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童明轩从身后将她拥入怀中,偏头在她唇角轻轻一吻,下巴抵在她耳畔温柔摩挲。他全然未将她方才说的梨茶放在心上,只是低声问道:“怎么了?”
方才二夫人在时,他就隐约察觉到她情绪不对。
他的呼吸尽数洒在陶燕归的侧脸,许是因为距离太近,那气息炽热得隐隐发烫。
陶燕归不自在地偏了偏头,轻声嘟囔:“不舒服。”
童明轩低低应了一声,顺势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手臂揽过她的纤腰轻轻一带,便将她安置在自己腿上。
两人的对话犹如鸡同鸭讲,她说梨茶,他问心情,她又道不舒服,他却只换个姿势继续同她亲近。
陶燕归的小脸早已染上绯红,她用手抵着他的胸膛,眼睑低垂向后仰去,试图避开他落下的唇,“别这样......”
“嗯?别哪样?”童明轩眼中掠过一丝笑意,低头在她额角印下一吻。
若不是他有意纵容,她哪里躲得开分毫。
陶燕归依旧沉默地抵抗着,微红着一张小脸,看上去倔强又惹人怜爱。
童明轩在心底轻叹一声,媳妇脸皮薄,可不能逼得太紧。他没再继续靠近,稍稍坐直身体,给她留出些喘息吸的余地。瞧她,至今还未习惯他的存在,每当他靠近,她连呼吸都不自在了。
真是叫他有些无可奈何了。
“娘子,你我既是夫妻,这般亲昵实属寻常。夫妻之间甚至会做更亲密的事情,你总要习惯我的。”
除了陶燕归,童明轩没有别的女人,这是毫无疑问的。但他毕竟是个年过弱冠的正常男子。若换作寻常富贵人家的公子哥,早在十几岁便得了通房,尝过**滋味。童家大房的两位少爷却是例外。
大少爷童明朗一心扑在科举上,幼时初入学堂便很快显露出一些读书的聪颖。老夫人深谋远虑,担心长孙沉溺于房事,懈怠读书,故不敢早早给他安排通房。大夫人深知通房小妾对正室的威胁,不愿见日后的儿媳与儿子妇因此离心,也不曾主动给童明朗安排通房。
而童明轩,他却是无暇顾及这些,整日里跟着父亲学习经营、打理生意,已是乐在其中。老夫人乐见他专心家业,关伊婕放养童明轩懒得过问这种事,大夫人也省得招人嫌,通房一事便无人问津。
至于说下面那些丫鬟,她们是否有过别样的心思,那是不重要的。毕竟有关伊婕在那儿镇压,若是被抓到有小动作,最轻的惩罚也是半年的月钱,一个个都慢慢歇了心思。
不过,各式各样的小册子,童明轩倒是没少看。
至今,他的书房里还收藏不少。
看小册子的后果便是——清晨不得不更换亵裤。不过他没当回事,转头看两本账本就抛之脑后了。哪天兴致来了,自给自足便是。即便因谈生意去过几回青楼,他也没叫那些人近身。
陶燕归不知其他夫妻是否也是如此,可……这样的亲密对她来说着实是过于大胆奔放,令她难以适应。
至于他所说的更亲密之事……她是懂的,再明白不过……
思及此,她的脸色愈发绯红,眉头微蹙,全身都透着一股隐忍的抗拒,“别说了......”
“好好好,不说了。”童明轩打横将她抱起安置在床上,“不是要喝梨茶吗?先歇着,我去给你端来。”
他思忖着屋里该添置一张贵妃榻了。女子应当都喜欢倚靠其上,印象中每次去玉清阁,他娘十有**都慵懒地倚在榻上,好不惬意。
陶燕归一沾到床就翻身过去背对着他。
童明轩眼明手快地抽下她头间的簪子,以免她乱动时伤到自己。
那簪子原本固定着大把青丝,一经取下,顿时头皮一松。陶燕归未能领会他的好意,只觉得他实在过分,动手动脚又亲又摸还不够,竟还拆了她的头发。
童明轩走到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唇角轻扬。无妨,他最不缺的便是耐心。
***
午后阳光最是暖和,关伊婕施施然而至。
倒也没什么要紧事,不过是觉着无聊,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儿媳,便顺道过来瞧瞧。
房门敞着,阳光斜斜洒入,半间屋子都是暖洋洋的。
陶燕归正坐在凳子上,一手持着绣棚,另一只手捏着绣花针,穿、拉、拽,周而复始......
她生得精致秀美,动作如行云流水,远几步看去,竟是比画儿还要赏心悦目几分。
关伊婕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脚步不由一顿,越发觉得这儿媳妇选得好。这人长得悦目就是有先天优势,做什么都出彩些。
她不禁暗自得意,多亏了自己的眼光好,当初替宜年挑了这么个相貌出挑的娘子。
陶燕归察觉她的到来,忙放下绣棚起身:“姨娘来了。”
关伊婕走近细看,见是半幅荷花图,随口称赞道:“绣得不错,是要做荷包?”
