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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红风村篇 承下

“哈喽!”子书昊满面灿烂,她冲已经回到大厅的子书曜和远南卓打招呼。她径直坐到远南卓身旁,邀功似的诉说自己的调查结果:红风村的骚动全部是村民饲养的猴子搞出来的。大家只要秉持包容之心不断磨合就能解决摩擦。事件完美解决,明天大家可以打道回府了。

远南卓收起教训她的打算,让她等着萨曼莎回来再做决定。她的话全然没有打扰到子书昊的好心情,她想象着小伙伴们归来的景象,“不知道绿画姐她们要不要回来了呀~”

周绿画她们也快回来了,只要解决当下的分歧——

三人到达高塔脚下。眼前大约三层高的楼塔建筑外表落了灰尘,裂纹仍有蔓延迹象。周绿画抬头望向高处的窗口,一般而言,法师会居住在这里监视远处森林的状况。她走向塔楼门前,大门严丝合缝。轻轻敲门,只有声音响起。大门丝毫未动。她有些吃惊这门意外得结实。她再次用力推动大门,里面传来铁锁晃荡的响声。

“有人吗?”周绿画更用力地敲门。但无一人回应。她把脸凑近门缝,里面竟然有红光摇曳。她向后退,重新回到弥偌和的身边,“有东西在里面!做好准备!我要施法击破大门。”

“硬闯会破坏红风村的公共财产”弥偌伸手碰了碰周绿画抬高的手臂,“或许这种情况不应该由我们解决。”

“……”周绿画转头看向发声阻止自己的人。【居然不是那个懒鬼推诿吗?】她放下手臂,拿出演讲的气势,“可是里面的红光和我见到的红色影子太过相似。拖延下去可能会让里面的东西逃走。”

弥偌仍是摇头,“摸清楚底细之前就出手恐怕有危险。这种事还是交给铁伊吧。”

【完全被小瞧了啊。】周绿画尴尬地咧开嘴角。不甘心被别人看低,她又是争取,“里面的东西兴许已经听到我们的谈话,铁伊她们也有任务在身,如果非要等她亲自出手,它肯定会抓住空挡逃走。”

“我知道了。”弥偌越过周绿画,“我会解决你的担忧。”食指擦去门上的灰尘,隐约显现法阵的花纹。弥偌退后,回到周绿画身边。法阵燃起黑色火焰,以钟楼为圆心,地面出现一圈凹痕,黑色火焰从凹痕升起、跳动。塔里的东西之后想逃走也会被环绕四周的魔法抓住。

【这不祥的感觉......是深渊魔法!】周绿画愣在原地。【她有这样的实力为什么非要等着铁伊来处理?难道那红色的影子比我想象得更危险?】

“欸~真看不出来,你不仅擅长医术,还会深渊魔法吗?”两眼睁大,替周绿画问出她的疑惑,“都有你在了,那里面就算是什么危险角色,我们还需要担心吗?”周绿画也静候弥偌的回复。对方沉默半晌,仍是不改最初的想法,“......就算是我这样的法师,也觉得塔楼里的未知事物太过危险。”她双手交叠放在胸口,“必须是铁伊。只有她才能处理这样的危机。”

“嗯?铁伊居然是比你强这么多的人吗?周绿画,铁伊真有这么强吗?啊!该死!怎么你那场对决我没买到门票呢!”气得跺脚,但她一看到周绿画抿唇的烦躁表情就停住夸张的动作。

【是啊......我当然清楚铁伊是多么强大的法师......】周绿画不禁攥紧拳头,【可是,一味腆着脸皮求她帮助,我的尊严怎么办!】她最后勉强点点头。从周绿画别扭的姿态中了解了铁伊的实力,惊讶之情又上一层楼,大约是为了缓解气氛,她靠自贬缓解周绿画的难堪,“天哪!我们竟然碰上这么大的麻烦!太不得了了!我太怕死了!哎~这种事就让那些不要命的上吧!”她拍拍周绿画的肩,对方却仍黑着脸,气场越发低沉。

“我当然知道铁伊很强!难道什么都指望她?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周绿画失控质问弥偌,却又好像借题发挥。

