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爪钩卡在砖缝里,他荡着秋千跳入哥特式玫瑰窗,光影梦幻,仿佛是个教堂。
宋盏诚在光怪陆离的古建筑里闲逛,果真被他寻到一处偏僻,中世纪氛围的厨房摆满瓜果蔬菜,窗台摆了一盆紫罗兰,他抓了把芝士意面,顺走一根深红色的火腿,临行前拽了块布兜住紫皮洋葱,溜之大吉。
夜雨微凉,宋盏诚趴在斑驳的石墙上,让整个身体悬空,崩塌的铁门后躺着几具冰冷的尸体,已经被食腐类的甲虫啃得干净,抛弃在石墙外围的画框腐蚀褪色,画像的人物难辨五官。
【攻略目标出现——两点钟方向】
“哎呀死鬼还想着我呐~”宋盏诚欢喜地跳舞,待看清红点后,心凉了一大截,“我giao!你又回去了?!”
“除非你能找出‘腰子落黑心医院’这样的理由,不然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目标好感度减0.3,当前好感度为0.2%】
“死鬼~人家最佩服深入敌营的谦谦君子啦~”
【好感度下降至0.1%】
宋盏诚闭麦。
蛰伏在黑暗中的蝙蝠捕捉夜风的轨迹,哗哗擦过发顶,红宝石般的眼睛像一只贪婪的吸血鬼,它们伸展两翼轻盈翻飞,乌黑的翼膜似抹了猪油般光滑油润。
他撬开一间房,里面金碧辉煌的装修积了厚厚一层灰,巨大的水晶吊灯挂在头顶。
一只蝙蝠擦过他的鬓边,老鼠模样的上半身,牙齿尖锐,发出类似于孩童的叫声,柔软蓬松的护胸毛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伸手拦住了那个小家伙,捏着翅膀用来擦掉皮的黑皮鞋。
“Blood food!”
血……食?
宝座上静坐一只吸血鬼,皮肤如面粉一般洁白,故意露出两颗尖牙,鼻梁高耸,眼眶微凹,猩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舔舐着冰凉的薄唇。
一股冷气席卷全身,宋盏诚被吸血鬼掐住脖子,黑红色的披风将他包裹,长指甲里沁着血,精灵耳变长,吸血鬼张开嘴,试图品尝一下今夜的美味。
“嚯哈!”宋盏诚一脚踹开他,亮出身上的宝贝。
吸血鬼正欲发作,被突如其来的寒光亮瞎双眼,登时“嗝”了过去。
“惊不惊喜!银叉、银碟子……我还自制了银筷子、银菜刀!”
“这把刀可快了,剁猪骨咔咔的,一点儿也不溅肉屑,送你啦~”
宋盏诚拽出脖子上的一圈剥皮大蒜,给吸血鬼套上,菜刀就垂直插在他头顶,谅他想醒不敢醒。
“我也不是专门跑来吓你的。”宋盏诚撩起乱糟糟的头发,自我感觉良好,“单纯借用一下你家厨房,别谢我!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他做着太空步抬脚后拉,在吸血鬼流畅的下颌线旁滑过……
右腿的科技假肢闪着红光,他嘚瑟着擦得油亮的鞋面,揪起布袋,里面两颗沉甸甸的紫色洋葱在袋子里摇晃。
【科技假肢体验截止……】
宋盏诚取出塞进假肢的芯片,光芒熄灭,仿生假肢的体验卡就此消散。
【感谢您的使用,可在评论区打星留言,抽取限时体验卡】
“流星,速度特别快,灵活度很高,希望下次出永久……”
他腾出剥洋葱皮的左手,手指在键盘上敲字,憋了半天,终于用上语音转文字,晶蓝色的触摸屏幕断断续续留有一行迷你字体:
充十万金币可得永久。
“嗯……”账户金币为10的状态,不敢肖想。
宋盏诚踉踉跄跄地抽出一把积灰的炉铲,扯碎一些破旧窗帘塞进黑漆漆的炉膛,鼻尖处萦绕着陈旧腐朽的气息。
他翻箱倒柜找出一个月前用士兵铠甲改装的电动轮椅,在古堡里放BGM。
尖塔灯光乍现,朦胧的玻璃窗上映着一个庞大的身影,鸦羽纷纷,荆棘串着三只扒光毛的乌鸦,他把它们塞进壁炉里烘烤。
火花噼啪,灰蒙蒙的墙体爬满嫩绿的常春藤,瘦老鼠在洞穴中逃窜,搭成小桌的木板被撞得嘎吱作响。
锋利的荆棘密密麻麻地缠绕在一口大笨钟的指针上,岩石缝隙钻出心脏般活络的血色蔷薇。
上帝揭开尘封的幕布,河床蜿蜒曲折,连接古堡的另一端,藏匿于那里的,是众多十二岁,没有名字的“失败品”。
他辗转几次躲藏在午夜冰冷的停尸房,拖着伤腿爬过肮脏污秽的通风管道,直到彻底丧失行动能力。
【警告,您的金币贷款已逾期,账号将被接管!】
“啪嗒……”
一枚金币平放在指甲上,用巧劲弹飞一尺高,翻转频率像一张张降低倍速的电影画面,时间凝固,正反两面交叠,手心稳稳扣在木板上。
这一次,他选择迎难而上!
他打开手,顿时呆在原地。
“玩儿大发了!我游戏币丢了!”
他低下头去找,脑海中传出系统残酷的提示音:
【金币总数为7】
算上他从尸体上捡到的,共有10枚,钱啊,究竟是丢了还是花掉了?
