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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冰冷的空间中弥漫着虚空、黑暗与死亡的气息。戴安娜紧了紧握着弑神者长剑的手,盾牌坚定地护在身前,紧跟蝙蝠侠冲入了斯崔克岛地下的废弃隧道。红色的闪电拖曳出短暂的残影,半机械的身影几乎悄无声息地滑行,两者紧随其后。

目标很明确:解救被俘的人质,阻止那个名为荒原狼的天启星恶徒夺走又一个母盒。戴安娜锐利的目光穿过布满管道和废弃设备的机房——这里很快就将沦为战场——瞬间就锁定了那个正在审问一位瑟缩老人的外星征服者。荒原狼庞大、丑陋,暴虐。戴安娜握剑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她想起了那支落在天堂岛神殿、燃烧着警讯的阿尔忒弥斯之箭。它带来了母亲希波吕忒的焦急、战争的阴影……以及无数姐妹为守护母盒而陨落的悲壮。亚马逊战士的血脉绝不允许她们眼睁睁看着敌人带走世界的命脉。“我会在这里斩断你的罪恶,以亚马逊的荣耀起誓。” 戴安娜在心中默念,随即将注意力转向被困的凡人们。

正如蝙蝠侠的推测,他们都还活着,尽管个个充满恐惧。戴安娜很快察觉到数量不对。哥谭警局的报告是八起失踪案,维克多的父亲是第九个,可这里有十个俘虏。她几乎立刻就分辨出了那个多出来的“意外”——一个黑发女性。她是唯一一个身上只穿着单薄睡衣而非工作服的俘虏,这大概解释了为何没有关于她失踪的目击报告。她的年纪看起来不会超过三十,散乱披拂的黑发刘海中,却刺眼地夹杂着数缕白发,面色苍白,身形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戴安娜甚至觉得她能活着被类魔掳掠至此本身已经能算是奇迹。

更让她显得格格不入的是她脸上的神情。那双黑色的眼眸同样包含惊恐,但更多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茫然和空洞。仿佛她的灵魂大半游离在外,对眼前的生死危机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荒原狼显然失去了耐心,粗哑的咆哮着,似乎打算用更直接的手段逼问那个显然毫不知情的老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阻止了它的暴行。“放开他!”他的声音因恐惧而带着明显的颤抖,语调却异常坚定。戴安娜心中一凛,不由自主地对他肃然起敬——凡人在绝对的力量和死亡威胁面前所展现出的勇气,总是闪耀着最动人心魄的光芒。

“父亲!” 旁边的钢骨发出一声急切的吼叫,半机械的身躯瞬间爆发出能量冲了出去。戴安娜这才意识到,这位挺身而出的英雄正是维克托的父亲,S.T.A.R. Labs的主任,塞拉斯·斯通博士。

伏击计划彻底破产。戴安娜立刻甩开所有杂念,身体如出鞘的利剑般紧随其后,将一只试图从侧翼偷袭钢骨的类魔精准地钉死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

战斗,正式打响。

她正面迎上了荒原狼。敌人的战斧裹挟着毁灭性的力量,每一次狂猛的劈砍都震得她手臂剧烈发麻,虎口隐隐作痛,但她双脚牢牢钉在原地,寸步不让,用盾牌和长剑死死抵住敌人的攻势。为了亚马逊的复仇誓言,也为了保护身后那几个的“男孩们”。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巴里化作一道模糊的红线,在飞溅的碎石和爆炸中快速转移其他平民;维克多体表的武器系统变形展开,倾泻着能量束提供火力支援。他们的配合远谈不上完美,破绽百出——毕竟这个“联盟”才刚刚诞生,彼此间的信任和默契都在战斗中艰难地建立——但他们都在拼尽全力。

突然,维克多带着慌乱的咆哮与荒原狼又一次砸中”盾牌的刺耳嗡鸣同时响起,戴安娜心头一紧,眼角余光飞速一瞥——一只狡猾的类魔突破了维克多的火力封锁,抬起了它狰狞的能量武器,枪口闪烁着不祥的光芒,目标正是刚刚站稳的塞拉斯·斯通!

