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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陌阙,我操

于鹤初那点拙劣的装可怜把戏被戳穿后,他像是彻底放弃了伪装,又变回了那副桀骜不驯、仿佛浑身是刺的模样。只是,那刺似乎不再那么尖锐地对着我,更多的时候,是一种别扭的、无声的依赖。

他依旧会在我试图处理营地事务时,冷不丁地凑过来,手臂环过我的腰,下巴搁在我肩头,嘟囔着“累死了,靠会儿”,然后不管我同不同意,就把大半重量压在我身上。美其名曰“伤员需要休养”,实则是我的人形挂件。

夜莺和铁岩对此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到现在的视若无睹。青蔓则总是捂着小嘴偷偷笑,眼神亮晶晶的,仿佛在看什么有趣的故事。

我尝试过推开他,结果这混蛋直接动用他那尚未完全稳定的“寂噬领域”,带着一丝紫嬛残留的腐蚀气息,蛮横地干扰我的殇域感知,逼得我不得不分神去应对,最后往往以我被他更紧地箍住告终。

“别白费力气了,‘小雀’长官,”他得逞后,血红的右眼会眯起来,像只偷腥的猫,“老子现在可是重点保护对象。”

重点保护对象?我看是重点麻烦对象才对。

他体内的紫色纹路并未完全消除,像潜伏的毒蛇,时不时在他力量运转时蠢蠢欲动,带来一阵阵蚀骨的疼痛。每当这时,他就会变得异常沉默,脸色苍白,紧抿着唇,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只有紧挨着我的身体会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而我,成了他唯一的“镇痛剂”。

不需要他开口,甚至不需要眼神示意,只要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和温度的异常升高,我就会停下手中的事,主动靠近,或是任由他靠过来。掌心相贴,或者仅仅是肩膀相抵,我那微弱得可怜的殇域之力,混合着他留在我体内的能量残余,便会自发地流淌过去,如同涓涓细流,试图抚平他力量冲突带来的痛苦。

这诡异的“互补”似乎越来越熟练了。他的力量不再像最初那样充满攻击性,我的殇域也不再一味排斥。两股截然不同的能量,在无数次无声的交流中,找到了一种微妙的、危险的平衡。

但这种平衡,建立在摇摇欲坠的根基上。

我的右耳垂挂饰,裂纹依旧。每一次动用殇域,哪怕只是微小的疏导,都伴随着清晰的刺痛,提醒着我力量的残破。而于鹤初额头的符文,颜色也愈发深邃,暗红与墨绿交织,偶尔还会闪过一丝不祥的紫意,那是紫嬛腐化能量未被完全清除的证明。

我们必须找到彻底解决他体内隐患的办法。否则,下一次爆发,可能就不只是砸烂一间屋子那么简单了。

“北边,‘翡翠林地’深处,可能还有线索。”于鹤初在一次疼痛间歇,哑着嗓子对我说。他靠在墙边,微微喘息,血红的右眼带着未褪的痛苦余韵,“紫嬛那毒妇的力量……和那棵源生古藤的枯萎有关。我感觉……那里有东西在吸引,或者说,在‘呼唤’我体内的这些鬼东西。”

他指了指自己手臂上蛰伏的紫色纹路。

我心头一凛。翡翠林地我们已经去过一次,险象环生。深处?那里是连德鲁伊遗民都很少涉足的区域,据说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和变异生物。

“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再去冒险。”我皱眉反对。

“不去?难道等着这玩意儿哪天彻底控制老子,然后把营地掀了?”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还是说,‘小雀’长官你打算一辈子当老子的专属止痛药?”

