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在哪儿?”
秦童坐在离秦年三米外的沙发上,“你不都知道了吗,民政局。”
秦年听到他承认,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眼睛直勾勾盯着这个让他头疼的孩子,“原因?”
秦童直到他在看着他,视线放在茶几上的盆栽上,里面的土有点干。
“你这花该浇水了。”说完,他把视线放在秦年身上,“当然是喜欢,难道你会和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吗?”
语气很平淡,但是态度不怎么好,很熟悉,仔细看还能看出他青春期那个桀骜不驯的样子。
看到他这模样,秦年反而缓和了下来。
这次也是赌气的一部分。
他放心了许多,他知道这段关系要不了多久就会结束的,虽然他并不赞同秦童玩弄别人,但是总好过他对他们认真。
秦年深吸一口气,轻描淡写转移话题:“中午吃饭了吗?我这里还有阿姨送来的甜点蛋糕,是你喜欢的青提慕斯,要不要来一块?”
“不用了,”说着,秦童站起来,双手插在口袋里,“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我结婚了,现在知道了就看开点,有什么意见就直接跟我提,别再难为下属,他们只是给你打工,不是你的垃圾桶。”
“虽然你跟我提了意见,事情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就这样,我走了,不用送。”
玻璃门关上的时候没有发出响声。
秦童离开了这栋冰冷机械的大楼,自动门在身后缓缓关上,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16:24
天色还早,这个时间对于秦童来说还只是中午,尽管今天是他的新婚日,但他还是选择去了酒吧。
燕江的gay吧没有人不认识他,在这种舌头多的地方,他结婚的消息早就像唾液一样传遍了。
没意思。秦童今天情绪不高,他不想再听到那些叽叽喳喳的声音,他在社交软件上找了家小众人少的清吧,离得不远,他慢悠悠走了过去。
今天是工作日,又是上班时间,清吧里没什么人,正和他意。
秦童习惯性地选了吧台的位置,调酒师背对着他整理身后的柜子,秦童用指关节敲了下大理石台面,调酒师转过身。
“您想喝点什么?”
秦童收回手,骨感白皙的关节轻抵着下巴,淡粉的唇和手指轻贴,手指随着说话的动作起伏:“你喜欢做什么?”
他爱乱撩拨人的坏习惯又犯了,直勾勾盯着调酒师的眼睛,一会儿又流连到对方的手指,像是对调酒好奇,又像是对人好奇。
调酒师见过的人也不少,自是练的一身不动如山,他一本正经地回:“我个人没有喜好,如果您不知道喝什么,我可以为您特调一杯。”
看见调酒师不甚自然的表情和泛着薄红的耳朵,秦童挑起一边眉,微微歪头:“好啊,你调吧。”
秦童撑着下巴看对方的动作,没过十秒钟他就有点无聊了,这位调酒小帅哥一直侧对着他,看不到正脸,没有你来我往的眼神交流,秦童不喜欢这样。
他承认,自己从骨子里就是浪荡的,不安于室,只有持续的新鲜感才能激起他的情绪。
他百无聊赖地用指尖点着大理石台面,垂着眼睛,长长的睫羽遮盖住他浅色的眼瞳,头发在昏暗的环境下看起来就是黑色,略微遮盖住了他身上的躁动难耐。
“一杯伏特加马提尼,谢谢。”
一道缓和低沉的男声精准地钻进秦童的耳朵,他转头循声看去,正巧赶上那人也在看他,两人猝不及防地对视了一眼。
宁祁只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他不是为寻欢来的,今天有正事。
宁柠今天又逃课了,他问了她的朋友,听说人在酒吧,这才迈进这扇大门。
他四周环视了一圈,直觉自己可能又扑空了,不由得感到心累。
手机时不时在掌心震动,宁祁面色平静看着上面的内容。
【我在做手术,要进手术室了,别再发消息。】
宁祁打字问:【最后一条消息,什么手术?】
对方犹豫了一下,随后发过来四个字:
【流产手术。】
手机发出的莹莹蓝光照在宁祁脸上,给他此时不太美妙的心情打光。
还有什么比收到自己亲妹妹去做流产手术的消息更让人心梗,尤其这个妹妹还是上个月刚认亲认回家的。
宁祁对她的感情说不上重,他们交谈不多,宁柠又对他十分疏离戒备,宁祁不知道怎么插手这件事,她不让他管,那他就不再管。
虽然这个消息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
