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碰我!” 吴望后退一步,避开她的触碰,眼神里满是抗拒和冰冷,“你把我蒙在鼓里,这就是你所谓的保护?你怕□□羞辱牵连到你们子家对不对?就算她真的有你说的那些视频,可这是我的身体,我难道就没选择把它彻底公布给世人看的权利吗?”吴望转身就往门外走,脚步踉跄,像是随时都会摔倒。
“难忘,你要去哪儿?” 子君连忙追上去,心里满是慌乱。
吴望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声音带着浓浓的愤恨和失望:“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给我滚。”
说完,她不再看子君,踉跄着推开诊室的门,快步走了出去。
子君站在原地,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脏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
吴望漫无目的地在医院走廊里走着,脑子里一片混乱。
怀孕、秦丝、子君的隐瞒,这些事情像一团乱麻,缠绕着她,让她无法理清。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像一个沉重的枷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不知走了多久,她停在了妇产科的挂号窗口前,擦干脸上的泪痕,眼神变得异常坚定。从包里拿出身份证,往窗口里递,声音带着疲惫,却异常清晰:“挂号,我要做人流手术。”
这个孩子,是耻辱的象征,是秦丝伤害她的证据,她不能留下它,也不想留下它。
一想到这个孩子的来历,她就觉得无比恶心和痛苦。
“我们不挂号。” 就在这时,子君快步追了上来,一把抢过吴望手中的身份证,塞进自己的口袋里,语气坚决。
吴望没想到子君会追过来,还阻止她,她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愤怒:“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跟你和子家都没关系!”
“怎么跟我没关系?” 子君看着她,红着眼眶,声音带着哀求,“难忘,这个孩子已经六个多月了,做人流太危险了,对你的身体伤害很大,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危险?我现在活着就很痛苦!” 吴望的情绪再次失控,声音拔高了几分,“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你比谁都清楚!它对你来说,难道不是耻辱的产物?你把身份证还给我!”
她伸手去抢子君口袋里的身份证,两人在窗口前拉扯起来。
窗口的工作人员看着这一幕,无奈提醒:“子医生,要不然你们先到旁边去,不要影响后面排队的人。”
子君深吸一口气,知道在这里争执也不是办法。
她看着吴望激动通红的眼眶,心里又疼又急。
吴望现在情绪极不稳定,根本听不进劝,继续在这里纠缠下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跟我回家。” 子君不再与她争辩,趁着吴望不备,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把我放下来!王八蛋,你放开我!” 吴望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挣扎着想要下来,可子君的力气很大,紧紧地抱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情急之下,吴望一口狠狠咬在子君肩膀上,用上十足力气。
尖锐的疼痛传来,子君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却没有松开手,反而抱得更紧了,她咬牙忍痛,声音带着沙哑:“有本事,你就咬死我,你现在冷静不下来,那我们就回家说,在这里争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吴望咬着她的肩膀,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心里的愤怒和委屈如同潮水般涌来,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子君忍着肩膀的疼痛,抱着吴望,一步步往医院大门外走去。周围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可她毫不在意,眼里只有怀中这个伤心欲绝的人。
……
回到家,子君把吴望放在沙发上,自己则坐在一旁,肩膀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她顾不上处理,只是担忧地看着吴望。
吴望蜷缩在沙发上,背对着她,一言不发,肩膀微微耸动着,显然还在哭。
家里的几只猫似乎察觉到主人情绪不对,破晓轻轻落到沙发上,窝在吴望的脖颈处,用小脑袋蹭着她的脸颊;捣墨和刻砚也凑了过来,将脑袋轻轻靠在吴望的腹部,像是在安慰着什么;挑毫和帘纸则趴在吴望的脚边,安静地陪着她。
子君看着这一幕,心里更加难受。
她想开口解释,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知道,自己最大的错误就是隐瞒,可当时她真的很害怕,害怕吴望知道真相后会崩溃,会想不开。
秦丝那次的手段太过狠毒,她实在不敢想象,吴望知道自己被伤害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尤其吴望性子还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难忘,我知道你很难过,也知道你在怪我。” 子君犹豫很久,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瞒着你,我只是…… 只是害怕你接受不了。你体检后,我知道她对你做了什么,我真的很矛盾,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我怕你会崩溃,怕你会伤害自己,所以才想着,等你身体好一点,等你能承受的时候,再慢慢告诉你,但我没想到,她能做得这么绝,你会怀孕我真的没预料到。”
吴望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依旧保持着蜷缩的姿势。
子君继续说道:“我知道,我的做法很自私,剥夺了你知情的权利,让你承受了这么大的痛苦。我向你道歉,真的很对不起。但这个孩子,它已经六个多月了,做人流风险太高,甚至可能影响你以后的健康,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你冷静想想,这个孩子也是无辜的,不是吗?”