他的话像根针,刺破了我一直试图维持的平静。是啊,我不能一直这样。我的力量在缓慢恢复,但速度远远跟不上他体内隐患恶化的可能。而且,这种依赖……太危险了。对我们两个都是。

我沉默了片刻,看着他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妥协:“准备一下,等你能稳定行动,我们再去一次。但这次,必须计划周详。”

他哼了一声,算是同意。

接下来的几天,营地进入了紧张的备战状态。夜莺派出了更多的侦察小队,搜集关于翡翠林地深处的一切信息。铁岩带着人加班加点地加固装备,打造更适合丛林深处行动的武器。连吴足都被再次“请”了过来,于鹤初用几块从旧废墟里找到的、能量反应微弱的电池作为报酬,逼他动用了所有地下渠道,打听任何与紫嬛、源生古藤或者林地深处异常相关的消息。

我则利用这段时间,尽可能多地调息,试图让残破的殇域恢复几分元气。于鹤初似乎也收敛了些,不再像之前那样时时刻刻黏着我,给了我相对安静的空间。只是每到夜晚,他依旧会不由分说地把我圈进怀里,用他滚烫的体温驱散我骨子里的寒意,也似乎……是在确认我的存在。

出发的前夜,月光如水。

我检查着随身携带的物资:玄苦大师赠予的静心符箓、几瓶浓缩的伤药、还有一些青蔓用共生藤蔓提取的、蕴含着微弱生机的绿色汁液。

于鹤初靠在门框上,看着我忙碌。他已经换上了一套相对完好的黑色作战服,勾勒出挺拔矫健的身形。额头的符文在月光下若隐若现,那只血红的右眼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喂,陌阙。”他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低沉。

我抬头看他。

他盯着我,目光复杂,里面翻滚着一些我看不懂的情绪,半晌,才哑声问:“如果……老子这次真的被那鬼东西彻底控制了,你会怎么做?”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我停下手中的动作,迎上他的视线,声音平静,却带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冷意:“在你彻底失控,危及营地之前,我会亲手了结你。”

空气仿佛凝固了。

于鹤初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里面风暴凝聚,像是被我的回答激怒,又像是在确认什么。许久,他忽然嗤笑一声,那笑容里带着点自嘲,又有点如释重负。

“行。”他点了点头,转身走向自己的铺位,背对着我躺下,“记住了。到时候……别手软。”

我看着他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宽阔,却又莫名透着一丝孤寂。攥着静心符箓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手软?

对于可能毁灭一切的失控力量,我不会有丝毫手软。

但……

心底某个角落,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质问:真的能做到吗?对着这个别扭的、混蛋的、却又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了我生命重要位置的人?

我闭上眼,将翻涌的情绪压下。

没有如果。

我们一定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一定。

第二天清晨,天色微熹。我和于鹤初,带着夜莺精心挑选的一支十人精锐小队,再次离开了“磐石”营地,向着北方那片被神秘与危险笼罩的翡翠林地深处进发。

于鹤初走在我身侧,步伐沉稳,气息内敛,除了那只过于猩红的右眼和额间若隐若现的符文,看起来与往常并无不同。但我知道,他体内潜藏的风暴,远比任何可见的敌人更加危险。

这一次,我们不再是为了救援或探查,而是向着未知的深渊,进行一场关乎生死与未来的豪赌。

林地深处的阴影,如同张开的巨口,等待着我们的踏入。

而当踏入了翡翠林地深处时,却与外围的感受截然不同。

空气仿佛凝固了,浓稠得如同液体,每吸一口都带着陈腐的泥土气息和一种过于浓郁的、近乎甜腻的草木腥气。参天古木的树冠遮天蔽日,只偶尔漏下几缕惨淡的光斑,在地面厚厚的、不知积累了多少年的腐殖质上投下摇曳的诡影。

这里的寂静也透着诡异。并非没有声音,而是那些细微的虫鸣、鸟叫,都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断断续续,带着一种惊惶不安的颤音。我的殇域自发地收缩到极致,像一层紧贴皮肤的薄膜,敏锐地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不寻常的波动。左眼的幻痛在这种环境下变得活跃,那空洞里仿佛有冷风在盘旋。

于鹤初走在我前面半步,他的状态比我想象的要稳定。或许是临近源头,他体内那些紫色的纹路反而不再像之前那样躁动不安,只是如同沉睡的毒蛇,在他皮肤下若隐若现,散发出一种内敛的、却更令人心悸的威胁感。他血红的右眼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像一台高效的雷达,捕捉着任何可能存在的能量反应或生命迹象。

“跟紧点。”他头也不回,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这地方……让人不舒服。”

