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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趣味相投

孟图南抱臂坐在床沿上,一只脚蹬地,另一只脚踩在景赤华的肩头,见到他有些意外,“你怎么也在?”

舒敬不羁地挠了挠头,“老大给我塞进来的,叫他们每天电我一回。”

孟图南闻言没有露出惊诧的表情,耷拉着眼皮子一瞬,再扬起眸子里仍是古井无波的平静。有舒敬这个野蛮人在,料想是轮不到她来控制局面了。于是她拿开脚,对着景赤华微抬下巴,温淡开口道:“得罪了景总。”

景赤华微微一愣,而后垂眸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皱巴巴的衣服,就着病房洗手间的面庞洗净了脸,然后面无表情地在一众人的围观中走了出去。

随着他的离开,病房里的人也做鸟兽散。

舒敬咂巴嘴,“这个景总,啧,不太对。”

孟图南半阖着眼,看着手背上又隐约冒血的针眼没有说话。她扭过头看向单向透视的宽大窗户,半晌忽地弯了弯嘴角。

“来景氏看病无非两种情况,一个身体不行了,一个精神没救了。”

舒敬眯着眼歪头想了好一会儿才跳脚,“哇哦靠,小嫂子你也要死了?”

望着他非但没有露出惋惜的表情,反倒有些兴奋的脸,孟图南眯着眼擦拭着淤青的手背,将视线再次落在那片玻璃上,接着笑了起来。

“看得出来,你是真不想活了。”

舒敬双手揣兜,大咧咧往沙发上一靠,揪着一副提不起兴致的厌世脸恹恹开口道:“小嫂子,你还小,不懂大人的事。我吧,我是觉得活着没意思透了,但一说这个他们就谴责我,说我衣食无忧闲的,叫我多去外头看看那些吃不上饭的,困在大山里的。”

他暴躁地揪了一把头发,恨恨道:“扯呢,小爷当兵那会儿没吃过苦吗?跟着老大跑罪恶三角地带那会儿可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天天像只猴子似的爬树找果子吃,吃得嘴里都淡出来了就抓蛇吃,不给用火小爷就生吞!”

“后来出海干一票特殊的任务,终于叫小爷我找到喜欢干的事了,钓鱼多有意思啊,结果老大那坑货,给小爷挂桅杆上暴晒了三天。”

“现在小爷没什么精神寄托了,喜好爱好了,又踏马来怪小爷不学无术了。”

“草。”一种植物。

舒敬越说越气,桌子拍得啪啪作响,“老大也不东西,居然给我爷打电话建议给小爷送这里来治疗,我靠,一个老外坐在那问你爱是什么?是否被关过小黑屋?是否失去过朋友?是否有那啥PDD?”

“PTSD。”

“差不多吧,小嫂子你怎么知道?”

“我也看过心理医生。”她轻笑了声,自嘲道:“乔纳森总是怀疑我是情感冷淡,乃至缺失。就一直叫心理医生常年给我矫正。”

“有效果吗?”

“当然,我现在可会恨了。”

舒敬抬着下巴睨视她,面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我一直觉得老大不是个好东西,以后肯定遭报应。但万万没想到,报应是你啊。”

“实不相瞒,我活不久了。你呢?”

“我随时可以死。”舒敬没骨头般瘫在沙发上,一张白到病态的俊脸上尽是沉冷阴翳的不耐,对这个没什么值得眷恋的世界的不耐烦,对枯燥生命的厌恶和疲惫。

“老舒家绝后吧,挺好的。”

孟图南扔掉沾了血的棉球,眉眼微压,略略侧过脸看向那扇木门。“杀过人吗?”

舒敬嗤笑一声。

“我是说,无辜的平民。”

舒敬一侧的眉尖挑地高高的,半眯着眼上下打量她,“孙正说小嫂子有点厉害,可究竟怎么厉害他又不肯细说,难道,你当他的面杀过平民?”

孟图南不认可他的话,那次一枪打爆的男人是雇佣兵,不算平民。她摇了摇头,“如果我要杀人,你帮忙埋吗?”

“怎么可能。”舒敬冷哼一声,傲娇极了,“我从不做善后工作,这活儿一般都是孙正干的,我只管杀,不管埋。”

“那有点麻烦了。”孟图南将长发绑在脑后,嘴上说着麻烦,但丝毫不见烦色。“我命不久矣的秘密被发现了,会影响我接下来要干的事。为了保险起见,我决定把这里的所有医护人员全部灭口。”

“你不肯埋尸,那怎么处理干净呢?”她说着看向舒敬。

舒敬扶额笑起来,有些癫狂。“不如烧了?一把火烧个干净,他们都成灰了,难道还能指认咱们干的不成?”

