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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陌阙,哄你

阳光透过门帘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我摸着不再那么空的胃,感受着那一点点暖意从喉咙蔓延到四肢百骸,连左眼的幻痛似乎都减轻了些。

好吧。

看在这块硬得能崩掉牙的地鼠肉干份上。

“小雀”就“小雀”吧。

我拿起束发带,将长发重新束好,戴好眼罩,深吸一口气,走出了这间狭小的屋子。

营地的喧嚣扑面而来,幸存者们忙碌的身影,防御工事上闪烁的符文微光,远处天际线隐约可见的、象征着虫族活动区域的扭曲色彩……一切如常,危机四伏。

但不知为何,今天看着这一切,心里却莫名踏实了一点。

也许,是因为知道有个混蛋,即使哄人的方式糟糕透顶,但至少,他还在试着哄。在这朝不保夕的末日里,这大概也算是一种……奢侈的温暖了。

当然,这话要是让于鹤初听见,他大概只会冷哼一声,然后继续用他那套气死人的逻辑来“实践”他的关心。

我摇了摇头,嘴角却忍不住微微扬起了一个极小的弧度。

真是,没救了。

会议室的空气沉重得能拧出水来。临时拼凑的木桌上摊着简陋的地图,上面用炭笔画满了代表虫群动向的箭头和防御薄弱点的标记。夜莺刚汇报完东侧哨塔观测到的小股腐蚀飞蚁活动迹象,铁岩则沉着脸补充了西面围墙因上次袭击出现的结构性裂纹。

我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殇域的力量在体内缓慢流转,试图驱散因睡眠不足和过度感知带来的疲惫。左眼下的肌肉不受控制地轻跳,连带着右耳垂上的翠绿挂饰都似乎比平时更沉了些。

于鹤初坐在我对面,手肘支在桌上,指关节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他听得心不在焉,那双锐利的眼睛时不时扫过我,焦点却似乎落在更遥远的地方,或许是在评估哪些区域的虫族“精核”更值得吞噬。只有当铁岩提到围墙破损可能引来“屠夫”麾下的大型掘地虫时,他眼底才掠过一丝嗜血的兴奋。

“……情况就是这样,”我总结道,声音带着连自己都能察觉到的沙哑,“夜莺,加强东侧巡逻密度。铁岩,带人尽快修复西面围墙,必要时刻可以调用储备的强化合金。”

“明白。”

“交给我。”

两人领命,相继起身离开。铁岩临走前,目光在我和于鹤初之间转了一圈,那岩石般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于“看好戏”的神情,随即被门帘遮挡。

会议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

嘈杂散去,沉默如同实质般蔓延开来。窗外的天色渐晚,昏黄的光线透过破损的窗棂,在布满灰尘的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角落里,那只被于鹤初捡回来的麻雀在简陋的草笼里轻轻扑腾了一下,发出细微的声响。

我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后腰被于鹤初箍了一晚上的酸痛感立刻鲜明起来。我下意识地想抬手揉一揉,却听见旁边椅子拖动的声音。

于鹤初站起身,没走,反而绕到了我身后。

我瞬间警惕起来:“你又想干什么?”灌安神汤的阴影还没完全散去。

他没回答。阴影笼罩下来,带着他身上挥之不去的硝烟与血气的味道,还有一丝……刚刚会议上没有显露的、近乎慵懒的气息。

然后,我感觉到他的手指碰到了我的头发。

不是攻击,不是束缚,而是……撩起了一缕我垂在肩后的黑色长发。

我浑身一僵。

他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好奇,指腹擦过发丝,带来细微的痒意。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指尖薄茧的粗糙感。

“于鹤初!”我压低声音,带着警告。这混蛋,一天不找事就浑身不舒服是吗?

“别动。”他在我身后说,声音贴得很近,呼吸拂过我束发带未能覆盖的颈后皮肤,激起一阵战栗。他的手指依旧在玩弄那缕头发,缠绕,松开,再缠绕,像找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

我简直要被他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气笑了。现在是玩头发的时候吗?外面虫族虎视眈眈,营地百废待兴,他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你的头发,”他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点探究,“怎么这么滑?”

