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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明暗争冰山一角

寅时过半。

陆衔蝉站在太医署院落中间,等朝阳。她整夜未眠,站在院中久了,身上披了层寒霜。

此刻夜色渐渐淡化,天已蒙蒙亮。

宫人们在宫城各处洒扫,冲洗地面的水,将昨夜空气中残留的血腥气冲走,风微凉,嗅着像是雨后。

“山君,昨夜你尽力了,那些禁军被杀不是你的错。”

晏如瑜的声音在陆衔蝉背后响起,她把外袍递到陆衔蝉面前:“那戎人二王子,他死了便死了,我们是战胜之国,能胜一次,便能胜两次、三次、无数次。”

陆衔蝉拇指摩挲食指,她迟疑片刻,伸手接过晏如瑜手中外袍:“怎么不是我的错呢…”

她仰头闭上眼,感受着微风扑在脸上:“阿瑜,你放心,战事不会再起的。”

戎人王早就不想再打下去了,这一场战争,不过是戎王两个儿子夺位的手段,此刻二王子身死,胜负已分,戎人大王子又归心似箭,和谈很快就会结束。

如果陆衔蝉不曾猜错,皇帝李昶一早便知‘陆山君’要刺杀戎人二王子。

朝堂之上,戎人二王子为保性命,咬死了寸土不让,他不想放弃权力,又不想死,若一直如此僵持,和谈难成,陛下倦了。

镇关楼能化身为醉梦楼,天命阁也能化身为酒阁。

皇帝准许戎人使臣出宫,便是想让戎人大王子夺权,成为和谈使臣,推进和谈,恰巧这时,假扮成不渡川刺客的‘陆山君’来酒阁同大王子接触。

简单调查,便知陆山君心思。

能杀死戎人二王子,嫁祸戎人大王子,其中没有昭国人参与,既报了仇怨,又能推进和谈,最后反手还能给戎人王一击,皇帝乐见其成。

不然,为何陆衔蝉刚到宫门,便有小太监通传,让朱吉将军放人进宫呢?

而长公主,她或许是通过其他线索,查到陆衔蝉参与进摩罗人进城一事中,认为‘陆山君’身份不明,心思不纯,因此不许晏如瑜同陆衔蝉接触,后来晏若岫提出同去,她才松口放晏如瑜出门。

长公主进宫时,让朱吉守在门口,阻止陆衔蝉进宫,随后到宫中,将‘陆山君’有异报与皇帝。

待她知晓了皇帝意图,便被皇帝扣在宫中,等着陆衔蝉实施计划。

此间唯一变数,就是那些惨死于梦中的禁军。

那时长公主在犹豫,是否要趁着‘陆山君’受伤,将她扣押起来,直到听见陆衔蝉怒骂‘奚无常’,方知杀人者非是‘陆山君’,让朱吉将军送她来太医署治伤。

陆衔蝉缓缓呼气:皇帝、长公主…他们知道,戎人二王子死于‘陆山君’之手。

太医署门口宫人忽然停了洒扫。

昨日替皇帝传话的小太监跨过门槛,小跑过来,看见陆衔蝉时眼睛一亮。

“陆少侠!您起了!”

他的腰浅浅躬着,声音恭维而不谄媚:“陛下宣召您呢,快请随我来。”

陆衔蝉将袍子拢紧。

是与不是,她一试便知。

御书房。

禁军将这里守卫得密不透风,穿过好几道宫门,陆衔蝉才终于进了昭国的权力中枢。

皇帝李昶就坐在书案后,他剑眉星目,面留长须,隐隐能看出年轻时的英俊,一身绣金袍,外头披着外白内金的锦披。

这就是姑姑那位前夫,相思难抑的陛下?

打从陆衔蝉进来,他便盯着陆衔蝉眉头紧锁,不知想着什么。

长公主坐在他下首,冷着脸,手边摆着那柄黑鞘长刀。

陆衔蝉抱拳,她躬身行了个江湖礼节:“陆山君,见过陛下…见过殿下。”

皇帝拢拢身上锦披,他看着陆衔蝉,说话前深吸了一口气:“免礼。”

他直截了当:“昨日迎和宫事,说说。”

陆衔蝉放下手,将准备好的说辞讲出:“昨日黄昏我同小郡主在迎和宫附近分开,听见迎和宫中有金戈之声,便翻墙而入,正好撞见奚无常行凶。”

“我同奚无常大打出手,原想着以机关‘密缕’制伏他,却一着不慎,被他夺走。”

“中针之后我便昏睡过去,再醒来时,已经在迎和宫金柱上挂着。”

皇帝起身从书案后绕出:“携带凶器进入皇宫,致使五十余禁军死亡,这可是死罪。”

他缓缓踏步,走到陆衔蝉面前。

“陆山君,你为何不将迷针一事,推到不渡川奚无常身上去?”