“父亲!!”维克多的机械音被惊恐撕裂,但他被类魔们死死缠住,脱身不得。

巴里远在隧道的另一头,正竭力从不断坍塌的落石中保护着最后一批平民。蝙蝠侠则在高处的阶梯上,同时与三只敏捷的类魔周旋。

戴安娜判断出自己能赶得上——只要荒原狼给她哪怕一秒钟的空隙!但天启星将军的攻势如同狂风暴雨,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就在那生死悬于一线的千钧一发之际,那个黑发女人——那个看起来最脆弱、最不像会出现在这里的人——动了。

她的动作快得令人措手不及,却完全不是战士那种经过千锤百炼的迅捷或精准,而是一种仿佛完全不经大脑思考的本能反应。她猛地向前扑去,用她那单薄到近乎脆弱的身体,决绝地挡在了致命能量光束的路径上。

炽白的光芒瞬间吞没了她。

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能量束毫无阻碍地贯穿了她的胸膛,留下一个边缘焦黑、冒着青烟的可怖洞口。她像一片被狂风吹起的、失去重量的羽毛般向后倒去,眼神中最后残存的一丝光芒,如同烛火般迅速黯淡、熄灭。

“不——!!!” 体内积蓄的神力瞬间被怒火点燃,黛安娜一剑奋力将猝不及防的荒原狼狠狠逼退数步。她甚至没有去看结果,反手将埃癸斯之盾如同复仇的流星般掷出,旋转的盾牌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精准地将那只刚刚开火的类魔拦腰斩断,去势不减地深深嵌入了后方的金属墙壁。

戴安娜一个箭步冲到正跪倒在地、试图徒劳挽救女人生命的斯通博士身边。

太晚了。

女人已经没有了呼吸,没有了心跳。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温度。唯一或许能称之为“庆幸”的是,死亡来得如此之快,她很可能在感受到剧烈痛苦之前就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因此,除了眼底深处还残留着些许惊恐与茫然,她的面容竟异常平和。

然而,这份平和却像一把钝刀,在戴安娜心中反复切割。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她胸口剧烈翻涌、冲撞——对敌人残暴行径的滔天怒火,对逝者舍身行为的由衷敬意,以及……一种久违了的、却又无比熟悉的,令人窒息的深深无力感。

眼前这具毫无生气的躯体,再一次残酷地提醒了她,那个早在1918年的西线战场上就已经深深烙印在她灵魂深处的事实——即使是神明,也无法挽回所有的悲剧。

女性俘虏的死亡预示了这场行动将以失败而告终:面对神奇女侠等人怒火滔天的围攻,荒原狼毫不恋战,果断带着母盒通过爆音通道逃脱,离开前还放水淹了整个隧道,塞拉斯不得不放弃带上救命恩人的遗体才能及时撤离。他发誓一定会尽快安排人手将她送回家。

然而他等来的却是S.T.A.R. Labs离奇的报告:那名女性的尸体不见了。没有更多的打斗痕迹,没有残留的能量信号,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他们反复检查了监控记录——当然,几乎全都在战斗中损坏了——但至少在实验室的人接管现场后,没有任何异常出入记录。

塞拉斯·斯通陷入沉默,凭空消失的尸体?太奇怪了,这会是她被类魔抓来的原因吗?不像其他人质全部来自于S.T.A.R. Labs,他们都直接或间接的接触过母盒,沾染上它的气息。塞拉斯从未见过那张脸,其他人也不认得,也没有其他任何物品能解释对方的身份。她到底是什么人?

几乎是同一时间,哥谭市某家小报的网站上刊登了一张极其模糊的照片,标题引人注目:“神秘裸泳者突现哥谭河?是疯子还是行为艺术?”照片是在黎明时分拍摄的,一个女性正从冰冷的河水中走上岸,水珠从她**的皮肤上滑落。由于距离太远且光线昏暗,根本看不清面容。大多数人一笑置之,认为是无聊的炒作。

但在哥谭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这张照片和相关的报道被截取,连同S.T.A.R. Labs关于隧道失踪尸体的内部报告,一起出现在了蝙蝠电脑的屏幕上。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波澜不惊:“先生,您要求留意的异常事件报告。看起来有些……巧合。”

蝙蝠侠盯着屏幕上的信息,眉头紧锁。失踪的尸体,时间吻合的裸泳者报告。他调出了隧道战斗中,他个人战甲记录下的关于那位牺牲女性的影像资料。放大,进行面部识别。

很快,一个名字和档案弹了出来:杰西·汉考克,二十五岁,自由职业者,现住址……

他继续深挖。

……曾任韦恩企业金融分析部助理,入职时间……离职时间:两年前,就在“黑零事件”之后不久。

关键的信息来了:根据韦恩大厦当天的打卡记录和内部监控备份(尽管大部分数据已损毁,但蝙蝠侠有办法恢复一部分),在佐德将军的飞船袭击并最终导致韦恩大厦倒塌的那天,杰西·汉考克……在公司。打卡记录显示她早上八点半准时到达。