不用他说,我也能感觉到。这片林地深处弥漫着一股庞大的、沉睡般的意志,混杂着源生古藤残留的生机和紫嬛那股阴冷腐化的气息,形成一种极其矛盾而危险的能量场。

夜莺派来的精锐小队呈扇形散开在我们周围,动作轻捷如猎豹,手中的武器闪烁着幽光,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他们都是营地里身经百战的老兵,但此刻,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

我们沿着一条几乎被藤蔓和蕨类植物覆盖的古老路径深入。越往里走,周围的植被异变就越发明显。树木的枝干扭曲成怪异的姿态,叶片上浮现出暗紫色的脉络,一些奇形怪状的、散发着微光的真菌簇生在树根和岩石上,空气中那股甜腻的腐化气息也越来越浓。

突然,于鹤初猛地停下脚步,抬手示意警戒。

“有东西过来了。”他血红的右眼眯起,看向左侧一片浓密的、散发着荧光的灌木丛。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灌木丛剧烈晃动,几道黑影猛地窜出!

那不是虫族,也不是畸变的德鲁伊。它们更像是……植物的聚合体?由扭曲的藤蔓、尖锐的木刺和散发着紫光的苔藓构成,形态不定,如同活动的荆棘囚笼,速度快得惊人,带着一股纯粹的、对生命力的憎恶与掠夺**,向我们扑来!

“是‘腐化蔓灵’!”小队中一名见识广博的老兵惊呼,“小心它们的缠绕和寄生孢子!”

战斗瞬间爆发!

精锐小队反应极快,弩箭和附着能量的子弹呼啸而出,精准地命中那些蔓灵的核心。然而,这些怪物仿佛没有痛觉,即使被击穿,也能迅速重组,断裂的藤蔓如同活蛇般继续缠绕而上!

于鹤初冷哼一声,甚至没有动用“寂噬领域”,只是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切入敌群。他徒手抓住一根抽来的、布满尖刺的藤蔓,用力一扯,那坚韧无比的藤蔓竟被他硬生生撕裂!暗紫色的汁液溅出,带着强烈的腐蚀性,却被他周身无形的力场弹开。

他的动作简洁、暴力、高效,充满了力量的美感,也带着令人胆寒的毁灭性。那些足以让普通战士陷入苦战的腐化蔓灵,在他面前如同纸糊的玩具,被迅速拆解、撕碎。

我没有加入近身战,而是将殇域的力量凝聚成无形的壁垒,护住小队成员,同时感知着这些蔓灵的能量核心。它们的力量源头,与于鹤初体内的紫色纹路,以及这片林地弥漫的腐化意志同出一源!

“它们的核心在缠绕的根部,打碎它!”我出声提示。

有了明确目标,小队的攻击立刻变得更具针对性。很快,这几只腐化蔓灵被彻底解决,化作一地失去活性的、迅速枯萎的植物残骸。

战斗结束得很快,但气氛更加凝重。这些蔓灵只是外围的看守,真正的危险显然还在深处。

“看来找对地方了。”于鹤初甩了甩手上沾染的紫色汁液,血红的右眼望向林地更幽暗的深处,那里仿佛有无形的漩涡在搅动着能量,“那‘呼唤’……越来越清晰了。”

我们继续前行,沿途又遭遇了几波类似的腐化植物和少量被完全控制的变异野兽,都被有惊无险地解决。于鹤初似乎很享受这种杀戮,他体内的力量在战斗中隐隐活跃,但被他强行压制着,只有额头的符文闪烁得稍微频繁了些。

终于,在穿过一片弥漫着浓重紫色雾气的扭曲林地后,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或者说,变得更加骇人。

那是一片巨大的林中洼地。洼地的中央,并非我们想象中的源生古藤主干,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如同被巨物砸出的坑洞。坑洞的边缘,覆盖着厚厚的、如同血肉般微微搏动的暗紫色菌毯,无数粗壮的、同样呈现紫黑色的藤蔓如同血管般从坑洞深处蔓延出来,爬满了四周的地面和岩壁。

而在坑洞的正上方,悬浮着一颗约莫一人高的、不规则的多面体结晶。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的、流光溢彩的暗紫色,其内部仿佛有液态的能量在缓缓流转,散发出强大而邪恶的魅惑波动,以及一种……与于鹤初额头符文、与他体内紫色纹路同频共振的吸引力!

紫嬛的力量核心!或者说,是她留在此地的一个重要的能量节点和……陷阱!