调酒师把两人的酒都做完后推至两人面前,秦童破天荒的没趁着这个机会捉住调酒师的手揩油,甚至连眼神都不再分给他半个,几个大学生吵吵嚷嚷由远及近走了过来,调酒师按下心里那点微乎其微的失望,招呼他们去了。
宁祁没有被周围的杂乱声影响,他低头看着手机上学生发来的的问题,鼻梁上的无框眼镜镜片反着光,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严肃。
宁祁打字给学生回复,学生没看懂,他只好走到洗手间给对方发语音讲解。
“关于中频段为什么能反应系统的动态性能这个知识点期末考试不做考察,在这里我只简单说明:中频段的斜率和增益对系统稳定性有重要影响。中频段斜率是-20dB/dec时,系统稳定性较好;斜率为-40dB/dec以及更陡时,……”
一大串秦童听不懂的东西进入了他的大脑,后背靠着冰凉的墙砖,身体的温度逐渐降低,但酒精带来的兴奋却又调动着他的情绪,秦童点了支烟偏头抽了一口。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在这个陌生人身后,那杯特调也没来得及细品,匆匆灌下肚就离开了位子,这对秦童来说已经很少见。
更别说现在他正站在卫生间门口抽烟。
低沉的男声没有磕绊,像是礼物包装盒上的丝带,拉住一根绳就能慢慢将其打开。
这声音裹在秦童身边,他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个被包装的礼品。
因为他那不言而喻的心思。
他想睡这个男人,迫不及待。
……
“别动,我的手卡在腰带里了。”
昏暗的房间有人喘息着出声,秦童从混乱的吻中抽身,他的手卡在了宁祁的腰带上。
听见他的话,宁祁暂且停下动作,等他把手抽出来。
两人在黑暗中气息不稳,宁祁脸上的眼睛还没被摘下,微弱的光线照在他的眼镜片上顽强的泛着亮光,他们鼻尖相抵,宁祁在等他的动作。
秦童的手在狭窄的缝隙中艰难的转个了角度,关节一弯,微微用力,宁祁被他拽得往前靠近了许多。
秦童贴在对方唇边,轻声呢喃:“好了,现在可以动了。”
他听见对方好像轻声笑了下,下一秒,让人天旋地转的吻再次袭来,秦童这次没有叫停的打算,两个人相拥着,磕磕绊绊走到了床边,直至跌倒在床上的那一刻,两个人的唇才有了空闲分离。
宁祁单腿站在床边,一条腿跪在秦童身侧,这时又看不出刚才的心急,他慢条斯理地解自己的衬衫扣子。
而秦童那只不安分的手此时也不再被腰带困住,金属皮带坠地,他的手像是灵活的蛇在对方腰间游走。
没一分钟,两人又交缠在一起,这次没有中途停下的理由。
秦童不知道怎么描述这感受,他不是看见男人身体就走不动道的人,像这样的禁欲系他不是没搞过,按理说不会这样急不可耐。
或许是宁祁身上的气质太过特殊,虽然这具身体被衬衫、外套层层叠叠裹住,没有喷香水,没有打领带,眼睛也被镜片遮挡住,但是秦童就是被他迷住了,更可恶的是,被蛊惑了还无法辨别自己是为什么被迷住。
途中,秦童像是在海上飘摇的船,整个人被颠得昏天黑地,只能死死抓着唯一的固定物,祈求大海能宽恕他几分,好让他在混乱的海面上喘息片刻。
手机铃声响起,不停地在床头柜上震动,打断了房间里急躁的空气。
此时秦童坐在上面,还在急促不停地呼吸,混沌的眼瞳慢慢聚焦,视线飘到亮着屏的手机上,突然浑身一紧。
来电显示:【成和。】
秦童安静下来。
此时躺在底下的宁祁发现了对方古怪的表情,他十分善解人意,哑声道:“可以先接电话。”
25秒的来电铃声停止,秦童像是重新链接网络一样顿了下,摇摇头,“不用,不重要,我们继续……”
宁祁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做他该做的事,很快秦童再次进入状态,或许说是状态比之前更好。
因为他想起来了,今天是他和成和的新婚夜,但是他却和别的男人上了床。
这让秦童更加激动,他抬起头,意志恍惚,仿佛在虚空中看到了成和的脸,对方满脸憎恶失望,举起他们刚得到的结婚证,盯着秦童一字一句的说:
“秦童,他们都说错了,你什么都不是,就是欠*。”
秦童闭上眼睛,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满足地喟叹。
房间里旖旎一片,两个人不知道闹了多久,直至天色微微变浅,这一切才停止,宁祁没有乱扔东西,地上只有他们散落的衣服,
和不知何时掉落出来的结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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