪吒闹海的徐二宝，他就实在没有手去管了。
“它们平时很乖的……”他喃喃低语，不知在向谁解释着，“孩子只是饿了……它们还这么小……”
他看不见，可是笼罩住他的阴影像是有实体的存在，细小触手在他皮肤表面蠕动舔舐的感觉鲜明到无法忽略，从意识的缝隙钻进他脑子里，翻搅出濡湿黏滑的诡异声响——徐饮棠无比清楚地知道此刻那些快把他大脑搅烂了的愉悦欢喜尽数源自痛苦到无法承担的恐惧，才会带给他这种近似于一见钟情的极乐幻觉。
好想看一看、亲眼看一看祂的模样……
不能看……绝对不可以看……
那伏行于阴影中的存在约莫也知晓人类这款小饼干的脆弱，虽然能活着孕育祂的“种子”的徐饮棠已经是人类中数一数二的顽强，也决计无法承担直视祂存在的精神污染。
于是在徐饮棠把自己的眼珠子抠出来之前，祂后退了，终于有一丝空气被允许挤进这一处空间，徐饮棠强迫自己的身体进行呼吸的动作，用微薄的氧气维持大脑运转，去想徐小乖，想肚子里的徐二宝，把那些狂热得快要发疯的爱意从孩子他爸转移到孩子本身，全身心地催动着自己那必须要有的母性本能。
孩子在哭……他的孩子在哭……
高大威严过头的“父亲”让孩子恐惧，邪神与怪物之间大抵也没有什么血脉相连的感应，只有面对强大到超出了理解的存在根植于本性最深处的恐惧，令它们丧失了全部的思考能力，只能瑟瑟发抖地蜷缩在妈妈的羽翼下祈求庇佑。
妈妈……妈妈……
他的孩子在叫他……
徐饮棠的嘴角不自觉向上，拉扯到极限的弧度已经不像笑容而更像疯子扭曲的鬼脸。他闭着眼睛，摸索着把徐小乖抱在怀里，意识里的哭声尖锐刺耳，轰的扎破他本就像充到极限的气球一样岌岌可危的理智。
“你也抱一抱它……”他喃喃说道，像哄婴儿一样轻轻摇晃着怀中的幼崽，“抱一抱，它们就不哭了……”
孩子的哭声因为他这个要求吓得哽住了一瞬，下一秒凄厉到近乎惨叫的魔音杀伤力再上一个台阶。
徐饮棠咳嗽着吐出喉咙里涌上来的血，明明紧闭着双眼，却又好像能看到一样固执地“注视着”某一个方向。
翻搅着他脑袋的噪音咕啾咕啾地爬进了他的肚子，皮肤上蠕动的阴影流淌向他怀里的幼崽，暗淡的月光再一次照亮了徐饮棠惨白的脸，像一尊毫无生气的白蜡雕像，倾倒在地上痉挛颤抖，紧闭的双眼里流出血红的眼泪。
比人类抓起一只蚂蚁更加轻柔地，冥冥之中某种庞大的存在正在通过他的身体，与稚嫩的幼崽进行第一次接触。
即使祂已然极尽小心，徐饮棠依旧怀疑自己是不是快要被搞得坏掉了，不应有的过度狂喜给他的身体带来了巨大的负担，血液和某些粘稠的东西呕吐一样止不住从喉咙里往外涌，他吃进去的美味巧克力棒，转眼就变成了一滩恶心酸臭的糊状物。
十几秒，或者十几个世纪之后，徐饮棠终于感受到自己还在呼吸，嗡鸣着杂音的耳朵里听见空气流动和自己心跳还在跳动的声音。
祂还在存在着，短暂的碰触后再次拉开距离，审视着脆弱的幼崽与孕育者。或许亲子之情之于祂本就是不存在的概念，祂的注视与碰触一样没有半分亲近，更像一个高高在上的法官，衡量着该如何裁决这两个孩子——以及徐饮棠这个常理上不该存在的“妈妈”。
除了与祂相同位阶的同类，祂从未见过诞下祂的种子还能活着的祭品，而能诞下祂种子还活蹦乱跳的同类们，绝不会让祂的孩子多活下去一秒。
祂沉默着无声无息，徐饮棠安静等待着判决——在庞大到超出理解能力的存在面前光是让自己不要去看不要去想就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即便他想要反抗或逃离，身体动作的极限也只是轻微地移动一下手指。
不知道多了多久，漫长到徐饮棠已经因为脱力而半昏迷的等待之后，祂终于下达了最终的判决，阴影忽然海潮涨水般向着徐饮棠汹涌而来，连带把幼崽们一同包裹进去，窗外的月亮血色渐浓，红色的月光在阴影上浮动，泛着冰冷而诡异的光。
徐饮棠意识里响起刺耳的系统警报，标注着理智和神秘的进度条同时亮起了极为不妙的红色，奇异的是徐饮棠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甚至连原本的痛苦都瞬间消散无踪，淹没他身体的阴影和照耀着他灵魂的红色月光温柔得不可思议，极度的快乐几乎让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真的快乐，还是过度的痛苦已经彻底压碎了他的认知。
明明什么都不应看到，他却分明再清楚不过地看到了月亮对他眨了眨眼，那一轮新月如尖刀穿透他的身体，在他的肚子里注入了一汪猩红的月光。
血色的新月在月光的倒影里摇晃着，雪白的月亮从窗边冉冉升起。
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祂如月色姗姗而去。
关于徐妈妈的异化，其实我是不准备让徐妈妈这么早异化的
于是当他第一次sancheck大失败的时候，我给他机会又扔了一次
——还是大失败
我不死心地再扔一次
依旧大失败
我：……就他妈的离谱！
三次大失败这合理吗！我只能选择遵从骰子女神的意志
大概是因为骰子女神不喜欢我原本设定的蛇系异化方向吧
可恶，蛇蛇哪里不好，蛇蛇有两根呢!
Ps.本章掉落小红包~
今天做了第二轮核酸，不是捅鼻子真的太好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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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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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已修】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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