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谒像往常一样靠在南清的怀里,手指把玩着他乌黑的长发。
两人刚经历过一场酣畅淋漓的□□,南清露出了一丝疲态,但云谒却攥着他不让他休息。
夜晚的时间太短暂了,云谒不想浪费一分一秒。
“其实,有件事我很早就想问你了。"
"这座村子怎么除了你之外,全是哑巴?上次我见到的那个哑女也是。”
南清目光微顿,过了一会儿才道:“他们被下了诅咒。”
果然,跟云谒猜想的一样。
“是类似于献祭之类的吗,就像是为了兑换某种东西?”
“差不多吧。”
南清的话很淡,云谒问一句他答一句,完全没有主动透露过多的意思。可云谒这些天和他厮混在一起,除了□□上的欢愉,他的心里却总是空落落的。
他不了解南清。
他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有关南清的过去和他生活的地方。
云谒仰头勾住南清的脖颈,在他薄薄的眼皮上落下了一个吻,这颗红痣显得更加艳丽了,将月光都盛了进去。
他的语气近乎亲昵,带了点撒娇的意味,“告诉我好不好,我想知道。我现在整个人都是你的了,对待夫君不是应该坦诚相见嘛。”
许是被那句“夫君”给取悦到了,南清的目光也不再漠然,靠在床头,声音变得异常轻柔,缓缓开口。
云谒的思绪跟着他好听的音色起伏,盯着他红润的唇瓣,看着他吐出一个久远的故事。
酉水村先前并不像如今这般偏僻荒芜,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方圆百里内最富庶的一座村落。处在老鸹岭凹陷的盆地中央,四面密林环绕,即使是危及屋舍田野的飓风,也能阻挡一阵。
此地百姓的日子之所以过得平顺,其实也跟他们特殊的制香手法有关。酉水村盛产一种叫做红檀的稀有树种,木材自带甜香,俗称"枕月眠。”
清冽甘甜,芬芳馥郁,熏在衣物上,可保一个月香气不散。最重要的是,它还有一种特殊的功能——催情。
与一般的药草香料不同,枕月眠除了能在二人交欢之时助兴,用久了还能增进二人的感情,形成一种生理上的依赖。许多床头吵架的夫妻焚香之后,自然而然就和好了。
这般稀罕的物品,很快遭到外头好利之徒的觊觎,许多富商抬高购价,让酉水村的百姓大量砍伐红檀。此树种环绕在山坡上,不仅是村民的财富源泉,更是一种庇护和保佑。
村里年长者大多反对这种做法,但青年们却不以为然,而且占了多数。一个个都上山出力,好让红檀卖到好价钱,此后半辈子便衣食无忧了。
几年后,老鸹岭变成了一座秃岭。方圆百里望去,尽是些低矮的树墩子。
后来,村子下了一场大雨,整整倾倒了月余,飓风突至。没有了红檀的遮挡,吊脚楼即使能抵挡雨水入侵,但风刮得激烈至极,把屋舍毁了大半。
村里近半数的人都被淹死了。
村长不得不出面,请求山神庇佑。
供奉山神需要祭品,其实每年酉水村都会宰杀猪牛羊,送至山神大人所在深谷,以示诚意。
起初村民也是打算像往年一般,用多杀些牲畜即可,但村长从深谷中回来后,带回来一个消息。
山林过度砍伐,山神大人震怒,要求必须用活人献祭才能保护村子度过此劫。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沉默了。
谁都不愿意当这个祭品,而且山神大人也没有钦点献祭之人,大家都在等待哪个不怕死的为众人做出牺牲。
就这样,又过了七天,还是没人敢做这个替罪羊。
直到,一位乡绅的二公子从外头考学归来,得知这个消息,思索后,决定请辞家人,自愿成为祭品。
百姓无不感激涕零,即使偶有几个阻止的,也很快被压了下去。
那天,雨下得更大了。
有史以来最难捱的一次,二公子献祭后的第三天,才逐渐平复下来。
村民们再次看到了日光,山谷间的积水也于神奇地消散了。大家铭感于心,纷纷前往二公子家吊唁。
可奇怪的是,居然在府宅紧闭的柴房内发现了昏迷的二公子。
“公子,您怎么还……”还活着?