“唉......”可是弥偌却双肩耷下,发出一声疲倦的叹息。紧接着环绕法师塔的火焰迸发冲天,热浪逼人,彻底没过大门。这些活跃蹦跳的古怪火焰似乎燃尽弥偌的耐心,她直接摊牌,“我想让铁伊当队长。”

短短的一句话总算让两人搞清楚弥偌百般阻挠的真心。可她将表现机会拱手相让的举动却让二人心里或多或少起了异样的疑问——【她为何这么看重清路先锋队的队长之位?又为什么处处迁就铁伊不肯自己出手。】

随后,二人应下弥偌的“请求”,顺从地跟在她的身后原路返回。即使路上弥偌又要求道:“今夜,请你们务必跟随铁伊,见证她如何解决塔楼中的怪物。”她们也只是再次点头同意,仿佛不存在拒绝的选项。

天色渐晚,鸟儿从天空飞向林中。

“真不该说森林小呀,鸟都知道回家了,我们才到这儿。”铁伊靠近域结界。

域结界不是眼前一片向空中无限延伸的深紫色透明墙壁,而是从域心向外蔓延的场,理论上来说,即便祅魔走运,通过裂缝混入域内,也会承受不住域结界内部的压力烟消云散。当然啦,因为石斛青那家伙根本比不上之前的域结界施术者,所以目前结界内部的压力对有点能耐的祅魔——一般称为含慧祅魔,就是个纸上概念。不过根据刚才的猴群来看,现在的域结界已经拉胯到混进内部就安然无恙了。

铁伊省去有关石斛青的后半部分,和另外三人这么解释。

“长知识了。”萨曼莎垂眼细思。

“我来看看,怎么办呢……”铁伊摸上域结界。

铬刃涅罗嫫看她的动作像抚摸墙壁,也好奇摸上结界,但她只摸到空气。信长鹰也模仿,一无所获。

铁伊的手顺着结界被火灼烧的痕迹游走。中间碳化成深黑色,镶上一层红色边缘。

破损痕迹太大了。铁伊问:“萨曼莎,祅魔最近一次袭击村子是什么时候。”

萨曼莎别开视线,“二十多年前吧。当时我还没出生,具体情况不清楚。”

“你们的母亲真倒霉。”铁伊心想:二十多年前域结界消失的时候跑进来一些祅魔,域结界紧急恢复后又有一只大型的含慧祅魔撕开裂口进来了。

“还好我来了。”铁伊的手指像蜜蜂一样舞动,碳化部分向内收缩,直至全部消失。

“……多谢。”

“所以,你们村子到底发生什么了,还把高宇惊动了?”

“我怀疑是一些习惯盗窃的猴子被小题大做的村民当成祅魔了吧。”

“是吗?我看结界的破损痕迹,闯进来的可是含慧祅魔呢。你可不能背地里说受害者坏话。”

萨曼莎不想忍耐铁伊的无理取闹,“多少年前的事了!我听说当时有人得到祝福,平复了骚乱,可能她只注意到,你说的什么,含慧祅魔,但漏了一些小怪。”

“哼……那她一直生活在这里,高宇怎么还会收到村民的求助?”

“她自觉年事已高,已无精力处理这些小事,就隐居山林,不肯暴露行踪。高宇可能因为村民上报的案子都是小偷小摸所以无心关注吧。不过自从村里有人给那些祅魔喂食,大家彼此也和谐共处了。”

铬刃涅罗嫫不大高兴,她反问萨曼莎:“区区这点事,高宇就派我们来?”

“见我是红风村人,借题发挥罢了。我们回去吧。”

天色昏暗下来。萨曼莎只留下一个埋头前进的背影,铁伊像个闲散游客左右观察,信长鹰一脸漠然,但铬刃涅罗嫫并不满意此次“狩猎”,她的嘴撇成拱桥状。

“嗖——”

“啊,起风了。”铁伊按住飘起的长发。

“夜间风大,我们快点回去。”萨曼莎没有回头。

铬刃涅罗嫫突然兴奋,她向身后跑去。

其余几位也跟上——

铬刃涅罗嫫躲在树木后面,前方的猎物让她一怔,难道村民抱怨的祅魔就是此物?