“……闭嘴。”我耳根发烫,试图偏头躲开,却被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按住了肩膀。

“比我以前在研究所见过的那些旧时代丝绸样本也不差。”他继续用那种气死人的、仿佛在做学术报告的语气点评,手指甚至挑起那缕头发,凑到眼前看了看,“就是有点打结。”

“风吹日晒,能不打结吗?”我没好气地回怼,感觉额角的青筋又开始蹦跶。殇域的力量在我周身微微波动,带起一阵凉风,吹动了桌面上散落的纸张。

他似乎低笑了一声,气息喷在我耳廓。“娇气。”他又用上了这个词,但这次听起来……没那么讨厌了?

他的手指不再满足于一小缕,而是更大胆地拂过我束起的长发马尾,指尖偶尔擦过我的头皮。那种触感很陌生,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亲昵。我僵直着身体,动弹不得,所有的感知似乎都集中在了被他触碰的地方。

这家伙自己留着个不羁的狼尾发型,碎发总是遮住点眼睛,显得野性难驯。现在倒有闲心来研究我的头发了?

“于鹤初,你够了没有?”我几乎是咬着牙问出来的。

“没。”他回答得干脆利落,甚至得寸进尺地用指节蹭了蹭我束发带边缘的皮肤,“‘小雀’的羽毛,梳理一下怎么了?”

又来了!这个该死的外号!

我猛地站起身,想挣脱他的魔爪。他却顺势松开了手,那缕头发轻飘飘地落回我肩后。

我转过身,对上他的视线。昏暗的光线下,他嘴角噙着一抹要笑不笑的弧度,眼神里带着点戏谑,还有一丝……难以捕捉的满足?仿佛刚刚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会议开完了,”他看着我,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硬,但眼底那点未散的笑意出卖了他,“回去睡觉。”

“我还不困。”我嘴硬。

“脸色差得像被‘疫医’的蚀骨虫爬过。”他毫不留情地戳穿,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揽住我的肩膀,半强制地把我往会议室门口带,“走了。”

他的手臂坚实有力,体温隔着衣料传来。我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反而被他搂得更紧。

“你……”

“再废话就把那只麻雀炖汤给你补身子。”他威胁道,语气恶劣,但揽着我肩膀的手却放轻了力道,避开了我后腰酸痛的位置。

我:“……”

算了。跟这种混账计较,纯属自找苦吃。

我认命地被他带着往外走,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和身上传来的稳定气息,心里那点因为会议和疲惫带来的烦躁,竟奇异地平复了不少。

窗外最后一丝天光隐没,营地的照明符文次第亮起。那只小麻雀在笼子里安静下来,似乎睡着了。

于鹤初的手从我肩膀上滑下,极其自然地握住了我的手,手指强硬地挤进我的指缝,扣紧。

“手这么凉,”他皱眉,语气嫌弃,却把我的手攥得更紧了些,“麻烦。”

我没说话,只是任由他牵着,走过昏暗的通道,走向我们那个狭小却……莫名让人安心的“窝”。

也许,偶尔让他这么“麻烦”一下,也不是完全不能忍受。

至少,比喝那见鬼的安神汤强点。

我被他牵着,走过营地中央坑洼不平的空地。夜色已然降临,只有几处篝火和墙壁上镶嵌的微弱照明符文提供着光源,将幸存者们忙碌或疲惫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于鹤初的手掌宽大、温热,带着常年握武器留下的硬茧,紧紧包裹着我微凉的手指,力道大得几乎有些疼,却又奇异地给人一种稳固的错觉。

偶尔有巡逻的队员与我们擦肩而过,恭敬地点头致意:“陌阙大人,于大人。”他们的目光在我们交握的手上一扫而过,迅速移开,脸上带着见怪不怪,甚至隐隐带着点“又来了”的微妙表情。

我试图挣了挣,反而被他握得更紧。

“安分点。”他目视前方,侧脸线条在跳动的火光下显得格外冷硬,语气却带着点不耐烦的纵容。

直到回到那间狭小的住处,他才松开手。门帘落下的瞬间,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和窥探的目光。角落里,草笼里的麻雀似乎被我们的动静惊醒,轻轻“啾”了一声。

于鹤初没点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符文光芒,径直走到他那张铺着简陋兽皮的铺位边,开始脱他那件沾满污迹的外套。动作间,布料摩擦发出窸窣声响,勾勒出他挺拔矫健、充满爆发力的背部轮廓。

我站在原地,手指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和力道,后腰的酸麻感在放松下来后更加明显。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绷感,比面对虫族时更让人心慌意乱。

他脱完外套,随手扔在一旁,转过身看我还在原地,眉头又习惯性地蹙起:“站着当门神?”

