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刚才那几个司机嘛?!”
建明叔指着几个拿着单子的男人。
我定睛一看,确实,这几名司机的脸也算是老演员了,
见过三次之久,即使距离很远我也能认出个**分。
难道这里面全部都是之前车站里的人?
“建明,二妮走吧。”
方大师突然说话了,我回头寻着声音看去,只看眼神就能发现,这时的方大师并不是“方大师”。
这次我和建明叔也算是轻车熟路,我们都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耐心的等着“方大师”将相关的情况介绍清楚。
原本以为方大师被控制会是障碍,谁料却是成了我们了解情况的最好渠道。
“这就是很有名的男科医院啊,好像说是李建德院长建立的专门解决男人的生育问题。”
说罢方大师就往里面走,也不管我们是什么反应。
见状我立马“捏”醒了他。
一进门,大多数人都在拿着一份红色的单据。
上面写着什么我们倒看不见,但男人们的议论却是不断往我们耳边送。
“几天不见你就有了!恭喜啊!”拿着单据的对另一个恭喜道。
“嗨!”对方却是很不以为然的模样。
“你这都该生第二个了,我这第一个又算什么!而且我这才两个月看不出什么肚子,
不像你都已经八个月了,这肚子还是个尖的一看就是男孩!”
这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在那男人的肚子上虚空的抚了一遍。
摸完两人又是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那样子,就好像,好像那男人真的有个大肚子似得?!
“建明叔,你看见肚子了吗?”
我赶忙回头问。
“看见啥看见了,”建明叔的表情就好像看见了两个作妖的怪人,
“两个有幻想症的!”果断地下了结论。
他也没有看到。
“你们真的没有看见吗?”突然地方大师听完我们的对话后却是问道,
“那两个人,那个没拿单据的还好,那个拿了单据的肚子那么大!和怀孕没有什么区别啊。”
……
我们的视角不一样。
听见方大师这样说,我立刻下了结论。
同一时间的看见完全不同的景象,只能是我们从一开始的视角不一样。
但为什么是方大师?
他又与我们有什么不同?
难道……
而建明叔却是已经上前去找那些人问话了,言语中不时的夹杂着。
“你们有肚子啊?真的假的?我不信。”之类的。
惹得那些人想要和他生气,但是又碍于肚子不得不暂时隐忍。
对此我无奈的闭眼扶额,正想把建明叔叫回来。
等等,刚才是什么东西?
突然有着什么东西从我面前掠了过去,形状举止都无比的怪异。
就在我闭眼的瞬间。
但当我睁眼一看,却是发现,只是一个普通的手拿单据的男人从我面前走过而已……
即使是一瞬间,我也不敢有分毫的放松。
疑神疑鬼的打量着所有路过的人形。
而建明叔也发现了我的异状,不再干扰那些男人,转而过来扶住了我。
也随着建明叔的行动,那些人的目光也跟着落在了我的身上。
惊诧,怪异,或者说是说不出的奇怪。
好像我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似得。
这些目光应该从我进来开始就存在,但我却没有细想过。
对了,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既然是男人怀孕,为什么这么紧张的时刻却是没有一个女人来陪产?
我清楚的记得,就连父亲那样不在乎母亲的人,
在爷爷的催促下也会跟着去医院陪产的,这里的女人为什么能放心让大肚子的男人单独来医院?
眼睛使劲的盯着所有的来往人群,一直盯到我眼睛都已经酸痛。
医院此时白亮的炽光灯,此时对我来说却简直是攻击。
忍不住的再次闭上眼睛,那明亮的光晕却是久久不散。
等等。
这又是什么?
又是几个人形生物从我眼前,不!是从我头顶窜过!
那究竟是什么?!
立即睁眼,依旧是普通的路人,没有任何的异常。
难道……
突然的,我好像想到了什么。
从刚才那次,到这一次我都是在眨眼的空隙中。
再次闭上眼睛,等了没一会。
女人!女人!女人!!
到处都是女人!!!
天花板上趴着的是女人,墙壁上栖息的是女人,地上躺着的是女人,房梁上歇着的是女人,窜来窜去四处游荡的都是女人!!
到处都是女人!无穷无尽的女人!
