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0:29”
炸弹的电子音在死寂的码头格外刺耳。
“00:00:28”
岑樽酒一把拽住阮慰离的衣领,拖着他冲向最近的集装箱。子弹追着他们的脚步在水泥地上炸开火花,狙击手的准星死死咬住两人的移动轨迹。
“00:00:25”
“密码是假的?”岑樽酒声音嘶哑,左肩的血浸透了半边衬衫。
阮慰离冷笑,从后腰摸出另一枚微型控制器:“我设了三重验证。”
“00:00:22”
他们撞进集装箱的阴影里,阮慰离迅速拆开炸弹外壳,露出里面错综复杂的线路。岑樽酒撕下衬衫布料草草包扎伤口,同时拔枪上膛,枪口对准集装箱缝隙外晃动的黑影。
“蓝线还是红线?”阮慰离的指尖悬在两条导线之间。
“00:00:18”
岑樽酒突然开枪,远处传来人体倒地的闷响。“都不是。”他俯身咬住阮慰离的耳垂,“找银色那条。”
“00:00:15”
阮慰离的瞳孔微缩——岑樽酒怎么会知道这颗炸弹的内部构造?但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他的手术刀精准挑开绝缘层,露出隐藏的银色导线。
“00:00:12”
“要剪了。”阮慰离的刀尖抵住导线,突然抬眼,“如果是陷阱,我们会被炸成碎片。”
岑樽酒低笑,握住他持刀的手:“那就一起死。”
“00:00:09”
刀光闪过。
“00:00:08”
“00:00:07”
倒计时停了。
阮慰离的呼吸凝滞了一秒,随即被岑樽酒按在集装箱内壁上。血腥味的吻落下来,带着劫后余生的疯狂。远处货轮传来引擎启动的轰鸣,狙击手正在撤退。
“现在,”岑樽酒舔掉他唇角的血,“该解释下这张照片了。”
记忆如被暴力撬开的保险箱——
十五岁的阮慰离在深夜被钢琴声惊醒。他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循着琴声走向琴房。月光透过落地窗,将父亲的背影拉得很长——他正坐在那架贝森朵夫前,指尖下的音符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
“慰离,记住……”父亲没有回头,手指在琴键上敲出一段摩斯密码,“降E大调夜曲的第三变奏……”
空气中突然飘来焦糊味。
阮慰离猛地转头,看见走廊尽头窜起的火舌。浓烟翻滚着涌向琴房,父亲的琴声却未停,反而越来越急。
“爸!”
他冲向钢琴,却被父亲一把推开。热浪扑面而来,天花板开始坍塌。父亲最后看了他一眼,手指重重按下终章和弦——
“快走!”
火焰吞没了整个琴房。
……
阮慰离被气浪掀翻前,最后看到的是一双戴着白手套的手——那人在火焰中从容地取走父亲怀表,袖口别着音乐学院的金色徽章。
“别说了……都别说了!”阮慰离猛地把岑樽酒推开。
岑樽酒毫不防备,又对他太信任,导致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推倒在地。
不知多久,他几近从未见过阮慰离这幅样子。
那平日里几近看不到的脆弱。
一次爆炸,对于他们这类人就是司空见惯的事情,阮慰离这次的反应属实奇怪。
岑樽酒嗤笑一声,半阖着眸子,依旧以平日里仅他们二人的语调跟他交谈。
“我说心肝儿,你这算怎么回事?”
阮慰离就好似梦中惊醒。
岑樽酒面不改色站起身,扫了他一眼,“那只好让你晚上给我解释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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