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他一直默默守护在她身边，她爬树时，他在树下守着；她闯祸时，他在侯夫人面前打掩护；她为萧策伤心时，他在她身边安慰她。
只是她以前眼里只有萧策，从未注意到他的好。
“我……”苏清沅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心里既感激又愧疚，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报他。
沈砚辞看出了她的犹豫，笑着说：“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们的婚事，不用急着办。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愿意接受我了，我们再举行婚礼。
在这之前，我还是你的‘沈砚辞’，会像以前一样，陪在你身边，照顾你。”
苏清沅点了点头，心里渐渐有了一丝暖意。她知道，沈砚辞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没有逼她做任何她不愿意做的事。
或许，她真的应该试着放下过去，试着接受这个一直守护在她身边的人。
“对了，”沈砚辞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苏清沅，“这个给你。”
苏清沅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精致的玉佩，玉佩上刻着一朵桂花，栩栩如生，边缘还刻着“平安”二字。
“这是……”苏清沅疑惑地看着他。
沈砚辞笑着说：“这是我特意让工匠做的。你从小就喜欢桂花，这玉佩上刻着桂花，希望能给你带来平安和好运。
还有，这‘平安’二字，是我对你的祝福，希望你以后都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
苏清沅看着玉佩，心里暖暖的。她知道，沈砚辞记得她所有的喜好，记得她小时候的点点滴滴。
这份细心和体贴，让她心里泛起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感动。
“谢谢你。”苏清沅轻声说，小心翼翼地把玉佩收好，“我很喜欢。”
看到她喜欢，沈砚辞心里也暖暖的。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可他有耐心，也有信心，只要能陪在苏清沅身边，只要能看到她重新展露笑容，再长的路，他也愿意走。
晚饭时，忠勇侯和侯夫人特意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还拿出了珍藏多年的好酒。
席间，忠勇侯不停地给沈砚辞夹菜，侯夫人也时不时地叮嘱苏清沅要好好照顾自己，气氛温馨而融洽。
苏清沅虽然话不多，却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沉默寡言，偶尔还会回应几句，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沈砚辞看着她的笑容，心里满是欣慰。他知道，苏清沅正在慢慢走出悲痛，正在慢慢接受他。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回报了。
晚饭过后，沈砚辞准备离开。苏清沅送他到门口，轻声说：“沈砚辞，路上小心。”
沈砚辞笑着点头：“你放心，我会的。你也早点休息，别太累了。”
婚期定在一个月后。没有盛大的排场，没有热闹的宾客，只有侯府和沈砚辞家里的几个亲近之人，简单地举办了一场婚礼。
沈砚辞穿着一身红色的喜服，站在侯府门口，等着苏清沅出来。
他的脸上带着笑容，可心里却有些紧张，今天是他和苏清沅成婚的日子，可他不知道，苏清沅心里是愿意，还是仅仅因为感激。
没过多久，侯夫人就牵着苏清沅走了出来。苏清沅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头上盖着红盖头，身姿窈窕，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沉寂。
侯夫人把苏清沅的手交给沈砚辞，眼眶红红的，哽咽着说：“沈大人，清沅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不能让她受委屈。”
沈砚辞握紧苏清沅的手，语气坚定：“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清沅，绝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苏清沅的手很凉，微微有些颤抖。沈砚辞能感受到她的紧张和不安，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想给她一点安慰。
迎亲的队伍很简单，只有几辆马车，几个家丁。街道上没有看热闹的百姓，只有偶尔路过的行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沈砚辞知道，这些目光里，有同情，有好奇，也有非议。可他不在乎，只要能娶到苏清沅，只要能好好照顾她，这些都不算什么。
到了沈砚辞的府邸，婚礼仪式简单地举行了。
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
沈砚辞牵着苏清沅的手，一步步完成仪式，心里既期待又紧张。
进入新房后，丫鬟们都退了出去，只剩下沈砚辞和苏清沅两个人。房间里点着红烛，映得一切都红彤彤的，可气氛却有些尴尬。
沈砚辞看着苏清沅盖着红盖头的身影，深吸一口气，走上前，轻轻把红盖头揭了下来。
苏清沅抬起头，看着沈砚辞，眼神里没有新婚的喜悦，只有一片平静，甚至带着几分疏离。
