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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荒唐世界》

前排一个人插过来道:“不是哥们,你俩这么悠闲,都聊上天了?做完了?”

大二学长轻叹一口气:“我91,他满分。”

“什么?!满分?居然是备考大神吗?”“哥们,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口中的满分大神没上过学。”

“啊?哥哥捞捞,说下答案呗。”

他把自己答案卷调出来递给前面那人,那人感激涕零,手抄嘴上感谢:“牛逼啊哥哥,居然真是满分。”

“额……兄弟,你可能又不信,你叫的哥哥才14。”“搞笑呢吧?这可是大二的题。”

那人看了一眼他的注册号,33202027,中间四位是出生年份,一看是20年的,悬着的心终于是狂奔起来了。

“好啊,一个个都是天赋怪。”

最后公布成绩,有十几个满分,附加题有拿8分的,他肯定比不过,毕竟这种哲学和语文结婚的题目,他难以招架夫妻档。

满分的都拿了一张荣誉证书,他找到营长办公室,敲门进去,鞠了一躬道:“周叔叔,能把这个给我舅妈么?”

“哎呦,拿了满分啊,好,今天下班我去找他,你在这里还住的惯吗?”“这里挺好的,叔叔,多久一次比赛啊?”

“这里的比赛非常多,每周五都有,什么奥数,射靶,排雷……都包括。”

“好,那什么时候发奖状?”

“当天就发。”

“好,谢谢叔叔,以后可能每周五都要麻烦您了,您想要什么,我赢回来送给您。”

微胖的中年人呵呵笑了笑,拿着他的荣誉证书道:“你要是能刷新记录我就很满意。”

“好,我尽量,那我走了,谢谢叔叔。”

“嗯,有要求告诉我啊。”

他正常训练,平平淡淡的到了下周五,好巧啊,是奥数比赛,本来他觉得要是现在比射击什么的,肯定拿不了第一,现在到给了他加强的时间。

比赛分三场,坐在大太阳朝天的教场,趴在铺着仰卧起坐的垫子上,边平板撑边写,他觉得不怎么样,每次下腹刚好抽疼,他就起身交卷了,每次都是第一个跑出考场休息的。

最后通过比较总用时和分数,他拿了第一,得了一个荣誉证书和一支钢笔,听说笔头是金的,他有点不信,但重量感很足,也很顺手。

晚上洗漱时间,他正在写日记,一个人坐到跟前他立马合上本子看着那人,哦,红裤边啊。

“有事?”“那什么……我这题不会,我们班没有人学过高阶奥数,你不是第一,我就想来问问。”

他看了一眼题目,三两句话就倒掉了红裤边的思维糊糊,甚至开始赶人:“你懂了就走,我忙着呢。”

“好好,谢谢啊。”

晚上早早躺在床上,同宿舍人唠嗑。

“不是,那个小兄弟,你那么聪明啊,十几分钟就做完了,又是第一,你知道你拿第一意味着什么不?”

他合上眼皮,闷着头道:“什么?”

“你拿第一咱班加15分,哈哈哈,这样下去不得赢麻了……”

“小兄弟,除了智力方面的,排雷那些都会了吗?”

“会一点,还有一周。”

“我会了,我教你。”

“不用了,我会学会的。”他转过身,和身边的床友对视了,那人唇红齿白笑起来像个女孩,是那种柔情似水的眼睛。

“听别人说,你才14岁,这么小就来这里了,家里人让来啊?”

“嗯。”

“我14还在因为学物理化而崩溃呢,你真厉害,感觉你可聪明,我都没什么优点。”

他鼻腔里嗯了下,半张脸捂在被子里,迷迷糊糊道:“哦,你很漂亮,姐姐。”

那人咯咯的笑,扭头和另一个床友分享此事,另一个床友好像说了什么他没听见。

一周没整幺蛾子,周一凌晨就整上了,就算是飞蛾扑火,那飞蛾也都死完了。

大家都一脸懵逼的跑到教场,教官很满意,打着哈欠清点人数,一句好啦,表现很好,起床延迟一小时,回去睡吧,傻孩子们,他们又赶快跑回去补觉。

结果他刚萌生睡意,又响起了那傻逼号子声,全楼的人鬼哭狼嚎的跑到教场,教官笑容更甚,又点了一遍,直接大赦天下说起床延迟到中午吃饭,吃早饭就起来去买。

他躺着看着墨蓝的窗户,翻身就睡着了,渐渐入冬的天气让人琢磨不透,大太阳天冷风却不要命的吹,他好像有点感冒,裹被子就格外的紧。

等醒来,他的一条腿都麻了,因为他的腿在床友那里,被两个床友的腿压着,漂亮床友的胳膊在他脖颈卡着,另一个床友干脆半个身子都压在漂亮床友身上。

全楼的人狼嚎鬼叫的起床,因为过度的折磨让彼此的距离更近了一步,但有些人更喜欢一米安全距离吧,一睁眼就大喊大叫。

漂亮床友就是这样,一脚把另一个床友踹下床,边扣扣子边臊道:“你睡觉怎么脱光啊,你那个就搭在我腿上,烦死了。”

“我哪知道?哎呦,我的祖宗,你一脚把我脊椎踹侧弯了。”

“姜梦!你他妈手摸老子胸,老子杀了你。”

“停停停,昨晚没睡好嘛。”

就这样乱成了一锅粥,他中午没喝粥,接了杯水就完事,吃完正常训练什么的,他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但都做了。

睡了几晚,他终于知道漂亮床友叫宫庭霜,另一个皮肤黑黑的床友叫徐恪。

有很多人给宫庭霜献殷勤,大家都是大学生,也就那点心思,宫庭霜聪明,知道徐恪对他没意思,就拿徐恪挡了很多人,直到他看见徐恪对宫庭霜说“庭霜,我喜欢你…我射击拿了第一你和我谈好不好?”的时候,他就只能故意比徐恪准头差点,拿个第二给舅妈了。

自从他俩谈了之后 ,床就变大了,他有了更多地盘,都可以趴在床上拼手□□型了,但床太硬,趴久了不舒服,他就坐在床边拼,慢慢的,他不需要出去写日记了,现在宿舍安全到没人去好奇他一天到底在写什么了。

时间一长,他连红裤边叫什么都知道了,宋立吾,说是立身为我的意思,额,可能真的有更深的意思吧,老宋总嚷嚷要拿长跑第一,他对跑步不感兴趣,但因为老宋天天拉他去陪跑,他甚至和老宋耐力不相上下,老宋一个人挂在单杠上可以一口气做一百多个,他一开始只能做四十几,几周下来他竟然做了一百零一个。

老宋爱秀肌肉,他被传染,时不时撩起衣服对镜子看看,他比以前更高更强壮,还变黑了点,日记里的内容也越来越邪。

直到下一次射击比赛开始,他终于可以拿第一了,趴在干土上,拿枪对着靶子一下一下打过去,全是靶心,下午趴在不知名山头,拿狙击枪瞄对面的山头上的靶子,七个九环两个十环一个八环拿了第一。

好巧啊,沈意居然来看他比赛,舅舅也来了,一个高大眼熟却更严肃的人站在营长旁边说话,营长看着很惶恐,他浑身是土的跑回来,被舅舅拉到跟前左看右摸,眼睛里亮晶晶的。

“看你…瘦的,比以前高了,慈玉……你都晒黑了,天天都在外面受苦,看,浑身脏兮兮的,今天回家了,好不好?”

他被太阳照的眯起眼,明锐的发现穿大衣的舅舅肚子变大了,他问:“你什么时候生小孩?”

“问这个干嘛?这里有没有交到朋友?”“嗯,这里大家都说一句话,选择了当兵,就是选择了一块种一辈子的土地,大家都是阿莱利加的种子,是要互相交缠的根与枝丫,是一辈子的兄弟。”

舅舅被他逗笑了,摘了他的头盔揉他的脸:“看你现在和以前好不一样,变得更好了,你每周都送来一本荣誉证书,家里书架都放满了,还有你的破纪录证书,你领奖的照片,你知道我看见我心里有多开心吗?”

他腼腆一笑:“怀孕的人要天天开心,生下的宝宝会更健康。”

舅舅惊愕,他连忙补充道:“是卫生部普及知识的时候我学到的。”

“边慈玉!边慈玉来旗台前领荣誉证书。”

他挥挥手,跑向那个高大的男人,只是站在一边不说话也是充满了不苟言笑的威风,他点头谢过教官,那个高大的男人道:“边慈玉,长大了。”

“啊?”

“无事,你回去吧。”

“好。”

沈意和那个高大男人站在一起一样高,平时懒散的筋骨突然直的好比尺子,恭恭敬敬的配合聊了会天,就跟他们一起回家了,他回到家,一直肚皮特圆的小黑猫朝他扑来,他抱起警长问:“胖了?”

“那肯定了,我伺候的,能不胖吗?”

看到家里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他睡在原来的床上,还有些不习惯,太软了,而且他已经没有脱衣服睡觉的习惯了。

过了好几天终于改回来了,他极速版吃了早饭,一看居然是周五。

今天的天阴沉沉的,他换好衣服戴着口罩出门了,一直在临江二中校门口站着,直到他们中午放学,他才走到某个巷子口等。

唐章选从他面前经过,他一把拉住,不顾对方奇怪的眼神道:“同学,我有个朋友找你,可以和我过去一下吗?”

唐章选不可能听出是他的声音,他在军营认识了一个学播音的和学话剧的,她们教过怎么变声,为什么会认识,自然是有意认识了,那个话剧演员还教他怎么化妆,怎么戴美瞳。

“你朋友是?”“他说要给你一个惊喜,我还是不暴露了,好不好?跟我走一趟?”

