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渊,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可有的忙了。”
陆游舟笑着笑着逐渐收敛了些,起身提醒眼前人说。随即他又正色道:“哎呀今天心情不错,我想再自己待会儿看看天。”
池漓渊也随后拍拍身上沾上的泥土灰尘站起身来,但听后一点没动,反倒将手放在胸前火速换上了一副“你看我信你吗”的表情盯着他。
陆游舟自然是受不了池漓渊这直勾勾的炽热目光,三两下就泄了气,那种脸上被血充的感觉又在像寄生虫一样飞快蔓延上来,于是他干脆举扇掩面,在扇后扭扭捏捏低声道:“阿渊,别这样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片刻后池漓渊忽然转变了态度没再咄咄逼人,道:“行,我去休息了,希望你别辜负我对你的信任,你也别待着待着忘了时辰,早点休息养精蓄锐。”
陆游舟本来心里还琢磨着万千解释之词,见她忽然说要去休息,虽觉奇怪但也没表现出来,表面上仍旧积极配合道:“嗯。我知道,过会儿我就过去。”
池漓渊多看了他两眼,随即便转身往古庙中去了,晚上果然温差大的吓人,室内外完全不是同一个级别,她抬脚刚入庙中,一股温热的酥麻感瞬间包裹全身,甚至还觉得有些热,兴许是在外边待的时间太长了。
庙中横七竖八的睡满了人,根本就无处落脚,连可以倚靠的柱子都没有,池漓渊环视了两三圈,最终打算干脆蹲在门口眯一会算了,这期间她时不时的便往外头瞟上几眼,见陆游舟还站在老地方不远处没大幅度动换于是才接着下一步动作。
陆游舟在花田里磨磨蹭蹭,假装抬头看月亮看星星十分悠闲,久不久开心了还自己原地转上两圈,此人自然是注意到池漓渊那边还紧盯着自己不放,这下无论如何都得想个法子挣开视线才行,可是对付阿渊的话用什么法子好呢,这人警惕性太高,得特殊一点....
陆游舟想着想着忽然一下福至心灵,虽说这种方法十分败坏好感,但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有招总比没招强。
这一趟说到底还是他自己去比较好。
池漓渊半坐在门口处,背倚靠着门框,由于房子刚好是属于背风向,因而即便开着庙门也十分暖和。
她脑袋微微斜着看向外边,正对着陆游舟在的那块地方,左右晃晃脑袋确认了下,发现方位视角倒也还不错。
花田的花草最高也只到其大腿高度,完全遮盖不住他那高大的身躯,除非蹲下来才有消失匿迹的可能,但是这些花又都是野生的,往往是疏一块密一块,所以想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溜走基本没这个可能。
反正现在也还不困,闲来无事倒不如看看这家伙到底莫名其妙又要背着她作什么妖。
真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她还不是能说的都全面给这家伙都交代清楚了吗,结果这家伙倒好左瞒一个右瞒一个弄得人一头雾水,说好的诚信合作,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自己做暗箱操作,让人实在恼火的很。
只是,内心里这股始终流动着的违和信任感和诡异的安全感到底是为什么,是他带来的吗?
仔细想想,好像慢慢的随着逐渐相识相知,只要他一靠近,她每次总是会下意识第一反应几乎都不用过脑子的去相信他认真说的每一句话,甚至到现在还会觉得有他在就会很安全,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但是又莫名好温暖,让人不由自主的想沉溺在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正待池漓渊脑子里稀里糊涂一通乱想还一边盯梢的时候,那边陆游舟忽然做出了一件十分令人费解的事。
池漓渊越看越奇怪,眼睛不自觉的眯起来,脸色愈发有些不自然。
因为眼前那位穿着彩衣的男子忽然开始给自己宽衣解带起来了,起初背对着这边还没怎么看清不太确定动作,后好像就是为了让她看的更清楚一样蓦地转身正对着她解衣带,三下五除二便露出了里边的白色里衣,外袍尽数在肩上松散披着。
可怕的是此人还在解,似乎想要全盘托出。
下一刻,待池漓渊还没反应过来忽的一下眼睛里像是闪过一抹肉色,她这才吓得慌乱别过脸去看向庙内假装无事,登时满脸涨得通红,眉眼间尽是羞涩之意,虽然根本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这这这...他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等等,冷静!
呼!镇定下来,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也许根本就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呢,之前就有误会过一个姑娘....!
