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时节,微风裹挟着盛夏的余热,钻进袖口是秋风的凉,桥边树叶渐枯黄,街上行人换秋装,一女子着红蓝衣穿梭在人群里,其背部一只栩栩如生的奇兽,正滴溜溜的转着眼睛。
不是鹿京歌又是谁?
鹿京歌想着带夫诸回奉天找到夫诸记忆里的山洞,扰了人家清净,好歹赔个礼道个歉,还有那些纸人也得收回,最重要的是夫诸毛发上的狐狸味,如果奉天里还有其他凶兽,最好一并除去。
鹿京歌到时正值傍晚,秋高气爽,家家户户吃完饭,都领着一家老小三三两两地到街上闲逛。
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商贩云集,街头巷尾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和前两天因凶兽闹得人心惶惶,个个脸上挂满愁容的状态截然不同。
修仙者除魔卫道为的不就是这般宁静祥和,平淡安稳的日子能够长久吗?
路过几条巷子,见几个官兵带着一帮苦力正往一口口水缸里一桶接一桶地灌水。
鹿京歌猜测,“想是秋季天干物燥,怕走水,未雨绸缪吧。”
经过一家茶铺,大家或围坐在方桌前,或站于篷下,嗑瓜子的声音稀稀拉拉,此起彼伏,座上有一说书人,绘声绘色地讲诉这几天发生的事,讲至惊险处,大家屏气凝神,手部动作顿在半空,随后“啪”的一声板响,故事进入**。
“只瞧见那破茅屋里金光四散,那天外高人手起剑落,直取凶兽头颅,头身分离,飞溅的鲜血是一滴没落在那老道的衣衫上,落地,老道抚须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小小凶兽,不过如此”,说着,说书人又啪的一声,赢得满堂喝彩。
鹿京歌心想,“这说的不就是自己吗?不过自己什么时候变成长着胡须的老道了?真是“人言可畏”啊。”
离开茶铺,路过一水果摊时鹿京歌被夫诸扯着衣服叫停,鹿京歌笑道:“想吃果子?”
鹿京歌蹲下挑起果子,中间听着四周摊贩闲谈,得知因为前些日子凶兽一事,奉天百姓的日常生产受到损伤,人员伤亡惨重,所以当地县令特地给每家每户各发放铜钱三百文,以此安抚人心,还特地举办游乐会,让大家到大街上寻欢作乐,休养生息。
鹿京歌取过装有果子的纸袋,付钱离开,拿出个苹果朝后递给夫诸,这时的夫诸微不可察地换了个样子,埋头啃着苹果,这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幅神兽低头进食的刺绣。
鹿京歌也拿出个李子,单手拎着纸袋,边走边吃。
街上人实在是太多,几个调皮的小孩来来回回地穿梭,撞掉了鹿京歌的袋子,啥也没说,朝前跑去,
鹿京歌也不恼,默默蹲下捡掉落的果子,却在抬头起身的时,瞥见一只隐红灰绣鸾凤香囊,鹿京歌记得很清楚,在她探取夫诸记忆,试图找到那位隐匿仙人的蛛丝马迹时,杂乱的记忆里,这枚香囊一闪而过。
鹿京歌起身,却再难寻见香囊踪影,与此同时另一边传来呼喊。
“走水了,君子台走水了!”
“来人啊,抬水啊!”