然而,在事后提交给公司和保险公司的报告中,以及她对外的说法里,她声称自己那天请了病假,并且手机被抢,所以才联系不上。

一个本该死在韦恩大厦废墟下的前员工,两年后死在了类魔的袭击中,然后尸体神秘消失,同时一个外貌特征与她相似的人在哥谭河里裸泳。

蝙蝠侠的指尖在键盘上停顿了一下。疑点太多了。这绝不是巧合。

但是,眼下有更紧迫的威胁。荒原狼已经集齐了两个母盒,第三个的位置也岌岌可危。世界的命运悬于一线,个人的谜团不得不暂时搁置。

他将杰西·汉考克的文件标记为“待查”,加密,然后关闭了窗口。

这段日子接连发生的事件让整个世界蒙上一层沉重而不安的阴影。新闻频道里充斥着关于不明飞行物目击、奇异生物袭击城市以及全球多地发生破坏**件的报道,画面触目惊心。哥谭和大都会的本地新闻则将焦点更多地放在了一些知名科学家(比如几位S.T.A.R. Labs的重要研究员)神秘失踪的案件上,以及城市各处因那些狰狞的飞行怪物引发的持续骚乱和破坏。

一时间,人心惶惶,末日般的流言四起,市民们脸上写满了恐惧,担心几乎将大都会夷为平地的黑零事件再度降临。那场惨绝人寰的悲剧带来的巨大创伤,短短两年的时间还远远不足以让人们真正痊愈。

在这样普遍的恐慌氛围中,杰西·汉考克却愧疚而又奇异地发现,这些天竟几乎称得上是她近两年来内心最“轻松”的时刻了。压抑许久的恐惧终于可以不必伪装,和身边拥挤人潮中的陌生人一样,理直气壮地畏惧着同样的未知威胁。当电视里传来尖叫、网络上充斥着争吵与指责,她蜷缩在狭小的出租屋里,面对闪烁的屏幕,感受着那份弥漫在空气中的集体恐慌,竟诡异地从中体会到了一丝久违的、被群体接纳的归属感。

然而,白日的喧嚣与共有的恐惧,终究无法彻底驱散夜晚独属于她的那份更加深沉的寂静与寒意。当城市逐渐沉睡,只剩下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徒劳地切割着浓稠的黑暗,那份纠缠她灵魂的恐惧便会加倍袭来,像冰冷的潮水无声无息地将她淹没。这不单单是对死亡本身生理性的恐惧——迄今为止她已经真切地“死”过两次了,每一次的痛苦都清晰无比,却丝毫没有减少她对下一次死亡的本能抗拒;她还深深畏惧着紧随其后必然到来的一切:冰冷刺骨、带着咸腥味的海水灌入肺腑的窒息感;无法抑制的、仿佛要吞噬内脏的剧烈饥饿;醒来后发现自己赤身**、狼狈不堪地躺在某个肮脏河岸边的羞耻与茫然,以及最核心的、最让她感到毛骨悚然的——复活本身。每一次被迫重新睁开眼睛,都像是在她的灵魂深处刻下更深、更丑陋的划痕,无情地提醒她,自己早已偏离了“生”与“死”的自然轨迹,不再是“正常”的人类。

更折磨人的是那份如影随形的负罪感。它像毒藤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脏,日夜啃噬。假如说当初韦恩大厦的倒塌是因为外星人的无差别袭击,她尚且能将其归咎于命运无常,自己只是个不幸的受害者。但那座在众目睽睽之下毁掉的大桥……官方报道声称是外星武器造成的结构损伤出现了延迟性坍塌,可真的是这样吗?她无法停止地怀疑,难道不是因为她?不是因为她当时正试图逃离这座城市?是不是她这个“异常”的存在本身,就像一个行走的不祥之兆,一个会传染的诅咒?是不是因为她想逃离哥谭,所以那座桥、以及桥上所有无辜的人,都跟着她一起……陪葬了?

