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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空气里的尘埃仿佛凝固了,带着铁锈血腥和新鲜木屑的混合气味,沉甸甸地钻进每个人的喉咙里。。

杨惠瘫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只已经变成冰冷金属工具,泛着寒光的右手。

还是人类吗?还能称之为人类吗?

无意识的颤抖,杨惠惊愕的张大嘴巴,那尖锐的针尖,锋利的剪刀刃口都会在皮肤上留下细微的红痕,带来一阵刺痛,时刻提醒着她刚刚经历的,如同被活生生肢解般的恐怖改造。

灰色的运动服上沾满了灰尘和油污,金丝眼镜歪斜地架在鼻梁上,碎裂的镜片后,那双曾经锐利精明的眼睛此刻空洞失焦,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巨大惊悸和深入骨髓的耻辱。

她甚至不敢低头去看自己那只木化的小腿,那僵硬的如同朽木般的触感让她胃里阵阵翻搅。

李国富的情况更糟。

他佝偻的身体几乎蜷缩成一团,那只被黑油吞噬的手臂已经蔓延到了上臂。

油污覆盖下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死灰的、如同石膏般的质感,冰冷麻木,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

他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抽动都牵扯着被油污粘在名单上的手臂,带来钻心的疼痛和更深的绝望。

浑浊的泪水混合着血沫,无声地滑过他沟壑纵横的脸颊,滴落在散发着恶臭的油污和那张泛黄的名单上。

儿子在病床上艰难喘息的脸,如同烧红的烙铁,反复灼烧着他的神经。

秤砣老头不知何时又出现在这片狼藉的中心。他胸前的铜秤盘依旧油腻发亮,手上巨大的老式秤杆微微晃动着,那双浑浊发白的眼珠子在杨惠那只冰冷的工具手和李国富被油污吞噬的手臂上来回扫视,像在评估两件待处理的瑕疵品。

他枯瘦的手指在秤杆上轻轻敲击着,发出哒哒哒的轻响。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老头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带着一种令人胆颤的,仿佛看透一切的平静,“进了这地界儿,想活着出去,就得按章程来。”

路小冉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了那块锈迹斑斑的铁牌,想起了上面用劣质红漆写着的,如同诅咒般的规则:

2.离场前必须带走至少一件负价商品,其价值将等额转化为您的个人生存污染负积分。累计负积分是通往真正市场的货币。

3. 想要零损耗离场?您将被识别为待售瑕疵品自动上架。永久。限时特惠。

4. 积分兑换方法:原地吐露一件您最不想为人知的秘密。秘密分量越重,积分越高。

到底什么东西能算商品?什么样的东西是债务?它会带来什么样的负积分?还有……积分兑换方法……他不敢深想。

秤砣老头的目光最终落在李国富身上,巨大的秤杆尖儿精准地指向他:“老李头,你这烂账得先清。想走?拿东西换路!”

李国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随即被更深的恐惧淹没。

他枯枝般的手指徒劳地在口袋里摸索着,只掏出了那个空空如也的止咳药瓶和一张皱巴巴的儿子照片。“我……我啥也没有……”他声音嘶哑,带着哭腔,“药……药没了……钱……钱也没了……”

老头嗤笑一声,浑浊的眼白翻上来:“没钱?不要你的钱。”他枯瘦的手指点了点铜秤盘,“规矩四忘了?想换积分,拿你的秘密来填,填满了秤盘子,你的路也就有了。”

路小冉瞬间明白了,那个所谓的规则四,那块铁牌上最后一条是什么意思。

这老头是要逼李国富当众自揭伤疤,用最不堪的**,换取离开这里的路费。

李国富的身体猛地一颤,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骤然瞪大,瞳孔因极致的恐惧和羞耻而缩小。

他下意识地摇头,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那张被油污粘住的名单上,1998年下岗名单几个铅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颤抖。

秤砣老头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残忍的兴奋。

他枯瘦的手指在秤杆上猛地一拨。

嗡——

铜秤盘中心那层厚厚的油污突然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油腻的表面泛起涟漪,中心凹陷下去,形成一个碗口大小的、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

