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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出生

转眼到了五月初五,端阳佳节。

天还未亮,林府内宅就陆陆续续有人行走了。早饭后,林如海带着贾敏并两个姨娘出府去了,只留下还在吃奶的大姑娘和怀胎九月的郑姨娘。少了两个主子和一大众仆人的林府空空荡荡的,安静的出奇。

今天的早饭出奇的油腻,吃得郑姨娘到现在还有些腻得反胃,于是她让如月去厨房端些解腻爽口的点心。如月去了厨房,厨房的几个婆子各干各的,没个肯抬头理她的。

刚好厨房的贾婆子抱了一个坛子进来,说太太最近胃口不好,老爷差使外面的人给寻了一坛糖渍梅子。如月听了又是塞银子又是说好话的贾婆子才愿意分了一碟子出来。

郑姨娘捻起一颗晶莹剔透、裹着薄薄糖霜的梅子放入口中,冰凉的甜意和恰到好处的酸味在舌尖化开,让她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她一连用了许多颗,方才满足地叹了口气。

等刘嬷嬷收拾好进来看时碟子中就剩了零星几个:“那梅子性寒,您也少吃一点……”

“今儿早晨的鹅油酥饼还有擂沙圆子吃的我恶心,就想吃点爽口些的!”郑姨娘蹙起描画精致的眉,“这几日厨房的饭菜很是油腻,就连汤汤水水上面都飘着厚厚的油,那凉拌黄瓜都像是从油里捞出来的。”

刘嬷嬷也是心有疑虑,如今姨娘临近产期,入口的东西她更是慎之又慎。她每每亲自往大厨房去,特意叮嘱做些清淡的,可是那群刁婆子还是当没听见,这几日要么是炙豚、驼蹄羹这种大鱼大肉,要么是油焖笋之类的菜,连点心都是些贵妃红之类的油酥点心。她也怕郑姨娘吃的太多,腹中胎儿太大不好生产,每次都盯着郑姨娘少吃些。这些她只是私下留心着,怕郑姨娘多想也不敢多说。

郑姨娘将碟子中的梅子吃得一干二净,仍亦有不足,奈何刘嬷嬷盯着,她也就作罢了。过了不到两刻钟,郑姨娘忽然感觉肚子剧痛无比,肚子里面好像有个千斤坠。

“疼……嬷嬷,我肚子……好疼!我是不是要生了!快去找产婆!”她额角瞬间沁出冷汗,声音因突如其来的剧痛而颤抖,指甲几乎要掐进柔软的锦缎衣料里。

刘嬷嬷瞧见郑姨娘裙子后的血色,心头猛地一沉,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郑姨娘刚刚怀胎满九个月,这离稳婆推算的产期还有小一个月,怎么突然要生了!

她强自压下心中的慌乱,一边指挥着吓呆的丫鬟:“如月快扶姨娘去床上躺好,听月快去让厨房烧些热水!”一边自己脚步踉跄地冲向院外,直奔前院寻找大管家林诚。

林诚正在账房核对端阳节的赏银开支,就听到窗外传来刘嬷嬷的呼喊声,抬起眼皮,神色看不出喜怒,让小厮请了刘嬷嬷进来。

刘嬷嬷急得额头冒汗:“二管家行行好,快去让人去请产婆,郑姨娘要生了。”

林诚放下手中的笔,沉吟片刻:“郑姨娘发动了?不是还没到日子么?”

“今天早上还好好的,谁知这会儿姨娘疼得厉害,突然见了红,还请二管家快快使人请了产婆来!”

林诚唤了个小厮进来吩咐道:“去找两个人,请王产婆过来一趟。”他转身又道;“刘嬷嬷先回去等着,等王产婆一到就送她过去。”刘嬷嬷只好又急匆匆了回到了院中。

话说那两个小厮慢悠悠地晃出了府门,等到了王产婆家里,一看没有人,一打听,王产婆前日就回乡探亲去了,还不曾不回来。二人又径自回了府中禀了林诚。

林诚带着小厮到了郑姨娘的院门口。刘嬷嬷一听林诚的话,眼前一黑,顿时怀疑是不是有人使坏了,又一想郑姨娘提前生产了,王产婆不在家也是可能的,她安慰自己莫要多想:“那就去请梁产婆!她也是极好的!”