“无辜?” 吴望终于开口了,声音冰冷而空洞,没有一丝温度,“它是无辜的,那我呢?我就活该被伤害,活该怀上这个耻辱的孩子吗?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孩子的存在,会对我造成多么长久深远的伤害?”
“我知道,我都知道。” 子君红着眼眶,声音带着哀求,“但我们可以一起面对,我会陪着你,我们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忘记过去的不愉快,好好过日子,好不好?或者,我们可以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忘记?” 吴望猛地转过身,泪眼婆娑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嘲讽,“你让我怎么忘记?这个孩子就是最好的证据,每天看着它,我就会想起我所承受的屈辱!我为什么要走,我凭什么要走?做错事的不是我,你为什么想带着我到没人认识的地方?因为你们子家的脸面,所以让我逃?”
……
两人就孩子的去留问题,争论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天黑,也没有得出任何结论。吴望坚持要打掉孩子,而子君则坚决不同意,她不能让吴望冒着生命危险去做人流,更不能让她亲手扼杀一个生命。
争执到最后,吴望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是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子君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疼得厉害,却又无计可施。
她知道,吴望现在根本听不进任何话,只能等她完全冷静下来再说。
趁着吴望发呆的间隙,子君悄悄走到阳台,给母亲子衿打去了电话。电话接通后,子君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妈,难忘她…… 怀孕了,已经二十五周了。”
电话那头的子衿愣了一下,显然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沉默了几秒,语气凝重试探性地问道:“是秦丝那个女人干的?” 上次吴望被绑架,她在哥哥那里也知道一些情况,当时哥哥让她不要插手,再三保证吴望不会出事……却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嗯。” 子君点点头,声音低沉,“我今天带难忘去医院检查肠胃,才确认怀孕的事情。难忘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坚持要打掉孩子,我不同意,她现在很恨我,因为我之前瞒着她。”
“傻孩子,你怎么能瞒着她呢?” 子衿叹了口气,“这种事情,早晚都会知道的,你瞒着她,只会让她更伤心,更难接受。尤其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欺骗。”
“我知道,我做错了。” 子君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懊悔,“当时我真的太害怕了,怕她承受不了,所以才想着晚点告诉她,没想到……”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 子衿打断她的话,语气严肃起来,“望儿现在情绪激动很正常,试换成谁都不可能一时半会冷静下来,你一定要好好陪着她,不能再刺激她了。孩子的事情,先不要逼她做决定,等她冷静下来再说。现在进行人流手术确实很危险,尤其是怀孕这么久了,一定要想办法阻止她。”
“我知道了,妈。” 子君应道。
挂了电话,子君回到客厅,看着依旧呆呆坐着的吴望,心里充满了愧疚和担忧。
接下来的两天,吴望滴水未进,只是无声地流泪,面如死灰般躺在沙发上,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憔悴。子君心疼得不行,变着法子给她做了很多好吃的,可她一口也不吃,只是把自己封闭起来。
子君也不敢强迫她,只能默默陪在她身边,时不时在给她递的水里掺些葡萄糖,擦一擦眼泪。
家里的几只猫也一直守在她身边,不离不弃。
这天下午,吴望依旧躺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突然,小腹传来一阵轻微的胎动,像是有个小小的生命在里面轻轻踹了她一下。
吴望的身体僵了一瞬,手指微微颤抖着,下意识地覆上小腹。那微弱的胎动,清晰地传递到她的指尖,让她的心脏猛地一缩。
这是她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这个孩子的存在,这个在她肚子里孕育了六个多月的小生命,竟然在向她传递着信号,难道也是在乞求自己不杀它。
她静静地感受着,脑海中一片混乱。愤怒、委屈、痛苦、茫然,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无法呼吸。
可指尖再次传来的胎动,却像是一股微弱的力量,让她原本坚定的想法,渐渐有了一丝松动。