正是这份深入骨髓、几乎要将她压垮的愧疚,让她在此后彻底放弃了任何离开哥谭的念头,哪怕只是去邻近的城市。而这个决定,直接导致了她与远方父母之间那条本就脆弱的联系,一步步走向了无可挽回的尽头。汉考克夫妇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个曾经极度渴望回家、甚至不惜冒险离开的女儿,会一夜之间判若两人,态度坚决地要留在那个危险而压抑的城市。无论他们是温言劝导,还是厉声呵斥,甚至是带着哭腔哀求,都无法动摇她的决定分毫,而她甚至始终不愿给出一个明确的解释,因为她根本无法解释。终于,在又一次充满无力与失望的通话后,电话那头的父亲用一种疲惫到极点的、近乎放弃的嗓音宣布,既然杰西那么乐意留在哥谭,那就这样吧,他们之间……似乎也没什么好聊的了。杰西呆呆地望着被挂断的电话,耳边回荡着冰冷的忙音,像是接连不断的丧钟。过了好久她才明白,这下自己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孤岛,被遗弃在这片名为哥谭的、无边无际的灰色苦海之中,独自漂浮。

从那天起,杰西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日渐憔悴。她彻底融入了哥谭这座城市中那支庞大的、行尸走肉般的“僵尸大军”,成了其中毫不起眼的一员。浑浑噩噩,漫无目的,以弥漫的悲伤与绝望为食,啜饮着无处不在的恐惧。每一次闭上眼睛,都会被那座坍塌的大桥和无数指控的面孔所构成的噩梦紧紧包围。

她被新闻画面里那种狰狞怪物抓走的那个夜晚正是其中之一。杰西刚从又一场无比熟悉的噩梦中猛地惊醒,冷汗浸湿了廉价的床单。梦里,咸腥冰冷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无情涌来,瞬间灌满她的口鼻,带来濒死的窒息痛苦。大巴车厢在剧烈的翻滚中断裂、变形,扭曲的金属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混乱中,她能清晰地看到其他乘客惊恐绝望到扭曲的脸庞,他们的身体在可怕的撞击中变形,肢体呈现出各种不自然的、令人作呕的角度。然后,那些被海水泡得肿胀发白、失去生命的面孔会齐刷刷地转向她,空洞无神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声却沉重的指控。他们伸出冰冷僵硬、皮肤**的手,一点点抓向她,嘴巴无声地开合,仿佛在用整个沉寂的海底控诉:“是你……都是你害了我们……是你的错,杰西·汉考克,该死的那个人……应该是你……”

她完全不知道那种长着翅膀的怪物为什么要抓走自己,就像她不明白“母盒”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也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会扑向那道明显能将钢铁都融化的红色激光。那根本不是什么不假思索的英勇,更像是一种完全不受大脑控制的本能反应。直到她呛咳着、狼狈地从冰冷的哥谭港水域中浮出水面,大脑才迟来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究竟做了什么——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提线木偶,被某种无形而强大的力量操纵着,在最不合时宜的场合,上演了一出无比虚假的英雄戏码。

而且还是在一群真正的英雄面前。短暂茫然后,巨大的羞耻感迅速演变为更深层次的恐惧——从过去从未在新闻或网络上出现过任何关于杰西·汉考克死亡的报道这点,不难推测出她的尸体一定伴随着每一次的复活而神秘地消失了。万一……万一当时在场的那些俘虏发现了这个秘密怎么办?或者更糟糕,万一那些能力非凡的英雄们发现了怎么办?他们会开始寻找她吗?会把她当成某种未知的异类抓去实验室,像对待小白鼠一样进行解剖和研究吗?还是会简单地将她视为一种对世界秩序的潜在威胁,需要被彻底清除掉?他们会不会……一次又一次地杀死她,用各种方法,只是为了确保她这种蔑视自然法则、亵渎生命循环的“异类”能够彻底地、永远地消失?

杰西不确定自己是否愿意面对那样一个可能的结局。

唯一值得她庆幸的是,这一次的复活发生在了人烟稀少的凌晨时分,让她避免了在大庭广众之下赤身**醒来的极致尴尬。她哆哆嗦嗦地从冰冷的水里爬上岸,裹紧从附近一个半开的工业垃圾桶里翻找到的一块还算干净、能勉强遮体的破旧防水篷布,借着黎明前最黑暗时刻那微弱的光线,像个幽灵般匆匆赶回自己藏身的公寓。

然而当她连上网络时,杰西却绝望地发现在一些本地新闻的犄角旮旯、以及哥谭市本地论坛的某些猎奇帖子里,竟然开始流传几张极其模糊、像素低劣的手机照片,以及一些语焉不详的描述——声称在今日凌晨时分,有人在哥谭港的水域附近,目击到了一个疑似赤身**的女性身影从水里出来,然后很快消失在了岸边的阴影中。

照片抖动得厉害,拍摄距离也很远,根本无法看清具体样貌,更不用说确认身份。发帖的人也大多是抱着“哥谭日常之怪人怪事”的心态在分享,或是猜测是不是哪个嗑药磕嗨了的可怜虫。