“阿醒,他是?”“呃……亭湘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

“好吧,有事找我。”“嗯。”

他带着唐章选远离人流,在一个稍微偏僻的小路停下道:“你先等等,我去叫他。”

“哦好。”

他清楚的知道兰阳每一条街,没用几分钟就绕到了了唐章选身后的巷子口,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唐章选身后,笑了笑,抬手拍了拍唐章选的肩,等回头的一霎,朝惊讶的脸上喷出喷雾。

唐章选两眼一闭要往后倒,他手快拉住抱在怀里,屏着呼吸看唐章选的睫毛,许久他才笑出了声。

“我说过,我们来日方长。”

他抱着唐章选朝兰阳一处废弃生产车间走,他以前来过无数次,在里面什么都可以做,喂养,解剖,画画。

他会再做一次。

铁皮台子很干净,他前几天刚擦过,在上面铺了一块毛毯,一开始舅舅要拿这个给小猫做新窝的垫子,他没同意,因为他要用。

他把唐章选放在毛毯上扶着坐好,手摸着白嫩的脸,描摹着精致细腻的眉眼,呼吸撒在唇上,他盯着唇看了很久,他不知道为什么人和人要亲吻,他想知道。

他气息发颤,闭着眼凑近温柔的陷阱,嘴唇轻轻的贴着,他的心彻彻底底的软了下来,轻叹一口气,睁开眼睛看着依旧沉睡的人自言自语。

“阿醒,那么多人都喜欢你,白生,陆亭湘,龙溯飞,甚至你弟弟,我也喜欢你,但我讨厌他们,我不想你的身边人身鼎沸,我只想要你听我一个人的喧哗。”

“有人这样对你吗?这样抱着你,亲吻你,我会做更下流的事,我想要占有你,我想要你的身体,你的心脏。”

“你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样子只能我看见,你全身上下所有的地方只有我能碰。”

“为什么你要对我笑,为什么你要教我算数,为什么你要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你要叫我宝宝,为什么你要给我戴粉色的手环,为什么你要看我的身体,我想知道。”

他再次吻上令他沉醉的唇,不局限于轻轻贴着,他要深入,他要品尝,他舔遍柔软的唇瓣,心脏震的厉害,舌尖探进秘密深处,搅动不安分的浪,回馈那灰色的**。

他不知道吻了多久,他只知道该停了,从唐章选包里拿出手机,解开给“父亲”发了一条消息。

[我和同学在外面吃,可能会很晚,也可能在他家里住一晚,我明天肯定回家,你不要太担心]

[和谁啊?是同班同学吗?]

[和一个学弟,他有些题不会之前问过我,想谢谢我就请我吃饭]

[好,那你注意安全啊]

[我知道,父亲拜拜]

他看唐章选笑了:“学你学的像不像?我呢,不上学的日子里,我只有六件事可做,到处散步,和老头聊天,练题,观察每个人,解剖动物,画画。”

“我早就认识你了,观察跟踪了你整整一年,你和别人说话语气我都模仿过,不可能有人比我还了解你,要不是我实在压不住了,怎么会被你弟弟发现我呢?你也从不知道吧。”

他知道唐章选最喜欢待在一家旧书店看报纸,也会和老板讨论时事新闻,有时候会在老街口喂流浪猫,警长就曾吃过唐章选喂的火腿肠。

他把唐章选放平,双手撑在头侧,吻了一遍又一遍,从嘴唇到脖颈,从锁骨到胸口,每个地方都让他兴奋,突然他发现一件提前的事。

他按捺了两个月的心思此刻浮了起来,手放在裤带上思考人生,唐章选外套拉链开着,毛衣让他扯到胸口,头发凌乱薄唇微张,看着美味无比,但他真的要做么。

身体带来的异样、刺激又难受的感觉疯狂攻击他的理智,他不停咽着口水,呼出的气比火焰还要烫,明明没有闻到迷药,头却开始发晕,抱着唐章选的身体剧烈喘息。

他没有勇气,在日记里千遍万遍写下要做死唐章选的话,此刻没有了效力,鼓不起勇气翻起了欲海,他比刚刚还要难受。

原来沈意说的不高兴是这样的,换做是他,他会更不高兴。

如果……真的做了,会怎么样?这种感觉会减轻吗?那做了,唐章选会怎么样?会一样难受还是感到解脱?

他站在地上,解开裤带脱下裤子,手放在唐章选裤边,深呼吸做了好几组还是没动,他陷入了绝望,他彻底的失败了。

他提上裤子躺在唐章选身边,抱着依旧昏迷的身体哭泣,像一个犯错的孩子把头埋进怀抱中,肆无忌惮的释放所有。

God help me help me to survive!

Oh!lord come help me please.

“我错了……”

“我不该骗你……”

“我有罪……我错了……”

之前有人告诉他,计算失误带来的危害,他嗤笑,没当回事,现在因为计算各成分配比和浓度稀释的失误,搭上了两年。

一只手推开了他,唐章选意外的坐了起来,看着冰冷的老旧机器,在冷风里整理好衣服,尽量和他保持距离,问他:“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他不想看到对方眼里的防备,眼泪汪汪的看着唐章选:“我强吻了你,对不起……唐章选……”

“你……是边慈玉对吧?你,会说话,一直都会,对吗?”

“嗯……我骗了你……对不起。”

“为什么要这样?”

他朝唐章选走去,唐章选退了几步,最后还是站着没动,他跌进对方的怀抱。

“呜呜呜……我喜欢你……如果我是哑巴,你会心疼我…会更关照我,我想让你对我好……”

“所以你就欺骗我,你并不笨,你不上学却什么都学过,我在你舅舅家看到了你的荣誉证书,奥数第一名,射击第二名,密码破译第一名,手雷爆破第一名,拆除炸弹第一名,甚至破了沈二爸的记录,综合知识第一名,而且是和大学生一起的比赛,你什么都会,你很聪明,你自己制的□□吧?你喜欢自己动手对吗?”

他赖在怀抱里,弱弱的嗯了下。

“边慈玉,你觉得我心疼你便是喜欢你吗?你觉得我关照你便是喜欢你吗?我只把你当做一个弟弟,对你好是我的义务,哪怕你就和现在一样,是健康的是聪明的,我也会对你好,但你骗了我。”

唐章选给他拍背顺气,声音不急不慢:“你浪费了我的感情,甚至强行做了让我恶心的事,你可以像以前一样来找我玩,但我不会对你更好了,你说的喜欢我,我不会当回事考虑的,明白了吗?”

“对不起……我错了……我太傻了……我错了……”

“这个错误弥补不了,我还想知道,为什么刚刚我躺的台子上有那么多刀,你本来打算杀了我吗?”

该说真话还是假话?

“我……我确实想杀了你,你对那么多人都那么好,我不开心,如果我杀了你,你的尸体只会对着我笑,那样我才满意,可是我在亲吻你的时候,心里开始动摇。”

唐章选身体几乎在发抖,他抱的更紧,沉闷道:“你不要怕我……我不会想杀你了,我想和你说话,和你拉手,和你拥抱,和你亲吻,可以吗?”

我想在你嘴里听到我的名字,我想在你怀里闻你的呼吸,我想在在你手心写下一辈子的誓言,我什么都想,我贪婪,我无耻。

“……”

有生之年,第一个让辩论赛冠军无话可说的人诞生了。

“唐章选,我真的真的特别喜欢你,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不可能。”

“你不怕死吗?”

“你什么意思?”

他蹭了蹭唐章选的脖颈,在耳畔轻轻的说:“你拒绝我,我就要杀了你。”

“呵呵,你又在欺骗我,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他沉默了,他只是想要唐章选和他在一起,怎么越走越远。

他泡在浴缸里,仰头看着氤氲的雾气,泪流不尽。

“我之后干什么?”“啊…你想不想上学?去临江二中?”

他想来想去道:“回安定吧,我去那里待两年,回来念高一。”

沈意以为耳朵出现问题了,炒菜的手顿了顿,道:“这个我可以弄,你去问你舅舅让不让。”

舅舅在卧室办公,他敲门探进一个头。

“舅舅,我打算回安定军营待两年,回来后直接上高一,随便什么学校都行。”

白烛走到他面前问:“你怎么…在那谈对象了?那有什么好的?”

“没有,军营是一个可以快速提高全身素质的地方,我想要更优秀。”

“……真这样想?沈意没诓你吧?是你自愿的?”“嗯,我自愿的。”

“诶,你不是喜欢唐章选吗?要不直接去上学,临江二中教学质量很高的。”

他摇头,“他拒绝我了,我不敢看见他,如果什么都不做,我会寻死,所以我要去军营,每天都很累,可以忘记他。”

舅舅震惊:“你今天出去和他表白去了?”“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和我在一起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不停流着泪,无论舅舅怎么擦都无济于事,沈意偷听到一些,站在一边,带着饭香味安慰他:“哎呀,被拒绝有什么嘛,你舅舅不知道拒绝过我多少次了,只要不要脸,多铁石心肠的人都能追到的,你再试试嘛。”

“不可能了……他说不可能了……”

“他说不可能就不可能了?你的事自己做主嘛,自信一点,你条件也不差啊,对吧,我感觉,哪怕临江二中校花拒绝你之后都会难过吧,放心了。”

“我……不要校花……我要他……但我不敢了。”

“怕了?怕什么?怕再次拒绝你?”

他点点头又道:“还怕他更讨厌我。”

沈意和舅舅都笑了,坐在饭桌上继续安慰:“你说你都敢掏……都敢去军营,怎么怕这些,我告诉你啊,小章脾气可好了,你被他拒绝了他肯定跟你说过,什么以后还可以做朋友,还可以玩,只要他给你台阶,你不要脸继续追,没问题的,啊,放心好了。”

沈意添油加醋道:“要实在不行,我上门催婚去?唐章选和你结婚,可就是议会和军队的人了,虽然你爹挺没本事,但没关系,就冲你一句舅妈,我沈意照样给你撑门面。”

舅舅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憋笑道:“胡言乱语,说点正经的,慈玉都哭成水了。”

“我很正经的好不好,其实慈玉过好点对我也有帮助,我送他去军营练几年,出来之后估计官比我还大,哎呀呀,这样女儿走到哪里都有他哥哥罩着,多好。”

“你……什么女儿。”

“你不怀着么,孩子他爹不是我啊?”

舅舅又踢了一脚:“明知故问,吃你的饭。”“哈哈哈哈,好好。”

“慈玉,你刚刚是不是说,你要为了他寻死?”“嗯。”

“你也是够傻了,这世界上哪个人不好,非要揪住他一个,你还小,认识的人少,以后你就不这样想了。”

“就是,你到我这个年纪就会觉得你舅舅最好了,嘿嘿。”

第三脚。

他嘴越撅越高,坐着不吃饭光哭,沈意天天活的那么舒服,他怎么就走不了那条路。

“好了好了,多大了都,哭哭啼啼的,没人喜欢小孩奥,别哭了。”

“那怎么办……”

舅舅思忖:“去军营也可以,不过去沁园春总军区更好,你知道,全国所有破军营记录的军人都被调到哪里了吗?调到了总司令手下直接管辖的沁园春军区,那里每个人挑出来都是最顶尖的,也最优秀。”

“那里的训练强度与战场差不多,除了不会死,什么都会发生。”

他点头:“好。”

“特别苦,你感觉在安定累不累。”

“有点。”

“你在那里会累到肾虚,累到吃不下饭,只想睡觉睡到死。”

“没有关系,我会适应。”

“那你先去那里适应两个月,实在扛不住就告诉我,我接你回来。”

他看着舅舅,擦去眼泪突然笑了:“如果我在那里真的待了两年,并且像这次一样拿了奖,你会更高兴吗?”

“你说你敢去我都很开心了,傻瓜,不要想着拿奖,你正常待两年都有奖励呢。”

沈意竖了个大拇指:“牛啊,敢待两年,我那会才待了一年就受不住了,其实你舅舅说的不对,那里的强度小于战场,战场累了可以嘎巴一下死了,在那里,华佗医疗团队不会让你死的,痛不欲生。”

“那里人多吗?”