良久,吴望缓缓抬起头,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样空洞,拿出手机,将师姐画自己的那幅画上传到微博,配文【我将自己选择把身体交给谁来看,而你,网上的朋友,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不堪的我时,毋需惊讶,有人带着卑劣的想法录下,那么,也一定有人带着欣赏的眼光画下。我是个理想主义者,一贯认为:法不该向不法让步】
一石激起千层浪。
「吴工这是怎么了?感觉这话里有话。」
「雾市文旅:哪个敢威胁我们雾市的幺幺,@雾市公安网警干什么吃的?」
「雾市公安:法不该向不法让步,如有女性遇到私密照片威胁,第一时间联系警方。」
「罪犯估计这辈子都没遇到这种狠茬,简直女王行为。」
「罗老师说,“你证明不了照片是我,我就告你诽谤,你拿出证据这个照片是我,那这就是你犯罪的证据。”」
「我生来**,脏脏的是你!」
「阎王叫我三更死,我二更就去,我命由我不由天!」
「生来坦荡,大家都一样!」
「以其人之道反击需要多大的勇气呀!」
「我生以悦己,而非他人所困!」
「……」
短短二十分钟,热搜爆点词条【法不该向不法让步】、【我生来**,肮脏的是你】、【吴工反击女王行为】稳居不下。
吴望做完第一手反击后,她深吸一口气,看向在阳台抽烟的子君,磁性冰冷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客厅的沉寂:“我了解了一下,目前手术已经不现实,风险太大,你也不同意我手术,所以生下来是唯一的选择。”
子君没想到她会突然开口,还说出这样的话,愣了一下,随即掐灭烟,快步走到近前,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和希冀。
吴望没有看她,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腹上,继续说道:“已发生的事情,不是本次谈话的重点,纠结于过去也没有意义。这个孩子的未来,才是我和你要谈的。秦丝回复的几封邮件,你也看到了,她只说这是送我的‘礼物’,除此之外,什么也没说。以目前的检查报告和我身体的状况来看,这个孩子的基因是很不错的,发育得也很好。”
吴望顿了顿,转过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子君,眼神锐利而平静:“那么你呢?随着这个孩子出生、成长,你如何自处?你怎么去心理平衡?你要知道,这个孩子的来历并不光彩,它是秦丝用来伤害我的工具,是我一辈子的耻辱。”
子君看着她,红着眼眶,连忙抓住她的手,语气坚定而真诚:“只要是你生的,我就会好好爱护这个孩子,把它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绝不会让它受一点委屈。”
无论这个孩子的来历如何,它都是吴望的骨肉,是从吴望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会好好爱它,就像爱吴望一样。
“你只说了,你会怎么做,可你没说,你会怎么想。” 吴望轻轻抽回手,伸手拭去子君眼角的泪水,说出来的话都伴着哽咽,“你可以假装不在乎,可以假装忘记它的来历,但你的心里,真的能毫无芥蒂吗?你看着它,真的不会想起一切吗?”
“难忘,你相信我,求你相信我。” 子君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心仿佛掉入了无底深渊,她紧紧握住吴望的手,卑微地注视着她,乞求道,“我能爱你,也一定能爱这个孩子的。我不会在乎它的来历,在我心里,它就是我们的孩子,是我和你一起要守护的孩子。求你,不要说出更绝情的话来刺痛我,也求你不要离开我。”现在吴望心平气和的模样,让她心惊,不好的直觉告诉她,吴望想离开她。
吴望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模样,心里也像被针扎一样疼。她知道,子君是爱她的,可这份爱,却因为隐瞒……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问出了最残忍的一句话:“那我问得再残忍一些,这个孩子的生父,有极大可能伤害过我,你能做到毫无芥蒂地爱它吗?这个孩子的存在,就是在时时刻刻提醒你,我被伤害过,如果有一天这个孩子的生父出现,你如何自处?”
“这个孩子,会是你心底的一根刺,一根永远拔不掉的刺。日后,我们之间任何一点小小的矛盾,这个孩子都会是你向我发难的间接导火索。我们两个,都会相处得小心翼翼,你会刻意避而不谈,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但我做不到熟视无睹,我会时时刻刻记得这份屈辱。”
吴望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浓浓的疲惫:“我不能因为你爱我,就心安理得地让你承受这些吧。也不能因为这个孩子,就让我们两个人一辈子都活在痛苦和伪装里。我们分开吧,子君。”
她的语气异常平静,带着决绝:“我没在和你商量,就像你当时也没和我商量,一意孤行做的决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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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我们分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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