他说着开始亢奋,从沙发上一个鲤鱼打挺蹦着站起来,“什么时候干?你等着,我去搞点装备。”

话音落下的同时,那扇门被从外面推开。走廊顶上的日光灯始终开着发出刺目的光,消毒水的气味和金属器械的冷意将一切渡上冷意。

而在这片没有人味的冷意中静静矗立着一个着红色风衣的女人,青丝盘发,面容冷峻。

样貌与孟图南五分相似。

她迈步跨入房内站定,与孟图南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细细的柳叶眉紧拧着,一双点漆星眸里俱是挑剔的审视。仿佛要隔着近二十年的光阴去一寸寸描摹这个女孩的一切,脸庞,身段,和她的思想。

孟同尘手里拿着蓝色的文件夹,里头有孟图南公开的,不公开的资料,压在她的保险柜里许久,虽然许多信息都已有些滞后了,但仍是这些年来她始终抗拒去触碰的东西。

哪怕那日沈立心被骂走,她看着他悲怆离开的背影,那个她曾爱到愿意放弃继承祖业的男人,头一次在他高大伟岸的身躯上看到了如同孩子般的无助时,她心底涌出的不是心疼,而是报复得逞后的快意。

就算于妻,他始终心怀愧疚一生未娶。于女,他甚至不知道这世上竟存在他的骨血,但他的所作所为是一切悲剧的源头,这些絮果皆因他而起,是他的选择对不起所有人。

所以,哪怕他身上再多的丰功伟绩,在梦回午夜时也会必然会被枕巾上冰冷的液体惊醒。

孟同尘偶尔从繁重工作中抬头时会想,人生最残忍不过时过境迁,不过追悔莫及,不过再回首已百年身,沈立心此时会何等样的煎熬呢?即将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旦孟图南身死,他才真的能够切身体味茫茫天地间孑然一身是何滋味了。

他那样的男人对死有何惧?孟同尘从来不是软柿子,她一腔赤诚时百死不悔,心灰意冷后的还击,必是不杀人却诛心!

只是,这粒用来复仇的旗子,这个弃子,她却优秀到超乎想象。她甚至透过她看到了自己母亲的影子。

都是骄傲到极致,然后偏执。若是养在身边,细致教导,物质充沛精神富足,她又会是什么模样?

两人静静地对视着,对峙着,直到护士长匆匆跑来汇报,“孟董,景总生命体征已趋平稳。”

孟同尘一直没有挪开视线,自然看到了少女眼底不加掩饰的遗憾。孟同尘心湖泛起波澜,“你是故意当众羞辱赤华,逼他寻短见的。”

她的话是肯定句。

孟图南弯了弯嘴角,忽地拉开可移动的金属小推车,里头摆放着简单的急救器械。她看中了一把规格稍小的手术刀,拿在手里翻看着,轻声回道:“看来贵司的继承人心性还不够坚定,这点挫折都受不得,还谈什么光复旧族昔日殊荣。”

“他待你算得赤诚,这世上最缺的就是真心。今日过后,你便永远失去了一个对你掏心掏肺的人。”

“你的确很聪明,但做事太极端,如果不改,你的成就也只是如此了。”

孟图南抬起手,舒敬福至心灵般上前伸出手臂让她扶着站起来,两人俱是赤着脚,穿着同样松垮不合身的竖蓝条纹病号服,一并直直看向孟同尘眸子里俱是亢奋却克制的戾气。

两人并肩朝着孟同尘走去,三步开外又停了下来。她推开舒敬的手臂,自己缓慢地走过去。

孟图南缓慢地勾起唇角,一把清冷的悦耳嗓音也像极了她未曾蒙面过的祖母。“你怎就敢这样肯定,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就对他的一切了若指掌?你怎知,这不是他设计你放权的计谋?一招险棋?”

孟图南已离她非常近了,不过一臂的距离,孟同尘清晰地感受到这个少女和自己梦里所见,没有一丁点儿的相似之处。

“一切都是他的,他没有理由……”

“的确,如果我不曾出现,如果我乖乖交出戒指,他也许会演绎一辈子母慈子孝的戏码,戴着面具徐徐图之。”

孟图南正说着话,忽地低低叹息一声,接着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扣住她的咽喉,将她的呼救遏于萌芽。

她眼疾手快将人一把拽进来后,当即反剪其臂压跪在地上,冷声对舒敬道:“绑起来。”

舒敬就地取材,用挂水的皮管子捆住她的手腕,又往她嘴里填医用敷料,粗粝的纱布磨破孟同尘的口腔内膜,当即渗出血丝。

舒敬见状忙道:“破了点皮,你可别心软。”

见孟图南不解其意,舒敬耐着性子解释道:“这女的和你关系不一般吧,不如先拿她开刀?省得一会儿她哭一哭,求一求,你撂挑子不干了。”

舒敬何其恐怖,不仅视生命为草芥,亦对生命毫无敬畏之心。他现在的精神状态麻木又脆弱,觉得杀人能使自己快乐,他便觉得那杀又何妨?

哪怕这个女人可能是孟图南的长辈。

孟图南闻言却没有立刻开口,而是静静地凝视着他。这种带着压力,层层加码的视线叫舒敬感到不舒服,他用力抹了把脸,别过眼,极为不屑的嘁了一声。

“女人就是麻烦。”

“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不会使你感到兴奋,只会脏了手。”

舒敬撇撇嘴,却也没有反驳。

孟图南最后确定一遍孟同尘无法挣脱后,半蹲在她面前,平视这个愤怒至极的女人。她此刻因情绪剧烈的波动而焕发出勃勃生机,美得惊人。

她伸出手,露出食指上的那枚戒指,歪着头笑得纯真,“我去清理门户,你在此等我片刻。”

孟同尘发出呜呜的怒吼声。

“我当然敢,不信你等着看。”孟图南站起身来俯视她,清冷的眸子里毫无风雪寒残,只有一片凝如寒潭的寂静无声。“毕竟我身上一半流着你的血,一半他的血,你俩生出来的,怎会是个慈悲心肠的好人。”

舒敬立在门边吹了声口哨,“走啊小嫂子,杀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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