我没理他,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伸手想去揉揉后腰,又觉得这动作在他面前显得太过示弱,硬生生忍住了。

于鹤初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迈步走过来。阴影再次笼罩下来,我下意识地绷紧身体,以为他又要做什么。

他却只是弯腰,从他那堆杂物里翻找着什么,嘴里还低声骂了一句:“……麻烦精。”

很快,他直起身,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看起来像是某种变异兽皮缝制的小袋子,扔到我怀里。“拿着。”

我接住,袋子很轻,里面似乎装着细碎的、干燥的东西,散发出一股混合着草药和淡淡清香的、与这个末世格格不入的气味。

“这是什么?”

“安神的破烂玩意儿,玄苦那秃驴之前塞给我的。”他语气恶劣,仿佛在丢弃什么垃圾,“味道冲,睡不着就闻闻,总比你瞪着眼到天亮强。”

我捏着那个小袋子,指尖能感受到里面干燥植物的细微轮廓。玄苦大师制作的安神香囊,在营地里是紧俏货,能有效安抚因长期紧张和力量副作用而躁动的心神。他自己“弑域”的副作用比我只大不小,竟然把这个给了我?

我抬头看他,他却已经转过身,背对着我开始解束发的皮绳,语气硬邦邦地补充:“别多想,只是嫌你半夜翻来覆去吵得老子也睡不好。”

典型的于鹤初式发言。把关心包裹在嫌弃和粗暴里。

我看着他的背影,狼尾发型散开,几缕不听话的碎发垂在颈后。心里那股莫名的情绪又开始翻涌。我握紧了手里的香囊,干燥植物的清香丝丝缕缕钻入鼻腔,确实让紧绷的神经松弛了几分。

“于鹤初。”我低声开口。

他动作顿住,没回头:“又怎么了?”

“……谢谢。”声音轻得几乎像叹息。为了这块肉干,为了这个香囊,也为了……别的什么。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嗤笑一声,带着点嘲弄,也不知道是在嘲弄我还是他自己。“啰嗦。”

他不再理我,自顾自地躺下,面朝墙壁,一副“我要睡了别打扰”的姿态。

我将香囊放在枕边,也躺了下来。身下的床板依旧坚硬,左眼的幻痛依旧隐约存在,但鼻尖萦绕着那点淡淡的安神香气,身后不远处传来另一个人平稳(或许是假装平稳)的呼吸声……这一方狭小空间里的空气,似乎不再那么冰冷窒息。

我闭上眼,不再抗拒疲惫的侵袭。意识模糊间,似乎听到角落里那只小麻雀又轻轻“啾”了一声,像是在梦呓。

于鹤初的声音低低地传来,带着浓重的睡意,模糊不清:“……吵死了,小雀崽……”

不知道是在说麻雀,还是在说我。

这次,我没有反驳。

倦意如潮水般涌上,将那些混乱的思绪和未解的纠葛暂时淹没。在这危机四伏的末日黑夜,或许能拥有一个不算舒适的安身之所,一个用别扭方式给予温暖的混蛋,和一只偶然闯入的、象征着脆弱的麻雀,已经是一种难得的奢侈了。

我攥着枕边的香囊,沉沉睡去。

意识回笼时,最先感受到的不是光亮,而是重量和温度。

有什么沉甸甸、热烘烘的东西压在我腰侧,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令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或者说,仅剩的右眼),适应着从门帘缝隙透进来的、已是日上三竿的明亮光线。

视线下移。

于鹤初那条肌肉结实的手臂,正堂而皇之地横亘在我腰间,手掌甚至自然地搭在我身侧,指节微微蜷着。他整个人睡得很沉,面向我这边,呼吸绵长平稳,额前那些不听话的碎发遮住了小半张脸,让他平日里冷硬的线条在睡梦中显得柔和了些许——如果忽略那依旧紧抿的、带着点固执弧度的嘴角的话。

