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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微光集

秋意如同一位技艺精湛的画家,手持蘸满颜料的画笔,悄然点染着世界。巷子两旁高大的法国梧桐树,叶片开始由边缘泛黄,渐渐晕染开深浅不一的金色与褐色。偶尔有几片耐不住性子的叶子,挣脱枝干的挽留,打着旋儿,飘飘悠悠地落下,在微凉的空气中划出寂寥的弧线,最终无声地堆积在墙角巷尾。

林家后院那个被两栋房子夹峙的、不起眼的角落,因为堆放了一些早已废弃不用、落满灰尘的旧花盆、一个缺了腿的木凳以及几捆不知名的杂物,加上墙角茂密的、常年青翠的常青藤肆意蔓延,几乎完全遮蔽了入口,形成了一個天然隐蔽的、被世界遗忘的孤岛。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成了林羡和沈砚心照不宣的“秘密基地”。没有口头约定,没有文字协议,只是一种无声的默契,像藤蔓一样,在两次短暂的“屋檐下”与“围墙上的影子”事件后,自然而然地缠绕生成。

那天之后,沈砚在学校里依旧是那个众人瞩目却又难以靠近的高岭之花。成绩永远毫无悬念地排在年级前三,是各科老师眼中交口称赞的典范,是无数同学暗自羡慕或嫉妒的对象。但他几乎不参与任何非必要的集体活动,也鲜少与同学有学习之外的深交,那份超越年龄的冷静与疏离,在他周身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而林羡,则像一株生长在浓密树荫下的苔藓,安静,不起眼,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用沉默和回避应对着周遭的一切。

但他们之间,有了一种无需言说的、奇特的联结。像两条原本平行的轨道,在某个不为人知的点,产生了微小的、却至关重要的交集。

一个周六的下午,阳光正好,褪去了夏日的毒辣,变得温和而明亮,如同稀释过的蜂蜜,懒洋洋地洒满大地。

林羡确认家里暂时处于一种危险的、“安全”的平静状态后,像一只习惯了潜行的小猫,踮着脚尖,悄无声息地溜进了那片被常青藤庇护的角落。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纸包,像是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沈砚已经在那里了。他背靠着微凉粗糙的墙壁坐着,屈起一条长腿,膝上摊开着一本厚重的、封面印着深邃宇宙星图的《时间简史》,手边放着一瓶开了盖的、泛着诱人气泡的橘子味汽水,瓶身上凝结着细密冰凉的水珠。看到林羡钻进来,他只是极快地抬了抬眼,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不到半秒,算是打过招呼,视线便又落回那充满公式与猜想的神秘书页上,仿佛她的到来,如同风吹藤动般自然。

林羡在他旁边隔着一小段恰到好处的距离坐下,学着他的样子,背靠着墙壁。墙壁的凉意透过薄薄的衣衫渗入皮肤,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定感。她小心翼翼地摊开手心,纸包里是几颗因握得太久而有些融化、糖纸黏连在一起的、品相不佳的水果硬糖。这是她用捡废品换来的、为数不多的零钱,偷偷去最便宜的小卖部买的。

“给…给你。”她的声音很小,带着惯有的怯意,却又鼓足了勇气,将纸包往他的方向稍稍推了推。这几乎是她能拿出的、最像样的“礼物”。

沈砚的目光从浩瀚的宇宙起源问题上移开,落在她掌心那几颗看起来有些寒酸、甚至有些黏糊糊的糖果上,停顿了两秒。然后,他伸出手,不是去拿糖,而是将手边那瓶冰凉的、冒着气泡的橘子汽水递了过去。

“喝。”只有一个字,带着他惯有的、不容置疑的简洁,声线平稳,没有波澜。

林羡愣了一下,看着那瓶在阳光下折射着漂亮琥珀色光泽、不断升起细小气泡的液体,犹豫着,没有立刻去接。她从未喝过汽水,那种属于“正常”孩子的、带着气泡的甜蜜,对她来说是陌生而奢侈的。

