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在威尼斯的古董店没待满48小时。
当他用紫外线灯照射那幅《向日葵》时,画布角落浮现出一行荧光字:“幽灵在玻璃岛。”
是“钟表匠”的笔迹。这个从不露面的合作者,突然开始传递这种近乎直白的信息,本身就透着诡异。
玻璃岛以穆拉诺玻璃闻名,岛上的老工坊里,至今还在用16世纪的工艺烧制镜面。陈默抵达时,正赶上一场暴雨,雨水敲打着工坊的铁皮屋顶,发出单调的声响。
工坊主人是个瞎眼的老头,据说年轻时是欧洲最顶尖的镜面匠人。陈默说明来意,老头摸索着给他倒了杯酒:“要找‘钟表匠’,得先看看我这面镜子。”
他指向工坊中央的巨大镜面,那镜子嵌在雕花橡木框里,边缘布满裂痕,却依然能照出清晰的人影。
“这是用72层玻璃叠起来的,”老头的声音沙哑,“每层都刻着不同的图案,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地图。”
陈默走近镜面,突然发现自己的倒影有些不对劲——倒影的左手腕上,没有他常戴的那只百达翡丽。
是陷阱。
他瞬间侧身,躲过了从镜面后方射来的麻醉针。针管钉在对面的墙壁上,冒出淡蓝色的烟雾。
镜面缓缓移开,露出后面的暗门。“幽灵”站在门后,手里握着一把电磁脉冲枪,脸上没了之前的从容:“陈默,你逃不掉的。”
“我从没打算逃。”陈默的目光落在暗门旁的控制台,那里有个正在闪烁的红色按钮——是□□,“你以为‘钟表匠’是在帮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芯片,扔在地上:“这是从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备用密钥里拆出来的,里面有‘钟表匠’的真实身份——他是国际军火走私集团的技术头目,你追查的王室基因图谱,不过是他用来引你现身的诱饵。”
“幽灵”皱眉:“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入侵过他的服务器。”陈默笑了笑,“他故意让你找到我,就是想借你的手除掉我这个‘潜在威胁’,顺便把走私的证据嫁祸给你。”
这时,暗门外传来警笛声。是威尼斯警方,显然是“钟表匠”报的警,意图将他们一网打尽。
“现在怎么办?”“幽灵”的枪口垂了下来。
陈默看向那面碎裂的镜子:“穆拉诺玻璃的熔点是870度,而控制台的线路用的是耐温600度的绝缘层。”他指了指老头放在角落的喷灯,“你觉得,如果我们把镜子烧化,会不会把那些‘证据’也一起烧掉?”
暴雨还在继续,工坊里燃起熊熊大火。陈默和“幽灵”从后窗跳出去时,正好看见“钟表匠”的手下驾驶着快艇,试图从运河逃走。
“左边第三个桥墩有监控死角。”“幽灵”突然说,“我知道怎么让引擎熄火。”
陈默挑眉。这个前国际刑警,显然也不是只会按规矩办事的人。
他们分工合作,陈默用随身携带的信号干扰器让快艇的导航系统失灵,“幽灵”则精准地计算出水流速度,将一块吸铁石扔进了快艇的发动机进水口。
当警方登上失控的快艇时,陈默和“幽灵”已经消失在狭窄的巷弄里。
雨停时,两人坐在圣马可广场的长椅上,看着晨光穿透云层。
“你接下来打算去哪?”“幽灵”问。
“找真正的基因图谱。”陈默站起身,“‘钟表匠’藏在瑞士的阿尔卑斯山,那里有他的地下实验室。”
“幽灵”也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跟你去。”他顿了顿,“这次,算我欠你的。”
陈默没拒绝。他知道,对付“钟表匠”这种级别的对手,需要一个既懂规则又敢打破规则的盟友。
远处的钟楼敲响了晨钟,广场上的鸽子被惊起,扑棱棱地掠过穹顶。陈默望着阿尔卑斯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
高智商的博弈,从来不是单打独斗。而是在看清对手的陷阱后,反手为他设一个更大的局——就像那面碎裂的镜子,你以为看到的是真相,其实不过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倒影。
而他要做的,就是打碎这面镜子,让所有隐藏的黑暗,都暴露在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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