“特别少,一个班几乎才10个左右,教官快比士兵多了。”

“都很厉害吧。”

“何止,在那里待一年之后,你一辈子都会保持着在里面的习惯,我到现在都天天训练,天天做饭,天天看新闻,天天打扫卫生。”

舅舅笑了:“那你不太行,贺苍在里面待了五年。”

沈意垮了张脸,无语道:“老婆,你老提他干嘛……我女儿还在你肚子里呢。”

“哈哈,突然想起了,你在里面待了一年就这样,那待五年的人会是什么样?”

“老婆……”

“好了,去洗碗吧。”

沈意一打开浴室门看见他挑了挑眉,浑身的肌肉起伏着,侧腰有一道长疤也一样动作,刚洗完沈意嗓子发哑:“干嘛,堵门啊?”

“我想问几个问题,就在这里,不能让我舅舅听见。”

“这么神秘?什么秘密?”

“你14岁是怎么和别人做的,你心里不会很难受吗?”

“你问这个?你今天不会强迫小章了吧?”

“我……”

沈意眼神越来越坚定,笑道:“别装了,你问这个就暴露了,老实交代啊。”

“嗯。”

“你这……怎么做到的?人家能让你动手啊?”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那会纯找刺激啊,不会难受,反而很……怎么说……很渴望下一次,十几岁没有自控力嘛,但那会刚好进了军营感觉就淡了,你难受啥呢?”

他靠在瓷砖上,低着头:“我……把他带到一个小巷子,然后用喷雾迷晕了他,又带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我……我就亲了他几下,然后我准备做那种事,但是我……”

“我害怕……不知道为什么,我就不敢脱他裤子,我就一直犹豫,到最后都没有脱,我只要有一点勇气,心里就很难受,我难以想象接下来会做的事,也难以想象后果,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直到药效过了,他醒了。”

沈意的大手狠狠在他脑袋上拍了两下:“你一点法律都不懂啊,你不知道你这是□□吗?”

“□□?这叫□□嘛?我……我喜欢他啊,怎么能叫□□呢?”

“傻不愣登的,你舅舅给沁园春那边军官说了,你一个月之后再去,这一个月你就好好学习法律知识啊,唉,法盲。”

沈意又想到:“你说的那什么喷雾,哪里来的?”“我自己制的,□□。”

“哎呀呀,那你必须学法律了,你这种就是典型的高智商知识分子犯罪,我听人家说,学生化的高智商反社会分子比学泰拳混□□的都危险,你现在拿一点浅显知识制□□,以后说不定造什么呢,但是这学了法律也不好,杀了人自己给自己辩护上了,难搞。”

沈意掐着他的肩窝,很用力,几乎要卸了他的小臂:“无论怎样,人还是要学习,学习的前提是一颗向善不变的心,我希望你更好,不仅仅是你的成就,还有你的心,虽然你是白烛的侄子,我不知道他面对你的罪名会怎么样,如果让我知道,我一枪就崩了你,边慈玉。”

“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你已经不普通了,从你不念书但拿了奥数第一开始,甚至更早,我一直不清楚你爹妈到底是什么角色,你舅舅说的似乎和你该有的不一样。”

“一对普通到要去镇江省打工供儿子在兰阳亲戚家生活的夫妻,却有一个高智商的奥数天才儿子,甚至这个儿子没念过一天正经书,没有人教他该怎么解奥数题,就这么无师自通了,我也知道寒门出贵子的个别例子,但你太过于例外。”

沈意的眼睛很深,也很尖锐,似乎要看清他背后的所有,他睁着眼睛,看着沈意。

“我也不知道,我记忆里没有我爸爸妈妈的样子,说不定我是舅舅捡来的,其实我舅舅是我养父呢?”

“呃……也说不定,他也许在给你虚构一个家庭,你和你爸爸妈妈打过电话吗?”

“没有,我没有听过他们的声音,我对他们……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舅舅给他们打过电话吗?”

“好像每过一段时间就打一次吧,我听他说话猜的,他隔一段时间就会说,姐姐,慈玉在这里很好怎么的,我没看过他手机。”

沈意后背一震,极小声道:“如果……光猜的话,我想起一个资本家族,他们家好像把孩子从小养在亲戚家,在有所成就后接回家里培养,等这个孩子成为首富后,就把家族企业交给他,他也就成了家主,和你这有点点像啊。”

“这个家族现任家主叫边梁,目前的世界首富,和你爹重名,他的父亲是军区总司令,你那天拿第一名的时候肯定看见了,就是老周旁边站的那人,叫边疆,他的夫人是军医,梁溪,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你……嘶……你别说,这么一想,你和边梁真有点像。”

“沈意!你死在浴室里了?”

沈意立马站直,赶紧往回走,刚好和舅舅撞脸了。

“你蜕皮呢?洗那么久干什么?”

“哇,老婆怎么知道我是蛇精?其实我有个秘密……”

“好了,蛇精,睡觉了。”

“哈哈,官人不介意我是蛇精啊?”

“介意你就滚了吗?”

“不嘛,我不滚,我要一直伺候官人。”

“法海什么时候收你啊?”“布吉岛呢,官人讨厌我了吗?嘤嘤嘤。”

舅舅白了他一眼:“30多岁了还跟小孩一样,无不无聊。”

“不无聊啊,老婆有意思。”

“慈玉,你还有一个月准备时间,好好休息吧。”“嗯。”

后来的每天,他都在那个常年没有阳光的小角落画画,唐章选的样子刻在了他的心里,眼泪模糊视线的时候,手心无旁骛的划出一道道细线。

明明很像了,明明一模一样,他却总觉得不是唐章选,他一次次撕碎素描纸,一次次的重画,可无论他用哪种画法,哪种形式都画不出一个人的神韵,就像他没机会知道老易最后一句真言一样。

老易前一天还乐呵呵的给他讲诸葛五丈原如何如何,第二天就在延康路被一辆黑色轿车撞死,他亲眼看见的,老易的老花镜片碎了七片,他冲过去揪住车主的领子,那张脸也让他忘不了,血液在他膝盖下汇集,托起他的仇恨,他第一个恨的是他的爹妈,第二个恨的是那个男人。

“老易,我去告白的那天,刚好是你的离开一周年,我以为你会保佑我,我给你烧的纸钱你花完了么?你是不是嫌我小气,可你也知道我没钱……”

“你说第二天告诉我,画龙点睛的秘诀,都多少天了……你还不托梦告诉我……你是不是去地府赌钱了,我再也不给你烧钱了,你说你儿子是个不孝子,肯定不给你烧纸钱,就我给你烧,你还这样对我。”

他又开始画老易,可始终画不出老易的眼睛,有些浑浊却透着处世精明的光,褐色的大陆里藏着很多故事,也总是带着无所谓的笑意看着他,不急不缓的挑出他的毛病。

“小玉诶,你看你要是在三国,肯定比张翼德牛。”

为什么?

“看劲大的,能把笔握折了,纸戳破了,画板恁个洞,张飞张翼德一只手可以把豆子捏成豆粉,我看……”

好了好了,我不用劲了。

“小玉诶,你今天感感冒就挺好,就够像了。”

为什么?像什么?

“呵呵,像郭奉孝,王粲,病体虚弱,手足没劲。”

我用劲也不对,不用劲也不对,那要咋办?我不学了。

“别嘛,我不说你了,诶,浑小子,给我回来,哎呀,爷爷不说你了好不,你乖乖学嘛,你天天不念书,到处瞎跑多危险,不如学门手艺,画画好着呢,以后你跑到那什么……卢浮宫门口,摆摊卖画,挣钱。”

不要,画画太难了,我不喜欢。

“不难不难,你好好画,爷爷请你吃好吃的,好不?”

你为什么要教我画画,你儿子你孙子你咋不教。

“唉,不孝子孙,你以后就明白了,他们啊,惦记我的东西,天天,盼着我死呢,可我就不死,我呢,老头子没啥理想了,就想有个人把我的绝活手艺有个有缘人继承,小玉诶,我也观察了你一段时间,感觉啊你就很合适。”

我不合适,我不喜欢画画。

“不喜欢?那你喜欢啥?”

我……没有喜欢的。

“那你就不能为了我一个可怜老头喜欢一下画画吗?行不?想吃什么?爷爷请你。”

我……要吃干脆面。

“好,你继续画,爷爷去给你买,待在好好画。”

你走路小心点,别被车撞死了。

“哈哈哈,车让行人,傻小子。”

他只好挤出红色颜料,拿手指在眼睛的空白上抹过去,抹下一个血色的大大的叉。

“老易,听老乌说,练剑先练剑心,那画画呢,你说我明明可以画出动物的眼睛,为什么人的眼睛就画不得了?”

画龙究竟如何点睛?

最后一天,他站在临江二中校门口,看着每天下午放学的学生从他身边经过,没有遮住脸,唐章选看见了他,大步从他旁边走过,他捏紧了手。

“边……慈玉,你在找谁?”

他猛的回头,支支吾吾道:“就……看看,不找谁。”

“噢,拜拜。”

“等等,唐章选,我打算上学了。”

“哪个学校?”

“外地,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很感谢你对我好,希望你以后顺顺利利的,我祝你……嗯……哪里都好。”

唐章选紧绷的防备心慢慢放缓,勉强笑了:“好,去上学也不错,其实上学你可以和更多的人接触,你会学习到更多的健康的知识,嗯……你马上就要走了?”

“嗯,我明天早上的飞机,最后想……见见你,既然你要回家,那拜拜吧。”

“几点的?”

“啊……噢,8点半。”

唐章选想了想:“我送你吧,哪个站?”

“南站,你为什么要送我?”

“情分,无论怎样,我也不是一个记恨别人的人,你也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我以后会避开你这种人,你往好的地方走吧。”

“好,你……会更好的。”

他们隔着一步相伴往回走,脖子上那条红围巾搭在背后一跳一跳,他好想抓住。

“边慈玉……你,看过《窄门》吗?”

“没有,外国小说我就看过《傲慢与偏见》和《百万英镑》。”

唐章选站在路灯下,看着他道:“里面有一句话,是女主角在日记里写下的:靠近你就靠近了痛苦,远离你就远离了幸福,这句话曾是我最喜欢的,但自从那天开始,我不再喜欢这句话,我看了一本书《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我想,这才是我追求的吧,哈哈”

“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

“嗯。”

“什么意思?”