一头黑色皮毛的斑鹿全身静止,却缓缓前飘。铜铃大的眼睛从眼眶中爆出,眼周全是干涸的血迹。斑鹿的脑袋被砍去一半,裸露出里面黯淡的软肉。腹部皮毛有几处形似椭圆的缺口。背上驮着肤色惨白发蓝的人类,裹着定格被风吹起形状的破布披风。

信长鹰靠着树木,她抬起手枪,换弹完毕,瞄准!

“砰!”

正中披风!破洞披风仍然静止。一阵枯枝落叶般的尖啸像旋风钻入四人耳道。信长鹰首当其冲,头部被钝器猛捶的眩晕席卷全身,她几乎快松开手枪。

斑鹿驮着人类缓缓上升,众人脚下的土地从深处传来巨响,空中降下的无数影子融入地面——泥土隆起凝聚成鹿的模样,它们头上的犄角由石块构成,被撞上可不是能随便了事的轻伤!萨曼莎见到此情此景倍感不妙,眼前的鹿群都是由中心的斑鹿召唤亡魂附体死物而成,区区数人怎么应付祅魔合围之势?而她现在被斑鹿叫声吵得心烦意乱,光是握紧长弓都费力!

铬刃涅罗嫫神色不改,丝毫不受祅魔叫声影响。但苦于距离太远,她的匕首爱莫能助。她扎好马步,突然张大嘴巴,露出不似人类的尖锐牙齿,“吼——”刹那间,她发出犹如猛虎的低沉巨吼,那声音压过斑鹿叫声。她身上突然出现一只黑色老虎的幻影,下一刻五指指尖幻化利爪尖端,她立刻朝着最近的泥土斑鹿扑去。

铬刃涅罗嫫没入鹿群中迎战,逼退朝其余三人虎视眈眈的祅魔。萨曼莎咬牙离开树木的庇护,即便双臂颤抖,她仍拉开弓——

“嗖——”火箭在插入人类脑袋之前被尖啸吹灭。她明白这不是她的对手,只好冲到铬刃涅罗嫫附近,和她应付伺机而动的鹿群。

信长鹰咬住舌头,她猛掐大腿,疼痛给她来上一剂肾上腺素,她又开了一枪!

正中僵尸身体!她看见子弹在僵尸身上开了个空洞,也没有恢复痕迹,她的内心些许振奋,她预备再开一枪……

“唰——”僵尸挥舞她的法杖,就像剑客挥剑——一阵利风劈倒树木和前方的信长鹰。

“谨慎点!”紧要关头铁伊已迅速释放防御法阵,她替信长鹰挡下利风。

斑鹿突然向前冲刺,如影般下一瞬闪现在铁伊面前。鹿的侧脸对着铁伊,她从那黑色的瞳孔中感到不怀好意,而那惨白的人脸在她眼前乍现——已腐烂了一半。

信长鹰借着铁伊的遮挡,她再次瞄准——

“坐骑!”铁伊命令。

信长鹰对准鹿头,子弹穿过讥讽着人类的鹿眼,爆出的汁液射到地上。

尖啸声陡然增强!鹿倒地的声音被盖住,信长鹰痛苦的尖叫被淹没,铬刃涅罗嫫和萨曼莎正与僵尸鹿群鏖战。红色火光和利爪闪光彼此交错。

然而僵尸静静漂浮空中,不受摔倒坐骑的惯性影响。

铁伊跑向树木,然后脚踩树干起跳!衣摆和头发发狂乱舞,她抬腿冲向僵尸,似要撞开紧闭的房门。

她一个飞踢正中僵尸面门,腿迅速下压,僵尸被她踩在地上。她俯身端详,双唇打开几近脱臼的人脸。袖口中跑出白线一圈一圈缠绕僵尸的喉咙。

“呃——”最后的叫声将噪音推向**,然后湮灭。泥土与石块轰然塌陷,回归大地。

信长鹰跪地呕吐,铬刃涅罗嫫扶着树木移到她的身旁拍着后背。萨曼莎无力靠着树干,大口呼吸。

铁伊抱起僵尸,她转身看到倒地的鹿用残存的眼球监视自己,胃里翻江倒海。她一脚踩爆反射光芒而亮晶晶的眼球,鹿的后腿踢跳几次,终于静止了。

她扫视一圈挣扎的三位,“还好时巫哲心想到来场适应性测试……”

“快带路!这里不是给人喘气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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