君子台是奉天城内最大的酒楼,有小京城之称。酒楼老板是一位姑娘,无人知道她姓甚名谁,打哪儿来,又为何停留在此。酒楼名君子台,而她也真如君子般,百姓有难时仗义疏财,国家有难时倾力相助,大到国事,小到家事,她都倾力相助,在奉天有着不可估量的声望,如今酒楼着火,大家自是竭力相助。
见状,鹿京歌跃到屋顶,翻掌召出木兮扇,旋转,顷刻间融昌街上,家家户户里,只要是能出水的井连带着巷子里事先安排的水缸,皆生出高高的水柱,齐朝君子台扑去。
这火生的蹊跷,似有灵力加持,鹿京歌踩着水柱向君子台飞去,于重重火焰中看见一面具人,乌发如狐尾随意半扎却错落有致,一身黑色劲装,手提黑金苗刀朝躺在地上伤痕累累的白衣男子缓慢走近,逼得躺在地上的白衣男子连连后退。
还好火大楼高,地面上的百姓什么都看不到,里面的人恐怕难以逃出。
这时,鹿京歌旁边房檐上不知何时多出一位背背篓,身穿深色粗布拼接短打服,头发高盘,腰系酒袋和荷包的侠女,只听她说:“哎,火交给我,你快去救人”,说着加快速度朝火飞奔而去。
鹿京歌也不堪落后,先是将木兮扇甩出拖住面具人脚步,然后直捣黄龙,用纸扇于半空中截住面具人一刀。
刀柄处面具人一双狭长而锐利的眼眸,犹如夜枭,透着彻骨的清冷与决然,和阵阵寒意和杀气,凭其腰身可知对方是女的。近距离看刀身,刀身通体乌黑,将所有光芒吞噬殆尽,不见一丝反光,其上流转的神秘符文,散发出诡谲且强大的气息,鲜血顺着纹路流至刀尖,却没有丝毫滴落的迹象,反而渗进纹路使其泛起阵阵红光。
她的视线紧紧盯着鹿京歌的木系扇,鹿京歌趁其不备,奋力甩开她的刀,降低底盘,展开木系扇于面具人腰部划过,却被其翻转刀刃挑开,只划下一片衣角。
习武之人在过招时仅凭对手的一招半式便可大致了解对方的实力,鹿京歌从面具人挥刀的力度和速度便知对方是个狠角色,所以鹿京歌借势弹开,正好,扇子不易近战,拉开距离反而方便施展。
不是爱放火吗?鹿京歌挥扇起风,将四周火力朝面具人方向引,左掌灵力加持,两人的视线被烈火充斥。
“夫诸!!”
白衣人要逃,夫诸得了令,从外衫跃下去追。
面具人左右挥刀斩火,直逼鹿京歌,她在拉近和对手的距离,想凭借挡下这一刀解决对手,可鹿京歌好歹是个武神,哪会这么容易中招,待面具人持刀斩尽火柱才发觉人已消失不见。
面具人当即转身,人已手持□□悬于半空,不等她反应,鹿京歌闪现至其眼前,枪尖直指其脑门。
面具人哪这么容易中招,将刀横于眼前便稳稳挡下,顺着鹿京歌的力向后倒去。鹿京歌深知凭借这招无法拿下对方,于是先汇了七成灵力于左掌向对方打去,却被其同用手格挡住,双方都觉得对方像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在两掌相接之际,二人都借力弹开,面具人一跃立在房檐上,垂头看了鹿京歌一眼,随即化作一团黑烟消失不见。
一番酣战,鹿京歌没喘半口气,那个半路杀出的侠女上楼,看着小侠女灰头土脸的花猫样,鹿京歌实在是忍俊不禁,从乾坤袖中掏出一张纯白手绢递给眼前人
侠女也不客气,接过一边擦脸一边说:“多谢。方才我看见一人一鹿飞了出去,怎么回事?”
鹿京歌道:“那鹿是我的坐骑,去追那个白衣人,方才我与一个面具人打斗,不过让她跑了。欸,那是什么?”
前方血泊中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像只狗,鹿京歌走近翻转其尸体,是只狐狸,往下看,狐妖的心口开着个豁大的口子,鹿京歌试着探取狐妖的记忆,无果,魂魄已然震碎,问灵也无从问起。夫诸从窗口跃进屋内,瞧它垂头丧气的样子,看来是没追上,它用嘴扯着鹿京歌的外衫,鹿京歌心下了然,夫诸身上的气味就是这只狐妖留下的。
难不成君子台是这只狐妖?
小侠女凑过来看,“怎么会有只狐狸?”