“……”唐章选盯着他看了半天,从背包里拿出一本书道:“坐飞机的时候,看看吧。”

他接过,回去一翻开哭笑了。

外皮是橘子,打开书封,是一片漆黑中蓝色的荆棘里一个纯白的十字,弗兰德语的“窄门”。

专一而热烈的爱里充斥着绝望又痛苦的酸涩,我辗转反侧,始终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畸形而模糊的爱,你是恶魔,却又布满伤痕,我只是普通的众生,该如何驱魔或者……净化你的心灵。

第二天不到四点,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他坐在床边看着那个方向,好像也看见了那个因为他而失眠的背影,卧室里亮了一晚的灯,看见了不存在的眼泪。

“诶?那人看着有点像小章啊。”

“估计去学校呢吧。”

“这个点学校早上课了。”

“嗯……”舅舅看他,他道:“他和我约好的,他送我坐飞机呢,带着他吧。”

“哎呀呀,我说了有戏吧。”

唐章选撑着伞连忙说了几声谢谢,坐上了车,沈意笑嘻嘻道:“这个点不去学校,迟到了啊。”

“我……二爸,你别开玩笑,肯定是慈玉让你接我的。”

“这你都知道了?心有灵犀啊?”

“我们约好的。”

“噢~”

坐在大厅椅子上,唐章选沉默了一会道:“对不起,我给你的并不是橘子……”

“我没有听你的话,我知道,是窄门。”

“……你还想看吗?”

“我……我看窄门吧,我觉得,那句话真的很好,我一晚上没睡,看完了,还有一句话你没说。”

主啊,请为我们指出一条通向幸福的路吧,但那条路太窄了,容不下两个人并肩而行。

“边慈玉,我想了一个月,我不知道你在我心里到底算谁,我并不是什么都懂,我体会不了爱情,心理医生说我有情感障碍,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

当播报响起的时候,唐章选止住了话头,送给了他回忆两年的笑容。

“边慈玉,我祝你考上你理想的大学。”

我不接受你的祝福。

进入虎口大门,第一眼这里好像一个吃人的地狱,黑色的风暴粘在每个人身上,一个冷冰冰的男人走过来道:“沈意。”

“哈哈,上官你还在啊。”

“嗯,白议员,幸会。”

“你好。”

“这是边慈玉?”

“嗯,我侄子,这孩子14岁想体验一下军营生活,请上官先生多照顾。”

男人的眼神像扫描仪,把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依旧冷冷道:“体验生活应该去其他军营,而不是沁园春。”

“先生说的是,但他在安定的时候破了沈意的记录,虽然年龄小,但还可以试一试。”

“噢,是他啊,先去炊事班……”

他抬起头道:“我不是去做饭的。”

“呵呵,每个人,包括沈意,来了都必须在炊事班毕业才能选择其他专长,来这里就是来磋磨你的傲气。”

舅舅连忙道:“抱歉上官先生,孩子没念过书,不懂怎么说话,而且人有点自闭,惹到您多担待些。”

“哎呦,上官,你别老拉个脸嘛,完事我请你喝酒。”

“噢,沈意,白议员是你什么人?”

“我老婆,请你喝喜酒。”

“噢,未婚先孕,你犯纪律了。”

“我当官多久了,上官,官场和军营不一样,有看对眼的了吗?”

“没有。”

“三十好几的人了,还不成家。”

沈意揽住男人的肩,几人正式走进军营,坐在办公室里,上官没有给他们倒水的意思,沈意自来熟,倒了几杯水。

“他破了你记录,不拿回来?”

“一家人嘛,而且不是我吹,他自己会破了自己的记录的。”

上官点点头,眼神示意他过来,他站在上官面前,男人粗粝的大手捏住他的手,比沈意疼十倍,但他看出来那人在测试他,硬是咬碎了牙没吭声。

“身体素质不行。”

“哎呦你也不想想,一个自闭小孩天天窝在家里,不体虚就不错了。”

“他没劲的话,在这里很有可能被其他人侵犯。”

“WC,多少年了还这样?你们就不弄个处罚措施?”

上官眼神怪异的看了沈意一眼,平常道:“这里和战场一样,自然不会管。”

“这……”舅舅起身拉着他的手腕:“那,还是算了吧,这不太好。”

“没事的,舅舅,我会打死对方的。”

上官哼笑,突然他就躺在了沙发上,身上好像压了一座大山,下意识闭上眼,再睁开,对上男人凌厉的眼神。

“太弱了。”

“……”

上官松开他,拉他起来,他咬着牙不说话,舅舅疑虑更深:“这里每个人都这样,慈玉很危险的,要不算了吧。”

“老婆,慈母多败儿,他真有本事就不会怕。”

“……”舅舅看他,他抿了一口水,依旧坚定道:“我要比以前更强大。”

“那……要是你被……”“迟早我会赢了所有人。”

“好吧。”

舅舅走了,上官带他在每个地方逛了一圈,不论到哪里都有人,而且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他冷漠的略过。

“师傅,找我什么事?”

“你带带他。”

“噢……他是?”“体验生活。”

青年笑了笑,点头应下,带他走到宿舍道:“一人一间,这是你的宿舍,给,钥匙,你才14岁,我看你也是一个小孩子,就好心提醒你,晚上睡觉一定无论如何要锁好门,这里很乱,会有人侵犯你,但你找谁都没用,这里并不管,你要小心每个贴近你的人。”

他接过看了一眼问:“这是全部的钥匙还是其中一把?”

青年愣了一下,笑道:“当然是其中一个,查寝的教官也有的,我是你的班长,我当然也有。”

“我怎么知道开门的是谁?”

“……教官查寝都会在门口叫你的名字,然后听见你回应他,他才会把门打开。”

“如果是你呢?”

青年心里默默给他记上“脑子灵活”的标签,依旧无邪的笑:“我当然是敲门了,当然了,你回应我之后我才会开门。”

“你会把钥匙给别人吗?”

“不会。”

等班长一走,他立马锁了门,并对门进行了一系列测试,发现这门很牢很牢,唯一的威胁就是钥匙。

这里条件比安定好太多,独立卫浴什么的,还有书架,上面摆满了书。

他看了一晚上书,又在班长的介绍下熟悉了每天的工作,先4点起床体能训练到九点,吃完饭继续训练到中午12点,吃完中饭就去炊事部帮忙,做晚上的饭,反正其他人干嘛他干嘛。

他站在正在烧火那人旁边,环顾看有没有事做,好像水没提,他主动提着空桶去外面的水井提水,来回跑了四趟,终于把大水缸倒满了,身上淋了不少水,前胸全湿了贴在皮肤上有点凉。

“喂,小不点,舀水过来。”

“哦。”

他拿了一个铁盆,把盆放在灶台上,往大锅里倒水,滚滚雾气模糊了他的眼镜,突然屁股一热,他直起腰立马转过身看,一手摘了眼镜冷冷道:“干什么?”

“多大了?长得真好看啊,整个军营都没有你这么俊的了。”

“关你什么事。”

“呵呵,刚来的脾气都不好,我理解你,我是商笠雨,想草你。”

“我是边慈玉,想杀你。”

“哈哈哈,美人放狠话了啊。”

烧火那人笑了:“你要在吃饭的地方干啊?吃着不膈应。”

“我肯定不膈应,你要是……”他刚走两步,商笠雨一把把他拉回来,把他压到微烫的灶台面上,凑近奸笑:“要是加入的话,你也不膈应。”

烧火那人拍拍手,站起身道:“你怎么知道我看他好久了?小美人很勤快,一个人去提水,水缸是满了,衣服也湿了八成,可爱死了。”

“人好小啊…多大了?美人?”

他从大腿到胸口都被商笠雨紧紧贴着,无论怎样都动弹不得,手腕被牢牢掌箍着甚至开始发疼,热水在他耳边沸腾。

“滚!”

“你说混就滚啊?你主动亲我一口我今天就放过你,明天就不可能怜惜你了。”

他手里的眼镜被人拿走,烧火那人看着他笑:“戴眼镜青涩,不戴眼镜可爱,哟,居然是个平镜?那你戴眼镜是为了什么,勾引人么?”

“你们干什么呢?”

商笠雨起身看着那人笑,手仍捏着他的手腕:“班长?我和新人聊聊天,怎么了?”

“他是上官教官带来的。”

“所以呢?皇族,不能碰?我还是京城来的呢,我爹是纪委。”

“你放手。”

“不放会怎样?班长,你要抢人啊?”

“你别太放肆。”“有人打我吗?”商笠雨把他拽进怀里,扳起他的脸要亲,他用力推开,却还是挣脱不开那只铁手。

班长和善笑了笑。

他冷漠看着班长和商笠雨打架,几乎要用到菜刀,但烧火那人知道商笠雨越来越吃亏,尽管挨了几拳也要拉开他们。

商笠雨手背擦去鼻血,贱笑道:“你这么帮他,和他睡过啊?”

“他是我师傅托给我的,我当然要帮了,以后少骚情他,不然打死你。”

“呵呵,你也别装什么好人,一起进的军营,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别让我看见你晚上找他,我就在他隔壁。”

他夺过眼镜,径自回了宿舍,趴在桌子上生气,过了一会,吃饭的铃声响了,他没动,他不想看见那些贱人,但没一会,有人敲门。

“边慈玉?在吗?”

“谁?”

“是我,怀瑾。”

他开了门,班长微笑端着饭道:“我知道你不想去吃饭,但每天训练强度很大,你现在不吃明天会低血糖。”

“哦,谢谢。”

“你要是讨厌商笠雨我可以给师傅说一下……”

“不需要,什么时候有比赛?”

“嗯……比赛天天都有,要自己去参加,你……要参加比赛?可你现在什么基础都没有。”

“在哪里比?”

“就在竞彩楼,那里报名,基本过半个小时就可以去考点了。”

“哦,谢谢。”

他把饭放在桌子上,怀瑾没走,站在门口道:“那个,边慈玉,你怕不怕商笠雨?”

“不怕。”

“如果……你害怕的话,你可以来找我,我在201,这是我的钥匙。”

他没说话,看着怀瑾的手,缓缓道:“什么意思?”

“我可以保护你,你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像商笠雨那样对你,只不过商笠雨比较爱废话,不然没等我赶过来,你就被扒了裤子。”

“无所谓,在这里,是不是足够厉害就不会有麻烦。”“嗯,足够优秀,会受到提拔,在这里的官比外面的官更有用。”

他点点头:“哦。”

怀瑾把钥匙放在他桌子上关门走了,他起身把门锁上看着钥匙想到一个特别完美的计划。

他几乎是最后几个放碗的,被揪住去洗碗,又是那个烧火的站在旁边和他一起洗,看着他笑道:“胃这么小,吃一碗可涨不了肌肉。”

“谢谢你。”

烧火的笑容不变,吹着口哨哼调子。

“我知道是你叫的班长,我看见你拿我眼镜反光打暗号了。”

哨子吹到他宿舍门口,烧火的舔了舔犬牙跟他道别:“明天一起做饭啊,小玉玉,我叫盛曲尘。”

上午的训练一结束,他就先跑到竞彩楼,那栋楼是唯一一栋彩色的楼,像是地狱里的彩虹榨汁机,每个进去的时候都意气风发,出来的时候都一脸衰样。

他报了奥数,又跑回去打饭,就剩底了,不过他对伙食要求不高,勉强吃完,手环就显示还有五分钟开考,小跑到大厅,来挑战奥数的就五个人,他最矮。

早早出来呼吸空气,早知道不给开空调就不来了,那四个神经病做不出来脑袋老冒烟,把考场温度都带高了。

等回到炊事部,盛曲尘早早提了水,靠着水缸拼手□□型,他路过看了一眼,烧了一会火,听见第五声啧的时候,忍不住站起来道:“给我。”

“啊?”