脖子上的吊坠冰冷,宋盏诚失落地取下挂在绳子上的折叠刀,收拾好心情,优雅地切着洋葱,刀刃切开两瓣,圆环状的紫色小圈停滞在指尖,煤油灯将他的眼底衬得熠熠生辉。
芝士意面配火腿,烤乌鸦肉搭洋葱。
“既然目标在故意兜圈子,那我就来一招‘请君入瓮’,引你亲自来找我。”
主要是他目前,没有任何行动能力,需要有人推轮椅。
泛黄的玻璃窗倒映着架在餐桌上的狙击步枪,表面草草覆盖一层哑光涂料,他吹走薄薄的一层灰,把玩着曾经的战绩。
枪托分量十足,宋盏诚打开保险,食指勾住扳机,屋内静悄悄的,他凑近瞄准镜,微微眯起一只眼,笔直的枪管对准两片梧桐树叶之间的缝隙……
“嘭——”
【系统扫描中……】
暗绿色的雷达转盘运作着,拉近弹丸炸裂的玻璃窗,百叶窗腐烂脱落,一群乌鸦似的鬼魅自病房前掠过。
鸟嘴医生地走过长廊,高高堆叠的黄色垃圾袋塞满推车,他们如同一座座石雕伫立在暗门前,漆黑的长袍大衣密不透风,皮帽黝黑宽大,涂着腥气的蜡油。
反射白光的鸟眼睛阴恻恻地盯紧烙印在玻璃窗上的蛛网纹路,伴随一声哨响,众人收回视线,那种食人骨血的诡异氛围荡然无存。
他们有条不紊地将这些医疗废物丢进一处狭窄的暗道,高高凸起的垃圾袋翻滚着,像一颗颗惨死的人头,落入深不见底的空洞中。
“砰”地一声,密道里传来幽怨的悲鸣,无数双伤痕累累的手从深渊中探出,被关严的钢制门齐齐夹断……
后面的人抓住机会,争抢着在拥挤的墙隙中匍匐前行,四肢骨骼挤压变形,拔舌后的血液呛进喉管,呜咽着,亲眼看着生前的最后一丝光被强行剥夺。
死死攀住门槛的每一条断臂筋脉错落,枯柴般的手指抽褶痉挛,血管经络跳动着,病理性毒疮流着脂肪色的脓液,脓血喷溅在钢制门上,分裂整合……
飞溅的血迹沾染在鸟嘴面具的透明玻璃上,直挺挺的木制拐杖厌恶地拨开这些粘连在一起呈肉冻状的指节。
他们按下红色按钮,机器开始运转,近一千度的高温瞬间将里面的“噪音”湮灭。
蒙蒙细雨飘落在窗户上汇聚成一道道水流,有人抹过朦胧的水气,将外面湿润的泥路与凌乱的脚印看得一览无遗。
**的尸体在泥沼中拖行,留下断断续续的痕迹,有野狗悄悄潜入,叼走感染病毒的残肢……
它钻出携带电流的铁丝网,耷拉着尾巴啃食散发恶臭的腐肉,打结的毛发被雨水浸湿,一阵抽搐过后,野狗轰然倒地。
闪电划破苍穹,烧焦的枯树砸进水洼,野犬满嘴血腥,绷直了身体站在泥泞中,仿佛抽离了魂魄。
乳白色的蛆虫从野犬的口鼻中钻出,它咧开嘴,呲牙低吼着,口水滴在胸前的毛球上,爪尖如刀锋,率先扑向虐打它的醉汉,在一阵打斗中,毒牙深深嵌入脖后颈椎。
醉汉倒在地上声嘶力竭,发狠似的推搡着它,两腿弯曲后退,鞋子摩擦着地面,露出深藏在泥沼中,一根米白色的肱骨残骸,血水喷射,醉汉瞳孔放大,像死鱼的眼睛。
轰然倒地的尸体裹满吃人的泥浆,很快便化成一滩血水,交融在一起。
阴沉的天幕遮蔽角落一隅,清瘦的身影背对着毁坏的监控,黑白雪花在监控里发出滋滋声。
竹签穿成的冰糖葫芦在监控指示灯前慢慢摇晃。
一只苍白病态的手取出病房内松动的砖石,拿走记录着非法交易的罪证,红润的山楂裹着冰糖外衣,酸甜可口。
在此之前,他已经吃了三颗。
墨色的瞳仁透过额前碎发,鹰隼般看向窗外生了锈的铁栅栏,一缕阳光照在斑驳的地面上。
披着病号服的少年轻咬竹签,捏着一打泛黄的信纸,独自站在恢复连接的实时监控下,最后一颗冰糖山楂不急着享用,掌心有一搭没一搭地拍落纸面上的石碎,眸光微黯:
“运气差的话,你应该和那根骨头的主人一个下场……”
一抹鲜亮的红色从窗外丢了出去,安静地躺在泥浆中,缓缓吞没。
“不过,恭喜你……抽到了王牌。”
生锈的栅栏挂着一截雪白的绷带,在风中摇曳生姿。
荆棘钻进破碎的玻璃窗,被拔光了刺,裸露着氧化的枝干,粗糙的手指有频率地敲击枪身。
“怎么还不来啊……”宋盏诚支着下巴,唉声叹气。
好无聊……
忽然,古堡内闯进一批戴着防毒面具的人,这帮防化兵用一张大网将宋盏诚困在轮椅上,领头的糙汉薅着他的头发揍了他一拳,气势汹汹地推着轮椅丢到面馆后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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