一股无形的冰冷的吸力从漩涡中心散发出来,精准地笼罩在李国富身上。

“说。”老头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规则之力,如同重锤砸在李国富的心口。

“把你心里头那点见不得光的玩意儿,吐出来,填满它。”

“呃……呃……”李国富的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

仿佛有一只冰冷的手伸进了他的胸腔,抓住了他的心脏,强行挤压着他灵魂深处最肮脏,最不愿示人的角落。

巨大的痛苦和羞耻感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

他佝偻的脊背痛苦地弓起,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我…我…”他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年……厂里……优化名单……我……”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血泪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

他死死盯着秤盘里那个旋转的黑色漩涡,仿佛看到了儿子在病床上因窒息而扭曲的小脸。

“我,我偷了老王头的名额。”他终于吼了出来,声音嘶哑破音,带着撕裂灵魂般的痛苦,“他……他技术比我好。可他……他得罪了车间主任。趁夜…改了名单。把他的名儿……换成了我的。我……我给主任送了点礼,主任顺手推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我也就顶了他的岗,多撑了半年……多拿了半年买断钱……给……给儿子买药……”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喉咙上。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夜晚,溜进车间办公室,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抹去王德贵的名字,换上自己的李国富。

老王头第二天得知消息时那瞬间灰败绝望的脸,像刀子一样刻在他心里十几年。

后来听说老王头回了老家,他家里也是夫妻双下岗,最后连刚出生的小儿子都饿死了。

这份沉重的愧疚和羞耻,被他深埋在心底最黑暗的角落,成了日夜啃噬他灵魂的毒虫。

随着他嘶哑的吼声,秤盘中心的黑色漩涡旋转得更快了。

一股无形的带着冰冷腐朽气息的黑色气流,如同实质般从李国富张开的嘴里被强行抽离出来,带着他灵魂深处的痛苦和绝望,源源不断地注入那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李国富吼完最后一个字,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只剩下剧烈而痛苦的喘息。

那只被油污吞噬的手臂上,靠近肩头的位置,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一个硬币大小的,散发着微弱幽绿光芒的印记。

印记形状扭曲,像是一个抽象的-号,又像是一道被强行缝合的伤口,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秤砣老头满意地看着秤杆微微下沉了一点,浑浊的眼珠转向一旁瘫坐在地、失魂落魄的杨惠。

“该你了,杨总监。”老头的语气带着一丝戏谑,“恒立基金的大人物,总不会比个老工人还少吧?你那点买卖够填满我这秤盘子好几回了吧?”

杨惠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空洞的眼神瞬间聚焦,整个人如同被毒蛇盯上的猎物,爆发出强烈的惊惶和抗拒。

她下意识地想蜷缩起身体,想藏起那只变成工具的右手,但冰冷的金属触感却如同枷锁,时刻提醒着她的耻辱。

“不……我没有……”她嘴唇哆嗦着,声音干涩嘶哑,带着一点强行维持的,摇摇欲坠的尊严,“我……我是合法合规……”

“合法?”秤砣老头嗤笑一声,枯瘦的手指猛地指向杨惠那只冰冷的工具。“规矩就是规矩,进了这地界儿,你那套合法屁用没有!想活命?把你那些见不得光的买卖吐出来!”

铜秤盘中心的黑色漩涡再次加速旋转。

那股冰冷的吸力瞬间锁定了杨惠。

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攫住了她的心神,仿佛要将她强行拖入灵魂深处那片最阴暗的沼泽。

“呃啊——!”杨惠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巨大的恐惧和抗拒让她浑身剧烈颤抖。

她拼命地摇头,金丝眼镜滑落,摔在地上彻底碎裂。

她不想说,也不能说。

那些精心编织的谎言,那些在灰色地带游走的交易,那些被她用金钱和权势掩盖的污点……一旦公之于众,她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她将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说!”秤砣老头的声音如同惊雷,带着规则之力的强制压迫!“三年前星海科技那笔烂账!你是怎么合规操作的。”