他又一把夺过,把错误的地方费力卸下来,这盛曲尘智力不详,臂力惊人,完美的卡进不该待的地方,他几下子拼好道:“有子弹吗?”

“给。”

上了一颗子弹,对着那扇铁门稳稳来了一枪,外面有人叫唤。

“靠!谁他妈大白天在炊事部搞偷袭啊!挡人吃饭遭雷劈!”

他赶紧把枪塞到盛曲尘手里,跑回小凳子上坐着看火,门被小心的打开,那人探头进来大喊:“露头不杀!”

“神经病。”

“TM的盛曲尘,你开枪谋杀我是不是?”

“你?值得谋杀么?我练准头都不用你。”

那人噘嘴进来,穿着白色军装故意扭着走向盛曲尘,揪住他衣摆嗲里嗲气道:“盛哥哥~”

“咦……干嘛,肉麻死了。”

“我中午没吃饱,你给我做点饭呗。”

那人眨着大眼睛,白色的睫毛扑闪扑闪,脸都快凑到盛曲尘嘴上了,故意嘟嘴亲了下空气,妖精似的搂住盛曲尘的脖子,拿大腿蹭他。

“想吃你养的那只大公鸡。”

“想的真美,想吃鸡么?”

“只要是哥哥的,我不拒绝,好馋啊,嘻嘻。”

“……都不行,我守身如玉,立志做一个干净的男人。”

“好狠心啊哥哥,你偷偷杀了没人知道,大不了咱们三个瓜分了。”

“鸡身上有编号呢,你吃了我的50076号大公鸡,我怎么给上面交代。”

男人娇俏的笑,手摸向盛曲尘下身,眨眨眼睛故作呆萌的问:“那这只鸡有编号吗?”

“好了好了,我给你偷俩鸡蛋炒行了没?”“好吧……虽然我很想吃鸡。”

盛曲尘耳根子红透了,急忙推开他跑到鸡舍里大战老母鸡去了,他看了半天,找到一个小板凳擦了擦才坐下。

“第一次见你哦,你刚来的?”

“嗯。”

“感觉你好小啊,你成年了?”“没有,14。”

“哎呀呀,早知道你未成年就不耍流氓了,唉,带坏小孩子。”

“你……是盛曲尘对象?”“不是呀,我只是饿了。”“那你那样对他。”

“那咋了嘛?你知道陆军里哪种兵最好?炊事兵,会做满汉全席呢,我和他谈也不错啊,最起码他给我偷偷吃鸡。”

“……哦。”

“哎呀,我突然感觉不谈光占便宜不太好,我以后天天都要来偷吃呢,每天两个鸡蛋也是一个大开销,你说我跟他说谈对象他答应么?”

他添柴:“正常人不可能第一面就谈吧?他应该不同意。”“啊……我不喜欢被拒绝啊,算了,我不管,他不同意我就一直表白,不谈都装呢,我就不信我一个天上飞的还拿不下一个做饭的。”……

那人挨着他烤火,突然又道:“我刚刚摸了他,感觉很大啊,这样我也不亏嘛。”

“呃……你喜欢就好。”

盛曲尘拿着三个鸡蛋回来,一言不发默默关好门窗,开始炒鸡蛋,别说,在锅里就很诱人了。

“吃吧,吃了赶紧回去训练,别被别人发现了,凌云木。”

“盛曲尘,我喜欢你,跟我谈吧,我晚上在508等你。”

盛曲尘脸色比老婆死了还难看,锅铲没有放下,手撑着灶台人快死了。

“这鸡蛋没有禽流感,你别发病行不行?赶紧吃了滚蛋。”

“不要,你晚上不找我我就去找你,我今天非要吃你的鸡不可,你主动找我我就放过你。”

“……你吃上瘾了是吧?”

“我……我还没吃上呢……”

“滚滚滚。”

他手表弹出消息,“成绩已经公布,请挑战者尽快去报道处查看通告。”,他赶紧去了,站在大厅里微微一笑。

怀瑾跟了他一路,看见电子告示牌上循环的字幕张大了嘴。

“挑战者边慈玉挑战奥数记录成功,超过最高记录11%的正确率,缩短最高成绩2%的挑战时间,恭喜。”

他去报道处,小姐姐拿仪器碰了一下他的手环,询问道:“您是要领取奥数破纪录证书与奖励吗?”

“嗯。”

“好的,您稍等。”

他拿着红色的荣誉证书往上官办公室走去,上官看见他的证书微不可察的笑了:“有什么事?”

“你可不可以把这个拍照片发给我舅舅。”“哦,爱炫耀。”“我得来的,为什么不能炫耀?”

“有人会超越你。”

“那也只会是我自己。”

“听怀瑾说……”“这个大嘴巴,我走了。”“呵呵。”

晚上回去正要关门,被人抓住了,抬头一看,是商笠雨。

“听说你奥数破纪录了?”“哦。”

“我看看证书。”

他递过去,商笠雨认真看完道:“有点厉害嘛,好聪明的美人啊。”

看见那只手意淫一样在荣誉证书上摸,心里一阵恶心。

“你要的话送你了。”“又不写我名,我要这干嘛?”

他拿刚发下来的笔看着机器印刷体的笔迹,顿了顿抬手在自己名字后写下“商笠雨”,几乎一模一样的宋体。

[恭喜“边慈玉商笠雨”挑战奥数记录成功,念其成就,特发此证,以兹祝贺与证明。

由沁园春军营记录数据局记录在案。

贰O叁叁年拾壹月贰拾陆日]

商笠雨闭上了嘴,眼神更为怪异:“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喜欢我。”

“脑子有病。”

“……奥数第一了不起啊,我也是好不好,哈哈哈。”

“滚。”

他乘机锁上了门,门外那人拍着门叫道:“不是,开门啊,我有事跟你说。”

“说。”

“进来说嘛。”

“不行。”

“你……这身衣服太骚了,腰带不用那么紧的,看见你这幅样子就力了。”

“滚。”

“还有,你要小心怀瑾,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知道他一些秘密,你让我进去嘛。”

“写纸条,门缝塞进来。”

“不要嘛……”

“那就滚。”

“这对你很重要的。”

“如果你真为我好,无论哪种方式你都能告诉我,而不是执意要进来说,你进来了,我该怎么让你出去呢?”

商笠雨叹气:“我又不进到你身体里,你急着让我出来干嘛?”“恶心。”

门外没了动静,他看着书,门上窸窸窣窣的,他哭笑不得,真的有一张大纸条爬进来了。

他捡起来,门外那人小声道:“我回去了,我告诉你,你看完害怕的话找我哦,207。”

[我和怀瑾一起进的军营,他家里和我差不多,都是官二代,我们在军营里待够三年就能上岗了,所以我并不把他当回事,我不知道你什么背景,但不管什么背景,到了军营里,都是平等的,你一定要反抗。

怀瑾以前在军营里杀过人,他暗里霸凌了一个女孩,那女孩举报了他,告到了他父亲那里,他就悄悄杀了她,我是听家里传的,但是是他家里人说漏嘴才知道的,怀瑾给你说去找他七七八八的千万不要信,去了可就不好说了,被草都是小事,要是他疯病上来了,杀了你也没办法了,我真不骗你,我发现怀瑾对你和对那个女孩用一模一样的招数才提醒你的,你桌子上有他的房门钥匙,我看见了,你把我名字写在上面,我突然有点小感动,就打算给你说点有用的,要谢我的话就老207找我哦。]

他拿起那把钥匙冷笑一声,放进了兜里,过了几天,他对炊事班的工作得心应手,盛曲尘又让他去喂动物,他站在布满动物粪便的泥土地上听着鸡飞狗跳慢慢绝望。

这些动物到底能不能在槽里好好吃啊?没事踢一脚同类是干嘛呢?而且为什么不能让雌性和雄性分隔开,这动不动就要□□是什么意思?

早上训练还没缓过来,难免两眼发黑。

凌云木端着饭边吃边笑:“你站在屎上干嘛?享受孤独?”

“你再说,我就不给你偷鸡蛋了。”

“别嘛,我服了你们炊事部了,连一个黄瓜都要打上编号,害我只能吃炒鸡蛋。”

盛曲尘抱胸站着:“好像过两天要发那种小印章,每个鸡蛋鸭蛋都要入库……”

“啊?盛哥哥,你偷摸摸两个给我嘛。”“你体脂率上升人家空投部踢了你看你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诶。”

商笠雨裸着上身一脚踩上了鸡屎,皱着眉嫌弃道:“啥环境啊,恶心死了。”

“你非要来鸡窝谁也拦不住。”

“哟,商大少爷来炊事班焯水啊?”

“来看看我的小美人喂鸡。”

“谁是你的小美人?边慈玉?”

商笠雨哈哈笑了:“对啊,小美人抬头我看看。”

他无语死了,依旧弯腰戴着手套撒鸡食,毛茸茸的小鸡崽在他脚边啄啄走走,他随手抓起一只看,突然小腿一疼,老母鸡狠狠啄他,他急忙扔了小鸡跑了,老母鸡瞪着眼。

“再瞪我,我把你杀了炖汤。”

“赞同,我要喝。”

“坐月子呢,还和老母鸡汤。”

“也可以啊,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哈哈哈哈哈,被鸡追着跑,好可爱啊,哈哈哈哈。”

他扔了手套去了竞彩楼,商笠雨随便披了件外套,追着他道:“干嘛去啊?”

“竞赛。”

“又竞赛?你是魔鬼啊?”

“感觉上次奥数没答好,再考一次,还有枪械组装,我先破这两个记录。”

“牛,我就考了三四个,都没破记录,我就麻烦去考了。”

“废物,那你待在这里干什么?”

“哎呦,你还嘲讽上我了啊,你晚上小心点,听见没?”