“不脏。”沈砚似乎误解了她的犹豫,以为她是嫌弃这是自己喝过的,难得地补充了两个字,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林羡连忙用力摇头,脸颊微微发烫,不是嫌脏。她小心翼翼地接过瓶子,冰凉的触感瞬间从掌心蔓延开,驱散了秋日午后的一丝燥热。她学着电视里看来的、那些快乐孩子们的样子,极其小心地、试探性地抿了一小口。辛辣又甜蜜的气泡在口中炸开,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而刺激的体验,让她忍不住轻轻哆嗦了一下,随即,又忍不住好奇地喝了第二口,眼睛因为这陌生的滋味而微微睁大,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光亮。沈砚看着她小心翼翼、如同品尝琼浆玉液般的样子,没说什么,伸手从她掌心的纸包里,动作自然地拈起一颗黏得最厉害的糖,熟练地剥开有些破烂的糖纸,将那颗形状不甚规整的糖果放进了嘴里。很劣质的香精味道,甜得发腻,甚至带着点糖精的苦涩。他几不可查地蹙了下眉,但还是耐着性子,慢慢地含化了。林羡看着他吃了糖,心里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轻轻落了地,泛起一丝隐秘的、酸涩的欢喜。她也低下头,剥了一颗放进自己嘴里。那过分的甜腻在她尝来,却觉得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因为这是他们“共享”的。

“在看什么?”她鼓起勇气,将目光投向他膝上那本厚厚的、充满了陌生符号和宇宙图片的书。封面上的星云图深邃而神秘,仿佛要将人的灵魂吸进去。

“科普书。”沈砚言简意赅,目光没有离开书页。

“很难吗?”她继续小声问,带着好奇。

“还好。”他回答,依旧吝啬言辞。

短暂的、如同火花般稍纵即逝的对话后,又陷入了沉默。但这次的沉默并不尴尬,反而有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宁静。阳光透过藤蔓的缝隙洒下,形成一道道明亮的光柱,光斑在他们身上、地上跳跃舞动。远处传来小贩隐隐约约、拖着长音的吆喝声,和不知哪户人家收音机里咿咿呀呀、听不真切的戏曲声,像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背景音。林羡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边缘有些卷角、封面磨损的素描本和一小截用得短短的铅笔头。她翻开本子,避开有字迹的信纸部分,在空白页上开始画画。画的依旧是灰暗的色调,扭曲的线条,压抑的房屋轮廓和浓重的阴影,那是她内心世界的真实映射。但今天,在画面的角落,她偷偷用铅笔细细地、认真地勾勒了一瓶歪歪扭扭的橘子汽水,旁边是几颗用点点表示的、彩色的糖果。沈砚偶尔从晦涩的物理概念中抬起眼,目光掠过她膝上的画本,没有评论,没有指点,只是沉默地看着,看着那些灰暗线条中突兀出现的、代表着他带来的细微亮色。就在这时,秘密基地外传来一阵喧哗和杂乱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难得的宁静。

“喂!有人吗?看到我家黑子没?”一个粗声粗气、带着不耐烦的男孩声音在藤蔓外响起,如同石块投入平静的湖面。

林羡吓得浑身一僵,立刻像受惊的含羞草般合上画本,紧紧抱在怀里,整个人蜷缩起来,脸上血色瞬间褪去,眼中充满了惊恐,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拖入深渊。沈砚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时间简史》,书本合拢发出轻微的声响。他站起身,动作不急不缓,拨开一点遮蔽入口的茂密藤蔓,冷静地往外看去。外面站着三个男孩。为首的那个又高又壮,像头小牛犊,穿着脏兮兮的跨栏背心,露出黝黑粗壮的胳膊,是巷子尾王屠夫家的儿子,叫王磊,是附近一带出了名的孩子王,调皮捣蛋,霸道蛮横。他旁边一左一右跟着两个“小弟”,一个瘦高得像竹竿、眼神闪烁的叫李明,一个矮胖些、满脸谄媚的叫赵强。

王磊手里拿着根不知从哪儿捡来的树枝,正不耐烦地四处戳刺着杂物,嘴里骂骂咧咧:“妈的,我家黑子(一条凶悍的大黑狗)又跑没影了!回头让我爸揍它!你们躲这儿干嘛呢?鬼鬼祟祟的!”他的目光充满好奇和挑衅,试图穿透藤蔓的缝隙,看清里面的情形。沈砚用身体挡在缝隙前,面无表情地看着王磊,眼神平静无波,却自带一种不符合年龄的压迫感:“没看见狗。”他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冷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王磊被他看得有点发怵,他知道沈砚,学习好,长得好看,家里似乎也挺有钱,但不太合群,而且那眼神有时候冷冰冰的,不像他们这些在泥地里打滚的孩子,让人不太敢轻易招惹。他咽了口唾沫,气势不自觉弱了几分,但嘴上还不肯服软:“没看见就没看见呗……”他又踮起脚,不死心地想往里看,“里面是谁啊?林羡?你跟她躲一起干嘛?玩什么见不得人的游戏呢?”林羡在里面听到自己的名字,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把头埋得更低,仿佛这样就能消失。