日头渐渐升高,毒辣起来,炙烤着庭院。郑姨娘的声音带了几分虚弱。又一个时辰过去,那小厮跑回来,脸上挂着无奈的汗珠:“梁产婆也不在,说是前儿个就被接到邻县一个大户人家接生去了,归期未定。”

“你是木头脑袋不成!”刘嬷嬷积压的恐惧和怒火终于爆发,顾不得还在院中的林诚,她指着小厮骂道,“这个不在,就不知道立刻去请别的?城里就这两个产婆吗?姨娘和哥儿要是有什么闪失,你有几个脑袋担待!”

小厮缩了缩脖子,偷眼觑向一旁的林诚。

林诚淡淡开口:“既然嬷嬷发话了,你就跑勤快些,把城里有点名头的稳婆都问一遍,总有一个得空的。”他特意在“得空”二字上,微不可察地加重了语气。

小厮领命而去。刘嬷嬷望着他依旧不算急促的背影,一颗心直往下沉。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中成形——这绝不仅仅是巧合!

已经到了午饭时间,郑姨娘的呻吟变得断断续续,气息微弱。刘嬷嬷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嘴唇干裂,心如油煎。

一个时辰仿佛一世纪那么长。小厮终于回来了,这次是真的跑得满头大汗,脸上却带着一种完成任务后的松懈:“管家,问遍了!几个产婆家里都说不在家,不是回乡探亲,就是外出接生了!巧得很,竟是一个都请不来!”

刘嬷嬷浑身冰凉,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她感觉一张早已织就的罗网扑面而来!

就在她几乎绝望之际,院门口光影一暗,贾敏的陪房赵四家的不紧不慢地踱了进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哟,这是怎么了?老远就听见动静,郑姨娘这是……发动了?”

刘嬷嬷此刻也顾不得往日嫌隙和猜疑,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一把抓住赵四家的衣袖:“赵姐姐!你可有法子?产婆……产婆都请不来!”

赵四家的叹口气,面露难色:“这可真是……唉,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我婆婆,年轻时跟着她娘家老子娘干过几年接生的营生,只是多年不碰这活计了,手生得很。若不嫌弃……”

刘嬷嬷心中警铃大作,贾敏的人,她一万个不信!可产房里郑姨娘一声声痛苦的尖叫传来,如同鞭子抽在她心上。她死死盯着赵四家的,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出破绽,却只看到一片“诚恳”。

“那就……劳烦老人家了!”刘嬷嬷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她待会和那老婆子一起到产房里,定要寸步不离地盯着她!

赵四的老子娘被请来时,脸上褶子堆叠,写满了不情愿,嘴里还嘟囔着:“老胳膊老腿了,多少年没沾这事了,万一……” 她浑浊的眼睛扫过产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刘嬷嬷此刻顾不得什么了,不由分说,几乎是半强迫地将她拉进产房,自己则像一尊门神,紧紧跟在她身侧,目光如炬。

产房里血腥气弥漫,混着汗水的酸味。郑姨娘头发散乱,脸色惨白如纸,汗水将鬓发黏在脸颊上。她虚弱地睁开眼,看到陌生的面孔,挣扎着问:“王产婆呢……不是……说好了请她……”

刘嬷嬷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干涩:“王产婆不得空,这是赵嬷嬷,经验丰富着呢,姨娘安心。” 她攥紧的拳头里,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夕阳将天际染成一片凄艳的橘红时,一声微弱的、猫儿似的啼哭终于划破了产房内凝滞的空气。

“是个姑娘。”赵嬷嬷的声音平板无波,听不出喜怒,轻轻地飘进了房里人的耳朵里。她熟练地处理着脐带,心中却是一块大石落地,甚至有一丝隐秘的庆幸——太太交代的“必要时去母留子”或者“让孩儿体弱”的阴私手段,用不上了。老天爷倒是帮了她,也帮了郑姨娘一回,没让她这双老手再添罪孽。

刘嬷嬷听到“姑娘”两个字眼,便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浑身血液都凉透了。她颤抖着接过那个浑身沾满血污的婴儿,是个姑娘!不是期盼已久的哥儿!她眼前阵阵发黑,几乎抱不住这轻飘飘的襁褓。

“不,不是的,孩子……我的哥儿……让我看看……”郑姨娘气若游丝,却强撑着抬起头,眼中燃烧着最后的、混合着痛苦与期盼的光芒。

刘嬷嬷嘴唇哆嗦着,脚步像灌了铅,磨磨蹭蹭地挪到床边,将襁褓稍稍递近,声音轻得像一阵随时会散去的烟:“姨娘……是位……姑娘。”

郑姨娘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她猛地瞪大双眼,眼球突出,死死盯着那个皱巴巴的女婴,仿佛要将她看穿。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短促、如同被掐断脖颈般的呜咽,随即头一歪,彻底晕死过去,人事不省。

就在这死寂般的绝望笼罩产房时,外头突然炸响了丫鬟翠柳惊恐万状的尖叫:“花!花!院子里的花草……都枯了!”那声音尖锐得刺破了暮色。

刘嬷嬷一个激灵,跌跌撞撞奔到窗前,推开窗棂——只见暮光之下,院中原本开得如火如荼的石榴花、香气袭人的茉莉、翠绿欲滴的芭蕉……所有花草树木,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枯萎!叶片卷曲焦黄,花瓣碎裂成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死亡之手瞬间抽干了所有生机,不过几个呼吸间,满院狼藉,死气沉沉!