“随手绣的,还不知要做什么用处。”陶燕归如实回答。
关伊婕不再多问,朝院子里望了一眼,“明轩呢?”
陶燕归摇头,“不知,相公出门时并未同我说。”
童明轩走的时候不吭不响,抬脚就走,只有回来时才到她面前找存在感。
关伊婕淡淡应了一声,在屋里踱了两步,四下打量一番,终究还是回来坐下,见陶燕归巴巴地看着自己,朝她抬了抬下巴:“你绣你的,不用管我。”
来都来了,她也不好沾脚就离开。
姨娘在旁边看着,陶燕归有些放不开,手上的动作都慢了下来,平时能下百针的工夫,现在不过几十针。
没一会儿,关伊婕就乏味了。这凳子**的不舒服,坐得她浑身难受。
她想去茶馆听书听曲儿,不知今日又说什么故事。
关伊婕起身,随手摸了摸头发,“我走了,你继续绣吧。”
陶燕归闻言暗暗松了口气,可算不用再盯着她绣了。她起身要送姨娘出门,被关伊婕挥挥手拦住了。
几步路的事儿,有什么好送的。
这纯粹是临时起意。刚出听雨轩,关伊婕就打发身后的竹夏去安排马车。
竹夏刚要离开,又被叫住,“你去问问二少奶奶要不要一起。”
之前就不见她出门走动,现在还整天呆在屋里,再这样下去,人怕是要憋傻。
童府本就不是规矩森严的人家,女眷们可以自由出入。即便是妾室,隔三岔五出门也不用非要正室的批准。陶燕归迟迟不敢出去,着实是太过小心谨慎了。
钱财也是一方原因。
除了刚进门时得的几百两,以及这数月来每月领的二十两月例,她再无其他进项。出门必定要花费,花一分少一分。她再不想过之前那种入不敷出的日子,月末竟还要麦冬补贴。
陶燕归听了竹夏的话,只稍作犹豫便答应了。
不过她总不能一直不出门,偶尔出门透透气也是好的。
陶燕归带着麦冬来到童府门口时,关伊婕已经在马车里坐一会儿了。见陶燕归掀车帘进来,语气略有些怪异:“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陶燕归脸颊微热,有些不好意思,心知关伊婕不指望她答话,便安静地坐在一边。
她们在茶楼要了间雅间,方桌靠窗,坐在椅子上转头便能瞧见底下的说书人。
关伊婕要了些零嘴,咸口和原味的瓜子,带壳炒熟的花生和一盘杏仁,没要糕点。茶楼的糕点干得掉渣,没什么滋味。
每隔一会儿,小二就敲门送热茶水。
花生常见,瓜子却不便宜。陶燕归以前没机会吃,乍一吃倒有些停不下嘴,一边听着说书人抑扬顿挫的故事,一边用指甲掐瓜子壳。
竹夏将剥好的瓜子放在小碟子中,关伊婕不时捏一粒,悠哉惬意极了。
麦冬也给陶燕归剥了瓜子,时不时塞两粒放自己嘴里。
再说童府这边,童明轩从外面回来后,推门进屋没看见人,便叫住一个丫鬟,“二少奶奶呢?”
“二少奶奶和姨娘出门了,说是去茶馆听书。”
童明轩难得一怔,听书去了?
自醒来后,只要他回到听雨轩,必能见到他如花似玉的媳妇,心情不自觉便会明朗几分。开始那几日只能眼巴巴看着,后来关系渐进,能亲能抱,他几乎都快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忽然见不着人,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回屋后,他在圆桌旁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看了眼手中的木盒,缓步走到梳妆台前放下。
他走到床边坐下,忽而轻叹一声,手掌扶额兀自无声笑了笑。他竟下意识画地为牢了,陶燕归是个活生生的人,是他明媒正娶的媳妇,出门消遣再正常不过。
也是他考虑不周,没察觉她整日困在院子里憋闷,难为她坚持了这么些时日。
待关伊婕与陶燕归回到童府,天色已经昏暗了。
二人一前一后走着,气氛颇有些微妙。
关伊婕快步走在前面,不时揉揉后颈,那神情活像被人欠了银两。
陶燕归则是小心翼翼跟在后面,嘴唇微抿,想再说些什么却又不敢叫住前面的人。
原来是关伊婕听书时看楼下的说书人入了神,偏头久了,脖颈又酸又痛。坐上马车后忍不住拿手捂着,陶燕归刚好会些推拿的技巧,见此主动请缨帮她捏一捏,关伊婕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上手前陶燕归再三说明,可能会有些疼,让她忍耐一下。关伊婕只嫌她啰嗦,催她赶紧动手。
结果就是——马车里突然响起一声痛呼,关伊婕猛地从陶燕归手里挣脱,捂着脖子靠在车壁上,半晌说不出话来。
明知道陶燕归并没做错什么,可她还是忍不住生气。冲儿媳妇发火倒不至于,只是一路上板着脸,时不时瞪她一眼,吓得陶燕归不敢再多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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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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