“星海科技”四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杨惠的神经上。

她精心构筑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

巨大的恐惧混合着被规则强行撕扯灵魂的痛苦,彻底淹没了她。

“啊——!!”她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嚎。

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那只冰冷的工具手不受控制地痉挛着,锋利的剪刀刃口在手腕上划开一道血口。

“是我!是我做的!”她歇斯底里地哭喊出来,泪水混合着鼻涕糊满了她惨白的脸,精致的妆容彻底花掉,露出底下疲惫而恐惧的真实面容,狼狈不堪。

“审计报告是假的,是我让手下人改的。星海科技早就资不抵债了。是我……是我压着消息不让披露。是我把那些垃圾债券包装成优质资产卖出去的。七千多个散户……他们的钱……全没了……血本无归。我知道,我知道有人跳楼了,三个,就在恒立大厦楼下。我…我就在楼上看着,我………”

她语无伦次,每一个字都带着泣血的绝望和巨大的羞耻。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办公室,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和不断涌入的投诉信,看着楼下那刺眼的警戒线和被白布覆盖的扭曲身影……那些被她强行压下的噩梦,此刻如同决堤的洪水,将她彻底淹没。

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金融女王,只是一个被剥光了所有伪装、在恐惧和规则面前瑟瑟发抖、丑陋不堪的罪人。

随着她崩溃的哭诉,秤盘中心的黑色漩涡疯狂旋转。

比刚才抽取李国富秘密时更加浓郁,更加冰冷的黑色气流,裹挟着她灵魂深处的恐惧罪恶感和巨大的耻辱,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汹涌地注入漩涡。

当最后一个字从她撕裂的喉咙里挤出,杨惠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彻底瘫软在地,身体因剧烈的抽泣而不断抖动。

在她那只冰冷的工具手手腕内侧,同样浮现出一个幽绿的,扭曲的——字烙印。

光芒比李国富的更加刺眼,如同烧红的烙铁留下的印记。

秤砣老头看着秤杆明显下沉了一大截,蜡黄的脸上露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

“成了。”他枯瘦的手指在秤杆上一抹,那旋转的黑色漩涡瞬间平息,重新变回油腻的铜盘。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佝偻的背脊似乎挺直了一点,浑浊的眼珠扫过地上两个如同被抽空了灵魂的人,又瞥了一眼旁边脸色惨白,死死抱着布袋熊的王莹,假装镇静的张教授,最后落在路小冉身上。

“路还长着呢,小子。”老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掌控之下规则的冷酷,“这点路费想活着出去?嘿嘿……后头的买卖,还多着呢。”

他不再理会众人,拖着脚步,慢吞吞地走向市场更深处的阴影里,胸前的铜秤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晃动,发出沉闷的哐当声,如同丧钟的回响。

路小冉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他看着地上如同两滩烂泥的李国富和杨惠,看着他们手腕上那散发着不祥幽光的烙印,巨大的恐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感攫住了他。

污染区的规则,不仅吞噬□□,更擅长撕碎灵魂,将人最不堪的秘密和尊严,**裸地摆在秤盘上称量,换取那一点点可怜的,通往下一个地狱的路费。

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晶石。那温热的触感,此刻却像一块烧红的炭。

他的秘密呢?他心底最深处,那个关于母亲坠楼的、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如果轮到他,他该怎么办?

王莹抱着布偶熊,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她看着李国富和杨惠手腕上的烙印,又低头看看自己怀里那只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块硬硬的小凸起。

想起那些苍白的小脸和还有一个个绝望的眼睛在脑海中交替闪现。她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挣扎。

下一个,会不会就是她?

洛斯特无声地站在路小冉身侧,银发下的绿眸平静地扫过李国富和杨惠手腕上的幽绿烙印。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头,目光投向市场深处那片更加浓重的,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的黑暗阴影。

那里,似乎有新的买卖正在等待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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