但对杰西来说,这已经足够让她吓得魂飞魄散了!时间、地点、状态……都和她刚刚经历的复活过程严丝合缝!虽然没人知道那是她,甚至没人真正看清了什么,但那种被人“目击”到最不该存在的状态的感觉,那种她的“异常”在现实世界留下了一丝痕迹的可能性,已经足以让她陷入巨大的恐慌。这就像在她一直试图维持的“正常”表象上,被撕开了一道细微但致命的口子,让她感觉随时可能被某种未知的力量顺着这条线索揪出来。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少得可怜的衣物和仅有的一些必需品胡乱塞进一个破旧的背包,连滚带爬地逃离了现在感觉已经危机四伏的出租屋。她一路向着城市更深处、更破败、更不引人注意的区域逃窜,最终找到了一间几乎被世人遗忘的老旧居民楼里的顶层加盖房间。这里墙皮大面积剥落,露出里面灰败的砖石结构,楼道阴暗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过,空气中常年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潮湿霉菌、腐烂垃圾和劣质消毒水的复杂气味。她的房间极其狭小逼仄,唯一的窗户还被对面的另一栋楼挡得严严实实,冰冷斑驳的砖墙近在咫尺,几乎终年都照射不到一丝阳光,如同一个不见天日的地穴。

在这样一个如同地穴般的新“家”里稍微安定下来后,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某种诡异的异常之处——她的身体……似乎变得不合常理地健康起来了。那些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睡眠不足和巨大精神压力导致的疲惫、虚弱、以及一些反复发作的小毛病,似乎……都减轻甚至消失了。但她不敢去医院。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唯恐在某个角落就有来自 S.T.A.R. Labs 的研究员或是某个超级英雄设下的陷阱在等着她自投罗网。她甚至连门都不敢轻易踏出,每天只是依靠囤积的廉价罐头和饼干度日,其余所有时间都用来不停地刷新着网络,病态地跟踪着任何可能与自己有关的传闻或讨论。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那条爆炸性的新闻——超人,那个已经逝去的、被全世界悼念的希望象征,竟然以某种未知的、令人难以置信的方式回来了!然而,回归的他状态极不稳定,甚至可以说是充满了敌意。在英雄纪念碑公园,他轻而易举地击退了试图与他沟通或阻止他的闪电侠、神奇女侠、海王以及其他几位超级英雄,展现出令人绝望的强大力量。

又一次,所有的社交媒体和新闻平台因为氪星之子沸腾了:超人是怎么复活的?他为什么会复活?他现在站在哪一边?是昔日的救世主归来,还是一个拥有神祇力量的复仇者?如果是后者,人类在他那无可匹敌的力量面前,还有幸存的可能吗?无数的猜测、恐慌、争论淹没了网络。

可还没等各种不同意见的人们吵出个所以然来,城市里那种近乎末日的恐慌和混乱,却突然以一种近乎诡异的速度迅速平息了下来。电视新闻里不再滚动播放那些怪物的影像和造成的破坏,社交媒体上关于外星入侵和末日危机的讨论热度也如同被瞬间抽干般迅速下降。取而代之的是一些语焉不详、措辞谨慎的官方报道,模糊地提到在遥远的俄罗斯某地,一座废弃的核电站附近发生了“原因不明的剧烈能量释放事件”,但幸运的是没有造成重大的人员伤亡和环境破坏。仿佛一夜之间,那场席卷全球、几乎要将人类文明推向毁灭边缘的巨大危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结束了。

生活似乎又小心翼翼地回到了之前的轨道。人们试探着走出家门,街道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拥挤和喧嚣,只是空气中还隐约残留着一丝劫后余生的不安和茫然。然而,对杰西来说,这种突如其来的“正常”,反而让她更加焦虑和恐惧。

那些刚刚拯救了世界的超级英雄们,在解决了那个更大、更棘手的外部威胁之后,现在……是不是终于有时间,也有精力,来腾出手处理她这个小小的、“异常”的内部问题了?

她的预感,不幸地很快就应验了。

这天,她储存的食物终于告罄,不得不硬着头皮出门采购。而等她拎着两大包沉甸甸的廉价食物,用钥匙打开自己那扇破旧的房门时,心脏猛地一沉——她有客人了。来人如同从最深的阴影中凝聚而成的实体,正静静地站在她狭小房间的正中央,几乎占据了所有的空间。

“杰西·汉考克,”黑暗骑士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穿透一切伪装的力量,“我们得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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