“就是它……”于鹤初呼吸变得粗重,血红的右眼死死盯着那颗紫色结晶,里面翻涌着渴望与抗拒交织的激烈情绪。他体内的紫色纹路如同响应召唤般,瞬间变得灼热明亮,在他皮肤下剧烈蠕动起来!他额头的符文也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暗红、墨绿与紫色疯狂交织!

“于鹤初!守住心神!”我厉声喝道,同时全力展开殇域,试图隔绝那结晶对他的影响。

但已经晚了!

那紫色结晶仿佛活了过来,一道凝练的、如同实质的紫色光柱猛地从中射出,无视了我的殇域壁垒,精准地命中了于鹤初的额头!

“呃啊啊啊——!”

于鹤初发出一声痛苦与暴戾交织的咆哮,周身的气息瞬间暴涨,暗红与墨绿的能量如同失控的火山般喷发出来,将靠近他的两名小队成员直接震飞!他额头的符文被浓郁的紫光覆盖,那双眼睛——血红的右眼和恢复了些许清明的左眼——此刻完全被混乱的紫色充斥!

他被控制了!或者说,他体内本就属于紫嬛的腐化力量,被这个核心节点彻底激活、放大!

“阻止他!”我对小队成员喊道,同时不顾一切地冲向于鹤初,试图用殇域的力量强行将他拉回来。

然而,此刻的于鹤初,力量远超平常。他随手一挥,一道混合着暗红、墨绿和紫色的能量冲击便向我轰来!那力量充满了毁灭与吞噬的特性,甚至带着一丝紫嬛的精神蛊惑!

我撑起殇域硬抗,却被那狂暴的力量狠狠撞飞出去,后背重重砸在一棵扭曲的古树上,喉头一甜,鲜血从嘴角溢出。右耳垂的挂饰发出濒临破碎的哀鸣!

“陌阙大人!”小队成员惊呼,试图上前支援。

“别过来!”我挣扎着站起,抹去嘴角的血迹,死死盯着那个被紫光笼罩、如同魔神降世般的身影。

不能硬拼!必须切断他和那颗结晶的联系!

我的目光落在那颗悬浮的紫色结晶上。它是关键!

“掩护我!”我对小队成员下令,“吸引他的注意力!我去摧毁那个结晶!”

没有任何犹豫,幸存的小队成员立刻对于鹤初发起了悍不畏死的攻击,弩箭、能量弹、甚至贴身肉搏,只为了给我争取一丝空隙!

于鹤初(或者说,被控制的他)发出狂怒的吼声,注意力被暂时吸引过去,狂暴的能量肆意挥洒,将周围的地面炸得坑坑洼洼。

就是现在!

我强忍着五脏六腑移位的剧痛和左眼几乎要炸开的灼痛,将残存的、所有能动用的殇域之力凝聚在右手指尖!那力量微弱得可怜,却带着我全部的意志,如同风中残烛,却执拗地燃烧着!

我没有冲向结晶,而是冲向了于鹤初!

在他被小队成员的攻击稍稍牵制的瞬间,我猛地扑到了他的身后,用尽全身力气,从后面紧紧抱住了他!

不是攻击,而是……连接!

我将自己的额头,紧紧贴在了他后颈上,那个符文光芒最盛、紫色能量最集中的地方!

“于鹤初——!”我用灵魂嘶喊,“给我滚回来——!”

殇域的力量,不再是防御,不再是疏导,而是以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强行撞入了那片被紫色能量占据的、属于他的力量核心!

轰——!!!

难以想象的剧痛在我和他之间炸开!

我仿佛听到了自己灵魂碎裂的声音,右耳垂的挂饰应声而碎,化为齑粉!左眼的空洞变成了吞噬一切的黑洞,疯狂抽取着我的生命力和意识!

但与此同时,我也“看”到了!看到了于鹤初被紫色能量淹没的意识深处,那一点如同星火般、始终不曾熄灭的、属于他本身的、桀骜不屈的意志!

我的殇域,我那承载伤痛的领域,此刻化作了桥梁,将我们两人的意识,以及那狂暴的紫色能量,短暂地连接在了一起!