他翻了个白眼,每天上午的训练都是逐渐加强的,到今天早上他已经很勉强了,小腹还在隐隐作痛,懒腰都不敢伸,所以走的很慢,和鸡大战完全是应激了。

“边慈玉,咱两打一架,我看看你训练的怎么样了。”“不了,懒得理你。”

“我身材这么好,人人都说我长得帅,你完全不亏好吧,你偷偷摸我两把我不收钱。”

他眼睛里写着几个字,放大看是“懒得理你”,商笠雨笑的够贱,在他腰上摸了一把,他飞踢一脚骂道:“要死啊你。”

“黄花大闺女啊,不让碰。”

“恶心你。”

“哈哈哈,不是我说啊,你现在跟我混,以后出了军营叫我一声哥,想要什么有什么。”

“不稀罕。”

没想到商笠雨一直站在大厅等他出来,看见他脸色不比其他人衰气重,大声问:“第一名,感觉咋样啊?”

“吵死了,就那样。”

“有没有势在必得的感觉啊?”

“本来就该是我的。”

“哇!”

其余挑战者怨气比鬼重,恨不得把他俩看穿,他问报名处的小姐姐:“我看这个还有积分,积分能干嘛?”

“提升军衔,当然也可以换宿舍,换班,换身份,就是你也可以成为班长。”

“哦~成为班长要多少分?”

“500分,你现在已经122分了,我这几天老见你,你很厉害啊,想当班长对你应该不难。”

“谢谢。”

每天全勤2分,参加挑战并达到及格标准5分,破纪录45分,每周全勤6分,嗯,不难嘛。

“你要当班长?”“嗯,他手里有我的钥匙,我不喜欢被别人捏住把柄,更何况,他是一个疯子。”

“你当班长谁服你啊?这小身板,在这里拳头说话呢,你能打过谁?”

“他当班长能杀人,我当班长不可以?”“哎呦呦,你要我说多明白,在这里死亡的几率小但不是0,而且这里杀了人可是死罪啊,不然为什么还要掩饰?”

他笑了:“你知道沈意吗?”

商笠雨不再吊儿郎当的笑了,认真道:“知道啊,我爸爸朋友,□□嘛,你……你的靠山是他?”

“那你知道贺苍吗?”

“WC,你说谁?贺上校?”

“他去边防了。”

“对,对啊……贺上校谁不知道,沁园春一大半记录保持者,他可是我偶像,我是因为他才来受苦的,你说他们两个干嘛?”

“你说,如果准备杀我的怀瑾知道我舅妈是贺苍,会怎么样?”

商笠雨独自来军营前,老爹千叮咛万嘱咐说,关系是找不完的,别看你爹牛逼,放在有些人面前屁都不算,尤其是军营里,枪子比战场还多,要低调点。

明恋了几天的小美人张嘴就是贺苍,沈意,这关系,要是真较真,他可以死八万回了。

“贺上校是你舅妈,你舅舅是谁?”

“白烛。”

“难怪你要说沈叔叔。”“怎么了?”

“你舅舅出轨沈叔叔,我们都知道。”

“谁都知道?”

“不至于,就关系好的亲戚朋友知道,我从没告诉过别人,你早说你舅舅是白烛啊……好尴尬啊。”

“告诉你能怎样?”

商笠雨炸了,嘴大的恨不得一口吃了他,但必须小声道:“你告诉我,我就不那样对你了,早知道是交好我怎么敢碰你啊……”

“呵呵,早知道不告诉你我舅舅是白烛了。”

“为什么?”

因为我打算当上班长后,半夜去你宿舍弄死你。

……

有那实力吗?

在商笠雨还在怀疑他有没有这个实力的时候,三个星期后当上班长并且“熟悉”了一个月工作的边慈玉站在炊事部门口道:“找人和我比试,什么都可以,谁赢谁草我。”

商笠雨嗤笑:“那如果不赢呢?你草我?”

“不草,杀你。”

整个班的人站着不动,好久才站出来一个男的道:“班长,我试试,咱俩近身肉搏行吧?其实我馋你好久了,看在你查我宿舍那么多次的情分上,我要是输了就别杀我了吧?”

“嗯。”

边慈玉在两个月里长高了五厘米,虽然才175,眼前这个188的张焱清低头看着他,他以为很凶的笑了一下,一拳打折那人两根肋骨,张焱清脸色不变迅速抓住他的手腕,在他挣脱时,一脚把他踹退到铁皮门上。

经过训练,他已经不会受击闭眼了,等待张焱清冲过来的瞬间,硬生生迎上去一拳掏人家小腹,像是打在了铁上,张焱清捂着小腹脸憋的发紫,许久才站起却腿一软倒进了人群。

“班长……好拳,你不会练过泰拳吧?”

“嗯,偷偷练的。”

“邪教!邪教!嘶……”

商笠雨得意道:“班长,咱两比扳手腕怎么样?我扳手腕还没输过。”

被拖走的张焱清留下遗言。

“爆发式力量,一击必杀。”

“好。”

搬来桌子,两人面对面站着,握住对方的手直视着坚定的眼。

“小班长长高了嘛~”“滚。”

“3,2,1开始。”

他和商笠雨立即用力,在商笠雨瞪大眼睛前松开手直起腰道:“菜。”

“不是……”

来围观的凌云木大喊道:“秒杀啊!”

怀瑾走近他道:“我来,比远距离狙击,军营有两栋楼离得特别远,我们拿枪对瞄。”

“你要和我拼命?”

“每人三颗子弹,就在楼顶站着。”

“呵呵,我把你打死怎么办?”

怀瑾捏着手指,低着头抬眼看向他,兴奋几乎压不住了,身体颤抖着笑的阴森:“那也很爽。”

“先签字画押。”

“怕我反悔?”

“怕判我死刑。”

“呵呵呵。”

商笠雨意犹未尽,拉着他道:“我不服,再来一局。”“我要比下一场了,菜比。”

“他真要打死你啊,你别去。”耳边的话湿湿热热,看的怀瑾拳头硬了。

“不可能,我远距离射击可是破了我舅妈的记录。”

“额……我要给贺上校飞鸽传书告你。”

“等等,怀瑾,你很想让我输吧,我给你个机会,你带枪和足够的子弹,我带零件上去拼,而且我只带三颗子弹。”

怀瑾很疑惑,但激动到压不住嘴角,问:“我的确很想赢,你也确实想死,为什么?”

“这样赢了你更有面,赢了是英雄,输了是霸王。”

盛曲尘啧啧称奇,心里唏嘘这14岁小孩做梦真会做。

这两栋楼大概距离1000米,上面布置了几个掩体,仍显得空旷,商笠雨给他抱了一路零件箱子,依旧不能理解:“怀瑾哪里好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被他草?你是反社会啊?”

“sb,我是想试着杀了他,我不会输,你个sb。”“万一呢?本来这就是困难了,你又提升到地狱难度,要是你受伤了……他个孙子可不会留情!”

“就算输了,我也敢面对江东父老。”

“我!老子不想管你了,你被他草死算了。”“呃……”

凌云木笑嘻嘻道:“决战狙神之巅,建议让贺上校来观战。”

不敢相信的是,在凌云木等人再楼下等的时候,不知道谁给上官愈偷偷告密,叫来了上官愈和一个人人都崇拜的男人。

“他,长大了。”“嗯,很不安分。”

“他居然破了我的记录,看来有必要亲自打败他了。”“呵呵,你比沈意有上进心多了。”“沈意?”

上官点头,两人依旧看着无人机显示的画面:“军方委员,你不知道?”

“刚刚忘了,他也在军营待过?”

“嗯。”

“听说过两天就是议会选举了?”

“嗯,你要留下来看?”

“肯定不能,我等会就要回去了。”

“你什么时候结婚?贺苍?”

男人短促笑了笑,解开军装外套,在里兜摸了半天,摸出一个小黑色布袋,没有理会冷风吹走的身上的热气,从布袋里拿出一枚亮晶晶的戒指,戴在无名指上似是无意道:“我早就结婚了,认识你之前就已经结婚……三年了,现在是第六年,我妻子在兰阳议会工作,升职了,但我长时间没有回家了,不知道他到底什么职位,过得好不好,但他很爱我,我也很爱他,他说我要给他长脸,我才来沁园春复读的。”

“复读?”

“我本来就是这里长大的,后来调到安定待了两年,那时候认识的我妻子,然后结了婚又回来拿这个任务。”

男人凌厉的长相莫名添了几分柔情,眉眼很深邃,看着戒指道:“他也可忙了,都是为了生活。”

“有孩子吗?”

“没有,马上就第七年了,大概七月就能回来了,如果战争能议和就好了,那样正常退二线人生就圆满了,等回家和他商量商量,他好像不喜欢孩子,反正我也没这么热心这种事情,而且边慈玉也大了,事情也多了。”

“你居然结婚了,我还准备你结婚后我就结婚呢。”

男人的手突然放在了枪包上,皱着眉道:“他中弹了。”

“要不制止?”“观察观察。”

“可能大意了,他前面处理的很好,换掩体速度也不慢,组装的也很快,对手比不过的,只要看他后续应对,肯定不能过慢。”

上官点头:“的确,怀瑾比不过他,看,果然中弹了,这个……居然打中了肩膀……”

“这个可以中止吗?”男人看向聚集的几人,盛曲尘打头阵回答道:“他没说,应该不行,而且没有设置过第二局。”

“噢,多谢同志。”

“没事没事……”盛曲尘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凌云木噘嘴凑到他耳边道:“你脸红个M4啊。”

“你懂个屁,这可是陆战之王,全陆军军人最崇拜的英雄,就和你们崇拜梁胜钰总执行官一样,近身肉搏老梁还打不过他呢。”

“哼。”

边慈玉第一次中弹,也第一次受这么大的伤,流这么多血,冬日暖阳照的他脑子发晕,背靠在掩体后拿手捂着小腿上的窟窿,只能撕下外套上的一段布料,绑在上面,大口喘着气思考下一步,这里的掩体一枪就能穿透,他一枪打到怀瑾左肩上,一枪打在怀瑾大腿上,怀瑾也在休息,可能都动不了,但他就剩一颗子弹了。

怎么样才能爆头呢?

怀瑾在那种情况下才会投降呢?

怀瑾并不怕死,只有让他失去进攻能力或者……

他知道怀瑾藏在右侧高掩体,怀瑾没及时看见他,空窗处放着零件箱,他憋了口气,慢慢蹲起快速滚到后面掩体后,没有枪声,这两个掩体是同一位置,他又躲到后面那块,前面那个掩体被打了。

他刚露出一点点衣边,子弹就穿过布料在零件箱边掉落。

接着,一颗颗子弹砸在掩体上,可喜的是他趴着没被打中,幸好才175,再高一点,脚就被打了。

他把弹夹卸下来,小心翼翼的砸出一个小孔,刚好和前面的掩体的一个弹孔高度一致,可以看到对面的白光。

“傻B怀瑾,你死了。”

他脱下厚厚的外套,北风也不是吃素的,本来晕乎的大脑一下子被吹精明了,他用力把外套扔向零件箱,把枪口对准小孔,扣下扳机。

“草!”

