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昔城十日雪 > 第17章 17

第17章 17

一顿饭磕磕绊绊吃完,到最后反而酒喝得更多。冉与酒量不好,很快就喝醉了,随后就趴在餐桌上睡着了,姜满和余白把他扶到卧室里,他期间醒来,但还是不清醒,断断续续说着醉话,反复跟姜满道歉,又转而对她生气,而生气的话说得含糊也没有逻辑,又穿插着对自己的气恼。

冉与一向是这样的,直接又莽撞,显得无所顾忌,比起姜满和余白那种假装的“无所谓”,真正对一切毫不在意的人其实是冉与,好像没什么对他来说是困难的,又或者他只是去做想做的,从不过度思考,不瞻前顾后,有时显得自我又没有同理心,但那些平白直往的感情背后,又藏有他自己的敏锐。

姜满帮余白照料好冉与后,准备回家,余白喝了酒不能开车送她,却坚持要陪她下楼。

姜满拒绝说:“我一点也没醉,回家也很近。”

余白没有说话,只是穿上外套,打开房门在门外等她。

姜满作罢,只得跟着他往电梯间走。

他们一起坐电梯,又一起走出单元门,余白一直陪她走到了小区门口,也还是没有要回家的意思。

路边没什么出租车,下雪的天气,又是夜晚,向来很难打车,他们两人就这样站在路边一起等车经过。雪似乎渐小了,却还是不停有落雪粘在他们的脸上,头上和衣服上。

“你回去吧,等到家了我告诉你。”姜满再次劝说。

“打上车后我陪你坐车回去,然后我再坐车回来。”

“太麻烦了,你今天来来回回送我好几趟了。”

余白坚持:“昔城很小,来回一趟也没多久。”

昔城的小也有优点,比如去任何地方的路途都很短暂,让一天的时间好像变多了,日子也变慢了。

姜满没再说什么。

终于有亮着“空车”牌的出租驶近,余白伸手招车,车打着双闪缓慢停下。

“你们真是幸运,我刚好家在那附近,跑完这趟不跑了,这两天雪连着下,遭不住了。”

司机碎碎念着,然后不停跟他们两搭话,余白应和着,姜满却始终安静。

他们坐在车里,与风雪一起在夜里缓行,街边几乎看不到人影,连车都见不到几辆,前几日的热闹都消了声,被雪夜吞没,四周苍白,小城的模样逐渐模糊。

抵达目的地,车停在了小区门口,姜满下了车,余白却也下了车。

余白抢先解释:“司机都要回家了,不好让他再送我折返。”

姜满看着离开的出租车说:“你不用这么…过度照顾我。”

“如果没有喝酒,我也会开车送你。”

“你是因为我的腰伤。”姜满说,“它还不至于让我都无法独自回家。”

说完话的姜满转头就要往小区里走,余白却走上前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余白的手很热,握在她冰凉的手上几乎显得滚烫,姜满的动作顿住,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没将手抽出,只是转过身看向他。

“你的伤会经常疼吗?”余白问。

他还是握着她的手,好像要试图焐暖她的冰冷。

姜满没有回答。

“刚才在等车的时候,感觉你一直在忍痛。”余白说。

姜满双睫微颤,出卖了她一直保持平静的表情。

“坐在车里你一句话也没说的时候,也在忍痛。”余白接着说:“从以前开始,每次你受伤后,在忍痛的时候,就习惯握紧手,用指甲嵌入掌心,让另一种痛来转移注意力。”

他抬起她的手,摊开她紧合的手指,看到清晰的坑坑洼洼的指甲印嵌在被捏得红白一片的手掌。

姜满抽出自己的手,面上还是平静,“偶尔会痛,大多时候是可以忍受的程度。”

“别吃那么多止痛药。”余白根本不信她的话,“吃了也别喝酒。”

“我没有自毁倾向,你如果担心的是这个的话。”姜满的声音冷冷地说。

“我担心你。”

余白的语气平淡,好像说出口的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话,表情淡淡,眼神也像迷了层雾,关心的程度暧昧不清。

“我早就接受了受伤的事实,不需要担心我。”

余白说:“痛的话,要说出来,别忍着;万一严重了,你需要有人帮你;做手术也好,治疗也好,你都需要有人陪着。”

“别说了。”姜满低着头,她不想自己总是努力分辨他的话,分辨那关心里有多少心疼,而那心疼里又有多少可能只是基于友情。

更令姜满讨厌的是,听到他的关心,自己差一点就要哭出来了。

她抬起头,又是冷淡的表情。

总感觉,好像雪永远不会停了,路灯照在头顶,漫天的雪遮蔽视野,好像空旷的夜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晚安。”

姜满说完转身离去。

余白看着眼前积雪上的脚印越来越远,越来越浅,直到看不清。

他一边走一边打车,很迟才回到家,而到家时,冉与已经醒了,正坐在餐厅猛灌着凉开水喝。

“她到家了吗?”冉与问。

余白没有说自己送她回了家,只是说:“嗯。”

他去帮冉与接热水,然后坐在了冉与对面,把热水递给他,“喝点热的吧,大冬天别喝凉水。”

“习惯了,在国外喝杯热茶都难得。”

余白问:“姜满受伤的事你知道多少?”