沈砚的眼神倏地冷了下来,像结了一层薄冰:“跟你无关。”他往前踏了一小步,虽然身形比王磊单薄,但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静与气势,却丝毫不输。李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拉了拉王磊的胳膊,压低声音:“磊哥,算了,找狗要紧,我好像听到黑子叫了……而且,听说沈砚他爸……”赵强也赶紧小声附和,脸上带着讨好和一丝畏惧:“对啊对啊,磊哥,走吧走吧!跟这种好学生有什么好玩的,真没劲!”王磊似乎也想起了某些关于沈砚家境的模糊传闻(可能是比较富裕或者颇有背景),以及沈砚此刻那冷得吓人的眼神,悻悻地瞪了沈砚一眼,挥了挥手里的树枝,像是驱赶苍蝇一样:“走了走了!真晦气!黑子,死狗,跑哪儿去了!”三个男孩吵吵嚷嚷、脚步杂乱地跑远了,喧闹声渐渐消失在小巷尽头。

沈砚这才重新拨开藤蔓,弯腰钻了回来,姿态从容,仿佛刚才只是打发走了几只聒噪的麻雀。林羡依旧脸色苍白,惊魂未定,抱着画本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们走了。”沈砚淡淡地说,重新拿起书,靠着墙壁坐下,目光再次回到书页上,仿佛刚才那场小小的冲突从未发生。

林羡看着他平静无波、仿佛什么事都无法扰乱其心绪的侧脸,心中的恐惧如同退潮般慢慢平息下去。一种更强烈的、名为“依赖”和“被保护”的情绪,像藤蔓找到了依附的大树,在她心底悄然扎根,蔓延。他总是这样,无声地,坚定地,为她挡住外界的风雨,哪怕那风雨只是几个顽劣孩童的挑衅。在这个充满不确定和恐惧的世界里,他是她唯一确定的、安全的港湾。

那天晚上,林羡趴在昏暗的、散发着老旧木头气味的书桌前——这是她唯一能拥有的、完全属于自己的小小王国。台灯洒下一圈昏黄的光晕,像舞台的追光,照亮了桌面一小片区域。她从一个旧书包不起眼的内衬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崭新的笔记本。封皮是那种她最喜欢的、天空般的淡蓝色,上面印着几朵柔软的、棉花糖似的白色云朵。这是她用好不容易攒下的、几乎是她全部“财产”的零花钱买的,珍贵得如同稀世珍宝。

她拧开笔帽,是沈砚以前随口说过好用、她便一直记在心里、偷偷买来的同款最普通的黑色水笔。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进行某种庄严的仪式,在笔记本扉页上,郑重地、一笔一划地写下:

“给沈砚的信(永远不会寄出)”

然后,她翻到第一页,台灯的光线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拉得很长。她开始写,字迹一开始有些稚嫩,却异常认真:

“2028年10月14日,晴。”

“沈砚:”

“今天天气很好。秘密基地的叶子好像更黄了,阳光照进来,是金色的。”

“王磊他们来了,我有点害怕。但你把他们赶走了。” 写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笔尖在纸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墨点。

“橘子汽水很好喝。谢谢你。” 她仿佛又感受到了那冰凉的、带着气泡的奇妙滋味。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写到这里,她停住了笔。眼眶毫无预兆地有些发热,视线变得模糊。一直这样?哪样呢?是拥有这样片刻的、无人打扰的安宁和陪伴?是能偶尔喝到一口甜得发腻的汽水?还是……能够永远逃离那个令人窒息、充满暴力和恐惧的家,永远待在这个被常青藤守护的小小角落里?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和沈砚待在秘密基地的时光,是她灰暗压抑生命里唯一真实的光亮,是她能够短暂呼吸到自由空气的珍贵时刻。她贪婪地想要抓住这点光,哪怕它微弱,哪怕它短暂,哪怕它永远只能存在于这个不会寄出的笔记本里。她合上笔记本,将它小心翼翼地、像藏匿罪证一般,放进床板下那个最隐蔽、最不容易被发现的缝隙里。那里,还藏着那个沈砚送她的、带着小锁的檀木盒子(虽然她还不知道里面该放什么),以及沈砚给她的那颗已经有些融化变形、糖纸都黏在糖上、但她始终舍不得吃的橙色水果硬糖。