此时,外面喧闹声越发激烈,有人喊着口号像是准备撞门。
这位姑娘在奉天百姓的心中分量不言而喻,现下凶手没抓到,整座楼里没留下一个活口,死无对证,该怎么说才能不激怒他们?那面具人武功高强,非等闲之辈,白衣人也是一个修道者,死者更是一只狐妖,修为不知有几年,但能以人形藏匿于凡间其身份绝不简单,关系错综复杂,兹事体大。鹿京歌思量一番,话是不能如实说了,她翻掌变出一只葫芦,“缢鬼王五,你被他人谋杀化作野鬼于郊外引无辜路人自缢,杀人十人有余,现下有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此事完成后我便免去你剥皮之罚,你要还是不要?”
“我要,道长!!!感恩道长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好,我现在放你出来,一切听我行事,若是敢耍花样,我当下就剥了你的皮打入畜生道,永不出道。”
“不敢不敢,绝对不敢,绝对不敢。”
鹿京歌打开葫芦,王五从葫芦里钻出,披头散发,面目苍白,眼睛凸出,口里挂着一条血红长舌,乖乖地跪在地上听令。
“现在我要用绳绑了你。”
听到这王五就急了,怎么才刚放出来就要被捆,“道长,这这这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听我说完。现下有一件案子迷雾重重,当务之急是给外面的奉天百姓一个交代,我要你冒充杀人凶手,领你到奉天百姓面前请罪。”
“请罪?”
王五更怕了,这不是让自己当冤大头嘛,承受百姓怒火是小,他们气急之下要把自己下油锅炸了怎么办?怎么人在葫芦坐,祸从天上来啊!!!
“他,他们会把我下油锅炸了吗?”
王五本来就凸着眼,现在更是一脸无辜的呆萌样,别提多可怜了。
“不知道。”
鹿京歌冷漠的三个字让鬼再次崩溃,“啊啊啊啊,姑娘救我啊,我不要被炸,不要啊!!!”
王五一下蹿到小侠女身边,扯着嗓子喊,外面喊声越发大,虽是有结界护着百姓们一时半会儿进不来,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小侠女只好哄着他,手指在他头顶绕转一圈,“我现在给你下了守身术,不管他们是炸你也好,还是把你大卸八块你都感觉不到痛,放心吧。”
这叫什么,安慰吗?
王五不解,张着嘴大哭,口水血泪混在一起,骂鹿京歌他们不把鬼当鬼,说自己也是有尊严的,鹿京歌不听他嚎,三下五除二捆了他,挥袖将尸体收入乾坤袖中,拎着王五往外走,小侠女跟在鹿京歌身后。
鹿京歌她们现在位于二楼屋子内,打开门,头顶烧断的房梁砸下,烟灰伴着肉焦味扑面而来,焦尸遍地,大人,小孩儿,趴在地上,挂在栏上,面露痛苦之色,楼梯上结成一团,想是逃跑时造成了拥挤结成了死扣挣脱不开,活活被烟呛死。
鹿京歌用扇子扇开浮在空气中的烟灰,准备由右侧下楼,却无路可走,他们只好从二楼一跃而下,尸体大多朝上,一眼望去这座楼的楼梯铺满了人,形成人梯。
游乐游乐,自是与家人一起才是乐,这里不知有多少户人家,有的人一年都不一定到这座楼里喝过一盅酒,为父的带着孩子来这里见世面,为母的劝自家夫君少喝点,孩子目不转睛盯着台上杂耍的,菜凉了都不带动,现下一场火,将一切化为乌有,嬉笑之声随着大火化为灰烬。
“乡亲们,我数三个数,我们一起把门撞开,把四娘救出来”
吱呀——门开了,鹿京歌提着王五缓步走出,奉天百姓皆做出防御姿态,挤作一团,锄头、斧头、钉耙指着他们。
“大家不要怕,我不是恶人,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已被我和身边这位老前辈抓住,我们二人途径贵宝地,偶遇大火,于火中窥见一面具人持刀伤人,危机之中出手相助,可是依旧没能救下这座阁楼里的人,不过罪人已被擒拿,便是我手里这只缢死鬼,现下他已被我们收服,无法作恶了。”
一个老婆婆上前啐了一口在王五脸上“天杀的啊,四娘和我们究竟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怎么这么狠心杀了他们?”