我感受到了他的痛苦,他的挣扎,他被吞噬的恐惧,以及……那深藏于暴戾之下,对我近乎偏执的……依赖与守护之意。

“陌……阙……”

一个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声音,直接在我意识深处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丝颤抖的清醒。

于鹤初!

我猛地加大殇域的输出,不顾一切地将那紫色的腐化能量,连同我们两人纠缠的力量,引导向一个目标——我自身!

既然无法驱散,那就由我来承受!

以我残破之躯,承载双倍之殇!

“呃啊——!”我和于鹤初同时发出了痛彻灵魂的惨嚎。

那紫色的能量如同找到了新的宣泄口,疯狂地涌入我的身体!左眼的黑洞仿佛被点燃,变成了紫色的漩涡,疯狂吞噬着一切!我的皮肤下,也开始浮现出与于鹤初相似的、但颜色更浅、更不稳定的紫色纹路!

“不——!”于鹤初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那声音里充满了恐慌和暴怒!他体内的力量因为我的“分担”而出现了瞬间的紊乱,那被紫光充斥的眼睛里,属于他的猩红和清明开始激烈地争夺主导权!

而那颗悬浮的紫色结晶,因为能量被强行分流和干扰,光芒也变得明灭不定,与于鹤初之间的联系变得极不稳定!

就是现在!

我用尽最后一丝意识,对于鹤初喊道:“……毁了……它……”

然后,我便彻底陷入了无边的黑暗。意识沉沦前,只感觉到一只有力的、颤抖的手臂,猛地环住了我下坠的身体,以及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带着毁天灭地怒意的咆哮。

紧接着,是足以刺瞎人眼的、混合着暗红、墨绿和最后爆发的紫色光芒的剧烈爆炸,以及……仿佛整个林地都在崩塌的轰鸣……

……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暖意。

像是阳光,又不像。

我费力地掀开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了很久,才勉强聚焦。

我躺在一个简陋的临时营地里,身下铺着柔软的毯子。天空是正常的灰蓝色,不再是那片被紫色笼罩的诡异天幕。

我还活着?

动了一下,全身无处不在的剧痛让我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尤其是左眼,那灼痛感依旧存在,甚至更加清晰,仿佛有什么东西永久地改变了那里。

我下意识地抬手想去摸,却碰到了一层粗糙的、新换的绷带。

“别乱动。”一个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我偏过头,看到了于鹤初。

他坐在我旁边的地上,背靠着一块岩石,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眼下是浓重的青黑。他身上的作战服更加破烂,裸露的皮肤上依旧能看到淡淡的紫色纹路痕迹,但那些纹路不再蠕动,像是失去了活性。最显眼的是他额头的符文,颜色似乎淡了一些,但那只血红的右眼,此刻却布满了血丝,里面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疲惫,以及一种……深可见骨的、几乎要将我吞噬的后怕与担忧。

他死死地盯着我,仿佛一眨眼我就会消失一样。

“……结晶呢?”我声音虚弱地问道。

“碎了。”他言简意赅,声音依旧沙哑,“你他妈的……谁让你那么做的?!”他的语气陡然变得凶狠,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后怕。

我没回答,只是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几乎溢出来的情绪,心里奇异地平静。

“你没事了?”我问。

他愣了一下,随即像是被我的问题气到,猛地俯身过来,手臂撑在我枕头两侧,血红的眼睛逼近我,咬牙切齿:“我能有什么事!你差点就……就……”他说不下去了,只是死死瞪着我,胸膛剧烈起伏。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因为激动和担忧而显得有些狼狈的脸,忽然抬起那只没怎么受伤的手,轻轻碰了碰他额头上颜色变淡的符文。

“看来,”我轻声说,嘴角极轻微地弯了一下,“你的‘专属止痛药’,效果还不错。”

于鹤初彻底僵住。

他看着我,血红的眼睛里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愤怒、后怕、庆幸,还有一丝……被我说中了心事的狼狈。

最终,所有情绪都化作了一声挫败的叹息。他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额头重重地抵在我的额头上,滚烫的呼吸拂过我的鼻尖。

“……混蛋。”他低低地骂了一句,不知道是在骂我,还是在骂他自己。

然后,他维持着这个姿势,许久没有动。

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落下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睫毛,没心没肺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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