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安全论坛的聚光灯突然熄灭时，陈默正讲到“数据漏洞的隐蔽性”。台下的骚动像潮水般涌来，应急灯亮起的瞬间，他看见第三排的林夏猛地站起，手按在腰间——那里藏着她惯用的微型电击器。
“别紧张。”陈默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开，带着一丝安抚的平静，“只是电源过载。”他抬眼看向后排，沈砚之已经起身，正用手势指挥安保人员分片排查。而在沈砚之身后的阴影里，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悄悄退向安全通道，帽檐下露出的半张脸，像极了周慎行。
林夏的通讯器突然震动，是加密频道的消息：「芯片在他身上」。发信人是陆明宇的弟弟，那个在监狱里学了黑客技术的年轻人。
“沈队，东侧安全通道！”林夏的声音刚落，沈砚之已经冲了过去。陈默缓步走下讲台，指尖在口袋里摸到一枚硬币大小的追踪器——那是他早上收到的“礼物”，匿名包裹里只有这枚追踪器，和一张打印的芯片照片，正是当年“普罗米修斯”的核心密钥。
“看来周慎行留了后手。”陈默对着通讯器轻笑，“林夏，查市政电网的异常波动源，集中在论坛中心三公里内。”
“查到了！是城南的废弃变电站！”林夏的键盘声噼里啪啦，“但那里的监控三个月前就坏了。”
陈默走到会场门口时，沈砚之正好抓着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回来。男人被按在墙上，鸭舌帽掉落，露出一张年轻的脸——不是周慎行，只是个被雇佣的替身，嘴里塞着的布条上，印着变电站的地图。
“调虎离山。”沈砚之扯掉布条，眼神冷冽，“他的目标是你手里的解药芯片。”
陈默突然顿住脚步，口袋里的追踪器开始发烫。他低头看着掌心的温度，忽然想起周慎行遗嘱里的那句话——原来光明真的会灼伤眼睛。
“林夏，把变电站的结构图发过来。”他快步走向电梯，“沈队，带你的人守住会场，别让任何人离开。”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沈砚之看着他的眼睛：“需要支援吗？”
陈默按下负一楼的按钮，镜面映出他眼底的锋芒：“不用，我和他，该算最后一笔账了。”
变电站的铁门锈迹斑斑，陈默推门时，浓重的机油味扑面而来。昏暗的厂房里，只有中央的控制台亮着屏幕，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背对着他，手里拿着一枚芯片，正对着灯光端详。
“五年前你烧了我的实验室，现在该还回来了。”周慎行转过身，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是当年爆炸的后遗症，“你以为藏了解药就赢了？太天真了。”
陈默没说话，视线扫过控制台后的炸弹引线，连接着屏幕上跳动的倒计时——还有十分钟。
“‘普罗米修斯’的终极形态，不是清零账户，是让所有数据永远停留在今天。”周慎行举起芯片，笑得疯狂，“银行系统瘫痪，股市停摆，这座城市会退回现金交易的年代，多有趣。”
陈默忽然笑了，从口袋里掏出那枚追踪器，轻轻一捏，外壳裂开，露出里面的微型芯片——正是周慎行以为早已销毁的“普罗米修斯”后门程序。
“你忘了，当年写代码时，我留了个‘回溯键’。”他指尖在控制台的虚拟键盘上轻点，屏幕上的倒计时突然开始倒转，“你的炸弹，现在只会炸毁这枚核心芯片。”
周慎行的脸色瞬间惨白，他扑过来想抢夺后门芯片，却被陈默侧身躲开。两人在控制台旁缠斗，引线被扯得摇晃，屏幕上的数字倒转到最后十秒。
“你以为沈砚之会信你？”周慎行嘶吼着，指甲划过陈默的手臂，“他永远会记得，是你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陈默猛地将他推开，抓起核心芯片掷向远处的铁桶。周慎行疯了似的冲过去，就在他弯腰去捡的瞬间，陈默按下了控制台的红色按钮。
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冲天而起时，陈默正靠在铁门后抽烟。沈砚之带着人冲进来时，只看到他指尖的烟火在黑暗里明灭，铁桶里的芯片已经烧成了灰烬。
“结束了。”陈默把烟摁灭在脚下，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周慎行……没跑出来。”
沈砚之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和自己手腕上那道相似的疤——是当年一起爬树掏鸟窝时留下的。他忽然伸手，把陈默拉进怀里，力道大得像要嵌进骨血里。
“下次别一个人扛。”沈砚之的声音发哑，“我信你。”
远处的警笛声越来越近，林夏站在变电站门口，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悄悄关掉了通讯器。她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是陆小弟发来的消息：「姐，我看到彩虹了」。
抬头时，乌云正好散开，夕阳的金光穿过云层，落在烧焦的废墟上，像一道迟到了五年的赦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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