这些,是她全部的秘密,是她贫瘠世界里仅有的、闪闪发光的财富,是她对抗现实冰冷与残酷的、微弱却顽强的精神支柱。

初冬的第一场寒流,如同一位不请自来的冷酷访客,在某个深夜骤然降临。北风呼啸着穿过巷弄,发出呜呜的声响,像冤魂的哭泣。气温骤降,呵出的气息在空气中瞬间凝结成白雾。

林家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如同火山喷发般的激烈争吵。林父似乎在外面赌钱输了一大笔,带着一身浓重的、令人作呕的酒气和滔天的怒火回到家。咒骂声、摔砸东西的碎裂声、女人凄厉的哭喊和哀求声混合在一起,几乎要掀翻屋顶,将这座老旧的房子彻底撕裂。林羡穿着单薄的、根本无法抵御寒意的睡衣,在父亲举起一个沉重的木凳、眼看就要砸向母亲头顶的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求生的本能。她不顾一切地、像一颗被发射出去的子弹,冲出了那个如同炼狱般的家,直接钻进了那个熟悉的、冰冷的秘密基地。

寒冷,像无数把锋利冰冷的细针,瞬间刺透了她单薄的睡衣,直钻骨髓。她抱着膝盖,蜷缩在冰冷的、布满灰尘的墙角,牙齿不受控制地激烈打着颤,发出“咯咯”的声响。比起身体几乎要被冻僵的寒冷,心里的恐惧和绝望更甚,像一块巨大的寒冰,堵在胸口,让她无法呼吸。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意识在寒冷和恐惧的双重侵袭下,开始有些模糊涣散。就在她感觉四肢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旁边院墙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窣的响动。沈砚穿着厚厚的、看起来蓬松暖和的深蓝色羽绒服,像一道突然出现的、带来温暖的火光,出现在她面前。他看到她在凛冽的寒夜里冻得脸色发青、嘴唇乌紫、浑身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样子,眉头紧紧锁住,形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他没有问“你怎么在这里”或者“冷不冷”之类的、在此时显得多余又苍白的话语。他直接脱下了自己身上那件暖和的、还带着他体温的羽绒服,动作迅速却并不粗暴,不由分说地、紧紧裹在了林羡几乎冻僵的身上。宽大厚实的羽绒服瞬间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进去,残留着的、属于他的温暖气息和体温,像一股强大的暖流,霸道地驱散着刺骨的寒意。

然后,他在她身边坐下,靠得很近,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微弱气流,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像是阳光晒过肥皂的味道。

“穿上。”他把自己的毛线帽也摘下来,不容拒绝地戴在了林羡头上,帽子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遮住了她冻得通红、几乎失去知觉的耳朵。

林羡被包裹在他的衣物和他的气息里,愣愣地看着他。他只穿着一件不算厚的灰色毛衣,在寒冷的冬夜里,鼻尖和耳朵也微微泛红,但他背脊挺直,仿佛感受不到寒冷。她想把衣服还给他,想说“你会冷”,却被他一个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眼神制止了。

“我不冷。”他说,声音在寂静寒冷的冬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笃定。两人就这样并排坐在冰冷的墙角,听着隔壁隐约传来的、尚未完全平息的、如同背景噪音般的吵闹声。沈砚没有说话,没有试图安慰,只是沉默地、坚定地陪着。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力量。羽绒服带来的温暖,和他无声却坚实的陪伴,像一股源源不断的、坚实的暖流,缓缓注入林羡几乎冻僵的身体和濒临绝望的心脏。她悄悄偏过头,看着沈砚在微弱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冷峻、却在此刻无比温暖的侧脸轮廓,一种前所未有的、酸涩又温暖得让她想哭的情绪涨满了胸腔,几乎要溢出来。

她想,就算此刻真的冻死在这里,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至少,不是一个人。

至少,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感受到的是温暖,而不是冰冷的绝望。

沈砚感受着身边那细微的、如同小动物般的颤抖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趋于平稳的呼吸。他的目光望着远处漆黑一片、只有零星寒星闪烁的夜空,眼神深沉如墨,里面翻涌着与他年龄不符的复杂情绪——对林家那种环境的无力,对林羡处境的心疼,以及一种想要做更多、却不知从何做起的烦躁。

他知道林羡家的状况比他想象的更糟。这种认知让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挫败感。他能做的,似乎只有在这种时候,给她一件衣服,一点陪伴,一个暂时安全的角落。

这远远不够。但此刻,这又是他唯一能做的,也是他愿意去做的。

寒夜漫长而冰冷,但两颗孤独的星球在黑暗中靠得很近,彼此汲取着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微弱的却足以支撑下去的温暖,对抗着整个世界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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