而且老舟他...他不过是对许多事情看的都比较淡加上平常爱咂摸点热闹而已,又怎么会忽然做出这般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池漓渊咬咬下唇硬是不信这个邪,片刻后又迫使自己将脑袋转了回去,果不其然见到那地方刚好有个人背对着她火速重新系好了从内到外的所有衣带随即正往一个方向飞身而去,五颜六色的衣袂着急忙慌的飘过地上花草,而这个离开的瞬间被她刚好给看到了。
“该死。”,池漓渊暗骂一声轻手轻脚走出庙门,步他的后尘迅速往那个方向跟上。
陆游舟才跑出去没几步,最初还窃喜总算成功甩开一次,此法虽险,胜算却大,只不过以后可千万不能这样了,池漓渊若是要真的把他当做一个变态那就真的玩脱了,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到时候那就真的比窦娥还冤了。
此人正在一路狂奔之时,忽的一下被后边一块飞来的硬邦邦的东西砸住了后颈,他吃痛一声捂住脖颈,下意识回头瞥了一眼地上那团被纸包住经过刚刚那一砸露出半边光滑模样的鹅卵石,立刻意识到后边人离这不远了,于是更加加紧时间赶路想甩开“追击”,脚下步履不停。
池漓渊见这家伙都被打中了都不停下,于是自己也随之加快脚步,一边干脆冲他喊道:“老舟,你知不知道你正在试探我好不容易对你建立起来的信任!”
陆游舟一愣,发现自己几乎是被当场抓包,意识到再这么下去也是徒劳,于是只好停下脚步转身露出一脸尬笑:“哈哈阿渊,你怎么也来啦?我说这其实是有原因的你信吗,我...我其实是...额...这个....有点热然后跑跑降温?”
此话一出,他恨不得立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信,但是现在脸好烫啊怎么办,她一定看到了,要是问起来了就说是跑步跑出来的,不对,本来就是跑步跑出来的。
而且脑子也根本烧坏了一样完全运转不了,一定是刚才跑的太快了心力交瘁导致的。
陆游舟拿出青扇疯狂扇了起来:“哈哈我就说很热吧,阿渊你看我都流汗了都...”
池漓渊追了上来,在他面前稳稳停下。
她完全无视他的胡言乱语,面不改色道:“我不管。要么别去,要么带上我。”
陆游舟继续胡说八道:“啊?你说什么啊?我没有啊,我没打算要去哪里啊,就单纯跑跑而已,阿渊你未免想太多啦...”
“老舟,你别装傻。你绝对猜到夜月会将青衡仙君安置在哪一处疗伤了对吧?”
陆游舟几次三番劝说都拗不过她,又见这人直直的说到了此行的点子上,左右想了半天最后只得妥协道:“嗐,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我们池大当家的慧眼啊,想诓你一次还真难。”
池漓渊问:“说。你想干什么?”
陆游舟索性破罐子破摔:“不干什么,看点热闹,顺便...弄他个出其不备。”
于是经过两人各自的一番试探,这一路上又加了一个与陆游舟同样奔着同一个方向去的池漓渊,两人一前一后行进着。
既然注定逃不过,不如就此顺水推舟,反正不管怎样只好不触及那个核心的点就一切都没事,一切都是来得及的,都还在掌控之中。陆游舟一边往前面赶,一边心里如是想。
没过多久,二人到了由陆游舟在前边指引到的那个半空树屋,不过为了安全起见,离了一小段距离便找了个草丛蹲下先商议如何行动了。
池漓渊与此同时略微看了看四周,借着晚上的月光,此地除了这棵树周边尽是漫无边际的荒寮大漠,发现这地方不正是之前白日里她和前面这家伙一起来的那处吗,于是下意识便旁边人问了句,陆游舟盯着前方道:
“不是。阿渊你忘了这地方有许多的树屋是雷同的吗?我来的这一处是之前在那处看古庙的树屋庭院前注意到的,另外我还比对了一下,方位恰巧是所有树屋位置的正中间,这老妖婆最喜欢这种可以彰显其地位的位置,所以我猜,她必定在这住。好了,等下我们有什么事用手势交流,别说话。”
池漓渊轻微的“嗯”了一声。
两个人差不多商量好后,做贼似的悄摸往那树屋底下靠近,一步步上了旋转台阶,也就是白日里碰见的那些小孩子所说的“云梯”,好在这一座座的树屋但凡是建造已经完成了的都修缮的十分精美,踩上去都不会发出什么“吱呀——”之类的奇怪声音。
陆游舟在前边带路,按照之前小女孩带着走过一遍的绕来绕去的木条路小心翼翼的走着。
池漓渊本来就不大识路,更别提这种山路十八弯的设计了,只走一遍怎么可能记得住。于是她只得老老实实默默跟在后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路上发现自己的心跳声大的额外吓人,也不知道此时夜月会不会在寝殿里,万一抽风了深更半夜跑出来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要是半路上冤家路窄了就......
好在事情并没有如她所预料的那般发生,一路上一个活物都没有碰见,两人如期而至,不一会儿便顺利的到了寝殿窗边,默契的挨着缩到角落,这样即便是被发现了还能从侧面跑掉。
陆游舟熟练的快速往那窗户纸边缘处戳了一个极其不明显的小洞,看了进去。
只一眼才要看里面正发生何事,猛的听到一句呵斥:
“吞下去!吞不下也得给本座吞!这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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