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尹金戈拉着隔壁班的江固安就直奔篮球场打球，江固安抱着篮球问王砚去不去，还没等王砚回复，尹金戈强行扭过江固安的脸：“别上赶着找骂了。”
江固安不解：“什么意思？”
尹金戈深吸一口气，不情愿道：“王砚只会觉得我俩吃饱了去打球是一个很有病的行为。”
“切~”江固安翻了个白眼，吐槽道：“那是他不懂青春，天天像个独行侠一样，我还觉得他有病呢。”
尹金戈拍了拍江固安的肩膀，认同道：“这就是我跟你做朋友的原因，其他人只会说王砚好酷好帅~只有你一语道破了本质。”
二人说话完全没避着王砚，并且毫无在说别人坏话的自觉和负罪感。
王砚不动声色地走到他们身后，面前两个挤在一起的男生毫无察觉，他抬起双手用力一拍，“咚——”的一声，两个人的额头来了个亲密接触。
“嘶——”
“靠！”
这一下撞的江固安和尹金戈眼冒金星，尹金戈甚至痛到眼睛里泛起了生理性泪水，等二人缓过神来，王砚早已逃之夭夭。
江固安捂着额头说：“你从哪认识的这个狗东西？”
尹金戈抬头望天，不让眼泪掉下来，他眨巴眨巴眼，说：“你应该问这个狗东西身边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
整了尹金戈和江固安，王砚的心情由阴转晴，连早上看王永华发的那几条微信的火也消了下去，他从后门走进教室，张桐生正好在接水。
王砚不得不承认，张桐生身上有一股江南水乡的气质，额头到下巴的线条就像是水墨画里青山的勾勒，安静的眼眸如同船家划桨荡出的那抹波纹，他想起王观的那句——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
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
张桐生正好接完水，转过身来跟王砚对上视线，那双似水的双眼霎那间泛起晶莹莹的亮光。
眉眼盈盈处。
王砚愣了一下。
下一秒，他听见张桐生说：“你好啊王砚同学，我听说你理科特别厉害，要是我有不懂的可以去问你吗？”
话音刚落，原本有些吵闹的教室突然鸦雀无声，空气在此刻凝滞。
张桐生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他转头看向四周，发现一班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温瑜的嘴张成了“O”型，她戳了戳姜捷：“我没看错吧，张桐生跟王砚搭话了。”
这话在安静的环境中尤显突兀。
王砚看了一眼温瑜，只是短短一瞬，随后他就移开了目光。
温瑜却莫名胆寒，那一眼让她感觉室内气温降到了冰点。
王砚没有说话，有这么难回答吗？张桐生仔细想了想刚才的措词，觉着没什么问题，难道是因为全班人的盯着不好开口，他们为什么要盯着我们啊？跟王砚说话又不是什么美国总统会见国务卿的大事，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要不下次单独找王砚问问？
“要是你不方便的话——”
“抱歉，我不是很有空。”王砚开口回他。
你就不回答了吧。
张桐生将剩下半句话吞回肚子里。
“好的，我知道了。”张桐生点点头，将位置让开一点，好让王砚过去。
王砚面无表情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两秒后，教室又重新热闹起来，但有同学开始撰写今天的每日一班报，也有几个人朝张桐生致以“你是这个”的眼神。
张桐生觉着很奇怪，他回到座位上，温瑜揣着手，跟姜捷对视一眼，对张桐生发出了“你不是一般人”的信号。
“温瑜，我问你个事儿啊。”张桐生声音很轻，抬了抬手，示意姜捷跟温瑜凑近一点。
“怎么了。”温瑜问。
“你们班...是不是在...咳...在孤立那个......”张桐生用手指了指王砚。
一口黑锅背的姜捷眼前发黑，都这么明显了张桐生居然还没看出一班的生态链。
“嘶！”温瑜直接上手打了张桐生一下，“你在说什么，我们怎么可能干出这样不做人的事呢？！我都跟你说过了，我们一班是全年级最有爱最和谐的班级，只有你指的那个人是个例外。”
“你知道为什么大家看见有人跟他说话这么吃惊吗？是因为没人敢跟他说话，他跟你一样也是转过来的，上学期期末的时候我们班才挂牌，他就是那个时候来的，有好多人来找他，有像你一样来请教他题的，也有找他要□□的，全骂回去了。”姜捷顺着温瑜的话补充道。
“全骂回去了？女生也不例外？”
温瑜点点头，又想到什么，说：“但是女生可能没那么狠吧，我感觉他都把气撒在男的身上，这点我跟姜捷还挺赞同的。”
张桐生疑惑：“这是为什么？”
“因为女孩子来找他，他要是拒绝了马上就走了，倒是有些男生一道题愣是能跑十来趟，我也是不懂咱们班人才辈出，怎么就专挑王砚一个**祸。”温瑜挑眉。
姜捷摇摇头：“我也不太懂。”
“所以你们不是不想跟他相处，而是因为......”
