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府暖阁,赵婉宁气冲冲离开后。
暖阁内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李鹤鸣一人歪在榻上。他随手翻着那本画谱,心思却早已飘远。小表妹那气鼓鼓离开的背影和沈寒舟那决绝冰冷的抗拒,交织在他脑海中,让他觉得既好笑又有些……莫名的烦躁。
他低叹一声,将画谱丢开,揉了揉眉心。正想唤人添点热茶,目光却落在了书架角落——那里堆着几卷落了些灰尘的旧画册,似乎是前些日子清理库房时搬出来,还没来得及归置的。
他记得沈寒舟做事一向细致,便扬声唤道:“沈寒舟!”
门外静默片刻,沈寒舟的身影才出现在门口。他依旧垂着眼,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仿佛刚才婉宁的眼泪和离去与他毫无关系。“殿下有何吩咐?”
李鹤鸣懒洋洋地指了指书架角落:“去,把那几卷旧画册收拾一下,该归置的归置,该扔的扔了。看着碍眼。”
“是。”沈寒舟应了一声,没有多余的话,径直走向书架角落。他蹲下身,开始整理那些落灰的画册。动作依旧沉稳,只是指尖微微发凉,昭示着内心的不平静。婉宁的眼泪和控诉,李鹤鸣那句“心里装着别的事”,都像细小的针,扎在他心口,让他更加坚定了复仇的信念,也让他对周遭的一切更加封闭。
他机械地拿起一卷画册,拂去灰尘。画册的装帧颇为精美,但边缘已经磨损,显然有些年头了。他随手翻开,准备检查一下内容是否需要保留。
然而,就在他翻开画册的瞬间——
“哗啦——”
几页画纸因为年代久远和装订松散,竟从他手中滑落,如同折翼的蝴蝶般,飘飘荡荡地散落在地板上!
沈寒舟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准备捡起。
目光触及画页内容的刹那,他整个人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瞬间僵在了原地!
那散落的画页上,并非山水花鸟,亦非人物写真,而是……极其露骨、不堪入目的春宫秘戏图! 更让沈寒舟如遭雷击、血液瞬间冲上头顶的是——那画中交缠的躯体,分明是两个男子 !
线条流畅却充满**的勾勒,姿态大胆而**,画面香艳露骨到了极点!那**裸的、属于男性之间的亲密纠缠,以一种极具冲击力的方式,猝不及防地撞入了沈寒舟的视野!
“轰——!”
沈寒舟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冷静、克制、疏离,在这一刻被炸得粉碎!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震惊、羞耻、愤怒和极度窘迫的热流,如同岩浆般瞬间冲上他的脸颊和耳根!他只觉得脸上火烧火燎,心跳如擂鼓,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猛地别开脸,仿佛那画页是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眼睛生疼!
他几乎是本能地、手忙脚乱地蹲下身,想要将那几张散落的、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页迅速捡起、藏好!动作慌乱得如同受惊的兔子,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沉稳?
就在他指尖颤抖着,即将触碰到那“烫手山芋”的瞬间——
“哟?”
一个带着浓浓戏谑、慵懒又欠揍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他头顶上方响起。
李鹤鸣不知何时已经从榻上起身,悄无声息地踱步到了他身后!此刻正微微俯身,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饶有兴致地、居高临下地扫过地上那几张“精彩纷呈”的画页,又落回到沈寒舟那瞬间变得通红、连耳根都染上绯色、写满了震惊、羞耻和慌乱无措的侧脸上。
“啧啧啧……”李鹤鸣发出一连串意味不明的咂舌声,嘴角勾起一抹极其恶劣、极其欠揍的弧度,眼神亮得惊人,充满了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味盎然,“沈书吏……看不出来啊?”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促狭和调侃,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沈寒舟紧绷的神经上:
“本王让你收拾旧画册……”
“你倒好……”
“给本王翻出这么些……‘好东西’来?”
“怎么?”他微微歪头,眼神暧昧地在沈寒舟爆红的脸上和地上的画页之间来回扫视,语气充满了恶意的探究,“沈书吏……也好这口 ?”