她的脸上没有化妆，依旧是苍白的，却更显得清丽动人。
“清沅。”沈砚辞轻声叫她，语气温和。
苏清沅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她才轻声说：“沈砚辞，我有话要跟你说。”
沈砚辞点了点头：“你说，我听着。”
“我知道，你为了我，付出了很多，承受了很多非议。”苏清沅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我很感激你，也很愧疚。可我必须告诉你，我现在还没办法忘记萧将军，没办法爱上你。”
沈砚辞的心微微一沉，却并没有太意外。
他早就知道，苏清沅不可能这么快就忘记萧策，爱上他。
他笑了笑，语气温和：“我知道。我没有逼你立刻忘记萧将军，也没有逼你立刻爱上我。
我可以等，等你慢慢平复心情，等你慢慢接受我。”
苏清沅沉默了，她看着沈砚辞坚定的眼神，心里忽然泛起一丝愧疚。
她知道，沈砚辞为了她，承受了太多，朝堂上的指责，流言蜚语的攻击，还有这场冷清的婚礼。
可她真的没办法立刻放下萧策，没办法立刻爱上这个一直守护在她身边的人。
过了很久，她才轻轻点了点头：“对不起，沈砚辞。我……我会试着慢慢接受你，只是……只是需要时间。”
沈砚辞的心瞬间松了下来，他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欣慰：“没关系，我可以等。多久都可以。”
“可我不知道要等多久，甚至可能……永远都不会爱上你。”
他没有再为难苏清沅，只是起身说：“你今天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我去书房睡，不打扰你。”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苏清沅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她知道，沈砚辞是为了让她安心，才特意去书房睡。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沈砚辞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苏清沅，见她依旧坐在床边，眼神空洞，心里又疼了几分。
他默默地带上门，转身走向书房。
婚后的日子，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苏清沅很少出门，大多数时间都待在房间里，要么发呆，要么翻看萧策的旧物，很少和沈砚辞说话。
沈砚辞也没有勉强她，只是默默地照顾着她的生活，每天早上，他会让厨房准备她爱吃的早点；中午，他会尽量早点回家，陪她一起吃饭；晚上，他依旧睡在书房，从不打扰她。
这天，沈砚辞从翰林院回来时，天空下起了大雨。
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溅起水花，风声呼啸，像是要把整个京城都吞没。
他撑着伞，快步走向家门，心里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早上出门时，苏清沅好像随口提了一句，说想吃城南的糖糕。
城南的糖糕，是苏清沅小时候最喜欢吃的。
那家糖糕铺开了几十年，手艺精湛，做出来的糖糕甜而不腻，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气。
只是那家店离沈府很远，而且今天下这么大的雨，路上肯定不好走。
可沈砚辞没有犹豫。
他知道，苏清沅自从萧策去世后，就很少有想吃的东西了。现在她既然提了，就算再难，他也要买到。
他转身，撑着伞，朝着城南的方向走去。雨点越来越大，打在伞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很快就打湿了他的裤脚。
风也越来越大，好几次都差点把他的伞吹翻。他紧紧握着伞柄，脚步坚定，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买到糖糕，让苏清沅开心一点。
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沈砚辞终于来到了城南的糖糕铺。幸好，糖糕铺还开着门，老板正准备打烊。
看到沈砚辞浑身湿透地跑进来，老板愣了愣：“这位客官，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还来买糖糕啊？”
“老板，麻烦给我来两斤桂花糖糕。”沈砚辞喘着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
老板点了点头，连忙给沈砚辞包好糖糕，用油纸仔细地裹了好几层，又套上一个布袋子：“客官，你拿着，别被雨淋湿了。这么大的雨，路上小心点。”
“谢谢老板。”沈砚辞接过糖糕，付了钱，转身又冲进了雨里。
回去的路，比来时更难走。雨水已经没过了脚踝，每走一步都很费力。
沈砚辞把糖糕紧紧抱在怀里，生怕被雨淋湿，这是他好不容易买到的，是苏清沅想吃的东西，他不能让它毁了。
又走了一个时辰，沈砚辞终于回到了沈府。他浑身都湿透了，头发贴在脸上，衣服滴着水，鞋子里也灌满了泥水。
可他怀里的糖糕，却完好无损，还散发着淡淡的桂花香气。
他没有先去换衣服，而是快步走向苏清沅的房间。推开门，就看到苏清沅正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大雨发呆。
听到开门声，她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沈砚辞浑身湿透的模样，愣了愣：“你怎么淋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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