他慢悠悠扶着掩体站起来,拿瞄准镜看怀瑾一把扔了枪,按着太阳穴忽然向后消失了。

太好了,流血过多,枪又报废。

他费力的爬到楼边,朝下面挥手,笑着大喊:“上官叔叔,我赢了!受伤了救我!”

毕竟楼层有点高,上官旁边站的是谁也看不清,过了一会,他脑子又开始发晕,迷迷糊糊的被谁抱起,闭上眼一睁,居然看见了舅舅?揉了揉眼睛,哦,是一个医生,和舅舅长得有点像。

一大群人站在他床边,一个高大的身影进来,看着他笑了一下:“慈玉,还记得我吗?”

他挣扎着坐起,眼睛睁得大大的,愣愣道:“舅……舅妈?你……怎么在?”

贺苍拍拍他的头道:“拿明年的记录表,等会我就要走了,还以为等不到你醒了呢,长大了啊你,六年前你还是个小不点,记不记了?你吃着干脆面,话都说不利索,我上火车前,你才叫了我一声舅妈,现在都会使枪了,你舅舅还好吧?”

他点点头,突然哭了出来,他想告诉贺苍舅舅怀孕了,可是告诉了舅舅就完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样,一直大手覆在他肩上:“哭什么?伤口还疼?医生同志,要不要再看看怎么了?”

医生笑了:“老乡见老乡,想家了。”

他们班的人都笑,贺苍安慰人的手劲跟打人似的,在他背上拍的那几下差点拍断脊柱。

“男子汉不能这样,想家心里想,不能哭……”

“贺上校,车备好了,我们该出发了。”“好,慈玉,不论发生什么,都要坚强,男人都是这样,我走了,替我向你舅舅问好啊,告诉他,不要怕,有我呢,我爱他。”

“舅妈……好……”

贺苍一身戎装却像风一样离开了,医生拉起他的手道:“想家了?”

“……有点。”

“哎……”医生只是温和的笑了笑,转身走了,他们都看呆了,商笠雨突然说了一句:“和你舅舅有点像啊。”

“感觉怎么样?”“没想到你舅妈居然是贺上校,你舅舅这么牛逼啊?”

他和商笠雨对视,又各看向别处。

“怀瑾怎么样了?”

“还没醒,应该是失血过多,要恢复好久,而且你把人家大腿骨打折了,几根手指骨震裂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呢。”

自从这一战传出去后,凡是看见他的,都和他打招呼,居然莫名其妙认识了那么多人。

晚饭吃完,查寝的教官安顿每个人,明天吃完午饭来大礼堂,看议会选举,他想起舅舅说想要当议会长,不由想问问舅舅,但他们都没有通讯工具而且也很难从教官手里拿到。

他没事干,又开始看书,窄门都让他翻烂了,每看一遍心都要难受一次,为什么要写这样酸涩的文字。

放下窄门,拿起钥匙直接打开商笠雨的门,商笠雨看着他瞪大了眼,急忙穿上裤子问:“你怎么不敲门?”“懒。”

“wc,那你就招呼也不打,吓死我了,干什么?”“看看你的书架。”

他一眼就看见了橘色的封皮,拿下来道:“我拿走了。”“你TM把这当自己家啊。”“不啊,自己的家我直接就拿了,不告诉你,也不用钥匙开门。”

“牛逼。”

他一晚上看完橘子,这个时候突然懂了什么,也许两年他可以变个样子,原来我这样是偏执,自私吗?那我变成你喜欢的样子,热烈,阳光。

过年回了趟家,舅舅肚子很大了,他不敢看,幸好是在沈意家里那套别墅里过得年,听电话,唐章选父亲居然打算来拜年,他怕的要死。

在嫁妆还没有做好的情况下,订婚双方不能见面,这个规定就很好。

虽然舅舅很舍不得他,但还是送他走了,过了年,教官们突然大改革,由半天的体能改为全天的体能训练,外加晚上比试,带着一身青紫躺在床上,坚硬的床板要了他的命,怎么躺都睡不着,好不容易有了睡意结果响铃了,该起床了。

崩溃又认命的爬起来,一开门所有人眼下发青,无精打采的相伴到炊事班端饭,盛曲尘打了个哈欠道:“睡好了没?我靠,我差点累死了,浑身都疼。”

商笠雨耷拉着眼皮道:“就是,昨天晚上和我对打那哥们,我靠,恨不得打死我,幸好我也差点把他打死。”

“咱现在连休息时间都没有吗?”

“好像是练四休三。”

“还有三天……”

“过几天不是议会选举?咱得去投票吧,肯定有一天不用练。”

“别做梦了,选举两天,空开不就好了。”“…………”

苦哈哈的又开始了,他终于明白什么叫累到肾虚,没有一天睡得着,关键和他对打的刚好分到一个进阶班的,两下能打死他,他一开始还躲,后来都累得都没劲躲,那人拳头马上到他脸上,却停下了。

“你……怎么不躲?”

“没劲。”

“你们刚开始都很累,不适应很正常,我那会也这样,来来,直起腰。”

“我快被你打死了。”

“真的假的?我已经收劲了,你抗打能力不行啊。”

“哦。”

见他不动,那人活动活动手腕,看着他道:“你看着好小啊,多大了?”

“14。”

“哇,才14啊,那看来是我没把握住,我没想到啊,你叫什么?边……”

“边慈玉。”

“对对,听说你破了很多记录啊,我总以为你比我们高一级,我第一崇拜贺上校,第二崇拜你,你会像贺上校一样破那么多记录吗?”

“应该吧。”

“祝你成功,不过,你现在好点没,我准备开始了。”

第二天晚上果然通知议会选举,暂停训练,导致他们可以只训练半天,吃完午饭就休息,用尽全部力气吃完午饭,老牛拉车一般走向大礼堂,坐在椅子上也必须坐的很直,按海陆空的顺序坐,他们班的位置居中。

“现在是阿莱利加标准时间14点整,2034年1月27日,第14届议会选举大会正式开始,本次选举共两天,分为……”

镜头再总理脸上停了几个小时,就听他叭叭叭,无聊的几乎要睡着,又过来会,开始介绍各官员,每人站起说几句,轮到沈意,他一身军装,胸前的五个奖章闪耀的很。

“各位下午好,我是军方委员沈意,谢谢。”

又过了几十个人,轮到了舅舅。

“各位下午好,我是参议院议员白烛,在此真心感谢来观看选举大会的民众们,谢谢各位。”

有桌子遮挡,加上角度问题,没有看出来他肚子不对劲的地方。

又过了几个小时,给他们每人发了一个仪器,可以投票,每个参与投票的人都要讲话,轮到舅舅时,舅舅走上演讲台勉强鞠躬,看着底下的人,从容的露出微笑。

“阿莱利加亲爱的民众们下午好。”

一阵掌声后又说:“我是参议院议员白烛,很荣幸站在这里,向各位争取一个走向民主道路的机会,我知道每位阿莱利加民众都希望自己在母国获得自由感,获得幸福感,获得归属感,可事实上,在各个岗位的阿莱利加民众所得到的不过一次又一次的自我国家欺骗式的母国情感,真正的幸福感在哪里?

我做过过每个划分区的实地调研报告,我深知每个区的民众真正需要什么来获得幸福,我也有对症的药可以提供给大家,这些准备我用了五年,如果我上任,我将立即开始行动。

我知道的一种针对性舆论是,漂亮男人的嘴里都是谎话,可是我在看到你们内心的痛苦时,除了你们的眼睛,我也会流下眼泪,真正的幸福感我会承诺,我更会实现。

我没有什么特长,我只知道我只有用我的真诚才会赢得你的真心,你渴望幸福的心,我只知道用我的行动才能换到你的笑容,你洋溢幸福的脸,这一切并不难,而这一切的开始,要从各位手里开始,请支持我,你忠心的承诺者。”

最后镜头追随着他回到座位,很奇怪,无论哪种角度都看不出舅舅肚子的异常,不是说肚子会慢慢变大嘛?难道弟弟妹妹已经出生了?不至于吧?难道弟弟妹妹没有了?

舅妈应该还不知道吧?

要是舅妈知道弟弟妹妹……

他想不出贺苍会怎么样,他只觉得那一幕不能出现,除了晚上睡觉外,他们早早吃了饭继续坐着看,这天上午开始线上线下投票,他毫不犹豫投了2号舅舅,议会荧幕上实时显示票数,舅舅一跃第一。

他们也可以讨论,很多人嬉笑着说:“就算漂亮男人要骗我,那他也是用心了,我不能辜负他的好心,让漂亮男人流泪的事我做不到。”

“你说他多少岁了?”

“不出30。”

“听说他是海归。”

“哎呦喂,那不得快40了?”

“完全不像啊,看着顶多……26。”

商笠雨尴尬笑了,凑近问道:“沈叔叔33了,你舅舅多大了?”

“我偷偷告诉你,不许告诉任何人,我舅舅35了,他这个年龄是高龄产妇吗?”

“呃……不算吧……高龄应该是50以上吧?我也不清楚,他居然比神沈意年龄大……不敢相信,你说他是你哥哥我都信。”

“我很老吗?”“不是,是他太年轻了,我真没见过这么年轻的35岁男人,女人倒是有,我妈他们都40以上了,也看不出真实年龄,你舅舅会化妆?”

他摇头,商笠雨啧啧道:“单论脸,如果贺上校继续待在边疆的话,十年后,肯定配不上你舅舅了,那时候,沈叔叔看起来和你舅舅更配。”

“如果都算上,还是贺上校更好,我给你说,小道消息啊,贺上校这个任务不一般,如果他在边疆磨炼军队7年,到时间回到二线,立马提拔为一级上青,相当于他在军队就和议会长在议会的地位和待遇一样,而且出了军队,议会和政府都把他当祖宗供着,有数不完的表彰,什么事情他一出面立马摆平,沈叔叔那个委员说到底是议会的官,他脱离了军队没啥实权了,我看你舅舅可能当上议会长啊!这可比沈叔叔官大了。”

……

“老公老公,你可要为妻子长脸啊。”

居然……是这样长脸吗?哪怕舅舅只是一个小职员,舅妈一回来,荣耀傍身不说,舅舅绝对被提拔,那舅舅为什么要出轨呢?

“那你说,最普通的议员工资是多少?”“呃,你是不是想问下议院那些人工资啊?最普通的议员就是屏幕里最外围那些人,工资好像是9000。”

“嗯,对,下议院的。”

“下议院而且最普通?那用议会那边的话来说就是一层工作人员,不能叫议员,工资大概……3000,而且很容易被扣钱。”

“那我舅妈这个任务能有多少钱?”

“这个你也保密啊,小道消息,20000,而且这是军队给的,议会给的是15000,政府给的是16000,七年结束还有奖金,这个数。”

商笠雨五个指头分开,他猜:“五万?”“不对。”“五十万?”“不是。”

“五千万?”