“轰——!”
沈寒舟只觉得脑子里又炸开一道惊雷!李鹤鸣那露骨的调侃和暧昧的眼神,如同最锋利的针,狠狠扎在他最羞耻的神经上!他猛地抬起头,撞进李鹤鸣那双充满戏谑笑意的狐狸眼里,羞愤交加之下,连声音都变了调,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尖锐和颤抖:
“殿下!小人……小人不是……这……这是意外!是它自己掉出来的!小人绝无此意!” 他语无伦次,急于辩解,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眼神慌乱地躲避着李鹤鸣的视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意外?”李鹤鸣挑眉,笑容更加恶劣,他缓缓蹲下身,与沈寒舟几乎平视。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极其轻佻地拈起地上其中一张画页,那上面正描绘着两个男子极其亲密的姿态。他故意将画页在沈寒舟眼前晃了晃,欣赏着他瞬间更加窘迫、几乎要窒息的表情。
“哦?原来沈书吏喜欢看这种‘意外’?”李鹤鸣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一种近乎蛊惑的磁性,却又充满了恶劣的捉弄,“嗯……画工倒是不错,姿势……也挺别致。看来本王库房里,还藏着不少‘宝贝’嘛……”
他看着沈寒舟那副恨不得原地消失的模样,心中恶趣味的泡泡简直要溢出来。他凑近了些,温热的呼吸几乎喷在沈寒舟滚烫的耳廓上,声音带着恶魔般的低语:
“怎么?看得这么入神?脸都红成这样了……”
“要不要……”
“本王……亲自教你?”
“殿下!!!” 沈寒舟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向后一缩,差点跌坐在地!他再也无法忍受这极致的羞耻和戏弄,也顾不上什么尊卑礼数,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带着崩溃的边缘,“请殿下自重!小人……小人告退!”
他再也顾不上收拾什么画册,也顾不上李鹤鸣的反应,猛地站起身,如同身后有恶鬼追赶般,跌跌撞撞地冲出暖阁!那背影,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狼狈和仓皇,仿佛再多待一秒,他就要被那羞耻的火焰彻底焚烧殆尽!
暖阁内,只剩下李鹤鸣一人。
他蹲在原地,看着沈寒舟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那张“精彩”的画页,终于忍不住,爆发出一阵极其畅快、极其恶劣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在暖阁内回荡,充满了恶作剧得逞的愉悦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笑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止住笑声,指尖摩挲着那张画页的边缘,眼中玩味的笑意渐渐沉淀,化作一丝更深邃的、若有所思的光芒。
“反应这么大……” 他低声自语,嘴角依旧噙着那抹恶劣的弧度,“看来……是真没见识过啊?”
他将那张画页随手丢回地上那堆“宝贝”里,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脸上的笑容依旧慵懒风流,仿佛刚才那场让沈寒舟羞愤欲死的风波,不过是他纨绔生涯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来人。”他扬声唤道。
一个低眉顺眼的内侍应声而入。
“把这些……”李鹤鸣指了指地上那堆散落的春宫画册,语气随意得像在吩咐处理垃圾,“找个箱子装起来,锁进本王书房的暗格里。别让那些‘正经人’……再‘意外’看到了。” 他特意加重了“意外”二字,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内侍面无表情地应下,仿佛对处理这种“王爷的珍藏”早已习以为常。
李鹤鸣踱步到窗边,看着窗外依旧明媚的阳光,心情似乎格外舒畅。沈寒舟那副羞愤欲绝、落荒而逃的模样,实在……太有趣了!比看十场歌舞都有意思!
这场突如其来的“春宫图风波”,将沈寒舟那层冰冷的伪装狠狠撕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内里属于年轻人的、鲜活的羞窘和慌乱。而始作俑者景王殿下,则心满意足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纨绔恶少的人设,再次得到了完美的巩固。只是,在那恶趣味的笑容之下,是否还藏着更深的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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