女人们在天花板上艰苦的爬行,手肘膝盖全是青黑。
女人们在墙壁上挣扎,捂住肚子不知道在嘶吼些什么。
女人们在地上神游,空空如也的肚子让她们双眼无神。
我闭着眼仔细的向四周“看”去。
女人们大多精神枯槁,看不出什么活力的样子。
长长的头发混合着汗液凝滞在脖颈与薄垂的肩背之上,脸色青黑,
青色的血管们几乎是轻而易举的就突破的皮肉的界限。
大大小小的肚子低垂在胸膛下,撑得本浮肿的双腿也显得像是两根竹签。
庞大的衣服更是早已被汗水浸湿,拧成各种各样的奇形怪状缚着她们的身子。
“孩子……孩子……孩子……孩子……”
低声的呢喃不断的在走廊间回响。
凌乱的发丝,行动不便的躯壳,深陷的眼窝,过于贫瘠的面颊,斑驳的嘴唇,
但即使如此也依旧无法阻止她们用最沙哑竭力额度声音呼喊着孩子。
“二妮,你怎么了?”
大约是见我闭上眼睛好一会都不睁开,建明叔连忙问道。
“建明叔,等一下我,等一下……我还没有看清……”
我低声说完,接着又闭上眼睛。
刚才被多出来的女人们吸引了我所有的注意,但现在仔细再次“看”去便可以发现。
所有的女人都是和地上行走的男人有着明确的联系,
一条接近透明的肉色系带就这样将两人牢牢的绑在一起……
而女人们之所以要再天花板上墙壁上奋力爬行也是这只带子的缘故。
带子并不长,男人们不管去哪女人们都要跟上,否则就会被拖在天花板上强力按拽。
呼呼——嘶——呵,呼——呋——呼——
女人在上面托着庞大的肚子嘶嘶喘气,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男人则在下面健步如飞的拿着化验单到处赶场,时不时的和几人应和着自己的五月孕肚如何不便。
长长的湿漉漉的血色痕迹就这样在天花板上形成了一道道的指示通道。
呼呼——呼——嘶——呼——
只看着这些痕迹,我也大约能推断出男人们来医院后,都要去那几个方向。
墙壁上的女人匍匐着身子,不断的将肚子靠在冰冷坚硬的墙面上,四肢忍不住的痉挛出奇怪的形状。
干薄的背与圆滚的肚子形成鲜明的对比,扭曲的面容,汗津津的脸,缠绕黏腻的头发,
青黑中混杂着血点的面颊,都无一不在告诉着我,对方正在经历阵痛的事实。
啊——唔——啊!——啊啊!——唔——
她身下系带联系的男人正在急匆匆的拿着单据四处问路,
举止矫健,身轻如燕,丝毫不见他嘴里八个月的孕肚如何拖累了他。
而他来回倒腾的步伐,让女人连完整的阵痛都无法完成,只能不断的在被拖拽中寻求片刻的所谓舒适和休息。
连大声嘶喊的精力都没有,除了无力的喘息,便是墙壁上五指挣扎的斑驳痕迹。
啊——啊啊——唔——
指甲的抠挖与粗糙的墙皮混合在一起,海腥的锈感与油漆的刺鼻同时在我鼻尖蔓延。
我终于明白了,那墙上灰扑扑的但又湿漉漉的,四处丛生的团装条状印记都是什么。
那是女人们存在的痕迹……
至于地上的女人,她们大多都无法直立,任由男人们拖着在地上横流。
…………
双眼无神,目光空洞,四肢如面条一般打圈缠绕,头发在地上四处铺陈。
一会在男人们的脚下,一会又被女人自己收束在背下,反复的揉搓下整圈头发都变成了泥泞的灰色,像是拖把的尾梢。
和眼神同样空洞的,还有空洞的腹腔。
………………
下凹起褶额衣料勾勒出盆骨的痕迹,女人就像是被抽走了脊髓。
除了依旧起伏的胸膛,我都无法确认对方是否还活着。
而与之相反的,则是男人手中正在哇哇大哭的婴孩。
“老弟,你这也太快了!这才十分钟啊!”旁边有人对着男人赞叹道。
“嗨!”两人明显很是熟悉,言行举止都是止不住的亲热。
“男人嘛!都是要走这一遭的!”他摆摆手,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对着对方说道。
“你这也快五个月了,也就是眨眼间的事情,
李院长手稳能力又强,你就进去躺一会,一个上厕所的功夫孩子很快就出来啦。”
“是嘛!这么方便!”
被称作五个月的男人,满脸惊喜一副来对地方的模样。
他们头顶,天花板上的女人依旧在嘶嘶低吼。
他们脚下,地上的女人依旧双眼空洞。
“只有男人才能传宗接代啊!”
“嘿,只要抓了野女人回家,一段时间男人就能怀孕啦!”
李建德的话语突然在我耳边回响……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