王五故作阴狠,沉重张脸,“那小娘子生得貌美如花,我要娶她作我的鬼夫人,她不依我,我就把所有人都杀了”
鹿京歌暗地里收紧了绳索,他才悻悻地闭了嘴,“老婆婆,各位,我理解大家的心情,当务之急是要马上设阵超度亡灵,以免化作其他邪祟,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另外哪位是奉天县令?”
“这儿这儿。”
来人端着肚子,肥头大耳,却不是虚胖,说起话来孔武有力
“在下是奉天县令,姓刘,不知二位怎么称呼?”
“在下姓鹿,这位……”
“弓长张”
“哦哦,鹿道长,张侠女,多谢二位出手相助才免得更多无辜百姓受此无妄之灾,你们是我们奉天的救命恩人呐。”
刘大人满脸横肉,一讲话整张脸就上下抖动,笑容更是腻死个人,
“多的话不用再说,烦请刘大人请人将尸首整理一下,另为我们准备两碗鸡血泡过的糯米,我们需要立刻设阵超度亡灵。”
“哈哈哈,好说,好说,来人,没听见鹿道长要什么吗,还不快去准备,一天天干什么吃的?”
呵斥完侍卫,刘大人转头又是笑脸相迎,“不知二位还需要小人做点什么?”
“这么多百姓在这儿不方便作法,烦请刘大人让百姓们都回去。”
“小事儿,小事儿,哎那个,乡亲们,回去吧,啊,哎呀听我的,这二位都是神通广大的人,一定可以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的,回吧回吧。”
鹿京歌把王五收回葫芦里,接过侍卫拿来的血糯米,张侠女先她一步抢过 “我来,我来。”
鹿京歌绝没有瞧不起张侠女的意思,只是看她的装束不像是修道的,多少有点不放心,张侠女自然也看出鹿京歌的迟疑,开口说:“放心吧,我虽然看起来没你在行,不过摆个阵我还是会的,倒是现在……”
说着,张侠女凑到鹿京歌耳朵边,一脸神秘地说:“窗户外已经有好几双眼睛盯着我们。”
“你也觉得这城里百姓反应异常?”
“一只鬼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一点惊慌都没有,反到对我们怀有戒心,还有这位四娘,凡是精怪,月圆之日必会恢复兽身,此时必须活人献祭方能平息他们的兽性,她在奉天城里住了这么久百姓没发现,过路的道士僧人还有那些庙里供着的仙神难道就没有察觉一星半点的异常?”
“你的意思是奉天百姓刻意在帮四娘隐瞒狐妖的身份?”
“是不是,那个刘县令自然清楚,你去吧,这里有我。”
不知怎得,看着眼前人的眼睛,鹿京歌心里竟然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份熟悉在记忆里捕捉不到一丝身影,悄无声息蕴绕在心头,挥散不去,越去注意越是浓烈,却摸不着一点头绪,更特别的是,鹿京歌异常信赖对方,难道是因为她那双与自己有五分相似的眼睛吗?