而我,竟然在他这霸道十足的“禁锢”下,一觉睡到了天亮。连左眼的幻痛和连日积累的疲惫都似乎被这强制性的“休息”驱散了不少。

这认知让我耳根有些发烫。我试图不动声色地把他的手臂挪开。

刚抬起手指碰到他的手腕,那手臂下的肌肉瞬间绷紧,原本沉睡的人几乎是立刻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在初醒的瞬间带着一丝茫然的雾气,但几乎是下一秒,就锐利如鹰隼般锁定在我脸上,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警惕,随即化为……某种更深沉的东西。

“醒了?”他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睡意,横在我腰间的手臂非但没松开,反而收紧了些,把我往他那边带了带。

“……嗯。”我应了一声,被他这理直气壮的亲近弄得有些无措,只能偏过头,避开他那过于直接的视线,“该起了。”

他像是没听见,目光在我脸上逡巡片刻,眉头微蹙:“脸色还是差。”说着,空着的那只手就抬了起来,指腹带着刚睡醒的温热,不由分说地抚上我的眼下,那里大概还残留着睡眠不足的淡青痕迹。

他的动作很突然,指尖的触感粗糙而真实。我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他圈在腰间的手臂固定住。

“于鹤初!”我压低声音,带着警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这混蛋,动手动脚还动上瘾了?

他却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指腹在我眼下的皮肤上轻轻摩挲了一下,眼神专注,带着点探究:“比昨天好点,但还不够。”那语气,活像在评估一件武器的损耗度。

“不用你管。”我抬手想格开他的手腕。

他轻易地反手扣住我的手腕,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让我无法挣脱,又不会弄疼我。他的拇指按在我腕间的脉搏上,那里正因为他的靠近和这莫名其妙的举动而跳得有些失序。

“心跳这么快?”他挑眉,眼底那点戏谑又浮了上来,“‘小雀’长官,心虚?”

“你才心虚!”我被他气得想笑,挣扎的力道大了些,“放开,营地还有很多事……”

“天塌下来有铁岩和夜莺顶着,”他打断我,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扣着我手腕的手指收紧,另一条手臂依然牢牢圈着我的腰,把我固定在他身前的方寸之地,“你现在的任务,是给老子好好休息。”

“我休息好了!”

“我说没有就没有。”

这蛮不讲理的对话让我一阵无力。跟于鹤初讲道理,无异于对虫弹琴。他认定的事,九头变异地龙都拉不回来。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我几乎要忍不住动用殇域把他震开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和青蔓清脆又带着点焦急的声音:

“陌阙哥哥!于大哥!你们醒了吗?吴足那个奸商来了,说是有紧急情报!”

于鹤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那点刚睡醒的慵懒和戏谑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惯有的冷厉和躁郁。他低低骂了一句,终于松开了对我的钳制,利落地翻身坐起。

新鲜的空气涌入,腰间的重量和腕间的禁锢同时消失,我竟觉得……有点空落落的?这荒谬的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狠狠掐灭。

于鹤初已经套上了外套,一边系着扣子,一边回头睨了我一眼,眼神带着明显的不爽,也不知是因为被打扰,还是因为我没能“好好休息”。

“等着。”他丢下这两个字,掀开门帘大步走了出去,显然是去处理吴足的事情。

我坐在床边,慢慢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手腕,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的力度和温度。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他身上那股独特的、混合着危险与……某种让人安心气息的味道。

青蔓的声音还在外面隐约传来,夹杂着于鹤初不耐烦的低斥。

新的一天,伴随着虫族的威胁、墙头草商人的“紧急情报”,以及某个混蛋阴魂不散的“特别关照”,正式开始了。

我抬手,指尖无意识地拂过眼下刚才被他触碰过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有点微微发烫。

算了。

至少,睡足了一觉。

我深吸一口气,将那些混乱的思绪压下,拿起床头的眼罩和束发带,开始熟练地整理自己。

“磐石”营地的殇域者,可没有太多时间沉溺于这种……莫名其妙的暖昧里。

尽管,那温度,确实有点……扰人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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