无人知晓,造成这骇人异象的源头,正是那个刚刚降生、被所有人轻视的女婴。林安安在脱离母体、接触到外界空气的刹那,体内自行运转的《混元大道经》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催动,本能地疯狂汲取周遭天地间花木的生命力以稳固自身先天之源。这微末的波动对修道者而言不值一提,但对凡俗草木来说,却不啻于一场掠夺生机的灾难。

赵嬷嬷带着几个打下手的婆子,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产房,如同来时一般突兀。她们低垂着头,脚步匆匆,生怕沾染上一丝一毫的晦气。

产房内,只剩下刘嬷嬷抱着气息微弱的新生儿,望着窗外那片象征着不祥的、彻底失去生机的枯败庭院,老泪纵横,喃喃自语:“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冰凉的绝望,比夜色更浓重地包裹了她。

日落西山,华灯初上,林府的车驾才浩浩荡荡回府。

二管家林诚早已候在二门前,见到林如海,立刻快步上前,躬身抱拳:“恭喜老爷!贺喜老爷!郑姨娘酉时三刻,为您添了一位姑娘,母女平安。”

林如海脚步一顿,脸上那观赛后的轻松笑意瞬间凝固,眼中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他负在身后的手微微握紧,随即又松开,维持着家主的风度,语气平淡:“嗯,平安就好。着人好生照料。”

“只是……”林诚适时地上前半步,声音压低了些,带着恰到好处的犹豫,“老爷,有一事……颇为蹊跷。就在小姐落地的那一刻,西苑中,所有花草树木,竟在顷刻之间……全部枯萎凋零了。下人们都在议论,府里的老人说是从未见过此般景象,还有些下人说二姑娘恶月出生,身带不详,这是上天示警……”

一直安静跟在林如海身侧的贾敏,听得真真切切。她低垂着眼睑,用绣着缠枝莲的帕子轻轻按了按嘴角,强压下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狂喜和彻底放松的叹息。

再抬眼时,她已换上了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秀眉微蹙,声音温柔却足以让周遭人都听见:“今日是五月初五,本就是……唉,民间多有忌讳。如今又添此不吉之兆,这孩子,怕是命格有些特殊。老爷,这该如何是好?”

她的话语像柔软的藤蔓,看似担忧,却将“恶月”、“不祥”、“异象”这几个词,清晰地烙印在每个人的心头,尤其是林如海的心里。

林如海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如同结了一层寒霜。他心底那点因添女而产生的微弱喜悦,此刻已被厌弃和疑虑彻底取代。

他拂袖转身,语气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仿佛谈论的不是自己的骨血,而是一件亟待处理的麻烦:“子不语怪、力、乱、神,夫人且安心,莫多想。内宅之事,劳烦夫人费心。一切按规矩办便是。” 说罢,竟不再多问一句,径直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望着丈夫毫不留恋远去的背影,贾敏的唇角微微翘起。

她转身,对着垂手侍立的林诚,带着主母的雍容与大度:“西苑里伺候的,每人赏一个月月钱。”这赏赐,与其说是恩典,不如说是胜利者对失败者最后的、居高临下的怜悯。“今日这事多亏了二管家周旋,郑姨娘方能平安生产,这等功劳该赏。”

林诚心下暗喜,稳了,对贾敏拱了拱手:“不敢当,这是我应该做的。能得夫人的看中,是我的荣幸。”贾敏微微点了头,而后回了东苑。

暮色彻底笼罩了林府,黑暗吞噬了白日的喧嚣与波诡云谲。郑姨娘从醒来便水米不进,只怔怔的望着房梁。刘嬷嬷紧紧抱着怀里的二姑娘,望着窗外那片在夜色中如同鬼蜮的枯败庭院,深知她们主仆往后的路,从这孩子降生的这一刻起,就已布满了荆棘,注定要走得格外艰难。

林安安此时已沉沉睡去,体内那缕微弱的先天之气自行流转,修补着初生身体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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