鹿京歌低头思索,不知不觉走到大街上,回过神来时她都有点惊讶,自己居然被一个刚认识的人夺取大半注意力,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专心处理眼前事,只是,她抬头寻找刘县令身影,那个刘县令,一转头人就不在了,量他不会跑,鹿京歌打算去县令府等他,她叫个衙役带她去县令府,衙役一开始不肯,说什么有什么需要只管叫他们去取就是,鹿京歌懒得啰嗦,将手掩于修袖中偷偷施个小法术,
“带我去见你们家老爷。”
鹿京歌跟在衙役后面,她能清晰地感知有人透过房屋缝隙紧盯着她,后面还有人尾随,一直跟到县令府门外,不用想,应该就是奉天百姓,鹿京歌未曾感受到奉天城里有什么秘术暗中流动,这些凡人就没有被操控的可能。
若四娘真如百姓口中所说是个至善之人,百姓会这么护着四娘也是应该,那么整件案子的重心自然就落在白衣人和面具人身上,鹿京歌自会去追查这两人的下落。
话说回来,活人献祭有违道义,鹿京歌自认自己并非不是通情理的人,只是一码归一码,那怕百姓是自愿献祭给四娘,该罚的一个都不能少。
抬眼,县令府已在眼前。
“到了”
“多谢。”
鹿京歌挥袖,被控制的衙役乖乖原路返回,门外看守衙役见鹿京歌来左脚绊右脚地跌进门内,被鹿京歌定住。
“劳驾,帮我请刘县令出来,我就在前厅等着。”
鹿京歌收了术,两个衙役哭丧着脸木着身体直直朝后院去,鹿京歌径直走到前厅,一路畅通无阻,不消半炷香,那两个衙役就架着刘县令来到大厅,吵个不停。
“你们这群吃里爬外的东西,睁开狗眼看看我是谁!!”
“老爷,您就别骂了,我们也是无奈,谁让鹿道长神通广大呢。”
鹿京歌早已把四娘的尸体摆在地上,用白布盖着,“多谢二位大人,刘县令,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我问你,四娘的身份你和奉天百姓知不知道?”
刘大人闭嘴不答,眼神飘忽,一整个装死。
鹿京歌有意避而不答,也不等他,继续问道:那我再问你,四娘是什么时候入的奉天?”
还是不答,鹿京歌也不恼,打开葫芦放出王五,不肖鹿京歌多说,王五就用舌头缠上刘县令的脖子,两人来了个不一样的亲密相处,刘县令吓得脸铁青,咬着牙说:“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怎么了?”
“二十年前,河中鱄鱼泛滥,天下大旱,奉天旱灾犹为严重,百姓颗粒无收,易子而食,修士忙着除凶兽,朝廷发放的赈灾粮食和赈灾银不是被贪官层层克扣,就是半路被土匪或者恶民劫走,眼看死的人越来越多,我便决定亲自上金陵,向圣上讨粮,可那时四处都是旱情,北方外族伺机来犯,朝廷官员各怀鬼胎,哪里会有人搭理我们?碰了一鼻子灰。就在这时四娘出现在了奉天,不仅为我们带来了救命的粮食,而且向天公讨来了雨,这才救了这一城的人啊!!!在山贼土匪来犯时她也冲锋在前,她是整个奉天的恩人啊!!!况且,前几日县内出现一只头长犄角的凶兽,闹得是人心惶惶,四娘带着几个壮士去捉拿,也是这次,她在保护其他人的时候身受重伤,被打回了原形,我们这才知道四娘她……她是……”
“你们看见她现原形的时候,就不怕她杀你们灭口?”
“没有,不会,四娘秉性善良,她来奉天做了这么多善事大家都有目共睹,即使她是妖,那肯定也是只好妖,我听闻妖怪在月圆之夜需要活人献祭,可她在奉天从没有白拿过百姓半厘分毫,更别说活人献祭了,道长,鹿道长,我知道,这场大火四娘已无生还的可能,哪怕四娘身上藏着天大的秘密,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也无权更无能力干涉,我只求你,饶了四娘,不要打散她魂魄,让她投胎转世,我代表奉天的百姓求你了。”
有时候,自以为参透道法的修仙者还没有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懂得是非对错。
“晚了,君子台三魂七魄已被打散,就算想投胎转世也是不可能的了。”
刘县令当即软了身体,鹿京歌收了术,两个衙役扶不稳体态笨重的刘县令,一起倒在地上,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四娘果真不愧君子二字,许多精怪一化形就想着不择手段增长修为,兽性使然,况且一些地方官尚不能得民心,她一妖怪居然能得到满县百姓的拥护,实在了不起。
那么,她又是凭什么避开月圆之夜的呢?
正想着酒楼方向闪现一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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