人群里死寂一片,终于有人忍不住问出了口,可二公子睁开眼后看到众人,脸色突然变得阴沉,冷声问:“现在外面还下雨吗?”
众人不明所以,但也只能如实回答,“昨日就停了。”
话落,二公子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往山谷中跑去。
听人说,他回来的时候素白的衣服满是泥污,头发散乱,周身萦绕着一股邪气,神色冰冷地能杀人,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献祭之人不能拥有转世,魂魄也会在这世间销毁。”
“你想救他吗?”
青年跪在石像前,嘴唇泛白,低声道:“想。”
石像动了动,低吟透过石头传了过来,“这次的灾难本就是**导致的,是他们太贪。但最后却要无辜之人来赎罪。我知道你读了这么多年书,心里仁慈,不想看着他们陷入灾难之中。所以本来想自己主动献祭,可你没想到,你的心上人居然替你受了这个苦。”
青年幽深的眸子缓缓睁开,眉眼中透出一丝凶厉,道:“您告诉我,怎么样能让他的魂魄不散,待在酉水村,好让我转世来找他。”
故事讲到这里,南清却忽然停了下来。
云谒听的入了神,有关酉水村制香技艺精湛的事情他倒是在那本书中见过。只是不知后来村落被大水淹没,还有那传闻中的二公子想要自动献祭的义举。
但很显然,二公子未能做成祭品后,醒来了又得知被心上人替了,心底一定十分不好受。
"山神告诉了他什么方法?"云谒忍不住追问。
南清看着云谒闪动的眸光,笑了,"你觉得呢?"
"嗯……"云谒眉心微蹙,思考了片刻,村民打手势的情景在脑中闪现,他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犹豫道,"不会是……以酉水村村民的嗓音为代价吧。"
"猜对了。"南清在他的额头敲了一下,又道,"夫君,不算太笨嘛。"
云谒总觉得南清的这个小动作调戏意味十足,他不甘示弱地往南清发间拱了拱,双手紧紧环在他的腰侧,嗔怪道:"我本来就不笨啊,而且你提示到这,也很明显了好吧。"
南清瞪了他一眼,"你手松开点,勒疼我了。"
云谒乖顺服从。
"除了当时的村民外,这么多年,只要是刚出生的孩童,都被夺去了嗓音,这座村子也因与外界无法简便地交流,逐渐没落了。"
云谒听完,叹了口气,道,"也是自作自受了。不过,后代倒是有些无辜。"
"哦?"南清道,"你当真这么想?"
云谒点了点头,似乎也很不解,"当然。那时后造成村子这场灾祸的,以青年为主。如果二公子当真是良善之人,想要换回自己心上人的魂魄,也不该用这种方式。"
南清眼底闪过一丝讶异,苦笑道:"可惜,他当初不是你这般的想法。"
云谒总觉得南清方才的神情有些奇怪,但他还没问出口,就被打断了。
"夫君,你不是说想去你我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
云谒微怔,嘴角不经意上扬,道,"你同意让我过去陪你啦?"
南清看着他喜悦的模样,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那些天缠绵的画面一一闪过,南清近乎苛求,急切,甚至不容一丝置喙。但他不后悔。
"嗯。三天后,我们再成一次亲,可好?"
云谒疑惑道:"我们不是已经结过了吗?"
南清道:"对着一尊灵牌,你又不情不愿的,怎能做数?"
如今提到先前自己多次逃跑,强烈拒绝的事情就恍如隔世。
云谒甚至都无法理解当初自己的想法。
对着这样一个人,他居然眼瞎到这种程度。逃跑干嘛?
他甚至觉得现在南清把锁链解开,他都会怅然若失,十分不适应了。
"我这次不会了。"云谒盯着南清浅淡的眸子,吻了上去。
他身下的人默默承受着,是这些天来不能有过的温柔。
云谒第一次在南清的眼里看到了乖顺。
明明两人已经做过很多次,明明南清嗓音暗哑,眼睛通红,却还是抓着他,让他进入,肆虐。
不知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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