“是的，我们很怕他，尤其是他冷脸看人的样子。”温瑜很没出息的承认了这个事实。
“原来是这样......”
张桐生望向前面的时钟，时针指到一点，午自习的时间到了，清脆的铃声打响，周围人都自觉安静下来。
尹金戈打球出了一身汗，他踩着铃声安静的进入教室，经过后座时他下意识想拍一下王砚的肩，却发现王砚埋着脑袋开始午休了。
午自习才刚开始呢，睡这么早？不像他啊。
尹金戈从包里摸出手帕巾擦干净脸上的汗珠，把从超市里买的巧克力和牛奶放在王砚桌上，顺手撕下一张便签纸，在上面写：你中午没吃多少，给你买的，三十记得转账。写完后他将便签贴在巧克力上，余光稍微一瞥，正巧瞥见张桐生慌乱地挪开视线。
尹金戈睁着眼懵了一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张桐生刚才......是在看王砚吗？
他挑了挑眉，又看了一眼王砚。
——
王砚并没有睡觉，闭着眼睛，脑子里反复回想起叶桐生的眼神。
软软的，亮晶晶的，还带着点惊喜。
很少有人这样看着他，不夹杂任何**，只是单纯的“没想到会见到你”的眼神。
他又想到那句诗：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
王砚睁开眼，爬起来，看了眼手表。
一点十五分。
他呼出一口气，双手蒙住有些薄红的脸颊。
他居然...想一个人的眼神想了十五分钟。
有病，这太有病了，王砚摸了摸自己额头，感觉自己可能是中暑了，脑子不太清醒。
王砚喝了一口柠檬水，拿出物理卷子开始做题。
汪鹃办公室门前正对着楼下的松树，松树的叶子并不茂密，有些单薄的树荫斜斜地照在绿色的门上。
张桐生扣了扣手，深吸一口气敲门。
“笃笃——”
“进来——”
汪鹃的声音十分平和，没有被打扰到的不满。
张桐生松了一口气，感觉到自己开始呼吸。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汪老师，打扰到您了。”张桐生不好意思地笑笑。
“没事，你不要紧张。”汪鹃将架在额头上的眼镜戴好，语气不似课堂上那般严厉：“乖乖，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张桐生走到汪鹃跟前，汪鹃扯出一张椅子让他坐。
“是这样的，我相信您肯定也看过我之前的成绩了，跟咱们班的平均分也有一定的差距，我想快一点跟上来，所以想找一个成绩好一点的同学做同桌。”
“啊~这样啊。”汪鹃了然，又说：“坐在你前面的姜捷学习成绩就很不错啊，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她。”
“姜捷同学的成绩很好，人也很好，就是温瑜时常也会找她补课，我怕两个人会拖累她原本的学习进度。”
这么一说，汪鹃也想起了温瑜那三天晒网两天打鱼的德行，“那你想跟谁坐？”
“王砚。”张桐生单刀直入，停了一秒又补了一句：“我听温瑜讲她是年级第一。”
“呃......”汪鹃被王砚的名字冲击了一下，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是王砚，虽然这她之前的想法不谋而合，但她得跟张桐生讲清楚：“是这样的啊乖乖，王砚他确实是年级第一，成绩很好，学习也很自觉，但可能会有一点点难以相处......”
“我知道的老师。”张桐生打断汪鹃的话，“虽然大家对他的观感不太好，但我感觉他人其实还不错。”
张桐生面色紧绷，他很担心汪鹃会拒绝他，毕竟他才来第一天，汪鹃并不了解他。
汪鹃抿唇想了一会，对张桐生说：“你的想法我知道了，我要先过问王砚的意见，我们班很民主的，要是在他不愿意的情况下把你调过去，到时候相处起来也不会舒服的，对吧？”
张桐生只能点头。
他走出办公室，松树的影子覆盖他失落的眼眸。
王砚肯定不会想让别人来打扰他，而且还是一个新来的根本就不了解的人，他肯定会拒绝这个提议，甚至还可能从鹃鹃那里猜到有人主动想跟他做同桌这件事，到时候他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我很烦人，他会不会觉得我接近他另有所图啊？
咳~虽然接近他确实有想提高成绩这部分原因......
但是.......
“哎——”张桐生轻轻拍了拍脑门，有些懊恼：“我都在干些什么事啊，莫名其妙。”
不过他很少为难自己，不一会又开脱道：“他讨厌就讨厌吧，我又没有什么坏心思。”
说完又在心底肯定了一遍：本来就是这样。
催稿没了哈哈哈[合十][合十][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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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就算了还没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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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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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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