冉与摇了摇头,“知道的不多,而且我本来也不确定她有多严重。”

他喝了口热水接着说:“姜满的同事说,几个月前,在舞团的一次彩排时,姜满突然摔倒在舞台上,之后就休了很久的假,再之后就传出她要离职回国的消息。我本来没当成回事,因为你知道的,芭蕾舞演员都是这样,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严重的需要休息几个月,轻的有时候带伤也会表演,至于离职回国,她之前就说过打算回国,回国前也告诉了我,而北城舞团的面试也就在最近。“

“但她没去,对吗。”余白说。

“嗯。”冉与说,“她没有如她说的去北城,而是直接回了这里。”

“很严重吧,都到了要放弃的地步。”余白喃喃道。

姜满跳舞的生涯,余白虽只见证了一段时间,但在这过程里,姜满的身上也经历过许多次伤病,但她从未说过放弃,哪怕是在她受伤严重需要暂停跳舞的时候。

余白还记得,当年姜满不惜复读一年也要考去北城的舞蹈附中,在面试前不久却受了伤,但她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情绪变化,只是认真地治疗,忍着伤保持练舞的频率,最后打了止痛针后进的考场。

“我不允许自己有后路。”她总这么跟余白说。

就这样,她从不停歇,一步步越走越远,离昔城也越来越远。余白不能想象这样一个人,会说要放弃芭蕾,会说要回到昔城。

冉与说:“她什么都没跟你说吗?”

“她什么时候对我说过这些。”

冉与轻描淡写地说:“你对她一向是不一样的,余白,你自己也知道。”

我知道吗,余白想。他从没觉得自己对姜满有什么特别,他和姜满那些所放弃和舍弃的,有什么不同吗,他就该随昔城一起在她的记忆里变得陈旧,成为她永远不会回头看的已经告别的过往。

年少时天真觉得,等时间再久一点,坏的也许会变成好的,糟糕的也许能成为美好的,再或者,没有可能的会变成有可能的。但随着长大,又觉得,有些坏的糟糕的没有可能的,只有埋在时间的覆盖之下,才能不令人觉得痛苦,不要心怀希望,因为不能兑现的希望、也许和如果,只会因不断的无法实现而叠加痛苦。

他突然理解了姜满为什么从不许没有可能实现的愿望。

那时他听完姜满讲这个她许愿的故事,觉得太难过了,如果感到痛苦的人连心怀期待也要给自己设限,那该有多苦涩。

但这时候他庆幸姜满是这样的人,所以如今,当她因为受伤不得不放弃芭蕾,她所感到的痛苦会不会因此小一点。

但他除了说自己担心她,也不能说别的什么。因为不能实现的话,也该像姜满的愿望一样,不能轻易许诺,因为比没有希望更糟糕的是失望。

余白对冉与说:“所以,你打算重新追求她的话,今天干嘛这样戳穿她。”

“我这个人总是头脑发热,做什么都不管不顾。”冉与说。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余白笑着说,但又有点被气笑。

他又说:“姜满不是什么数学难题,不能硬碰硬地去攻克。”

“那难道像你吗,瞻前顾后,最后放任失去。”

冉与言语的尖酸,姜满一点也没说错,还有缺乏同理心的自以为是。

余白压下恼意,“是你要我帮你的。”

“所以你就真的答应。”冉与说完,低头按了按因醉酒而发胀的太阳穴。

“你是我的朋友啊。”余白说道,但连他自己都不信这一句借口似的敷衍,冉与当然也不信。

但对于这个话题,他们各有分寸,从不深究。

“她身边其实没什么人,她不喜欢交朋友,跟她妈妈关系也不好,她的爸爸也有了新的家庭,而我…她不会接受我的关心的,到最后,只剩你还能陪着她。”

“而你觉得,她需要我的陪伴吗?”冉与几乎像是自言自语。

余白没说话,他不能替姜满决定人生里什么是需要的,什么是不需要的。他们的关系里,他好像一直是那个被动接受的人,她走入他的生活,最后又离开他的生活,而他只能留在原地,被动接受她的每一次靠近和告别。

五年前,姜满离开北城去德国时;八年前,姜满离开昔城去北城时;九年前,姜满以新的家人的身份搬入他家时;以及十年前,姜满在水房结识他时;都是如此。

大家新年快乐呀!希望大家新的一年身体健康,天天开心!

这一年我感受最深的,就是知道了健康的重要性!大家要照顾好自己哦。

p.s.暂时恢复隔日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17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逐澳游戏

难渡

小船三年又三年

太子每天想上位

局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