陆衔蝉揖首道:“‘密缕’是我带进宫中,禁军身亡是我罪过,陆山君,任凭陛下处置。”

皇帝不语,整个宫殿一片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拍了拍陆衔蝉的肩膀:“陆少侠不必自责,大理寺在禁军身上不止发现了一种暗器,除了你那‘密缕’,还有一种毒针。”

“你那机关丢与不丢,结果都一样。”

他重新回到御案后坐下:“昨夜,你做得很好,是你拖延了奚无常的脚步,让我们知道了凶手是谁。”

“如此,也能跟戎国有个交代。”

“不过,带凶器进宫也是大罪,既然你说认罚,便罚你,同长公主一道,缉捕凶手、追查幕后黑手吧。”

陆衔蝉恭敬应是。

昨夜陆衔蝉仔细查验过,禁军身上的致命伤,都是她的毫针,并无皇帝所说毒针。

他要保陆山君。

她猜得不错,这计划背后,皇帝也在推波助澜。

……

早朝结束后。

长公主将陆衔蝉带回府中,不言不语,坐在上首盯了她许久。

晏家兄妹在一旁站着,看气氛严肃,大气不敢喘一声。

“陆少侠不是很厉害吗,来,同本宫打一场!”

长公主忽然把‘翼展’和‘归去来’丢还给陆衔蝉,也不等陆衔蝉动作,便拔刀而起,朝她砍来,刀刃破空发出长啸,威势如虎如狼,刀身砍下时,仿若大海席卷而来的浪涌,令人胆寒窒息。

‘归去来’同长刀碰撞,迸出火花。

一刀,两刀,三刀。

陆衔蝉单膝跪地,左手仍稳稳攥住‘归去来’。

晏如瑜大惊,她扑过来,抱住长公主的腿:“阿娘您这是做什么?!山君还伤着!”

长公主冷笑:“真厉害,带着伤,还能单手挡住本宫的刀,陆少侠哪里功夫不佳?”

“不是说,你这暗器用起来极美,如蝴蝶飞舞吗?还手!给本宫看看!”

陆衔蝉松开‘归去来’,任它掉在地上:“此事是我罪过,殿下想出气,山君认罚。”

晏若岫挡在陆衔蝉前头,将她和自家阿娘隔开:“阿娘,儿不知陆姑娘犯了何错,可既然陛下不曾怪罪,想必并非是乱法之大罪,阿娘,什么事不能好好谈呢?”

“您何必动刀?”

长公主气得笑出声,她拿着刀坐回上首:“看看,这两个傻子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山君,你是雍州遗孤,父母战死,念在袍泽情分上,本宫今日便来当一当你的母亲。”

“此间无人,是你说,还是本宫说!”

陆衔蝉攥紧拳头:“戎人二王子,是我杀的。”

晏如瑜留着泪的脸一下子转向陆衔蝉,她不可置信道:“啥?!”

说出一句,似乎接下来的便容易许多。

陆衔蝉接着说道:“我同镇关楼联系,说可以帮前任楼主复仇,求他们帮我制造大批摩罗人入城假象,牵制京城兵马司,散播不渡川刺杀晏大将军谣言,利用你们进入皇宫。”

“进宫后,用机关术,以摩罗人影引禁军向东,借机让阿瑜带我去迎和宫。”

晏如瑜拿帕子擦拭鼻涕,她带着哭腔问:“等等,你那一刀不是刺中了摩罗人衣摆吗?”

“碎布是一早备好的,扔出时已经挂在刀尖,为得就是让虚影由虚转实,好引开禁军。”

陆衔蝉敛眉垂首,声音变低:“到迎和宫附近后,我以身中飞镖为由,支开阿瑜。”

晏如瑜又一次举手:“我亲眼看见飞镖是从前方来的,那银光闪闪,并非虚影。”

“你忘了‘归去来’。”

陆衔蝉从怀中掏出特制飞镖,轻轻一甩,银光在空中旋转一圈,飞回她手中。

长公主将桌上包袱甩给晏如瑜,对着女儿没好气道:“瞧瞧,这衣裳有什么问题。”

晏若岫喃喃出声:“那上面应该没有…”

长公主瞪视儿子,气道:“你让你阿妹自己看!”

晏如瑜抖着手,反复端详那件血衣,刚缓和的情绪又上开始头,她抽哒哒的说:“都是血…”

“是,没一滴是你这好姐妹的”,长公主阴阳怪气道。

晏如瑜这才把注意力挪到肩膀处,两边一扥,果然没有破口。

她将衣服一丢,看向陆衔蝉愤愤道:“你杀戎人二王子,为何不带我一个?”

“阿娘也是,戎贼而已,杀便杀了,你作甚同山君动手?此事是阿娘不对!阿娘应当同山君道…”

“阿瑜!”

陆衔蝉喊住晏如瑜,她从怀中掏出‘密缕’空盒:“殿下气的,是那迎和宫中,禁军之死。”

她黯然道:“若非我用‘密缕’将他们迷倒,奚无常也不会轻易杀死他们…他们至少还有反抗的机会,至少能有活下来的人。”

长公主将长刀归鞘,问陆衔蝉:“知道你此事错在何处吗?”

“你让京城生乱,却并未提前按死不渡川,这才多出许多变数。”

陆衔蝉垂头不语。

晏如瑜从阿兄手中接过手帕擤鼻涕,擤完团成团,塞还给晏若岫,她天真地问:“阿娘为什么不气山君破坏和谈啊?”

长公主好像受了很大打击,她紧闭双眼,沉默地揉鼻梁,最终无奈道:“此事你无需知晓。”

看着左手轻颤的陆衔蝉,长公主叹气道:“知道错便行了,人不是你所杀,你有错而无罪,别强撑着,方才接我那么多刀…让阿瑜带你去重新包扎吧。”

行至门口时,陆衔蝉听见晏若岫的声音。

他说:“阿娘,您能不能,不做陆姑娘的阿娘?”

陆衔蝉一个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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