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童趴在床上，慢慢从迷乱中抽身，宁祁躺在他身边，闭着眼睛，好像马上就要睡着。
秦童偏头看了他一眼，转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2：44。
成和给他发了二十几条消息，还有两通电话，他没有回复，他马上就要回家，回去见面再说也一样。
除此之外还有秦年发来的消息，他的好哥哥又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来骚扰他。
【9：50】
【秦年：睡了吗】
【秦年：把家里摄像头打开，别再关了，不然你自己在家受伤了都没人知道】
【秦年：童童，听话。】
秦童犹豫了一下，打字回他：【知道了。】
对方回的很快：【怎么还没睡？】
或许是刚放纵过的缘故，秦童格外的有耐心。
【秦童：今天是我的新婚夜，你说呢？】
【秦年：这段时间随你闹，别太过界，下个月五号跟我回祖宅，在这之前跟那个人散了。】
【秦童：今天是28号，我结婚八天就要离，你在这过家家呢。】
【秦年：八天和八十天对你来说没什么差别，反正对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能允许你跟他在一起八天，算他走运。】
【秦年：童童，你根本不喜欢他，早点分手才是正确的，我不想看到你这样跟男人鬼混，爸妈也不想。】
【秦年：听话。】
秦童趴在枕头上，侧脸被压变形，看着手机的文字，他忍不住咬自己的指关节，上面已经千疮百孔，不用用力，轻轻用牙齿一碾就有血珠从里表皮渗出来。
【秦童：知道了。】
对方没再说话，不用想，秦年现在肯定心满意足地准备睡觉了，秦童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他起身坐在床边，目光在地上巡视在黑暗中找自己的衣服，站起身，把它们从地上一件件捡起来穿上。
他的目光落到了裤子旁边的结婚证上，身形顿住，转头看了眼床上的宁祁，对方似乎已经完全睡着了，呼吸绵长，完全没有被秦童的动作影响。
秦童没由来的突然感觉失望，把结婚证拿在掌心翻看，随后再次放回自己的口袋里，离开了这间屋子。
门锁落上的瞬间，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宁祁坐直身体，视线精准无误地落到地毯上的某个角落，秦童的结婚证刚才就躺在那里。
他看得一清二楚。
*
秦童回到他的家，一套精致的小别墅，是秦年送给秦童的二十岁生日礼物，却被秦童用来装各种各样的男人。
也不知道是恶心谁。
房子里还亮着灯，窗帘没关，秦童能从外面看见客厅的情况：投影幕布上放着不知名的影片，灯光湖南昏暗，成和歪头倒在沙发上，眼睛已经半睁不睁，强撑着困意等他的新婚丈夫回家。
对于这一幕，秦童没什么感想，就连出轨这件事，在他心里也完全掀不起波澜，或许有一点，但已经消耗在刚才那张床上了。
密码锁发出滴哩哩的声音，成和恍然清醒，循声看过去，终于看见让他心心念念的人。
秦童正坐在门边低着头换鞋，连一句“我回来了”都没说。
成和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他身边，灯光被他挡住，投射一片阴影罩住了秦童。
“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成和声音低沉沙哑，看来这几个小时他都没开口说话。
秦童换好了鞋站起来，绕过面前的人，径直往饮水机方向走去，“去找我哥了，你怎么还没睡，一直等到现在吗？”
成和像是影子一样跟在他身后，他们的距离拉近，成和鼻翼微动，眼睛盯住秦童的后颈，上面有些红痕。
一眼就能看出是刚印上去的。
他不可置信地开口问出一句不应该出现在新婚夜的话：“你和别人睡了？谁？”
秦童端着杯子的手没有停顿，动作顺畅地喝完了一整杯水，气定神闲地答：“不知道，不认识。”
成和眉头紧紧皱起，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也不敢相信秦童的态度竟然如此云淡风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是说，你在和我结婚的当天，跟一个不知名的男人睡了，而我还像个傻子一样等你到半夜，是这样吗？”
秦童放下玻璃杯，转身看着成和的眼睛：“我没有要求你等我，我也没说过结了婚之后就要为你守身。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我就是这样的人，结婚不能改变我，你也不能。”
“准确来说，没有人能改变我。”
成和伸手抓住秦童的肩膀，用力到要把人捏碎，他也确实想这样做。
他的声音粗糙沙哑，带着沙砾一样：“秦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他妈这叫出轨，怎么被你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秦童被他抓着，一点也不反抗，他懒得那样做。
“我知道，出轨，怎么了？我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有问题的是你，我告诉过你，不要妄想你能改变我，不要妄想我会爱上你从而为你放弃别人，也不要爱上我，你不听，我能有什么办法。”
成和被他的话气得两颊的肌肉发麻，呼吸急促，“秦童，你就是个人渣，真是让人感到恶心。”
秦童此时听到他对自己的指控不由得感到好笑，明明他已经在事情发生前就预告了风险，现在却还要被指控。
他上前一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漆黑的瞳孔紧紧地盯着面前人的眼睛，几乎要把人看透，他一字一句地说：
“你昨天不是还跟两个网红在酒店里玩得很开心，现在又在这发什么牢骚。”
成和眼神略有闪躲，不过还是很理直气壮不肯落下风。
已经快四点，秦童懒得跟他纠缠，直接往楼梯方向走：“晚安，别来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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