“嗯,而且只要他想,买房子买车都可以用公款,孩子想去哪里念书就去哪里。”

他不得不承认钱有点好赚了,“那还可以嘛。”

“你居然觉得好?”

“不好吗?”

专业理论家凌云木立马凑进来:“当然不好,你知道为什么是贺上校去吗?那个任务放了十年没人敢接,越放越没人敢去,南疆那块有了摩擦,那会就有人说要有战争,这种任务最怕战争,死一个士兵执行任务的人延迟一个月回家,而且扣掉一年所有的工资,最近那里战争越来越凶了,很多人都预言,贺上校可能不能按时间回来了。”

“那怎么打仗?”

“看贺上校怎么安排了,反正目前他没输过,也没有让人死掉,那边也有高精尖医疗团队啥病都能让你活过来。”

整整五个小时的投票,舅舅比第二多几乎一半的票,接下来一阵剧烈的掌声下,舅舅依旧微笑着上台,点点头道:“我相信,阿莱利加的新时代已经到了。”

这句话说到了每个人心里,但好像声音里发虚,传不到阿莱利加的炮火连天的边疆。

应该是炮火声太大,再加上某个上校坚信一个男人只能偷偷想家,所以不知道这全国庆祝的事,即便后来模模糊糊知道换了一个议会长,但也不好奇是谁,心里默默地想自己的妻子是否想他,直到战争最激烈的时候,他才暂时放下了这种沉重的想念。

所幸,幸运女神一直帮他,不论怎么打,他的兵就是平平安安的,受伤也能立马得到治疗,但某个瞬间,女神开小差了。

舅舅生孩子那天他刚好坐飞机赶回来,他坐在产房外,沈意不停的走来走去,沈意没怎么,他妈小声骂了一句。

“你给老娘坐下,走来走去的,晃眼睛。”

“妈,我快急死了。”

“你他爸的,急有用吗?你替小白生啊!”“哎呀……”

突然门开了,此起彼伏的啼哭冲出门,穿绿色防护服的医生出来了,问:“家属呢?”

“这里,这里,顾叔,我老婆怎么样?”

“你不算家属,他法律上那个侄子来了没?”“我。”

他站起身,接过笔在最底下签上自己的名字,医生看了他一眼道:“你先等等。”

没一会里面另一个医生抱着一个包裹出来了,顾医生道:“抱抱你妹妹。”

“啊,奥。”

他伸出胳膊,赵婶婶调整他抱孩子的姿势,医生才把那个轻飘飘的小包裹放到他怀里,他小心的呼吸,生怕这小生命受到刺激,虽然哭的依旧很剧烈,但马上就消停了。

“她好红啊。”

大家都笑了,沈意眼睛慢慢红了,看着这个小虾一样的女儿,流下了眼泪。

沈叔叔感叹道:“终于有孙女了。”

护士拍完照片就把孩子抱走了,他问顾医生道:“不可以看大人吗?”

“等会,我们把他送回病房再。”“噢,他还好吗?”

“状态还行,一切都很顺利。”

“好。”

“你们都吃饭去吧,还要一会呢,到病房我联系沈意,你们干站着也没用。”

沈意立马道:“爸,妈,你们带慈玉吃饭去,我等会过去。”

“好,有什么需要给我们说啊。”

他多留了几天,天天去看他的小妹妹,跟个小鸡崽一样,皱皱巴巴的,红彤彤的,舅舅缓了几天,要看小妹妹,他抱来,舅舅哭了。

舅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停了半天,看着沈意道:“就叫沈即白,不知东方之即白。”

“跟我姓啊。”“嗯,这个名字我想了好几个月,你有时间带她去上户口吧。”

“上我家的?那什么时候结婚?”

“嗯……七夕吧。”

赵婶婶笑的眯起了眼,坐在一边道:“这孩子五月初五的生日呢,也是个好日子,六月就夏至那天好,七夕那天也不错,不过你身体恢复好了再结婚也不迟。”

“估计七月就恢复好了,就七夕吧。”

“好~我们小白宝宝说什么都好。”

他终于等沈意他们去吃饭了,他吃着苹果:“舅舅,你和舅妈离婚了吗?”

舅舅脸色依旧苍白,听到这句话停顿了许久,道:“南疆有战争,六月估计全面爆发,那时候贺苍应该活不了了,你能明白吗?”

“噢……你,还,喜欢舅妈吗?”

“问这个干什么?”

“我……在军营遇到舅妈了,去年的时候,但没机会告诉你,他走的时候说,让我给你报平安,不要害怕,等他回来就好了,而且,他还说让我告诉你他爱你。”

舅舅抱着小妹妹一动不动,许久慢慢躺下看着婴儿道:“说这些干什么。”

“我听我朋友说舅妈的那个任务了,我不明白,只要舅妈回来,你就肯定可以升职加薪,为什么还要出轨……”

“不够。”“什么?”“不够,我的**很大,他带来的升职加薪不够满足我的野心。”

“你是最年轻的议会长。”

“对,但凡晚一点,都不会是我了。”

“好吧,对不起舅舅,我不该问这些。”“没事,你饿不饿,你先去吃饭吧。”

“我等他们回来再去。”

舅舅拉妹妹的小手,没忍住又哭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

“不是,舅舅,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先和舅妈离婚,再找沈意,这样对舅妈不好,他一直记挂你。”

“我知道……他给我写信,寄明信片,寄照片,我知道他想我……可是,我撇开这些后,我的心里只剩下野心,我除了想当议会长再也没有一点对未来的计划,我做到了,你知道吗,我赢了……但远远没有结束。”

“你,要当最年轻的理事长?”

“嗯,不离婚是因为……如果贺苍不死,我就是连带嘉奖的家属,如果贺苍死了,我就是烈士遗孀,你知道烈士遗孀会得到什么?”

他摇头,舅舅用裹妹妹的小被子擦去眼泪,平静看向他:“一套家属院子,一辆军用的车配司机,每个月的军饷,最大程度的提拔,而且早于退休年龄退休,拿退休金和正常工资,如果还有孩子,孩子上学的所有费用都免。”

“那你希望舅妈死,还是……”

“单论价值,活着自然很好,但现在绝对不能回来,必须死在战场上。”

“舅妈那么厉害,会死吗?”

“看沈意了,他安排了人。”

他带着这些比天还大的秘密回了军营,上官给了他一封信,舅妈给的。

[致边慈玉:

我听说你舅舅住院了,他哪里不舒服了吗?是不是腿疼?你拿上官的手机给你舅舅说,我可能按时不能回来了,战争发动的很快,这个月的钱不能打给他了,我必须自己往军费里贴,战备很紧张,当然了,不要害怕我会守住的,我给骨科的刘医生安顿过了,要是腿疼就去找她,我多的就不说了,你记得告诉他,我一定会活着回来,我爱他。

贺苍]

他在上官面前丢脸了,哭的一塌糊涂,这封信怎么这么像遗书?上官却没有笑他,给他讲了讲舅妈以前的事。

“你才贺苍为什么是在军营长大的,他是个孤儿,被军队的人在野地里捡回来的,听我师傅说,那会才一岁九个月,说是处理伤口的时候,发现他穿的破衣服里缝着一小块玉,玉上刻着贺,于是大家就给他起名叫贺苍,他不出所料的成了一名军人,他一开始是空军,后来去了千里雪军营专心研究战斗机。”

“千里雪顾名思义,几乎一年四季都有雪,他参加了一个队伍,本来一切都很正常但是意外来了,就是你舅舅,你舅舅半路插进这个队伍,天天跟在贺苍身后训练,不过你舅舅天分也很高,开战斗机的技术特别好,有一次,你舅舅要体验新研发的曙光一号战斗机,因为忙着准备,让贺苍替他检查飞机。”

上官叹了口气:“贺苍就差引擎没有检查,突然被叫走了,一切太突然,你舅舅回来以为检查好了,就开出去了。”

“果然在北御山坠机了,要不是掉的时候有火光,没有人知道他去哪里了,刚好是贺苍值班,看见了火光,就开车去救,战斗机卡在峡谷上,刚好挡住了你舅舅,他在上面看了半天没看到人,因为峡谷地形很危险,贺苍不得不绕路到下游,再徒步走上去,雪很厚,他走的就慢,那个季节的小溪开始解冻,你舅舅腿泡在河水里,身子粘在冰面上,已经开始失温,贺苍把他裹到救生毯上,系上衣服往回拖,终于在三个小时后进了手术室。”

他脑子里幻想了一片北国风光,千里冰封封住了两个人的心。

“那时候医生就说,你舅舅的膝盖以下没有知觉了,只有断了才能保证整个身体,贺苍联系不上你舅舅父母,听了医生的话,你舅舅的小腿就没有了。”

“贺苍知道是他的疏忽,害你舅舅没了腿,等你舅舅醒来恢复差不多了,跪在他面前发誓要给他赔最好的假肢,要照顾他一辈子。”

“你舅舅一直不说话,贺苍跪了三天两夜,你舅舅就说,他要和贺苍结婚,大家都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帮他们结婚了,后来不知怎么的,贺苍回到了这里,转行成了陆军,五年后接了个任务去了南方。”

他把信纸摸出很多细小的褶皱,上官感慨道:“那时候,大家都打趣贺苍说,你舅舅没了他怎么一个人生活,但事实上你舅舅活的一切顺利,甚至当上了议会长,贺苍接了这个任务后,一辈子都不需要再工作了,就可以一辈子照顾你舅舅了,他想的很好,但最近的战争让人担心,如果他死了,你舅舅怎么办?贺苍去年来的时候说,他什么都不怕,就怕梦到你舅舅哭着质问他,为什么没有检查曙光一号,怕梦到你舅舅说腿疼,所以不管你舅舅怎么对他,他都认了。”

他手发抖,喝了一口水,“你说,假如我舅舅出轨了,那贺苍知道我舅舅出轨,会怎么样?”

大预言家上官说的果然一点没错,他看到了预言发生。

七月军营放假,他回到家里,沈意一家更忙了,准备的事情多的几个月都弄不完,妹妹快两个月了,眼睛翠生生的睁得溜圆,他拉妹妹的小手,呆板的轻轻戳她的脸逗她。

她遗传了沈意的绿色眼睛,但看眉眼的话更像舅舅,赵婶婶还问他,妹妹可不可爱,喜不喜欢妹妹,妹妹亲不亲等等问题,他不好意思,一个劲的点头夸妹妹。

舅舅可能是结过婚的缘故,对这一切并不上心,出了院就拿着电脑处理公事,好容易吃了晚饭累了,想出去走走,沈意和舅舅带着他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

沈意拉着舅舅的手,笑着说这说那,他一直想要不要化妆去偷偷看看唐章选,不知不觉走到第一军区医院附近,他上次来这里还见证了一个小生命的诞生呢。

突然,他和舅舅同时停下,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看向医院门口的树下站着的穿病号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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